“郡主?郡主?你怎麼啦?”夜香見華慕嬈看鏡子看得入神,又抽泣了兩聲,“郡主,你看自己變醜了,心底正難受是吧?”
處於神遊狀態的華慕嬈思緒被奇葩丫鬟的一語給拉了回來,毀了容的自己也比夜香好看,莫名的喜感,讓她有些哭笑不得,下意識地摸了摸懷中的手鍊,護身符?
下面傳來了新一輪的咳嗽聲,王媽子耐心被磨滅了,心下着急,提醒道:“郡主?侯爺,夫人正等着郡主呢?”
門一下子被打開,華慕嬈輕輕一笑,笑容嬌媚,明若晴空,“等就等唄,又不是趕着去投胎,幹嘛那麼着急,姨娘等我做什麼呢?”
王媽子精明地聽出了華慕嬈漫不經心的試探,道:“老奴不知。”
身爲奴才,她深知關於自家主子的事情,對外絕口不提,少說少錯,不說不錯,明哲保身是王道。
“王媽子是吧,你說話好藝術啊!”華慕嬈轉而問道:“跟在花夫人身邊多長時間了?”
“回郡主,老奴跟隨夫人有二十五年了。”話題從花夫人,轉而問道了自己身上,那王媽子不得不回答了,全府上下知道華慕嬈的脾氣有多差。
她若高興還好,要是一個不高興,府邸上上下下將籠罩在一片烏雲之中,能讓華慕嬈高興的人只有——南宮世子。
“二十五年了,比我出生還早嘛。”華慕嬈深深地望了一眼王媽子,“人生有多少個二十五年啊!”
王媽子觸及華慕嬈的目光,心眼一跳,說不清發生了什麼,只感覺眼前的少女跟原先只懂得大吵大鬧裝腔作勢的花癡郡主太不一樣了。
那種目光似在你身上盤算着什麼,而你卻確定不了。
一路去會客大堂的路上,華慕嬈問了王媽子一些問題,大多一些瑣碎的家常問題。
如:問她是哪裡人?她的丈夫是做什麼的?有孩子嗎?孩子是男是女?孩子在做什麼……
一路延伸進去,讓王媽子的精神漸漸的放鬆了,提防心理弱了下來。
王媽子有一個優秀的兒子,身爲一個封建社會的母親,寄希望於兒子身上,期盼望子成龍,兒子是王媽子的心肉頭,談及起來,自然忍不住想要誇獎一番。
華慕嬈時不時圍繞王媽子的兒子點上兩句,便撬開了她的話匣子。
隨後,她們步入大堂裡所及的視野中,便看到華慕嬈與王媽子相談甚歡的和睦畫面。
花夫人見後,眼中一閃詫異,旋即拉下臉來,王媽子心中暗道不好,又見夫人轉瞬堆起了笑容,似乎絕對不能讓她人看出端倪,心中閃過一絲異常。
王媽子看了看華慕嬈,見她神色自若,又認爲是自己多想了。
在大堂中等候多時的許之離,一見華慕嬈款款而來,像椅子上長了刺一樣,騰的一下跳了起來,歡歡喜喜地大聲喊道:“娘子!娘子!娘子!昨天晚上睡得好嗎?我帶了很多糖果給你吃。”
許之離手上拿着一個小罐子,裡面放滿了蜜餞,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穿着大紅的喜服。
華慕嬈看到許之離一大早在場,雙眸閃過一絲訝異,一瞬恢復如初,淡漠地笑道:“父親,一大清早的,你叫慕嬈來是要做什麼?”
“還不參見許老爺。”花侯爺道。
見一位肥肥胖胖穿着員外衣服的想必是許之離的父親,再往周邊一看,見到了周圍擺放着貼着喜字大小不一的箱子。
許老爺抱拳施禮叩拜了一下華慕嬈,便不卑不亢地說道:“我兒冒犯了郡主,理應對郡主負責。儘管我兒許之離心智十分不成熟,但他極其喜歡郡主,所以小人希望出一萬兩黃金下聘禮,讓侯府能答應這門親事。”
說這話後,家丁們打開了箱子,陽光灑在金燦燦的金子上,分外奪目,足以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當然除華慕嬈之外。
要是這部戲的女主角不是她的話,她想必也會坐在一旁笑着看戲。
許之離睜着咕溜咕溜的大眼睛,看了看金子,又看來看手中的罐子,“娘子,你嫁給我的話,不光有金子,還有糖哦!”說着將糖雙手奉上,遞到華慕嬈的眼前。
華慕嬈目光一剜,許之離身子不禁一挺,“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許之離默不作聲,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低落地拿下了蜜餞罐子,“娘子……”
“嘭”的一聲,華慕嬈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一手拍掉了許之離手中的罐子,引得衆人一振,華慕嬈的脾氣差,絕非虛傳。
“啊啊啊!我的糖果!”許之離大聲的叫了起來,立馬蹲在破掉的罐子面前痛哭了起來,將沾了灰塵的蜜餞一顆一顆地撿了起來。
“慕嬈,你這麼可以這樣做?!”花侯爺暴怒地站了起來,華慕嬈接二連三的不將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就算了,如今當着外人在場,還敢這樣性子刁蠻目無尊長欺負弱小。
“父親,你都要將女兒賣了,我爲什麼不能這樣做?”華慕嬈邁着步伐走近屋子裡,笑道:“一萬兩黃金就想要娶我?許老爺,你可知昨天我燒掉的十里紅妝值多少錢嗎?”
“來人,將郡主給捆了,今天你能心甘情願的嫁最好,不嫁也得嫁!嫁人嫁定了!”花侯爺在花夫人的一語之下,忙着尋了幾個江湖中人,勢必要將華慕嬈給拿下,攆出花侯府。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將來華慕嬈是生是死,將與花侯府毫無瓜葛。
華慕嬈何嘗感受不到大堂裡氣壓低的能壓死人,手段有長進了,都直接想用霸王硬上弓,瞧着一排排粗個粗腿的大漢“嗖”的一下,繞着華慕嬈站成一排。
“你們幹什麼?”許之離瞧見一排凶神惡煞的男人盯着華慕嬈,連忙跑到華慕嬈面前,擦了擦眼淚,將華慕嬈護在身後,“娘子,你別怕!我是男人,我來保護你!”
華慕嬈對許之離有些無語,不明白許之離幹嘛非要糾纏她不放,導致自己被別人當槍使!
一看到花夫人正襟危坐優雅的坐在高堂之上,手上捧着茶杯,一口一口抿着,氣定神閒一邊看戲,一邊品茶,多麼惡毒的愜意啊。
“許老爺,你當真要讓我嫁給你這心智未成熟的兒子?”華慕嬈輕輕的撩起鬢邊青絲,露出了月牙猙獰略致恐怖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