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慕嬈發覺自己好像變了,爲了目的,變得不再是心慈手軟的好人,眸光一冷,開始撒錢大采集所需之物。
邁步走進了藥房,在裡面買了一些簡單的消毒藥,製作辛辣丸不能只靠辛辣,必須得要學會製毒,學不會高深的武功,醫毒雙管雙修齊下才能不受限於人。
買好草藥之後放入了她的醫療包,華慕嬈有計劃去六扇門,往六扇門的方向沒行走幾步,忽然有一輛馬車停在了她的身邊。
車窗簾布被摺扇撩起,露出一張明若清風的笑顏,“蓋先生,好久不見。”
華慕嬈愣了一下,轉而笑道:“好久不見,蘇閣主。”
蘇謹言笑說:“蓋先生,關於蓋先生的棺木,是否應該續交棺木保養費了?”
華慕嬈掏出百兩銀票,道:“棺木送你了。”她已經不想要死,自然不需要什麼棺木,跟蘇謹言談不上深交,客套到了即刻。
此人是笑面虎,身爲一介商人,在南宮王府上陪她鬧騰後,生意沒有任何損害,足以說明他來歷不俗,背後定有高人,卻不知道是哪一方勢力?
關於權利漩渦,她跟花老侯爺一樣,希望堅持中立,明哲保身。
華慕嬈抱拳一禮,笑道:“蘇閣主,再會。”
蘇謹言見華慕嬈要走,“蓋先生是想要去六扇門嗎?在下能夠送你一程?”
華慕嬈心頭一驚,他怎麼知道呢,搖頭否認道:“不用了,我前去僱馬車準備打道回府。”
被人洞察到了意圖的感覺不太好受,她與白帝城的羈絆有些特殊,在他人眼中,與白帝城保持些距離較好。
“蓋先生,何必客氣,閒雲閣來了上好的碧落香茶,本想要邀請蓋先生一起品嚐一下。”蘇謹言見華慕嬈行步走遠。
華慕嬈聽聞碧落香茶,價值千金,特別稀有,可惜華慕嬈不好茶,喝茶不如讓她直接喝燒開了泉水與露水,畢竟她在穿越前後都算不上一個懂得打理生活的人,因爲一切都有人打理照料。
本欲去找六扇門瞭解案情,因爲蘇謹言的意外干擾,華慕嬈不得已僱了一輛馬車回花侯府。
在回花侯府的過程中,華慕嬈腦中浮現了那麼一幅那時候的畫面,心神被擾,便要求出了城門。
華慕嬈在城西的墓地上找到了許之離的墓碑。
事情過去一個多月,歲月的無情讓人容易遺忘,將特意買來的另一包蜜餞放在他的墓碑前,指尖撫摸了墓碑上的字。
“許之離,我不會讓你枉死的,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提着他們的頭顱來祭拜你。”
這不是承諾,是虧欠。
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定要豁達才能看到雨過天晴的彩虹,可惜寬恕這個詞不適合當下,否者她絕對無法在這個世界安然活下去。
華慕嬈靜靜地站了一刻,聽到有人上山的腳步聲,身體下意識地轉身,躲入了樹後,遙遙看見了許家的管家,他的左邊站着一位年輕的錦衣男子,看不清容貌。
既然不是許老爺,她無心驚擾許家人,旋即往另一條山路下山離開。
閻羅七殺,華慕嬈抓了抓系在腰間的醫療包,希望再一次會面的時候,能夠了卻這一段孽債。
在華慕嬈意識到自己的能力在這個男權強者天下中處於被剝削的階層,必須改變這一局面走出去之際,未想到有人按捺不住提前動手……
更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局。
華慕嬈因爲雲圖的緣故,食量變得驚人,一時半會還沒有銳減。
有人花了心思在食物上做了手腳,之前華慕嬈在廚娘的精心弄菜下,每一天吃的都相當於錦繡滿席。
沒想到同樣出自一個人的手,還是那樣的味道,唯一的區別這一桌裡面最後上的那一碗湯是半滴要人命的頂級劇毒……鶴頂紅!
在一旁的廚娘真瞭解她的心性啊,因爲她習慣最後喝湯。
華慕嬈垂下了眉頭,跟往常一樣有條不紊地吃,平常她是食不言寢不語,“廚娘,吃了這麼久你做的飯菜,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廚娘手心冒汗,表情有一點僵硬,眼睛下意識地去看那一碗湯水,“回……回郡主,我叫劉金花,別人都叫我劉大娘。”
“劉大娘,本郡主之前可有對你做過什麼特別冒犯的舉動?”華慕嬈悠然地吃着飯,神色上看不出與平常有什麼異常。
“沒有,郡主嚴重了。”廚娘聽華慕嬈的話語,敏感的感受到不對勁。
與這些天來接觸到對吃“粗枝大葉”的華慕嬈不同,是她的神經敏感了嗎?怎麼有出路。
華慕嬈手中的筷子一停,微微一笑,“這樣啊,那麼本郡主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可否請劉大娘爲我解答一二?”
廚娘狐疑地望了一眼華慕嬈眉眼,賠笑問道:“怎麼啦?郡主,是今天的飯菜不合郡主的口味嗎?”
華慕嬈的目光落在最遠的那一大碗湯上,笑道:“今天煲的是什麼湯?”
“銀魚湯,是從洞庭湖特意打撈過來的野生新鮮銀魚,剝蒜放香菜去行爲,口味鮮美,莫非是這道菜?”
“這湯的色澤,我不喜歡,太白了,太純淨了。劉大娘你跟了我這麼久,難道不知道本郡主喜歡重口味的菜嗎?”
廚娘瞪大眼睛,納悶地問道:“色澤?湯水哪有什麼顏色啊?不都是清湯嗎?奴婢知道郡主口味偏重,所以認爲湯水更需要清淡一些。”說話間,他忍不住擦了擦手心。
華慕嬈笑:“是嗎?廚藝講究一個色香味俱全,色字排在前頭,沒有色相,難以讓人有食慾,這貌似跟人一樣道理,習慣於或者是喜歡以貌取人,對不對,劉大娘?”
“是嗎?好像……是的,奴婢受教了。”廚娘聽出來了華慕嬈話中有話,卻不知道華慕嬈心裡頭真正的意思。
莫非被她發現了湯有問題?
絕不可能啊!無色無味,而且湯水擺在離華慕嬈較遠的位置,更無法洞察的。
華慕嬈有條不亂地吃着,笑問道:“劉大娘在花侯府幹了多長時間了?”
廚娘垂下了腦袋,不太敢看華慕嬈的眼睛,看似漫不經心,卻在裡面的漩渦之中似窺看“失望”二字,心中咯噔一響,莫非……
“十三年。”
華慕嬈沒了食慾,望着滿桌的飯菜,血液都是沸騰的,是因雲圖血液躁動的,不過她很清楚她與雲圖之間的關係,既然要共存,兩種意識都不能相互吞併彼此,她要有足夠的主導權。
雲圖壓抑住胃口的狂躁。
華慕嬈道:“十三年啊,真是一個不吉利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