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我跟你沒完——!”
拿起瓶子向外砸去,蔚藍汐氣呼呼的仍不解恨!
她就說麼,他闌紫怎麼會有那麼好心?給她送藥?敢情是在這兒等着她呢,擺她一道!
混蛋!死變態!記住了,下次可千萬別落在她手裡!不然的話——
眼睛眯了起來,裡面滿滿充斥了警告的意味!可是殺氣還沒聚集,下一刻,蔚藍汐就被涼的抽叫了起來,一個勁的用嘴去吹,可結果卻是越吹越涼!
“不要吹了,忍一下就好。”
低清的話,緩緩的響起,拿回瓶子,月如塵重新又倒了點自己帶來的藥,然後用紗布將傷口繃好。
“郡主和闌紫皇子很熟。”
認真,細緻,手上動作着,話似乎問的漫不經心。
聞言,蔚藍汐沒有好氣,冷冷的哼了一聲,反駁回道:“誰跟那種人熟!拜託你不要拉低我做人的檔次好麼?”
很是不屑,對闌紫表現的極其不滿。
見之,月如塵淡淡的笑了,似乎難得的有興致:“不熟你還去救人家,郡主當真心地善良。”
“是啊,我就是善良啊,我善良纔會去就救那個死變態!哼,說實話,我其實早就已經後悔了,要知道這樣,我當初就該讓他亂箭穿心,被射的跟個大刺蝟一樣!”
恨恨的說着氣話,蔚藍汐已經直接在腦海中將闌紫拉入黑名單了。過幾日等她好了,她非得稟告蔚成風讓他另請高明不可!
“其實剛纔闌紫殿下是在逗郡主玩的,他沒有放薄荷油,而是天霖的凝膚露就是這樣。”
“雖然用起來會有一點涼到痛的感覺,但事半功倍,原本郡主這傷要五天才能好,然眼下卻只需兩日便可……”
淡然而輕靜的話,緩緩解釋道,月如塵轉而開始收拾藥箱。
然聞之一愣,似仍有些狐疑,蔚藍汐擺出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遲疑的反問:“是麼?那混蛋沒有戲弄我?是那藥效本就如此……?”
不覺得闌紫會有那麼好心,這一次,蔚藍汐不願輕易上當。
而淡淡一勾脣,只疑似微微露出了個極淺極淺的笑容,月如塵起身,囑咐着要走,“據我所知,如此。”
“郡主休息吧,如塵也告辭了,等過來日再行探望。”
“哦,好,你慢走。”
有些意外,但也沒多少改觀。不便起身相送,蔚藍汐只目視着對方離開,似有些陷入沉思:嗯?難道闌紫抽風了?
闌紫當然沒抽風,但不過對於他今日的行爲——他自己也說不明白!
當初蔚瓏受傷時,韓雲珠好不容易纔從蔚成風那裡求來的舒痕膏。
而較之舒痕膏,天霖的凝肌露更爲稀少,效果更好——
所以可想而知其珍貴程度了吧?就連天霖皇宮中也不多有,平時珍之惜之,若非是皇室中人,是根本沒有資格受用的!
蔚藍汐的名聲,差到極點,簡直臭不可聞。若換成平常,他怎麼可能去給她送那般珍貴的藥膏?
可是今日,就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爲什麼?
就這麼暈暈乎乎的拿起了藥
?然後又鬼使神差的來到其門口,接着又莫名其妙的給了藥,最後稀裡糊塗的走了出來,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麼?!
爲什麼?他在感激蔚藍汐麼?呵,怎麼可能?簡直笑話!
是他先救了她,所以她那樣也最多隻能算報恩。並且比起她受到傷來,他肩上的要嚴重的多!
若非是用了雪域斷續散,恐怕到現在他下得了地下不了地都還不一定說的準呢!所以,他不會感激她!
對,他拿凝肌露給她,只是在可憐她!想她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受了傷也怪可憐的,所以他纔會憐憫她,大發慈悲的恩賜於她!
嗯,一定是這樣!
凜了凜心神,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
她蔚藍汐怎樣,與他無關,自己不過是出於客居燕雲的禮貌,所以才這般爲之,根本沒有什麼!
抿了抿脣,想要將自己的思緒調整。可是不經意下,似乎事與願違,莫名其妙的……在闌紫眼前居然浮現起那日蔚藍汐在水中的畫面——
衣帶飄動,墨髮長揚,美的不似人間女子:傾城,絕色!
怎麼……會這樣?
對那般淫亂不堪的人而言,她們的樣貌應該腐朽,醜陋,不堪,可憎的!
可是那天在水裡,那麼近的距離——他清清楚楚看到了她的乾淨,純淨,清澈,透徹,美的沒有一絲雜質!
爲什麼呢?事實與傳聞好似不符?
不想去想,但偏偏不知不覺又想了回來。這已經不知是他自回來後的第幾次了?總之這種感覺闌紫覺得很不好!
哼,不準再去亂七八糟想!眼下他的首要任務是要找出那個奸細來!否則的話……同樣的事情絕對還會再次發生!
闌紫還算有分寸的,此時思及,不由的沉下臉來,心裡一個個猜測可能,查找每一個有可疑之人!
到底……是誰呢?
目光微微的注視前方,整個人有些全神貫注。
然這時候,不遠處的一旁,那侍衛統領快步上前,看上去脖子上的傷已然好了,但淡淡的,還留着一道小小的疤。
“殿下,天霖來的密信。”附耳輕聲,侍衛統領說道。
聞言,闌紫眸色一閃,接着邁開步子:“走。”
從蔚藍汐處出來,月如塵便緩緩的走在回如塵居的路上。
這一路,他思緒微沉,不知道在想着什麼,甚至是連路上往來的下人向之行禮都未發覺,只自個徑自的走着。
一定要這樣嗎?難道這就是他的宿命?註定逃不開也甩不掉?只能永遠無法掙脫的沉淪?永無止境!
心,好迷惘;胸口,好窒息!彷彿腳下有千斤重,每邁一步——都是他的煎熬與掙扎,無法更變!
伸手推開門,內心在鬥爭。然而下一刻,月如塵目光一凜,就要往門後擊去!
然這時候,緋衣冰冷的話響了起,及時的制止:“是我,少主。”
“緋衣?你怎麼來了?何會要躲在門後?”
緋衣爲人,清冷高傲,是向來不屑做半點委損面子之事!可是今日,她卻是一反常態
?這感覺很奇怪。
“緋衣也不想如此。得知今日少主將要動手,緋衣本是想過來看看情況。可是誰想剛纔有一女子悄悄闖進了少主房中,爲了不讓其發現,緋衣只好先委身在門後。”
“女子?”
微皺了皺眉,月如塵清俊的臉上有些不解。
他這房中,只有蔚藍汐一人敢闖。只是如今她負傷在牀,根本沒有可能。那麼……會是誰呢?
“是恆親王府的縣主小姐。”清冷的,緋衣說道。
“蔚玲?”有些詫異,表示並不理解。
如今蔚瓏在關禁閉,那麼想來這縣主小姐就只有蔚玲一人了。只是……她來幹什麼?好似她跟他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集。
“她來做什麼?”自己的房中被人偷入了,月如塵還是警惕的。
見此,緋衣冷着臉,話語硬邦邦的回道,整個人顯得十分不近人情,“不清楚。只是見她來了後便四處翻找,最後拿了塊少主貼身用的擦手帕離開了。”
“擦手帕?”這個蔚玲,搞什麼名堂?月如塵不知其對自己的心思,心裡覺得十分不解。
可是,並沒有回答,而是有些冰冷的譏誚。
站在一旁,緋衣冷着臉,口中似乎教訓的口吻,並未真正的有將月如塵當成自己的主子,而反而是一種專屬,一種霸道的感覺!
“少主,你不會忘了你來恆親王府的目的吧?是匡興我族,重振我族!而不是跟哪個女子卿卿我我,談情說愛!”
緋衣的話中帶着質問,責怪之意十分明顯!
聞言,月如塵一怔,還以爲對方所指的是蔚藍汐,不由的心口一震,剛想要解釋——
可是卻見緋衣開口,發難的話再次襲來:“少主,那個蔚玲,相貌一般,毫不出衆,你若是看上她——那可真謂是我族的不幸!”
“不要忘了,少主的妻子早有人選,不管怎樣,少主最終是要和其成婚的!就算你心裡有別人,有那個蔚玲——你們也是不可能!”
“哼,少主是我族日後的主人,三妻四妾沒有問題。但少主可別忘了,除少主夫人可以是外族人外,族中規定,其餘妾室必須是本族之人,不可更改!所以……”
故意拖着最後的尾音,緋衣一臉的寒冷冰冽。
見狀,月如塵出聲,想要說明他和蔚玲的關係。可是緋衣盛世凌人,斷然的一口打斷他的話,並且還很嗆聲道!
“夠了,少主不要解釋了。不管怎樣,少主和蔚玲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少主心裡還有族人,就應該知道怎麼做,不需要別人去教!”
緋衣頗顯生氣,情緒也似乎有些失控。
此時,月如塵不再開口,慣於沉默的他不再要解釋。
因爲就像緋衣說的:他是主子,他心裡有數。事實與否,只要他心裡清楚就行了,其餘的人……怎麼想沒有關係。
緋衣口是心非,說是不要月如塵解釋,可心裡卻又十分的想!
久久的,她沒有等來月如塵開口,自負和高傲讓她變得十分暴躁,連帶着聲音都變得十分尖銳:“少主去向蔚藍汐下手……到底結果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