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弄的話,君臨秋說的諷刺。並且那笑容譏蔑,幾乎是打從心底裡透出!
“蘇木,我只是北俊王,你可不要隨便亂叫。畢竟中紫太子的名號,可不是什麼人能夠擔得起的……”
甩了甩袖子,話說的冷漠。
聞之,蘇木也沒惱,只是依舊畢恭畢敬的回道,態度謙卑。
“殿下不要這麼說,如果連殿下都擔不起中紫太子之位,那其他人就更不要說了。”
“聖上是看中了殿下的才能,纔將整個國家交託。這一次,屬下正是封了聖上之命,外出前來尋找殿下的。”
“呵?太子?那個人竟然會封我爲太子?”
“試想一個常年漂泊,居無定所的浪蕩公子,對中紫的發展毫無建樹,是何德何能有資格被選之?”
“更何況朝中的那些老東西們呢?他們竟然也會答應,沒有反對?還真是荒天下之大繆!”
不以爲然,玩佞邪肆!
這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嗎?
一國太子,其位何等尊貴?
被封之人不是欣喜若狂,感恩戴德?卻是在這裡挑三揀四,說東道西——還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無法理解?
“這……一開始的時候,是有些大臣極力反對。可是聖上他一力堅持,到最後終於力壓重難,立殿下爲太子了……”
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以告,蘇木上前,站在離君臨秋不遠的地方。
“力壓重難?哼,還真是辛苦他了。”
“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他的兒子不止一個,隨便想立誰都可以,又何必繞這麼大一圈子?做給誰看?”
滿臉諷刺,嗤之以鼻,君臨秋輕笑,那笑容肆意邪魅,滿是放浪!
“殿下,您不要這麼說,聖上他其實還是很關心您的!”
一顆忠心,肝膽護主,蘇木竭力勸說,在君臨秋面前說着好話。
“關心?怎麼不是愧對麼?算了吧,你回去告訴他,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但是從今以後,我君臨秋和中紫——絕沒有任何關係。”
“還有至於那太子……愛誰當誰當去吧,反正我沒興趣!”
沒什麼耐心了,已經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揚了下眉,擡步要走——
然而一旁的蘇木快速閃身擋住了他,好言勸說。
“殿下,不要這樣,聖上他是真心的。當年的事,聖上其實一開始並不知情,等後來大錯鑄成時,他才明白……”
“聖上知道虧欠殿下,所以這幾年來一直在派人尋找。屬下也是最近才得知殿下行蹤,悄悄跟着想要確認!”
“殿下,您原諒聖上吧?不過是一個女人,父子之間,又何必翻臉?”
“這幾年,聖上心裡放不下殿下,因爲是不僅當年無心對殿下造成的傷害,更是因爲殿下是已故春元皇后的唯一子嗣!”
“聖上和春元先皇后感情至深,多年來對其念念不忘。所以聖上也是最疼愛殿下,欲將整個江山交付!”
蘇木受之重任,苦口婆心。
可是將一切聽在耳邊,君臨秋只冷冷一笑,滿臉不屑。
“什麼感情至深?什麼
念念不忘?那個人,他慣會演戲,如今又何必再來假惺惺?”
“殿下!到底要屬下怎麼說您才肯跟屬下回去?”
“您是中紫的儲君,不可長時間流連在外。如今聖上年事已高,身體又大不如前,若是殿下若再不回去,恐怕——”
“這於我何干?我說過了,今後中紫的事我不想過問,不願過問。你們不要一直的來騷擾於我!”
不理會蘇木的話,君臨秋說罷要走!
然而就是不讓,即使拼出命去,他也沒有半點退步!
“殿下,您怎麼能這麼說?聖上是您的父皇,是生您養您的恩人!”
“如今,他已經歉疚了,對您做出了補償,爲什麼您還執迷不悟,就是不肯原諒他?”
蘇木不明白,情緒也有點起伏。
然而君臨秋也好不到哪裡去,妖孽如冶的臉上邪魅不見,而隱似動怒滿臉冰霜!
“補償?你指什麼?那個太子之位?你覺得我在乎嗎?”
“蘇木我告訴你,不是什麼樣的傷害都可以補償的。我捅你一刀,再跟你說聲對不起,那麼你覺得那傷痕就會沒有了嗎?”
“哼,他說他歉意,一方面對我做出彌補。可是另一方面呢?他又做了什麼?”
“他封她當皇后,寵愛至極,沒有半絲要遠離的意思!試問這算什麼?你告訴我這算什麼?”
“殿下,眉皇后如今已經是聖上的女人,聖上寵愛她,封她爲後也情有可原。”
知道對方在糾結什麼?這是這些事情,又豈是一句兩句能說的清的?
所以蘇木也不好多言,只得一個勁的勸慰,“殿下,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聖上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對,就是因爲他是我的父親,所以我才什麼都沒有做,遠遠的離開中紫。”
“不然的話若是換成其他人,你以爲結果還是如現在這般嗎?”
冰冷的話,說的沉緩,君臨秋斂眸,眸中冷意一片。
呵,還說什麼夫妻恩愛,伉儷情深。當初他母后去世時,那個人明明說過今生後宮後位空懸,不再補任!
可是現在怎麼樣?他把她扶上了後位,讓她當了皇后?呵,試問這叫彌補?這是示威,是打臉還差不多!
已經很久不去想這些了,可是如今見了舊人,卻是發現自己心緒浮動,平息不下來!
不願再跟中紫有什麼聯繫,這一生,他只想逃得遠遠的,再不復相見!
可是爲什麼他就是不願放過他?還要派人來找?讓他當那什麼狗屁太子?哼,他不稀罕!
“回去吧蘇木,我不會跟你們走的。你就當沒見過我,對任何人都不要談起。”
擺了擺手,突然間覺得好累,君臨秋望着前方,黑暗,看不到盡頭。
“殿下……不可能的,屬下之前已經將您的行蹤回報給了聖上,相信眼下,聖上是已經全然知曉。”
“什麼?”
聽到蘇木這般說,君臨秋有些吃驚。
燕雲距離中紫最遠,行一趟需要月餘。
這照理講他們是才發現的他,就算用飛鴿傳書速度快,但至少也需
十多天的時間。
怎麼眼下那個人就已經知道了?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是殿下,其實我們早就發現你行蹤了,只是礙於你現在的身份,所以一時間……”
蘇木吞吐吐吐,君臨秋心知肚了!
他的意思是指因爲蔚藍汐的關係,一開始他們沒敢去認——
覺得自家殿下不可能淪落至此,去當別人衆多夫君中的一個,所以想着再觀望觀望。
蘇木他們想慢慢來,把事情來龍去脈調查清楚再作打算。可是卻不想今日被他發現了,從而被撞破了身份。
但是另一方面,爲了顧慮那個人,他們肯定一早就發了消息,說找到人了,讓之安心。
呵,千躲萬躲終是躲不過,該來的……始終都會來!
可是,即使這樣又如何?只要他不願意,任何人都別想勉強他!
“知道就知道吧,我無所謂。反正當初他自己都不怕丟人,還在乎我如今丟不丟人?隨便。”
無所謂的擡了擡眉,笑浮在臉上未達心底。再一次推開蘇木的阻攔,君臨秋要走——
然而一動不動,堅持到底,蘇木盡心盡責,同樣不肯讓之半步!
“殿下,您不能這樣!”
“蘇木,愛怎麼樣是我的選擇,你無權過問!”
有些來火,不願再與之浪費時間。
話已至此,沒什麼好說的了,所謂道不同不相謀!蘇木不管如何都是那個人的心腹,與他不同立場!
“殿下,屬下奉聖上之命帶殿下回去,還望殿下不要讓屬下等難做……”
先禮後兵,之前他已經說了好多了。如今君臨秋堅持不肯的話,那他也只能冒昧得罪,迫不得已。
“呵,怎麼?想跟我動手?你們覺得你們可以奈何得了我麼?”
勾脣一笑,神情肆意,望着蘇木,君臨秋桀驁不羈,邪魅魅惑!
“屬下知道殿下武功高,但是如今屬下等合力而上,殿下也未必會有勝算吧?”
沒有聽出君臨秋的言外之意,蘇木坦白的如實述之。
而擡起手來,豎起食指,君臨秋玩佞,連聲笑說,似表情篤定。
“非也非也。若論武功,我可打不過你們聯手。但是……這裡是恆親王府的地盤,只要我高叫一聲,前面府裡,很快便有侍衛出來。”
“試問到那個時候,你們該要如何?是打是走,心裡應該有數吧。”
早就算計好了,所以剛纔他纔會有意將他們往這裡逼。
不管如何,他是不會回去的!如今的中紫,於他已沒有任何意義!
“這……”
早知道殿下聰明,竟不想這才着了他的道?
左思一下,也沒有辦法。畢竟他們是中紫國人,若是這時被識破了身份,恐會被當成細作抓起來,反而誤事!
所以……
“好,殿下再考慮一下吧,這次我們就告辭了,過幾日再來。”
作揖轉身,帶領着屬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身後,望着他們的背影,君臨秋靜默不動,久久的佇立,一言不發,眸色深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