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查案?”不知摘星問出了東方吟想問的問題。
似笑非笑看向不知摘星,她不打算解釋,只一筆帶過:“略懂。”
“看你今天在城主府裡那一板一眼,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你是這方面的老手。”不知摘星聞言揚眉不在意笑笑,“看你今天那架勢似要看穿驗屍結果時,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作壁上觀。”
“那你要來嗎?”東方透反之也是一笑,她只是跟方續說些客氣話而已。逍遙城的規矩關她什麼事!這件命案勾起了她的興趣,並不是真不插手,雖說明着不行,不是還有暗的嗎?
看驗屍結果,那死法讓她覺得熟悉。
從城主府回客棧這一路她想了很久就是一時不知道在哪看過類似的手法,現在想來,確實很熟悉,而且已經漸漸有些頭緒了。
今晚,或許可以出去碰碰運氣。
“你確定要?”不知摘星挑眉反笑,“這種事,不是自己親自上陣會比較順手?”
“只是要借用你的鼻子跟腦子。”象徵性的白了一眼不正經說話的人又叮囑東方吟看好蕭無憂,“有異常就用傳信珠,不要讓無憂翹辮子就好。”
不知摘星自知無趣的撇嘴,論毒舌,他這是實實在在的被丫頭給將了一軍。
“你們要去做什麼不能帶上我?”他實在應付不來無憂問他問題,而且,他真的很想跟着她。
東方透攀上窗戶上調頭衝東方吟高深一笑:“到時候少不了你那一份。”
看人已經躍下三樓,不知摘星只是幸災樂禍:“吟小子,你是哪根筋搭錯了,非要把自己不當回事。”
不怎麼明白不知說的什麼意思,但他聽懂了彎彎的話,摸了摸懷裡的傳信珠去看無憂的情況。
戌時,城西,拋屍的林子裡。一改往日寂靜,一陣悉嗦的草叢抖動傳出,在夜間透着股子陰森。
林子上空,是偶爾飛過幾只覓食的鷹鷲。
“怎麼沒有衙役看守現場?”以前看多了懸疑片子,這空無一人的拋屍現場到讓她有些莫名。
“該取證的,衙門仵作早取了,守着這麼個地方他們也查不出什麼。”不知摘星抱手站在樹下,看東方透隨手將火把插在地上從袖子抖出幾張寫了什麼的紙。湊過去才瞭然,忍不住調侃:“有沒有發現,這一點上,你很與衆不同?”
埋頭今天默記下來謄寫的一份驗屍結果,東方透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繼續翻手裡的紙張查看其中的信息。
“第一次見你,覺得就是個裝模作樣的小鬼靈精,隨後認識,就覺得是個死要面子不服軟的。有那麼點故作深沉,有那麼點與這世上女子的與衆不同,有那麼點聰明和手段,還有踩狗屎都遇不到的奇遇…。”
說到正酣,沒聽到紙張翻動的聲音,不知摘星好奇看向定格一般的東方透,剛要開口叫醒神遊的她,就見她反倒看過來。用眼神示意他,繼續。
不知摘星一愣,有點吶吶無言,有點無奈:“這命案,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人做出來的,你居然還來勁了,該不會那個人就是你罷?”
半天裡,東方透才一抖手裡的報告,冷冷道:“現在你可充分發揮你的實力了。”將一塊白布上的一根草屑遞到不知摘星面前,揚眉,十足挑釁。
“……我跟你找只狗來。”
“狗不會說人話。”將手裡的東西在往前一遞,示意她沒那麼多時間跟他瞎鬧,隨即笑道:“我不相信狗,但是相信你。”意思是,你看着辦。
不情不願捏着鼻子聞了一下那根草屑,仔細辨別之後,才道:“有種很淡的花香。”看了一眼草屑,又聞了一下,“曼陀羅?”
東方透點頭:“算你說對一半。”說完讓開身形擋住的拋屍點,將驗屍結果給他,又示意他過去看看,“我看了幾遍驗屍結果,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
不知摘星瞭然一下,抖了一下手裡的報告:“死狀悽慘,死者身上卻沒有掙扎的痕跡,更沒有痛苦的神色。”
“沒錯。草屑上的黑色是凝結之後的血,而曼陀羅衆所周知只有一般的麻醉迷倒人的效用,味道很淡。”根本不足以讓人忽略斷體之痛。
“所以應該還有其他的東西讓死者接觸,才導致他慘死卻很平靜。”可眼下,要看到屍體才能進一步查看。
“去城東。”將布帕揣好,兩人二話沒說往城東死者家裡去。
霧華城東,大半住的是中低階層的人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此時除了黑夜裡的狗吠駭人,只有一家燈燭微亮。
隱隱的,傳出啜泣……
“命案剛發生兩天,這裡怕是有衙役在某個地方守着,怎麼進去?”不知摘星隨手指了幾處地方,東方透怎麼會不知道那些地方埋伏着衙役。
“輪流蹲守,他們再有兩個時辰就會換人,那個時候放倒兩個就能解決。”他們指的自然是衙役,這關鍵的還是這兩個時辰,要怎麼安排。
“要不要去趟衙門停屍房?”有種挑釁的意味,不知摘星就不信她一個小丫頭還真不怕那種森冷的地方。
“正合我意。”東方透舔脣,寒涼一笑。最好還能去趟衙門登記住戶的人事房裡,有些東西她很在意。
“……”有那麼一瞬間,不知摘星覺得自己被牽着鼻子在走。
霧華城府衙,兩道黑影悄無聲息躍過一處不起眼的牆頭進了院子。
“停屍房在這邊。”不知摘星一把拉住往反方向去的東方透。
“先去官家書房找人事登記簿和霧華城地圖,有些事情我很感興趣。”看東方透亮晶晶的眼色,不知摘星不知道有什麼事能讓她這麼興奮。
這麼想,他倒是不樂意了:“丫頭,你知不知道有一種人,生來就不喜歡雲裡霧裡,事兒最好還是攤明瞭說,要是一個不小心動靜鬧大了,就沒得玩了。”
“我以爲你能忍到抓住兇手升堂的那天。”有些鄙視,有些被軟釘子威脅的暗惱的瞪了說風涼話的不知摘星一眼,最後還是用簡明的幾句話講明她的想法。
“方纔在城西林子裡,地上那灘凝結的血液裡除了曼陀羅我還聞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只是給你的那點草屑極淡所以你沒發現。”
“洗耳恭聽。”遇到感興趣的,不知摘星還是選擇放過她一回,不與她鬥嘴。
“顛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