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上不得檯面的四不像,做的事全是些不入流的把戲!”抖着手指‘你’了半天,龍遺終究只是甩袖調頭準備走人,他很是不恥饕餮的手段卻無法改變事實。而自己居然真的輸了!
“上不得檯面不入流與否,只要能將你這條傲嬌臭爬蟲打壓下去,其他口頭上的閒言碎語便讓你一讓又何妨?”居高臨下的瞟着氣得發抖的龍遺,饕餮鼻孔朝天一轉廣袖負手身後,大笑離去。只剩龍遺盯着一地翻白眼抽搐的假死人,越看越氣,毫不猶豫一掌擡起震飛一地活死人。
耳邊突然沒了聲音,龍遺盯着一地的死屍,咧嘴笑了。那模樣,彷彿能看到明日一早,那四不像內傷的憋屈模樣,想着就覺得解氣。
原來,他們方纔說的老規矩,饕餮倒是仁慈不少讓他撿了個……呸。意識到自己用詞‘委屈’了自己,龍遺兀自啐了一聲。而這一發現,讓他得以給饕餮那狂妄實打實的一記悶棍,想着就覺得舒坦。
末了,看着一地死屍也就不覺得礙眼了,扯了個大大的笑臉對着一地屍體開口道:“不枉吾輩大半夜陪你們完了一會兒,謝啦。”袖腕翻轉,一地死屍眨眼消失不見。
翌日,早已修葺完善的青松殿門口,已不復往常的安寧清淨。
殿門口,十四具全身蒙着白布的死屍震撼了往日的雲上樓。而已身影單薄纖細的弟子掀了一角白布,正埋首細細查看死屍的情況。圍觀之人眼尖,只瞧見那四人面色青黑泛白七竅滲血雙眼上翻的慘樣皆是驚呼一聲退避五步開外。
白辛側眼不着痕跡瞥了一眼那些人,面上輕蔑之意明顯。然而轉眼繼續盯着那死屍時,掀起白布一角的手不自覺收緊,隱現壓抑的怒意……
那臭爬蟲……竟敢在損他鑽空子之後也無恥的照搬,了結了他們,現下人死了,那‘孫子之約’……
起身,陰沉着臉往青松殿裡去。光是想着等一下見到龍遺那廝的小人模樣,他就想這腳下每一步都是踏在他得意的臉上,將他踩爛!
殿內,原本打算青雲閣議事的雲荒一行四人同昨晚的二十一人皆是滿臉沉重。除了龍遺一臉看好戲的吊兒郎當之外,其他相對而坐一時無語。
還有一人,自是此次開陽院裡,唯一一個弟子突圍成爲二十二人中的一個。衆人雖有微詞卻查不出往日木訥寡言的白辛爲什麼突然‘一鳴驚人’,卻也明白,再多的微詞都抵不過既成的事實。
雲荒擡眸看向殿外一片空茫的雲霧深處,耳邊充斥着的是殿外衆弟子的議論,雖被人制止了,卻還是能聽到細微的議論。今早,師傅雲缺月便告知與他,所有的事情無需理會,只要安撫好樓內弟子就可。
雖知發生了什麼,可眼下,不清不楚的交代,讓他如何安撫?
“樓主師兄,眼看弟子議論頗多,可是要給個交代?”於若緋起身,小心着用詞提醒兀自眯眼沉思的人。
若非這麼一坐便是一個時辰,什麼進展和緣由也沒講。他怕在這麼僵持下去,這一天可就這麼過了。
“白辛,如何?”雲荒啓脣,聲音如清泉過隙,清澈乾淨的嗓音霎時充斥着安靜了一個時辰的輕鬆殿內,迴響。
白辛拱手,沉默不語。暗地裡朝龍遺投去一記厲眼,無聲控訴他的無恥。對此,龍遺卻是衝他咧嘴,無聲開合着雙脣,“孫……子。”極緩慢無聲的語速卻讓白辛背影僵硬,突然發現,昨晚對他的嘲笑現在看來是這麼的諷刺。
最大的諷刺卻是——他的一時不查居然成就了龍遺鑽了空子從而讓他來羞辱自己!
“嗯~?”久久沒得到白辛的回答,雲荒疑惑。看着下方側臉瞪着龍遺的白辛,龍遺笑臉相迎的回視他,不解看着兩人在無聲傳遞什麼。
而讓他疑惑的是,白辛同龍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怎麼……?
回神,白辛斂眉一嘆,那些死屍的死因,他當然清楚,比誰都清楚!下一秒,白辛木訥的嗓音充斥着安靜的殿宇:“回稟樓主師兄,殿外十四具同門屍身有一具與其他十三具的死因不一樣。”
“你且細說。”方纔早些時候,他查看過也早就知道死因不同的原因。只是那等詭異的死法,他還不及說與師傅讓他定奪?
“那十三具屍身臨死前應是受了什麼刺激或是看到不該看的。”說着又衝龍遺投去一眼,雲荒更是不解,難道與龍遺有關?尋向龍遺,卻見他只是翹着二郎腿盯着茶盞裡的茶水出神。
“不該看的?”雲川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看他們面色青黑泛着死灰的蒼白,眼上翻,可見是被什麼鬼魅或是邪派之人收了心神和三魂。其後七竅滲血稍粘稠隱有其他雜質參合,可見……是被人以強勁之力震碎內腑,斃命!”看來,估計是在那時龍遺被他氣急動的手。說來,這難道不是他間接促成了龍遺的反敗爲勝?
瞥着白辛嘁眉思索的模樣,龍遺憋笑得險些內傷。活這麼久了,他難道不知道,不到最後一刻別輕易猖狂麼?這不,被自己親手送上的機會給打敗,估計滋味不好受……
“那另一具呢?”雲錦催促。這些他們都知道,他們也想好如何跟衆弟子解釋。可他們好奇的是另一具死屍的死法。
龍遺斂眉抿着茶水,脣角笑意難忍,若不是怕漏了底不方便自己估計早已笑翻在地。
“另一具……”白辛欲言又止。心底翻着白眼,對於自己親手造成的轟動死法,他能說不懂麼?
衆人屏息以待,從不知他這木訥性子也有知道吊人胃口的智商!
“另一具,那弟子面上詭異的表情因爲時辰久了有些難說。”難說什麼,笑到半路突然又驚恐的表情還能怎麼難說。
“原本如果是笑着死,估摸着或許還能聯想到江湖上一種名爲‘安樂死’的手法,可那驚恐萬分裡透着一絲笑意的死狀……恕弟子無法。”
“噗!”一口氣將口中茶水盡數噴出,龍遺看着衆人異樣的神色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些過激。
乾笑着抹了一把臉,龍遺正襟危坐訕訕道:“弟子膽小,聽白辛說世上竟有那種殺人手段,一時嚇到了。”他的確被饕餮那厚臉皮‘自賣自誇’的手法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