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聽罷掐指噥噥自語,時不時吸氣轉圈又看着水鏡深思。最後在天璣期待的眼神裡,搖頭:“算不出來。”
“……那你還擋這幹嘛,起開去看看。”以一把推開愣神的搖光,天璣有些催促追了上去。留下搖光盯着水鏡裡的影像沉思。
命裡雙生!?
隨後輕嘆,揮袖熄了影像消失在原地。
天璣閣靜立在天璣院深處的一所獨立院落裡。乍看之下同其他院子沒什麼兩樣,奇怪的卻是一個人影都沒有,原本安靜的院落此時異常森冷。就在這安靜森冷的檔口,一陣悉嗦的聲響從天璣閣後的草叢裡傳出。
吐掉嘴裡的草屑,龍遺輕喘。舉目四望周圍動靜最後確定沒人才踏着奇怪的步法一步一步挪到天璣閣正門口。看着大開的門口深思,最後化作一嘆:“方纔天璇爲什麼面色濃重的走了,隨後天璣和搖光爲什麼更是一臉凝重之色?”
只隱約聽到天璇院裡遭‘老鼠’光顧。難道!?
深望一眼天璣閣裡放在正中的水鏡,龍遺打定主意先去天璇院看看情況。至於搖光最後複雜難言的面色,等實力回覆七八成再來一探究竟!
天樞院,沒有想象中的書墨香。反之傳來陣陣討論甚至爭辯的聲音好不熱鬧。三兩埋首圖紙書籍的人羣從院子這邊踱步至另一邊,眼也不擡完全沒有擔心怕撞上誰。眼看就要撞上的人影突然眨眼錯開身子擦肩而過專心埋首的模樣絲毫沒受影響。
屋頂上,蕭天嵐第二百三十四次隨着人影的來回跟着擺頭,最後撫額苦笑:“我可以有其他選擇麼?”
“怎麼,蕭三公子不是看中這天樞院的安靜麼?”冷岫煙眯眼,雖是調侃蕭天嵐,可他脣邊的笑意卻說明此時跟他一樣,有着無奈。
“可我忘了,安靜的同時眼睛更暈。”兀自掐個清心訣平定心裡的無名火,苦笑:“就不知什麼時候也能如冷公子一般不用擔心眼暈。”冷岫煙後知後覺愣神,隨後失笑:“沒成想在下這天生的模樣,能取悅蕭三公子,榮幸。”
蕭天嵐連連擺手,直呼慚愧。蕭紓羽卻是閒閒仰躺在屋頂,眉眼間絲毫不受干擾看着手中的書籍。聽着兩人相互打趣的無聊之舉,面上也是笑意淺淺。
突然極細微的兵器相交之聲從遠處間斷傳來,整個天樞院突然一致陷入寂靜,視線卻是齊齊看向緊閉的天樞閣,面上沒有絲毫波瀾。
蕭天嵐同冷岫煙相視一笑,貌似這會兒安靜點了。只是……
“天璇院?”蕭紓羽從書上移開視線,淡淡瞥向對面雲霧裡的天璇院方向,眉微皺。
“走吧,可不能落他人後。”蕭天嵐瀟灑起身,眼裡有着淡淡的笑意:終於可以出去透透氣了,這雲上樓可比想象中的還悶。
冷岫煙面上不置可否,可腳下動作不慢,衣袂輕飄人影已立在外院門廊上,遠遠瞭望同時也在等身後兩人。
“不需要報備一聲麼?”蕭天嵐追上來,笑問。眼裡笑意更深。
“天樞老人現在巴不得有一兩個管閒事人去看看,起碼代表他的意思。”冷岫煙聳肩:“所以,這趟跑腿的差事,算是願打願挨。”
“快走吧,好戲貌似接近尾聲了。”蕭紓羽後來居上飛身輕鬆立定青雲橋上,衝立在門廊上的兩人淡笑。
天樞院三兩埋首專研的人羣眼見有人代爲出頭,立時又恢復早先的模樣。天樞閣緊閉的門此時突然應聲打開,衆人衝站在門口的老者頷首致意,天樞老人淡笑一一回應。
看他眼裡不時閃過的笑意他們就知道天樞老人也同他們一樣,懶得出院子。方纔衆人看着天樞閣時的寂靜並不是徵詢天樞的意見,而是在等,等有人願意代替他們去看看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想來新晉的幾人耐不住好奇當了他們眼中的‘冤大頭’。卻也知道,雲上十年之期,與某些人來說可能很漫長,反之於他們來說卻是遠遠不夠的,不若抓緊時間研究奇門兵甲陰謀陽謀之志。他日好挺胸擡頭光耀門楣出入仕途,從此平步青雲不在話下才是首要。
“我有種被算計的感覺。”看着蕭天嵐有些陰沉的面色,冷岫煙點頭:“一開始就知道了。”
蕭紓羽搖頭失笑,並不附和二人的慢半拍,因爲都知道這其中的意思又何必說這些沒用的,還是那句話,願打願挨。
天璇院外青雲橋對面一座流水峰頂之上,宮遙岑正與另一白巾蒙面之人酣鬥,不時相碰撞的勁氣爆出一陣陣火花四射飛石漫天兩人卻不自知。
原本靜默乾淨的院落此時一片狼藉,殘破的屋頂一角木樑歪斜一絲青煙嫋嫋旋升上空昭示着粗蠻且殺傷力極強的破壞力。然而確有一處依然完好,在東方透同面巾男鬥得不可開交之時,面巾男也曾想以昏睡之人相要挾無奈剛要靠近甚至抓到衣領又險險被東方透截下。然而最讓面巾男奇怪是每次觸到東方吟之時,抓着他的五指霎時傳來鑽心的疼,不亞於十大酷刑般的釘竹篾。然而卻不能讓對手發現一面給了可乘之機,遂每每得手之時又被擋開。
門廊之上,天璇天璣搖光三人並立其上,負手而立靜靜看着院中打鬥並沒插手的意思。
天璣眼見院中小女孩差不多到極限,看着天璇陰沉的面色挑眉:“再遲可就等着收屍了。”不信你不心疼。
天璇只是若有所思看着面色各異的兩位同仁,沉聲:“再等等。”
天璣還想說什麼卻被搖光攔下,衝他搖頭示意稍安勿躁。天璣眨眼在兩人面色來回搜尋:“你們…有事瞞着我?”
搖光搖頭輕嘆,擡擡下巴示意天璣看樹下歪在一邊的人:“那個叫東方吟的小子。”
“是啊。怎麼了?”天璣極誇張的揉眼細看,有些不確定搖光的意思。
“命裡雙生。”
“哦,命裡雙生……”天璣瞭然點頭複述一變遍突然哽住,吃驚低語:“什麼?!”再次看向安靜昏睡一邊的東方吟,面色如他二人一般深沉下來。
正巧趕到的龍遺也聽到了,腳步頓下。眨着乾澀的眼面露異色,他剛纔聽到什麼了?!
吟小子,命裡雙生!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