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頂層,瑩白的月光透過雲層灑在地方,也落在頂層陽臺上,紗幔飛揚,方纔厲冥熠打開之後沒有合上的陽臺門敞開,不斷往裡頭吹風。
W坐在沙發上,看着對面的安澤抓耳撓腮,他抓了把瓜子,“諾,吃嗎?”
安澤低頭看了眼,“不用。”
他現在可是沒什麼閒情逸致,還嗑瓜子,那人就那麼直接從他眼皮子底下跑了,安澤心裡頭自然是不舒服的。
“沒事,也就幾鞭子而已,疼過了也就算了。”W磕着瓜子開口。
安澤沒說話,他並不在意那點懲罰,錯了就得受罰,這是整個厲家的規矩,當家交給他的任務被搞砸了,責任自然是百分之百在他這邊的,沒什麼好抱怨的。
他生氣的是他不服,那人居然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了,他感覺受到了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你不是錄了視頻嗎,拿過來我看看。”W招招手。
安澤走過去,將他帶過來的電腦打開,原本視屏是要給當家看的,當家不樂意搭理,他也沒辦法。
“自己看吧。”
他還得聯絡追出去的人,看看有沒有消息。
W還沒來得及打開視屏,房間門被推開,厲冥熠率先走進來,莫寒和斯凌緊隨其後。
看到男人,安澤頷首,“當家,是我的失職,請當家責罰。”
厲冥熠沒有搭理他,男人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嘴角上揚,整個五官變得柔和,在看到W擺動電腦打開視頻的時候,他兩步跨過去落座,將屏幕轉向自己的方向。
安澤滿頭的問號,當家這是怎麼了?
莫寒湊到他的耳邊,竊竊私語的說了兩句話,安澤臉上的表情由疑惑變成震驚,他眼睛瞪大,跟銅鈴一樣炯炯有神的看着莫寒。
“你,你說的是真的?!”
小姐就是鬼鳳,所以當家纔沒有罰他,也沒有搭理他的。
重點是,小姐居然是鬼鳳!
“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安澤不確定的再問了句。
這邊的動靜吸引到W,他擡頭看着靠近門邊的位置,三個人湊在一起,臉上表情各異,安澤臉上震驚的表情更加顯眼。
這是怎麼了。
厲冥熠按下播放鍵,原本被安澤錄下來的迷宮遊戲的視屏開始播放,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在會場裡頭看到的那張臉。
男人指尖觸碰到屏幕上的女人,輕笑出聲,他沒有認錯人,那就是她。
莫寒對着厲冥熠的方向努努嘴,“諾,看看當家你就應該知道那是真的。”
當家的表情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安澤看到當家這個動作,這就已經說明了一切,沒錯,那就是小姐啊。
他要怎麼辦,迷宮裡頭的升降板是由他控制的,小姐也是被他抓到的,他腦海裡趕忙回放,一再確定,小姐應該是沒有受傷的。
他欲哭無淚,小姐要是受傷了,當家問罪起來,這可要比把鬼鳳放跑的罪名嚴重,早知道就不要攬下這個活兒了,都鬧得什麼事情啊。
“那個,當家心情是好還是壞?”他顫着嗓音開口問道。
莫寒擡頭想了想,“應該是好的,你沒看當家嘴角都是上揚的。”
這說明了當家不會太兇殘對不對。
“能不能給我個小姐的電話?”
“你要幹什麼?”莫寒皺眉,那只有當家知道。
安澤欲哭無淚,“我現在去懺悔應該還來得及,否則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斯凌拍拍他的肩膀,“你自求多福吧,如果那視頻裡頭小姐沒磕着碰着,那你還有救,不然的話,唉……”
泥煤,能不能不要話只說一半,很可惡。
“你們三個眉飛色舞的在講什麼?”W沒有被視屏吸引,倒是覺的對面的三個人表演的更加精彩。
安澤湊過來,慢慢的走到自家當家面前,“當家,小姐表現的真的很不錯,很厲害,你看看這兒,這是我已經準備退下去的斷裂帶,都被她抓住了。”
拍馬屁總是沒有錯的吧,先拍馬屁。
W好奇的順着他的手看過去,不得不說,這安澤臉上的表情還真的是諂媚,有點討好的意味在裡頭。
厲冥熠盯着視屏上那兩道身影不動,滿臉的笑意。
W也算是活了這麼多年的人精了,怎麼着也得看出點什麼端倪,沒有責怪安澤不說,還滿面春風跟遇上什麼好事兒一樣,明明就沒見到那丫頭,再加上也沒安排人去追回鬼鳳。
再結合起來這段時間他觀察到的事情,還有安澤指着屏幕叫小姐。
“這不會是那丫頭吧!”W驚訝出聲。
安澤連忙點頭,沒錯沒錯,咱們一樣的驚訝,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靠,厲冥熠你撿了個寶貝啊!”
沒想到那丫頭那麼厲害,簡直省了厲家不少的事情,鬼鳳就是夜媚,這驚訝程度簡直不要太高。
“所以她讓默默過來,引起酒店的混亂之後離開了,嘖嘖,這頭腦挺好用的。”
W嘚啵嘚啵的說着,沙發上的男人沒有答話,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還在跳躍的女人。
“那這會兒人呢?還是不願意見你?”
安澤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當家沒見到小姐,指不定心裡頭多不舒坦,他這麼過來煽風點火的,萬一一不小心當家火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他首當其衝會被當家折磨死。
“哪裡的話,你沒看到在拍賣現場的時候,小姐爲當家出氣,跟千夜提價嗎。”安澤急忙開口。
“哦,有這麼回事兒?”
W摸着下巴,他去的玩,自然沒看到這場面。
“有的有的,幾百萬提到兩千多萬。”莫寒補了句。
“當家,可以將追蹤的人召回了吧。”
安澤這纔想起來,外頭還跑着那麼些人,萬一一個不小心下手沒輕沒重的,傷了小姐怎麼辦。
“讓他們回來吧。”厲冥熠淡然出聲。
W看到他不想討論這件事兒,也興致缺缺,拉着拉着三人坐到一旁的茶水間裡頭開始聊天。
下次在見到那丫頭,絕對要讓她好好跟自己解釋。
於寧收回手機,車子裡頭只有她一人,那邊的河邊樹下,蘇西西和千羽比肩而立,兩人手上都拿着啤酒,應該是在討論什麼一樣,蘇西西神情蔑視。
默默蹲在她膝蓋上,暖暖的捂着她的腿,只不過這樣的天氣,很容易燥熱。
那兩個人,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說的,蘇西西對於千羽,是嫌棄多一點,還是喜歡多一點,於寧分不清楚,而千羽,對於蘇西西,是利用,還是單純的友誼,於寧也不知道。
恐怕只有蘇西西纔看的清楚。
蘇西西背靠護城河的圍欄,盯着對面平靜的河面,這條河的水很乾淨,並沒有因爲處在城區而變得污染不堪,反倒是被保護的很好,甚至能夠看得到幾尾小魚在淺灘邊遊動。
千羽動動手,“在絕島的時候,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幫你,你就會待在我身邊,你這算是言而無信嗎?”
“我也記得有人說過,幫他找到絕島,就不會再纏着我,你這難道就不算言而無信?”蘇西西將手裡的空酒瓶扔進垃圾桶,毫不猶豫的反駁。
千羽無奈,撐着圍欄,兩腿交疊,很輕鬆的站着,“我今晚上也算是幫了你吧,你就不想報答我?”
“不想。”她果斷拒絕。
蘇西西的能力很強,雖然爲人有時候有點不靠譜,但的確是個人才,他現在身邊就需要這樣的人才,所以是絕對不可能將她放跑的。
有的時候特殊手段總是要用的,否則的話,真的拿捏不住這些人才。
“你真的,不想呆在我身邊嗎?”他擡頭,精緻的眉眼低斂,臉上滿是失落之感。
月光打在他身上,使他的眸光更加柔和,五官更加漂亮,也增加了他身上的無害。
蘇西西差點一口噴出來,這種受傷的感覺是怎麼說,現在這人看上去就跟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的無助,可憐巴巴的。
“你不要一副被拋棄的可憐相,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怎麼你了。”她趕忙開口。
千羽深刻明白,這個女人,吃軟不吃硬,她跟車上那個不一樣,只要抓準了軟肋,就很好控制。
“你忘了在海上的時候,你答應過我,會幫我,不會離開我的。”他繼續賣慘攻勢。
這蘇西西對美男本來就沒有什麼免疫力,對於撒嬌賣萌悲慘的美男,就更加是抵抗力爲零,不然當初也不會救了被抓的千羽,也不會幫他去絕島。
所以只要千羽在努力一點,這事兒就基本成了。
“我現在處境越來越艱難,雖然得到了厲家的幫助,但是千家的追擊力道也加重了很多倍,所以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他轉身,看着平靜的河面,周身泛起孤寂的背影。
蘇西西心裡頭一軟,想到了在海上的時候,他們徹夜長談的事情,千羽提過他的夢想,也知道他的無奈。
這人沒準,真的很需要幫助。
看到她的樣子,千羽知道魚兒快上鉤了,繼續加大攻擊力道,“也許我真的是煞星,註定孤單一輩子,身邊沒有可信之人。”
“好了好了,別演苦情劇了。”蘇西西做了停止的手勢,“要我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得過一段時間。”
於寧這邊的事情還是不清不楚的,她心裡頭也掛着,席家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陰森地獄,於寧和青姨兩個人,她還是有點不放心。
“過段時間?”千羽疑惑,“爲什麼?”
“我有我的事情要做,自然是需要把我的事情解決之後,纔有資格幫別人,你不是留了電話嗎,等到我有空了,回去找你的。”
不管怎麼樣,她得等到青姨的記憶恢復,於寧在席家不受欺負,事情有一個好的開端之後再走。
千羽想要的答案也得到了,自然是允的,“好,那等到你忙完手邊的事情之後,再來找我,我等你。”
協議就這麼敲定,其實蘇西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爲什麼會答應幫他,也許是跟他有相似的經歷,又或許,是在某個冷風吹拂的夜裡,她同他一塊看海時候的那份悸動吧。
於寧靠着後椅背閉目養神,外頭那兩人什麼時候談完事情,什麼時候離開,她也看的去催。
原本安靜窩在她腿上的默默睜開眼睛,突然開始躁動,兩隻爪子抱着她的手臂,“喵嗚!”
於寧睜開眼睛,看着它煩躁的樣子,“怎麼了?”
“喵嗚!”
默默會在有人靠近的時候驚蟄,按照它的表情來看,靠近的人,應該很多。
“喂!快回來!”於寧打開車窗對着兩人叫道。
夜色下女人突兀的叫聲顯得格外尖銳,蘇西西蹙眉,拉着千羽往回跑。
“怎麼了?”兩人跑到車前。
於寧盯着千羽,“你的人呢?”
他出來不可能沒有帶保鏢的,昨天她都在別墅前面看到了那麼多的人。
“應該馬上就到。”
他去救於寧和蘇西西,自然是不能帶着那些人去的,先不說那些是商家借給他的人,絕對沒膽子跟厲冥熠作對,帶着那些人,目標太大,不容易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
“上車,後頭來人了,人數不少,你最好祈禱是你的人來了。”
聞言,兩人趕忙拉開車門上去,於寧已經給厲冥熠打過電話了,那麼後頭的人應該不是厲家的,而她們兩個沒有以真實面孔見過人,道上追蹤她們的人不多。
相反的千羽本來就是個自帶麻煩的人,過來的人如果不是他的人,那麼就是衝着他過來的。
千羽按下耳朵裡的耳麥,聽完那頭的話之後,面色陰沉,“動作迅速。”
“怎麼回事兒?”蘇西西問。
“那不是我的人。”千羽冷着臉說。
已經可以說明情況了,那些人,就是衝着千羽過來的,看默默的動作,那些人數量很多,動作迅速,不是什麼善茬。
“走!”
千羽發動車子,還沒等開出去,他們就被四面八方開過來的車子團團圍住,無數道燈光打進來,刺眼無比,於寧伸手擋在額前,眯起眼想要看清楚車窗外頭的情況。
“靠,快瞎了!”蘇西西不滿的開口。
千羽眯着眼,看着對面的車子,清一色的白車,如同暗夜幽靈一樣,將他們團團圍住。
依稀間,於寧看到有一道修長健碩的身影下了車子,黑色風衣衣角擺動出囂張的弧度。
那人擡手,所有的燈光熄滅,四周只剩下皎潔的月光和一旁的路燈點亮一切,於寧睜大眼,這纔看清楚,上頭下來的人是誰。
千夜,千羽的哥哥。
蘇西西顯然也看到了,面上沒再露出花癡的表情,那種有毒的帥哥,還是不要攀扯的好。
“我親愛的弟弟,你不應該下來跟我敘敘舊嗎?”千夜臉上滿是邪魅的笑容,薄脣說的漫不經心。
周圍車上已經下來一堆黑衣人將他們圍住,從車窗內能夠看到他們面無表情的模樣。
千羽解開安全帶,蘇西西趕忙伸手拉住他,“瘋了吧你,他不會放過你的。”
“沒事兒,你們待在車上不要下來,很快他們就到了。”千羽捏捏她的手心,以後推開車門下車。
蘇西西着急的轉身看着於寧,“怎麼辦?”
於寧面色一凜,她現在臉上已經完全暴露,如果千夜過來,就會認出來她,那個有些變態的男人,不好打發,再加上她身邊現在已經沒有藥水了。
只能是看着那邊的情況,希望千羽撐住了,等到他的人過來。
“你打來抽屜,看看裡頭有沒有手槍之類可以防身的武器?”
蘇西西往前,她的角度可以將對面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她不敢輕舉妄動,小心翼翼的拉開幾個抽屜。
“沒有。”蘇西西回頭,緊跟着想起什麼一樣的開口,“你看看,你的後座墊下頭有沒有東西?”
她記得千羽無論出門去哪兒,車上都會帶着武器,這車子的型號,坐墊下頭是足夠存放東西的。
於寧往下,伸手進去摸了摸,很快觸及到一隻箱子,她費力的掏出來,放在腳上,正好被蘇西西的坐墊遮蓋住她的小動作。
“手槍和衝鋒槍,還有微型炸彈。”於寧挑了把手槍,悄無聲息的遞過去。
“現在怎麼辦?”
“等,看他們是想幹什麼,先不要輕舉妄動。”
她怕的,是千夜讓她們下車以後,見到她這張臉,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更加怕,會波及到厲冥熠。
千夜點了支薄荷煙,嫋嫋升起的白煙迷離了男人本就俊美無比的五官,他姿態慵懶,靠着車頭,指間猩紅的煙火閃閃發亮。
“好久不見了,親愛的弟弟。”
飛鷹站在千夜身後,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千羽單手撐在褲兜裡頭,冷着臉看着對面的男人,“找我有事?”
千夜白皙的手指撣了撣菸灰,“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跟你敘敘舊而已,最近過的怎麼樣?飛鷹給你送過去的禮物,喜歡嗎?”
想到前段時間收到的東西,千羽面色一凜,“還真是謝謝你的掛念了,我很喜歡。”
“不客氣,你車上那位小姐,不打算讓我見見嗎?”千夜看向對面的車子,副駕駛上能夠清楚的看得到,一個女人坐在上頭。
如果猜的不錯的話,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古剃口中,那個幫助千羽的人。
“沒必要,你要見得不是我嗎。”千羽冷着臉開口。
千夜綻放出妖豔的笑意,“這麼緊張?你就不怕桑妮難過,畢竟她纔是你心裡頭的寶貝不是?”
千羽揣在褲兜裡頭的五指捏緊,面上看不出喜怒來。
“還是讓她下來吧,否則我不敢保證,那車子,還留得住。”千夜越過他看向車子。
飛鷹明白他的意思,上前走過去,伸手拉開副駕駛,卻發現車門鎖着。
蘇西西冷眼,就看到飛鷹直接掏出手槍打在門鎖上,順利的拉開車門,“小姐,請你下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飛鷹看到了後座的於寧,他眼眸微愣,他見過那女人。
是在意大利的時候,待在厲冥熠身邊的女人。
蘇西西手上的槍往懷裡頭藏住,準備一腳踢開飛鷹的時候,就看到他拉開後車門,對着上頭一臉冷淡的於寧開口,“還有你,也一起下來。”
女人精緻的眉眼動了動,拉開自己這邊的車門。
千夜不經意間一瞥,就看到那邊過來的兩個女人,那張妖嬈清靈的小臉,他見過兩次。
“還是雙重禮物,不錯啊。”他意有所指的開口。
於寧在千羽身邊站定,擡眸看着千夜,“好久不見,千當家。”
其實也不久,方纔她還坑了他兩千萬。
“小美人,我們倆可真是有緣分,這是第三次了。”
“可是每次見到千當家,我都沒留下什麼好印象,就算是緣分,也是孽緣。”
千夜仰頭輕笑,“我就喜歡你這股勁兒,傲人的很。”
從第一次見面,他就覺得這女人不平凡,一直到第二次在意大利見到她,才知道這女人,真的並非池中物。
蘇西西無語,這帥哥,長的不錯,跟個變態似的,這話一句接一句的,聽的人不舒服。
“你們倆可以走了,她留下。”千夜盯着於寧開口。
蘇西西拽着千羽,“她跟你沒什麼關係,跟你千家也沒什麼過節,憑什麼留下!”
“她們跟這些事情沒什麼關係,別把女人扯進來。”千羽盯着千夜,絲毫不退步。
“我沒說跟她們有關係,不過是我感興趣而已,我有了興致的東西,自然是不會鬆手的。”千夜說着,白皙的手指上前,輕佻的挑起於寧的下巴,很是喜愛的樣子。
“帥哥,有的時候不能一廂情願。”蘇西西冷不丁的開口。
這人明顯是對她們家於寧有興趣,但是千夜的變態程度,她聽說過,也見識過,怎麼可能依他的,把於寧扔在這。
千夜一雙桃花眼掃過蘇西西,暗紫色的嘴脣勾起造孽的弧度,“小丫頭,你在我這兒已經可以變成死人了,要試試嗎?”
單憑蘇西西幫助千羽,他們在抓到幾人的同時,就能夠毫不留情的擊斃她。
蘇西西抖了抖眼皮,長的這麼好看,怎麼就這麼毒呢,千羽下意識的伸手將她往身後拉。
“如何,你留下來,他們安全的離開,這買賣,划算嗎?”
千夜指尖微涼,剛要觸碰到於寧,就被她一把拍開,“這事兒跟我沒關係,你們千家的事兒,怎麼鬧,都牽扯不上我,我爲什麼要用我自己,去換他安全?”
千夜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這女人不按常理出牌。
就在場面僵持的時候,那邊傳來車子滾動的聲音,很快一排黑色的車子將千夜的車隊緊緊的包圍起來,輪胎滑動地面揚起來的塵土浮動。
車上下來一排的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看樣子商家對你很不錯,挺大的手筆砸在你身上的。”千夜掃過那些人,慵懶開口。
“現在局勢明朗,你想兩敗俱傷,還是息事寧人?”千羽開口。
“你威脅我?你以爲你有轉動局勢的把柄?”千夜輕笑出聲。
他的瘋狂,道上是出了名的,怎麼可能因爲這麼點變動,就息事寧人,那不是千夜的風格。
血流成河,纔是他的性子。
兩邊的人僵持不動,不同的是他們還拿捏在千夜手上,現在的情況,自然是她們處於下風。
“他沒有,我有。”於寧淡然出聲,緊跟着就看到她擡起手槍,直直的擊千夜身後最遠的一輛車子。
不知道爲什麼,那車子應聲而爆,衝出來的氣流擊中了那附近的人,火苗躥的很高,照亮了四周。
千夜挑眉,看着那邊跑過來一隻黑貓,蹲在於寧腳下。
“你們的車上,已經被放了微型炸彈,如果短時間內不拆除的話,就會爆炸。”於寧慢悠悠的開口。
飛鷹聞言,所有站在車子旁邊的人開始轉身尋找炸彈。
“都別動!”於寧叫道。
那些人停下動作,聽話的站在原地不動。
“那些炸彈,跟我手上的槍互相感應,一旦集中,就會引發爆炸,雖然面積和衝擊力不大,但是這麼多的車子,也夠我剛好表演的了。”
千夜看着她腳下的貓兒,“是它放的?”
“沒錯。”
“你別忘了,我們都在這兒,出了事兒,誰也跑不了。”千夜提醒道。
於寧滿不在乎,“我不喜歡受制於人,與其被威脅,還不如自己找出路,所有車子一起爆炸之後,我們就看看,誰的命大,能夠過的過今晚。”
蘇西西滿臉的崇拜,她以前就知道於寧臨危不懼,軟硬不吃,遇強則強,威脅她,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這次,居然能夠這麼快就想到解決方法,好帥。
千夜上前一步,看着她,笑得魅惑無比,“能跟你死在一起,也不錯。”
“好啊。”於寧一口應下,瞄準最邊緣的白色車子開槍。
“砰!”炸裂聲響起,原本圍在那周圍的人看到她擡槍的那一刻就直接往兩邊跑來。
再次燃燒起來的車子,四周火亮。
千夜看到女人眼中毫不猶豫的樣子,舌尖舔過脣角,“你挺對我胃口的。”
飛鷹一看這情況,自然知道於寧不是鬧着玩的,只能硬着頭皮上前,“首領,是否應該撤退。”
於寧曾經聽過有關千夜的傳聞,他父親死在他面前,這人面無表情,從來不會被威脅,也從來不懼生死。
這個男人陰詭狠辣,同厲冥熠的可怕,是兩個極端。
這其實不過,就是在賭,在賭千夜身邊的人會不會沉不住氣,千夜這樣的人,什麼場面沒有見過,自然不會就這麼怯場。
只不過不同的是,千夜心裡頭有計較,他不是一個魯莽的人,自然知道孰輕孰重,分的清楚狀況,跟他們死在一起,值不值得,千家那樣的人家,飛鷹也不會眼睜睜看着男人跟他們做這樣的爭鬥。
“我勸你還是走吧,再耽誤下去,於你於我,都沒有什麼好處,況且把女人扯進來,不是什麼好事,機會多的是,你放心,我不會放過你的。”千羽說道。
“呵呵……”千夜輕笑,“反正今晚上,也只不過是來看看你而已,既然不歡迎,我也不用再待着。”
蘇西西盯着對面的千夜,這男人,身上那股子氣勢很不一樣,同她見過的厲冥熠是截然不同的,如同暗夜裡頭的魔鬼一樣。
“嘖嘖嘖,我挺捨不得你的,小美人。”千夜往前跨了一步,“以後我們還有機會見面,我很期待下次見面。”
他緊跟着往前,低下頭,在女人額頭上落下淡入羽毛一樣的吻。
“再見,小美人。”
千夜轉身離開,在上車之際,他偏頭看向千羽,“我親愛的弟弟,忘了告訴你了,如果要動手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厲害一點,不要跟撓癢癢一樣,讓我提不起興趣來。”
千羽擡眸,嘴角盪開放肆的笑意,“你放心,絕對讓你很興奮。”
白色的車子退去,蘇西西松了口氣,這對變態兄弟,真的是奇葩。
於寧回過神來,擡手擦了擦額頭,她方纔不過一瞬間的事情,就落入了千夜的眼中,什麼都做不了,如同沉淪一樣,動彈不得。
那雙眼睛,她已經陷進去兩次了,真是奇了怪了。
“你身上不是沒有這款炸彈了嗎?”蘇西西上前問道。
明明出門的時候於寧身上的小包包裡頭就只有兩個的。
“只有兩枚,好在成功的將他們騙過去了。”於寧鬆了口氣。
“這樣啊,也幸虧你機智。”
於寧忽然有點可憐千羽,他這個人,不像千夜那樣接觸過那麼多的黑暗面,爲人處世能夠看的出來他身上的稚嫩和灑脫。
跟千夜鬥,勝算基本爲零。
那樣的男人,如同瘋子一樣,怎麼可能比的過。
“走吧。”千羽往車子走去。
蘇西西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來她蒐集到的資料,千家兩兄弟,同父異母,但手足之情深厚,從小一起長大,親過一母同胞。
也許,他心裡頭還是對千夜抱有幻想的吧,否則也不會在面對千夜的時候,那麼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