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張胖子和唐雲瑾誰在這場嘴仗裡勝出了,而張胖子自己自然也知道在唐雲瑾這裡討不到好,繼續下去也只是讓自己更丟面子,此時他真是恨不得狠狠地揍眼前的小子一頓,更後悔不該在沒了解對方脾氣之前貿然送上門來讓人削他面子!
商會裡雖然沒有商會會長一類職務的人維持秩序,卻有一批爲了防止商會內部出現不和諧爭鬥的人員,而單反主動挑起事端的人也會被商會警告,並且一定時間內限制通過商會進行一些買賣。
事關起身利益,也沒有哪個人傻到自己主動挑事,張胖子再沒理智,想到可能會讓自己少賺不少錢,也只能硬壓下對唐雲瑾的怒火,暗自想着等出了商會再秋後算賬!
張胖子不是個多會掩飾心思的人,唐雲瑾很容易從他的面目表情和眼神中讀出他的想法,不過也沒放在眼裡,想找她麻煩哪兒那麼容易,她打不過難道還不會進空間避開嗎?
只會用武力解決的人只能證明本人智商不夠用,只能用武力補足!
張胖子不敢用武力,可又覺得下不來臺,一時僵持,唐雲瑾也絲毫沒打算給他臺階下。好笑,人家來找麻煩未果,她這個被找麻煩的還給人臺階下?她又不是腦袋被驢給踢了。
也幸好這時出人意料的,樓上忽然起了不小的騷動,附近很多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面露憤怒尷尬的張胖子立刻面露喜色,趁機裝模作樣地對她哼了一聲,壓着聲音說了一句‘我們等着瞧!’然後深怕這騷動馬上就會過去,匆忙離開她這桌,也去看樓上的動靜。
等着瞧?唐雲瑾看着張胖子的背影嗤笑,罵不過就跑,還要留狠話?真是老把戲,一點創意都沒有。
<才這麼兩句話就被堵得沒話說了,這胖子也不怎麼樣嘛,嘖嘖,便宜他了!這樓上的人下來的也真不是時候,沒看見這邊正準備教訓人嗎!唐唐嘴裡碎碎念着也順着其他人目光向樓梯口看了過去。
就在唐雲瑾也想跟着附和兩句時,唐唐忽然尖叫一聲,嗯……是在意識裡尖叫,只有她一個人被摧殘。
<——是秦梟!
唐雲瑾剛想伸過去擰它耳朵的手一下子頓住,下意識地看了過去,等看清楚那走下來的人熟悉的面容時也不由地一怔。
還真是秦梟!他今天怎麼也在這兒!?
不只是他,他身後緊跟着的還有掛着微笑,裝模作樣拿在手裡把玩的紙扇,再後面甚至連安凝都在!今天這是什麼日子,前幾天一個沒遇上,今天全都到齊了!
他們後面還跟下來幾個中年大叔,其中一個看起來年紀都有六十多了,不過她是一個都不認識,也沒太注意。反而在看見秦梟的第一時間稍微挪了挪位置,把自己本就不大的身影藏起來。
倒不是都撞上了還要藏起來不讓他們知道自己來到了凌城,而是……下來的這些人周圍的氣氛看上去很不對勁啊!
雖然只看了一眼,仍能感覺得出秦梟的情緒不太對,也可以說他現在很不高興!儘管面上看着仍然是和平時一般無二地繃着一張臉,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的樣子,可那抿緊的嘴脣,還有微微鎖起的眉頭,以及眼神中的細微情緒變化,都足夠讓已經很瞭解他的唐雲瑾知道,秦梟不高興。
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去惹秦梟?唐雲瑾從前方人羣的縫隙中掃了眼他們後面那幾個上年紀的人,是這幾個?
不只是秦梟,景天白臉上的微笑也不太自然,笑不達眼,完全是爲了保持形象掛起來的敷衍的笑容。
這是遇見問題了?在場的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前面三位年輕人和後面幾個老傢伙之間的氣氛很僵硬,可偏偏那個年紀最大的仍然不依不饒地在秦梟三人下樓時仍然嘴巴不停地說着什麼。
唐雲瑾離得有點遠,但好在有唐唐的精神力‘加持’,很容易就聽見了那老傢伙到底在掰扯什麼。不聽還好,這一聽才發現,說的內容居然還和她有關?準確說,是她的雲記。
那就難怪秦梟和景天白的臉色都不太好了!
那老頭還算知道有些話不能叫太多人聽見,所以聲音壓得很低,其他被這幾個凌城很有分量的人物吸引過去的人又不敢貿然靠近,所以也基本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只是心裡也在暗暗猜測,能讓這些人聚在一塊兒是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唐雲瑾拍拍唐唐的腦袋,讓它把其他人小聲的議論直接‘屏蔽’掉,然後聚精會神地聽已經走下樓,坐在樓梯邊沒人坐的空位上說話的幾人。
哦,不對,目前爲止還只有那老頭兒一個人自說自話,景天白只在坐下後給秦梟和安凝,以及他自己各倒了一杯茶,然後默默飲茶,對耳邊聒噪的聲音充耳不聞。
要說聽得見老頭兒說話,又比較認真聽的,大概當屬唐雲瑾這個他們以爲不在場又和老頭兒談到內容息息相關的另一個當事人了。
老頭兒說的話大體就是一下幾個內容——
“景二少,你也該知道這商會的存在本身就是爲了維持凌城內的時常平衡,避免一些可能打破這種平衡隱去混亂局面的事情,難道你不認爲雲記的存在已經造成了這種影響嗎?”
“我也不是說要杜絕雲記的酒的流通,畢竟那麼難得一見的好酒的確需要廣爲流傳,讓世人皆知其美妙滋味,但也正因爲如此,單靠天香樓怕是沒辦法迅速讓雲記的酒被更多人所知曉吧。”
“我也知道雲記似乎確實沒有意願與更多凌城乃至其他洛水鎮以外的商戶合作,但既然有天香樓的先例在,想來雲記也並不是完全杜絕,只是有一些特殊的,其他商戶未曾發覺的理由吧?若景二少不願意替我們去和雲記的人談,不妨把天香樓能和雲記達成共識的原因說出來,也好我們也有個努力的方向,不要盲目地去碰壁,浪費人力物力卻不得其門而入。”
三句話把沒用的內容刨除掉剩下的內容基本可以總結爲:雲記的酒賺錢!你賺錢了我們也想賺錢,你別藏着自己賺錢不讓我們賺錢!
說白了還不就是眼饞天香樓生意好,賺錢多,想從天香樓的嘴裡摳出來點碎肉渣滓?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摳出來一整塊的肉,而這塊肉自然是越大越好!
明明就是從個人利益出發想讓景天白把本屬於他們景家自己的利益拿出來分享,居然還以一副是爲了保持凌城平衡的姿態,暗示天香樓的作爲會引起其他商戶的不滿,總而引起混亂。
要不怎麼唐雲瑾不喜歡應酬呢,這古人說話就是饒,饒好大一個圈說一堆廢話都說不到主題,要麼就是把主題藏得很深,還要別人絞盡腦汁地去想他話裡隱藏的含義,聽不出來還要嫌你不識擡舉,故意裝聾作啞!
也幸好有雲霄這個得力助手在,雲霄的沉默屬性在洛水鎮已近傳開了,來和雲記談生意的人從來都是直接不如主題絕不浪費口舌,因爲雲霄會直接無視,也不敢浪費口舌,因爲雲霄不耐煩了可能掉頭就走。(唐雲瑾特別囑咐過的。)
總之,就這麼幾句話,唐雲瑾已經完全能理解爲什麼秦梟會不高興了,煩都被煩死了,說話的人不累聽的人都累了!
但凡有點眼色的人都該看得出來景天白和秦梟的冷淡態度意味着什麼,又或者說面上的神態代表什麼。退一萬步說,你沒點眼色,閱歷總該有點吧?看人的經驗也沒有?你們年紀都是白長的?光長白頭髮不長腦子?
那幾個大叔老頭兒自顧自地坐到秦梟他們對面,等那老頭兒說完也不等景天白回答,老頭兒左側的中年大叔緊接着接茬說:“我還聽說雲記還開了家米鋪,據說生意也很好!?”
秦梟的眉毛微微一動,目光冰涼地擡頭看了那人一眼。
最先說話的老頭兒是做酒樓生意的,本來生意只比天香樓差了那麼一點,算是凌城第二,當然現在也還是地兒,只是從天香樓開始賣雲記的酒一來,兩者之間的差距就拉得更大,基本沒有追上去的可能,坐實了萬年老二的地位。
而後說話的這個,則是做米鋪生意的,不過和秦家米鋪自然是完全沒有可比性,只是勝在是凌城的老字號,誠信不錯,名聲還是有的。
“雲記的酒能受到那麼多人的追捧,雲記老闆卻又開了家米鋪生意還很好,若是再做大了,秦二少就不怕雲記的手伸到凌城來,影響了秦家的生意嗎?”
這話說得有點誇張了,以秦家在凌城和北方一帶的地位,短時間內想做到和他們一樣大,影響到他們的生意,機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計好嗎!至少在忽略唐雲瑾有靈玉空間的情況下,確實不太可能有人能迅速崛起到讓秦家感到威脅。
唐唐更是直白地翻了個白眼,表示對那大叔的危言聳聽表示鄙視!明明是他自己擔心受影響,還把秦家扯進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能和秦家相提並論?
唐雲瑾更是注意到景天白脣角的笑容都加大了不少,而一直表現得如往常一樣溫婉的安凝此時也微蹙柳眉看着那大叔,顯然是對有人惹秦梟不高興感到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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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段是我盼了很久纔等到的一直想寫的內容,劇情也都想好了,但是偏偏今天狀態不佳,寫不出來%_<%,沒辦法,爲了質量,只好明天繼續了。你們先委委屈屈把…。我怕我再不更今天又更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