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都在演戲

在調查過後,朝顏也算是摸透了他們的情況。彌勒教的大本營在京城一陳姓富商的莊子上,平時還喬裝成佃農的樣子,而且他們平時不僅帶上假髮,還會戴上頭巾和帽子,讓外人看不出他們是和尚。也正因爲他們平時遮掩得很好的緣故,所以前段時間穆武帝徹查京城的時候,都沒找到他們身上。

那莊子上彌勒教的人最少也有兩千人,不過彌勒教還活着的七個候選人並沒有呆在那莊子上,而是在各自的地盤上。彌勒教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七個候選,互相合作,卻又相互提防。

能夠讓他們七個一起出場的,也就只有朝顏的登基大典了。

事實上,剩餘還存活的七個人中,朝顏已經掌握住了其中六個的根據地。就算是現在將他們一網打盡,也是沒問題的。然而卻有一個遲遲發現不了蹤跡,彷彿被人給蒙上了一層的迷霧一樣。

她之所以會願意忍到登基大典,也是這個原因,爲了將最後一個人也一起引出來。

朝顏從未放鬆過對禿驢明輝的警惕,他的一舉一動更是全在她的掌控之中。明輝接過了主持大典的工作,利用職權,將好幾顆的地雷埋進了明陽山的坑中。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些所謂威力巨大的地雷,全都是啞彈。

等促成了這事後,明輝便安分守己了下來,每日只是在自己的禪房中唸經,一派得道高僧的模樣。

對於明輝的做派,朝顏只是嗤笑一聲,便不管他了。

……

在十二月初的時候,柳盈袖返回了闊別已久的京城。

她來到京城後,第一個見的便是朝顏。

朝顏看到柳盈袖的時候,還有些驚訝。她和柳盈袖,也有八年多沒見了。柳盈袖依舊是清麗脫俗不染凡俗的模樣,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邊,圍繞着她的時間都彷彿因此停駐了下來。

……朝顏覺得就算哪天收到她出家的消息都不稀奇。

朝顏脣角揚起一抹笑,“怎麼突然回來了?”

柳盈袖抿了抿脣,說道:“你先前的信上提到我哥哥,所以我想回來看看他。”

柳盈袖她娘在幾年前便病逝了,原本的京城第一美人,死的時候,卻蓬頭垢面,蒼老憔悴,全然沒有年輕時半分的風采。

在前段時間她孃的忌日上,柳盈袖拜祭過她娘,便想起了她哥哥。

朝顏點點頭,說道:“好,我到時候送你過去。”

柳盈袖福了福身子,“多謝。”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初入京城萬事不縈繞於心的單純少女。尤其是身份的變化更是讓她體會到了何爲世態炎涼。無論如何,朝顏都幫了她不少。

這份溫暖她一直銘記於心。

朝顏問道:“你真的不留下來參加我的登基大典嗎?”

柳盈袖搖搖頭,“不用了。等見過哥哥後,我還得回學校,那些孩子離不得我。”

在說到自己悉心教導的學生,柳盈袖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溫柔,整個人像是蒙上了一層暖色的光暈一樣。

既然她沒有這想法,朝顏也不強求。她多少也明白柳盈袖的想法。她不出面,只是不想她難做人。新皇登基,各封地的諸王都得進京觀禮,到時候柳盈袖的生父和養父都會到來。

……

柳盈袖見過她哥哥柳城奚後,似乎放下了一樁的心事,很快就同朝顏辭別。

她這次回京城,還給朝顏帶了一箱子的孤本。

畢竟她娘蘇語以前是蘇家的嫡長女,蘇家又是書香世家,最不缺的便是各類書籍。

朝顏自然是分外感謝,將這份禮物給收了下來,送進宮裡。

她沒忘記將這筆功勞都記在柳盈袖的名下。

柳盈袖離開京城時,朝顏還特地派了一隊的護衛,走的是官道。一般到年底,都會有打劫的盜匪出現。就算是小偷盜匪也是要過年的。

因此每一年十一月和十二月,各地的衙門就會格外的忙碌。一般情況下,就算膽大包天的強盜,也不太會衝官員下手,免得遭遇官府的大力通緝。

朝顏並不擔心柳盈袖也是這個原因,畢竟她走的是官道,還有幾個身手不凡的護衛。

只是她沒料到的是,柳盈袖還真出事了。

柳盈袖是在十二月十六號深夜被送到朝顏這邊的。

她被送來的時候,渾身是血,氣息微弱,彷彿她生命之火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朝顏大半夜被吵醒,等看到柳盈袖這模樣時,不由呆了。

朝顏當機立斷,知道柳盈袖的情況十分不好,立刻兌換了一顆回血丹,先吊住她的性命。按照這血流的程度,柳盈袖隨時都會失血而亡。

一顆回血丹下去,柳盈袖的情況也只是稍微好了點,嘴脣泛着滲人的紫色,顯得失血過多的臉蒼白得如同一張紙。

朝顏一把脈,就知道她不僅是失血過多,還中毒了。

她繼續給她餵了一顆解毒丹,緩解她體內的毒素。

單單柳盈袖這些年幫她做的,價值就不止兩千功德值。

等處理好了以後,她依舊有些不放心,讓少玄真人幫忙診斷了一下。

少玄真人安慰她,“你那些丹藥挺不錯的,她身體應該不會有大礙。”

朝顏皺眉,“盈袖雖然性格有些小問題,卻沒有壞心,怎麼會招惹來這樣的殺身之禍。”

說真的,柳盈袖沒死於失血過多,都是祖宗保佑了。就算沒失血過多而亡,她所中的毒,也讓她活不過兩天。若不是遇到了朝顏……

只是那些護衛或多或少都受了傷,有的傷勢還挺嚴重的,所以朝顏纔會先讓府裡的太醫給他們包紮好再說。

等護衛們傷口都處理好了,朝顏才問他們具體是什麼個情況。

護衛說道:“我們原本要送柳姑娘回去,只是在驛站的時候,柳姑娘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殿下,便讓我們連夜趕回京城。”

“然後我們在快抵達京城的時候,便遇到了襲擊。若不是後來驚動了皇城的守衛過來,只怕我們沒法將柳姑娘順利地帶回來。”

朝顏眉頭狠狠地皺起,“那些人是衝着盈袖來的嗎?”

她只是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

護衛點點頭,“他們下手十分狠厲,而且武功也有其不俗之處,我們的刀劍砍在他們身上,竟是紋絲不入。”

朝顏聽到這話,第一個閃過的想法就是金剛罩。

她陷入思索,若真的是金剛罩的話,那麼她有五成可以確定是彌勒教弄得鬼。最喜歡搞事的和尚她也就只知道一個彌勒教了。

只是柳盈袖又如何招惹到這羣瘋子了?

朝顏回想起柳盈袖是因爲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才重新返回京城的。會不會她所想起的事情便是同那些人有關?

就算心中有再多的謎團,一切只能等到柳盈袖醒來了。

……

雖然朝顏即使給柳盈袖喂藥,但她這次受傷很嚴重,等到天亮了,都沒有醒來的跡象。唯一讓朝顏欣慰的是,天亮的時候,柳盈袖不再像剛送過來那邊奄奄一息,按照少玄真人的說法,若是沒意外的話,應該不會有事。

今天正好是上早朝的時間,朝顏更是早早出發。

穆武帝大概見不慣朝顏如此閒,將一個工作交給了她——安排各國來使。

大穆早就將帖子給送到各國去,以大穆現在的國力,無論是大國還是小國,都會派遣來使道賀。也有的國家是國君親自過來,比如北紹國、天炎國、西燕國等……

其他的就算天子沒親自過來,最少也會派皇子或是王爺過來,來表示自己的重視。

不過來的人多了,矛盾自然也會變多。

作爲東道主,如何拿捏和每個國家之間的關係,也是一門很大的學問。

朝顏根據每個國家之間的關係,花了幾天時間總算安排好了此事。

在柳盈袖昏迷不醒的這幾天內,柳城奚也一臉擔憂地上門了。

“我妹妹一貫與世無爭,怎麼會得罪人了?”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柳城奚補充了一句,“正好有個守衛通知我,我妹妹受傷的事情,我這才知道。”

朝顏心中一動,臉上卻也露出了擔憂的表情,“我也不知道,這幾天也吩咐人調查這件事,只是沒找到什麼線索。盈袖同你見面的時候,可有什麼異常?”

柳城奚搖頭否認了這事,“她也只問我這幾年過得如何,然後要我好好照顧自己。”

他停頓了一下,問道:“盈袖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朝顏幽幽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我現在也只是拿一些珍貴的藥材吊住她的性命罷了,能不能醒過來,太醫說了,得看運氣。她這次不僅手上,那些賊人還在劍上塗抹了毒藥。”

“雖然我用了不少的法子,但依舊沒法清除掉她體內的毒素。”

柳城奚想了想,說道:“我有個朋友手中有可能解毒的丹藥,我這就找她問問。”

柳城奚看起來真的很擔心自己的妹妹,根本就坐不住,很快就離開了。

等他走後,蓮子不解問道:“姑娘,盈袖小姐的情況不是已經好很多了嗎?少玄真人也說了,她這兩天應該就會醒過來的。”

朝顏眯了眯眼,然後手微微彎曲,輕輕敲了敲蓮子的腦袋,“你個呆瓜!”

“你說,我根本就沒讓外人知道盈袖的事情,柳城奚又怎麼知道盈袖受傷了的事情?”

朝顏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便聽出不對勁了,只是不動聲色地同他周旋罷了。至於所謂的守衛通知的,朝顏纔不信。柳盈袖那時候傷的那麼嚴重,臉上都是血,又是黑漆漆的晚上,皇城守衛能看得清她長相就怪了。

就算她現在去詢問守衛,以柳城奚的心計,應該會串通好臺詞。

在柳城奚上門後,她便已經隱隱猜測出盈袖被刺殺的原因了。

蓮子驚愕地瞪大眼睛,“您的意思是,刺殺盈袖小姐的是他?他們兩個可是親生兄妹啊!”

朝顏淡淡道:“柳城奚性子更像他娘蘇語,不擇手段。爲了自己的利益,想來犧牲掉妹妹也無妨。”

吳歸遠正好回來,聽到他們談到此事。她本是冰雪聰明之人,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嗯,你的意思是,柳城奚很有可能就是那神秘的第七個候選人?”

她略一思索,也覺得這可能性很大。

“難怪他那時候要來提醒你,畢竟他們七個人中本來就是互相競爭的關係,若是真讓別人得手的話,那他也討不了好。而且他這一舉動,還能夠向你賣個好。”

“他妹妹應該就是無意間察覺到這事,在反應過來後,就想着第一時間回來通知你。”

於是就有了這一場的刺殺。

朝顏說道:“一切還是得等盈袖醒過來再說。”

雖然她覺得情況應該同她猜測的沒有太大的出入。

……

柳盈袖在昏迷了三天後,終於醒了過來。

她醒來後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哥有問題”。

朝顏怔了怔,沒想到柳盈袖纔剛醒來呢,就惦記着這件事。她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嗯,我知道了。你哥是不是成了彌勒教的了?”

柳盈袖微微睜大眼,“你都知道了?”

朝顏道:“也是因爲你受傷,他迫不及待上門詢問你情況,我才猜到的。”她停頓了一下,說道;“前天他也命人送來了藥材,說是對解毒很有效果。我看了看情況,若是尋常的中毒,的確能緩解一些。但若是同你先前的毒混合在一起,只會成爲更厲害的一種毒。”

在發現了這點後,朝顏便能夠百分百肯定柳城奚的問題了。

柳盈袖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這麼一個內情,嘆了口氣,“我原本以爲哥哥已經悔改了。”

朝顏見她神色失落,索性轉移話題,“對了,你怎麼知道他有問題的?”

柳盈袖抿了抿脣,說道:“我當時無意中察覺到他頭髮沒了,戴的是假髮,便問了他這事。”

朝顏嘴角抽了抽——柳盈袖的性子真是一點都沒變,單純不造作。

“他只說是前段時間看書的時候,因爲太入神,所以被燭火給燒了。”

“我當時沒在意,等離開京城後,恰好聽到有人在說彌勒教的事情,知道了彌勒教的圖紋,想起曾經在他書房中的一本書上看到過……”

朝顏說道:“他應該是找人盯着你,若是你有異常的舉動,就斬草除根。”

所以柳盈袖剛回到京城,就遭遇到這一劫。

朝顏說道:“距離登基大典還有好幾天,在這期間內,他肯定會想方設法打聽你的消息。”

幸虧她這公主府被她管得嚴嚴實實的,蒼蠅都飛不進來,所以不需要擔心柳盈袖醒來的消息會被發現。

朝顏看了她一眼,說道:“看來爲了讓他安心,只能讓你死一回了。”

……

於是第二天,朝顏便給柳城奚送了消息,告訴他柳盈袖終究還是傷重不治死亡的事情。

柳城奚看着自己的妹妹靜靜躺在棺材中,沒有氣息。他眼眶發紅,眼淚不斷地往下掉。

朝顏同樣紅着眼眶,忍耐着肚子裡翻天覆地的噁心感,安慰他,“至少她去得很平靜。”

柳城奚一臉痛恨地說道:“若是讓我找到仇人,我定要親手手刃他!”

他因爲太過悲傷的緣故,甚至還暈厥過了一次,最後親眼看着柳盈袖的棺材被埋進了土裡。

朝顏陪着他演了一場戲,回來後都覺得有點累。

等到下土的第三天,她就讓人將柳盈袖給挖了出來。她給柳盈袖服用的假死藥能夠讓她假死七天。

時間就這樣滑到了十二月二十九,朝顏的登基大典即將舉行。

------題外話------

原本以爲可以寫更長,但是發現朝顏治國的一些事情,實在不拿手,只能在番外裡寫了,明天上傳大結局。

想寫的番外很多,所以估計要寫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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