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天災人禍
“怎麼還想不起這個達格皇子到底是誰？要是想不起就莫要想了，這裡是京城，量他也搞不出什麼動作來。”百里碧瑤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想起了達格皇子那雙好像是在哪裡見過的眼睛。可是不管自己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
蘇陌塵伸手去把嬌妻擁在懷裡，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這個時候，你應該想着的只有爲夫，而不是別的男人。懂嗎？”
百里碧瑤聞言格格的笑起來：“蘇大帥這是吃醋了？”
“也沒有這樣的事，只是想夫人早點休息，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的身子。”蘇陌塵無奈的說道。
百里碧瑤有點怏怏的了，自己這兩天都不方便，所以這廝晚上也只是擁着自己入睡。微微的嘆息，隨後便也不想了。在蘇陌塵的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靠着，然後美美的睡一覺。
早上醒來的時候也不過是卯時初，天還是黑沉沉的。冰靈見她醒來，連忙進來侍候她洗漱。
“大帥呢？”
百里碧瑤很少這麼早起來，平日裡也都是踩着時間醒來的。這會兒倒是比平常醒來早很多了，是以才發現身邊的人已經是起來了。
“大帥在練武場練劍。”冰靈說道。
“這麼冷，練什麼劍？”百里碧瑤挑眉。
“外面還下雪嗎？”
“已經是不下雪了，赫連小爺他們都起來了，都在呢。”冰靈說道。
“大帥平日裡也是這麼早嗎？”百里碧瑤問道。
“是的，大帥一般是寅時中便起來了，應該還需要一會兒才能回來呢。”
百里碧瑤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洗漱過後，自己便披着大氅，向着二進院而去，二進院赫連才他們居住的地方後面有一塊大空地，初到京城的時候他們便看上這一塊地，馬上就決定把這裡建造成爲一個練武場，要是下雨，他們就會在新建起來的內屋裡訓練，若是不下雨，他們就會在室外的練習。
百里碧瑤去到的時候正好看見蘇陌塵和赫連才他們在對練。赫連才使用的都是赫連一族傳統的劍法，而蘇陌塵的劍法卻是融合了夜家和赫連一族劍法的精髓，赫連纔不是蘇陌塵的對手，敗下陣之後，蘇陌塵便會不厭其煩的爲赫連纔講解，還有就是教導他一些劍術。
赫連十三看到了百里碧瑤來了，連忙笑着說道：“夫人來了。”
在和赫連才說着話的蘇陌塵看過來，正好看到小妻子和赫連十三在說着話，臉色就有點陰沉了。赫連纔等人在心裡暗暗的爲赫連十三祈禱。這貨居然一看到夫人就笑顏如花，而夫人對他也總是和顏悅色的，主上不生氣纔怪。
赫連奇見狀，連忙上前說道：“夫人來了。”隨後看向赫連十三說道：“屬下正好找十三練劍，夫人若是無事，可以在那邊坐一坐呢，主上很快便好了。”
說完之後便拉着赫連十三離開了，可是赫連十三這二貨，卻是大喊着：“我還有話要和夫人說啊，赫連奇，你幹嘛拉我走。”
那邊，蘇陌塵聞言，臉色更是不悅起來，冷哼一聲。
赫連才真的有種想要揍死赫連十三的衝動的，這個笨蛋。
“啊。”赫連十三突然大叫：“赫連奇你幹嘛打我。”
原來是赫連奇聽不下去了，一拳狠狠的打在了赫連十三的身上，好巧不巧，這廝想要轉身看一下百里碧瑤，赫連奇的拳頭正好落在了赫連十三靠近鼻子的臉上。
赫連十三痛得大叫起來。
赫連軒這個時候卻是靠近了他們，說道：“叫什麼叫，男子漢大丈夫，不就是一拳，就是沒了這條命，也不能哼一聲。”說完之後就伸手去提着赫連十三的衣領子說道：“陪我練劍去。”
赫連十三嗚嗚的叫道，怎麼就那麼的可憐，怎麼今兒大家都欺負他了。
衆人只能是無奈的在心裡翻翻白眼，這個笨蛋。誰都知道，主上把夫人看得多重要，平日裡若是沒有什麼事情，他們是絕對不會這樣大大咧咧上前和夫人聊天的，便是見了面，也只是作爲一個下屬隨主子的尊敬，行禮之後便不會多言。
蘇陌塵吩咐赫連才自己去練習一下之後，便大步的向着百里碧瑤走去。就着燈光，百里碧瑤看着走過來的蘇明聰，那張本柔和溫雅的五官，已經是不知不覺的變了很多。
原本溫雅的輪廓如今藉着燈光看起來是冷硬很多，更是多了一種霸氣。一雙劍眉，黑白分明的眸子，帶着一種逼人的氣勢，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場。看着這個時候的蘇陌塵，就有一種看到四爺的感覺。難道真的說是相由心生，便是換了身體重獲新生，但是身上那種氣勢依然是因爲那個不變的靈魂，而產生了相同的感覺。使得本該溫雅的男人，身上總是羅列着肅嚴的氣勢。這樣的一個男人，在走向百里碧瑤的時候卻是嘴角掛着笑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包含了濃情蜜意，百里碧瑤見了，似有一種暖流直至心間，流入了心底最深處。輕輕的觸碰到了那一根柔和的弦。
男人走到了自己的身邊，只是穿着錦衣，踏着一地寂靜，帶來了一陣冷風：“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天還沒亮呢。也不多睡一會兒。”
百里碧瑤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的伸手撫上了他那雙好看的劍眉，低聲的說道：“醒來之後沒有看到你，心裡不踏實，聽冰靈說你在這裡，便過來看看。”
“是不是我打擾到你們了。”百里碧瑤問道。
蘇陌塵淺笑：“沒有這樣的事情呢，只是擔心你這個時候起來，天也冷着。害怕你等會兒又喊着身子不舒服呢。”
以前小時候就見過，母妃每一次身子不利索的時候，都會肚子痛。父皇便不會讓母妃冷着，那些天也不會讓母妃出內殿，要是冬天，內殿裡整天都是燒着炭火，一直都是很暖和的。她擔心百里碧瑤也會像自己母妃那樣，嬤嬤說了，要是冷着了，會更嚴重的。當下也就擔心起來了。
“沒有這樣嬌弱呢。”百里碧瑤淡淡的笑了笑。
“我也好久沒有活動過了，比劃比劃。”百里碧瑤提議道。
蘇陌塵本想拒絕的，但是赫連軒已經是開口了：“主上，屬下等人也想見識一下夫人的武功。”
“是啊，是啊。”雖然也並肩作戰過，但是每一次都是顧着殺敵，還真是沒有見識過夫人的武功到底到了什麼程度。
而百里碧瑤這些天一直都沒有好好的訓練，也只是練習內功心法罷了。
“嚷嚷什麼，趕緊訓練去。夫人也是你們可以打趣的。”蘇陌塵可不想百里碧瑤在這個時候動刀動劍的。
可是百里碧瑤卻是完全不在乎：“來吧。”百里碧瑤巧笑：“我不一定會輸給你的。”
雖然知道自己這句話自不量力，但是百里碧瑤還是想要告訴蘇陌塵，只要努力，自己不會成爲他的負累的。
蘇陌塵看到了百里碧瑤眼裡的堅持，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都不能讓這個小女人改變主意了。作爲丈夫的蘇陌塵，如何不知道百里碧瑤的心思。當下也就說道：“點到爲止。”
“自然，你我是夫妻，又不是敵人，用不着拼一個你死我活的。肯定是點到爲止的。”百里碧瑤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赫連一族的斷己相殺雙劍，今兒我想要見識見識，還望大帥莫要吝惜。”百里碧瑤看着對面站着的蘇陌塵，說道。
該死的這個女人叫自己什麼？大帥？皮癢癢了，想要欠揍了。
百里碧瑤卻是嬌笑起來。
斷己相殺是赫連一族的寶貝，而百里碧瑤耳朵寒冰劍卻也不比斷己相殺要差，當寒冰劍遇上斷己相殺雙劍的時候，就是天雷遇上地火。
百里碧瑤的內力這段時間可以說是大增。夫妻之間，你來我往，百多招了，百里碧瑤卻是完全沒有敗下陣的跡象。
“想不到夫人還是個中高手，居然能夠在斷己相殺雙劍下走了過百招兒不敗的。”赫連軒不得不感嘆的說道。斷己相殺劍，到底有霸道，沒有人比作爲赫連一族嫡系所出的赫連軒還要清楚了。
“夫人果真厲害。”赫連十三帶着崇拜的目光看向百里碧瑤。
赫連才狠狠的敲了一下赫連十三的頭，說道：“找死你，膽敢用這樣的眼神看夫人，我看你小子活得不耐煩了。”誰不知道夫人是主上心尖上的人，誰也不敢覬覦，雖然他們都知道，赫連十三隻是單純的崇拜夫人。可是對於主上來說，任何一個多看了夫人一眼的人，必定沒有好日子過，作爲同族的兄弟，提醒赫連十三，不要犯糊塗，那是勢在必行的。
“夫人本就厲害，我也沒有說錯話啊。若是讓我選擇，能夠娶到夫人這樣厲害美麗的妻子就好了。”赫連十三這句話剛剛說完，就聽到一陣疾風向着赫連十三而來。
“啊。”赫連十三叫了一聲。
衆人只看見夫人和主上已經是停手了，而赫連十三卻是披頭散髮了，頭上綰着頭髮的簪子已經是落地了。
赫連十三委屈得要哭了，百里碧瑤無奈的嘆息說道：“你這樣差點傷到十三了。”
“活該。”蘇陌塵冷冷的看了一眼赫連十三，隨後拉着百里碧瑤便離開了。
赫連初七淡淡的說道：“真是笨死了。”
說完之後也轉身離開了。
等到大家都離開了，只是剩下赫連纔在這裡陪着赫連十三。赫連十三說道：“主上爲什麼想要殺我。”
赫連才恨鐵不成鋼的想要把這個傢伙的腦袋撬開看看到底是怎麼樣的。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主上把夫人看得多重要的，你這個傢伙居然膽敢在主上的跟前胡言亂語。主上若不是看在你跟隨多年的份上，想必現在你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我說了什麼話得罪主上了？”赫連十三這個二貨到現在還想不明白到底自己說了什麼得罪了夫人和主上了。
“夫人是主上最重要的人，容不得任何人覬覦的。便是說也說不得。你想想你剛剛說也想要娶一個像夫人一樣的妻子，你不就是在告訴大家其實你喜歡的就是夫人這樣的人？甚至是夫人。這樣的話便是私底下說說也不可以，何況你還膽子大到在主上的跟前說這句話。主上留你的命已經算是不錯了。”
赫連十三聞言，最後還是想不明。
赫連纔想要跳起來了，最後只能是咬着牙說道：“以後關於夫人的話，你最好就是一句話也不要說。明白沒有。”
赫連十三點點頭。這句話他明白了。只要提起夫人，主上便不會殺他。
要是被赫連才小爺知道，眼前這個二貨是這樣理解自己的話的，真的回恨不得把這個傢伙給吊起來打一頓了。
回去的路上，蘇陌塵牽着百里碧瑤的手。看着氣呼呼的蘇陌塵，百里碧瑤無奈的說道：“瞧你這麼大一個人還和十三去計較。”
蘇陌塵撇撇嘴笑道：“不是我要和他去計較，而是十三那個小子就是欠揍的。他那樣的性子，總有一天會壞事的。”
蘇陌塵其實就是擔心赫連十三這種性子呆在京城會壞事。京城的水太深了，赫連十三武功雖然不錯，但是就好像是少了一根筋一樣的，時不時的做出一些讓你苦笑不得的事情。這樣的人，要是平日裡擱在家裡倒是沒事。赫連十三今兒可是冠上蘇家的姓，若是有一天什麼不對勁，把把柄落在有心人的手上，那麼等待着蘇家的也許是滅族也不一定。
蘇陌塵希望可以敲打敲打這個赫連十三，希望他能放聰明一點，不要這樣呆了。
百里碧瑤無奈的說道：“十三本性不壞，只是我也覺得京城這樣的地方真的是不適合他呆着。現今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要小心翼翼，雖然有義父在背後爲我們周旋，而且四爺對你也算是信任。還有司徒家。但是一旦有些事情超出我們可以承擔的範圍之內，那就不是誰可以護得住了。”
“要不然想個法子，把這個傢伙送回赫連一族去。”蘇陌塵突然說道。
“你說的是什麼話呢，十三也算是跟在你身邊的老人了，算是你的嫡系一脈了。”百里碧瑤無奈的擰了擰蘇陌塵的手。
蘇陌塵無語的嘆息，還真是頭疼啊。
“以後便讓他留在家裡，不要出去了。”百里碧瑤說道。
“其實也不是沒有事情給他做。這個小子武功不錯，而且性子又直。四爺最近讓我在寒門子弟中招募一些人，擴大虎召營。目前赫連才和初七，赫連奇都在訓練營中這些舊人。赫連軒有很多事情要做。赫連十三，我想把招募來的這些人交給他培訓。”
百里碧瑤聞言，點點頭：“其實這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對了，一直都沒有問你，韓四到底去了那裡？”自己從西域回來三個多餘便一直都沒有見過韓四。便是韓二他們也不知道韓四到底去了哪裡。
百里碧瑤笑了笑：“也快回來了。”只是說了幾個字，也沒有說去哪裡。
百里碧瑤其實心裡一直都在擔心，只是不知道當初跟着韓四一起離開的那些人現在如何了？他們能不能活着離開大雲頂。
百里碧瑤完全不知道，就在隴西道，有一羣人狼狽的離開了隴西道的第一山，隨後每人身上帶着十兩銀子便化整爲零的到了城裡買了幾身粗布衣，隨後更是潛伏在城裡各處，打聽消息，幾天之後便馬不停蹄的向着京城而去。
四爺的大壽，也迎來了。宮宴自是少不了的。只是四爺的壽辰過去沒幾天。各國使者還沒有離開，便收到了商西道那邊傳來的快馬加鞭，說是距離新洛府兩百多裡外的白河城遭遇了地震，死傷無數。
早朝上。
“這一場災難，到底殃及了多少地方？”四爺問道。聲音異常的冷靜，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能做的只有冷靜，絕對不能自亂陣腳。只是天災不可怕，四爺擔心的就是人禍。
一場地震，奪去多少百姓的性命，多少人無家可歸？朝廷放糧，不是問題，但是有多少糧食能夠到了百姓的手上的？
一場天災，苦了多少百姓。又餵飽了多少貪官？
“父皇，這一次災害，白河城爲中心的三個城，三十六個鎮子都受到了嚴重的損毀。”大皇子站出來說道。
四爺微微的嘆息：“愛卿們說說應該怎麼做？”
“回稟陛下，老臣認爲這個時候應該是要求附近各地沒有收到地震影響的府衙開糧賑災，還有如今天氣寒冷，應該給他們發放棉衣。”說話的是老丞相：“而且還要覈對這一次受災的人數。”
老丞相的確都說到要點了，天災之後，無非就是要確保這些人的溫飽。歷朝歷代有多少天災過後是沒有發生過動亂的？
很多人趁機鬧事，那是正常的。朝廷要做的餓就是斷絕這一切的事情發生。
“父皇，丞相大人說得對目前朝廷要做的的確是統計受災範圍和受災人口、賑災三個步驟。只要人數確定下來，我們才能更好去做後面的事情。”四皇子上前說道。
四爺點頭。
“陛下其實我們可以讓下面的人首先是按災害造成的損失和影響，把受災分爲十個等級，一級最輕，十級最嚴重。這樣我們可以從最嚴重的開始下手。”蘇啓華突然站出來說道。
戶部侍郎蘇啓華，一直以來都是最沉默的，自從金鑾殿受封以來，還是第一次在早朝上說話。
而四爺也看向這位說話的蘇啓華，說實在，這位戶部侍郎，雖然自己給予高位，但是還是第一次正眼瞧這個人，長相清雅，眉宇間卻是英氣叢生。一看便知道和蘇陌塵一樣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正派之人，當下也想要聽聽這位戶部侍郎想要說什麼：“蘇愛卿說下去。”
“是，陛下。”蘇啓華說道：“微臣這段時間翻閱過以前的宗卷，四十五年前南方滁州也發生一次地震，那時候的做法便是直接由下面統計人數，然後戶部發放糧食。當時就出現過糧食短缺，不能及時發放到滁州等受災比較嚴重的地方，反倒是安舟，滬銅這些受災情況不是最嚴重，甚至只要調動附近的府衙的糧食就可以幫助百姓的情況，這些人卻是等到朝廷放糧，纔開始賑災。由於拖延了時間，這一場地震災難，導致了傷忙上十萬人。而且很多都是餓死的，病死的，被活埋的。這些本不該發生的，可以避免的。可是卻發生了。”
“若是按照微臣剛剛說的，把地震災害的地方分爲一到十級，那麼我們可以根據統計上來的消息，先把重心放在受災最嚴重的地方，不管是糧食，還是棉衣，藥材，人力都優先耳朵顧慮到這些百姓，然後那些受災沒那麼嚴重的地方，陛下可以直接下令各府衙開糧賑災。而朝廷的官糧晚點再到也可以，這樣朝廷纔有足夠的時間從各個地方把糧食籌備上來，運到災區。”
蘇啓華不卑不亢的說道。
四爺和諸位大臣聞言，都覺得有道理。而戶部尚書卻是臉上不是很好。這個蘇啓華，有這樣的方案卻是獨自上報，完全沒有和自己商量，實在是可惡。
戶部尚書錢大人，乃是大皇子一脈。前戶部尚書蔣輝下臺之後，便由原本在內閣的錢大人接任。
康王上前說道：“兒臣覺得蘇大人的方案可以。這樣一來能夠減免人員的傷亡，二來可以把大量的人力物力都放在災害嚴重的地方，這樣能夠讓更多受災的百姓得到幫助。這樣寒冷的天氣，要是又冷又餓，實在是不知道能夠堅持多久。”
“各國的使者還在京城，這段時間，康王和禮部尚書便多花點時間去陪着各位使者，不要讓他們有機會在京城裡興風作浪。”四爺對康王說道。
康王聞言點點頭說是。
“蘇愛卿此言不差，戶部就按照此章程要求各州縣衙的府衙統計好受災人數，還有受災程度。然後快馬加鞭的上報。只要五天，朕要知道清楚的數據。這件事錢愛卿就要多花費點心思了。而戶部侍郎蘇愛卿，你負責看看戶部還有多少餘糧，然後多籌備糧食和棉衣，還有藥材，一旦下面受災的人數上報之後，馬上便開始把糧食和棉衣運送到各個地方。藥材籌備到多少都要第一時間往災區運送。這件事蘇愛卿也只有五天的時間去辦，逍遙王你全力協助蘇愛卿去辦這件事。”
戶部尚書和戶部侍郎以及逍遙王連忙說是。
“擬旨讓司徒銘磊帶着他的親兵馬上前往受災最嚴重的白河城，朕隨後馬上會讓隴西將軍司徒石磊帶着三萬兵馬去各個城鎮幫忙。務必要把這次的災害後續安撫做好。”
四爺雷厲風行的作風大家都見識過了。
“還有便是出通告文書，若是誰敢借着這一次災害貪墨，不管是一兩銀子還是一粒米糧，捉到都殺無赦。若是讓朕知道知情不報，與貪墨同罪。”陛下說道。
“還有便是讓太醫院遣派三十名太醫和醫仕隨着司徒銘磊一同前往白河城。”
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後，便下朝了。而各官員各自忙去了。最不滿意的就是逍遙王，本以爲把蔣家的案子結束之後便可以輕鬆幾天了，殊不知還是一樣。居然被他碰上了地震。
“白河城是華郡王的封地，想必這一次，他吃了不少苦頭了。”晚飯的時候，蘇陌塵說道。
對於地震的事情，今天午後在京城各大街小巷都已經是傳遍了。百里碧瑤從七裡村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這件事。當下深深的嘆息，天災一出，人禍便起。
隨後便想起了當年的唐山大地震，現在這個時候的醫療設備比起當年還要落後，在這樣的情況下，得不到救治的人會當如何？死傷多少？災害之後，便是瘟疫？
“只是不知道這一回死傷多少人？”百里碧瑤無奈的嘆息。
“白河城人十多萬，也是最嚴重的地方，這一回可真是傷筋挫骨了。”蘇陌塵說道。
“赫連一族不是在很多地方都有駐點的嗎？爲什麼這一次接手到消息的情況會比朝廷還要慢得？”百里碧瑤不明白，以前不管是什麼地方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蘇陌塵總能是第一時間接到消息的。
“其實，我前天我已經是接到消息了。也已經是讓底下的人安排了幫忙救治那些人了。更是讓人從各個地方調派懂醫術的人去幫忙。藥物也在調遣當中。只是這些事情都不能明着去做，只能是在暗地裡幫着華郡王的忙。”
百里碧瑤想想也是的，現在他不是楊瑾，只是蘇陌塵而已。若是讓陛下知道，他手底下有這樣的一羣人，有這樣的勢力，必定會防着他。那麼一切就得不償失了。那麼一切只能是在暗地裡幫忙。
那是景雲的百姓，那是他父親的子民，那是他父皇的江山。他想必更擔心的就是宮裡那位四爺吧，想到四爺的身體，百里碧瑤微微的嘆息，心裡也擔心起來了。只是希望那個失蹤了的夜月能夠快點出現。
當天晚上，莫昊霖到了蘇家。和蘇陌塵在書房裡聊了很久，第二天早上，莫昊霖便出了京城。
“怎麼走得那麼匆忙，去哪裡了？”百里碧瑤問道。
“瀘縣密林發現了不少密集的人，這些看起來訓練有素，不像是一般的人。”蘇陌塵帶着淡淡的怒氣說道。瀘縣那是去商西道必經的地方，而那些人這兩天卻是一起出現在密林裡，想做的無非就是搶過路商人，甚至是官府的賑災糧食衣物藥材。
“趁着災害，打家劫舍的事情，早就在意料當中了。”百里碧瑤說道：“四爺還不知道這件事吧。”
“還不知道，所以我讓莫昊霖帶着人前往，希望這件事不要驚動陛下。”蘇陌塵說道。
“這些事情你應該和逍遙王商量一下，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必定會幫助你的。你也不用一個人去支撐着。這些事情我幫不了你，只是希望你不要那麼累。”百里碧瑤在背後抱住蘇陌塵的腰，低聲的說道。她是真心的爲這個男人感覺到心疼，父親就在自己的眼前，卻是隻能以一個臣子，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相處。
“你能在我的身邊，對於我來說就是最好了。”蘇陌塵轉身擁住自己的女人。
“我帶着紅纓去一趟吧。”百里碧瑤低聲的說道，她知道京城四周乃至商西道都有很多逍遙谷出來的遊醫。只要找到這些人，想必這一次的死傷便不會那麼嚴重。
“不能讓你去，那些地方太危險了。”蘇陌塵馬上反對。
“陌塵，地震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天，餘震也過了，現在不會有任何的事情。你要知道，只要我出現了，那些逍遙谷出來的遊醫才能集合在一起，我們不能依靠那些太醫院的人，那些人眼高於頂，不會是那麼盡心盡力的。這個天下是你父皇的，你和我都有這個責任去爲他守住。你心裡想必更擔心的就是西陵那邊吧，商西道距離西陵只不過幾百裡，若是西陵人有心，必定會趁着這個機會弄出點事情。到時候真的就是天災和人禍了。”百里碧瑤無奈的說道：“我知道你心裡心疼我，但是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肩負着這個責任的。你是知道的，我決定了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蘇陌塵挑了挑百里碧瑤的髮絲：“我和你一起去。”
百里碧瑤搖搖頭：“不行，你必須留在京城。諸國的使者還在，你要盯緊這些人。他們都不是一般的人，這樣的時期，絕對不能讓他們攪渾京城的這一汪水。”每一次想到達格的眼神，百里碧瑤心裡便有些不自在。總會感覺到這個人來到這裡不會那麼的簡單。
要是蘇陌塵也跟着去商西道，陛下誰來守護？誰，百里碧瑤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