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盛西城已經很緊出時間了，想着回家動手做飯，只是推開門便聞到了飯菜的香味，絕不熟悉，但讓人安心，待換鞋進去看到方顏在廚房忙活的時候，氤氳的水汽像是擠進來自己的眼睛。
什麼時候她什麼都會了。
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那時候小東還總笑自己家庭婦男，可是自己想的是，要是她一輩子都不會，是不是別人娶她的可能性小些，要是她吃慣了自己做的飯，是不是自己的可能性大些。
小東那種顏控大概不會明白自己喜歡她胖喜歡她除了學習笨得要死還經常丟人掉鏈子的習慣。
手還沒碰她的腰就被喝止：“洗手去。”
笑笑收了動作捱了在旁邊洗手：“方姑娘這是手藝精進呢。”
“有沒有瞬間看到田螺姑娘的感覺？”方顏盛好最後一個菜，放上桌子又回身盛高壓鍋裡的湯：“太久沒做飯了，手都生了。快點拿着，我電話！”
方圓衝到客廳拿手機，果然是崔廣成的電話。他們還在加班，自己在公司旁邊的酒店裡要了幾間房，他們加班，累了就去眯會兒，方顏很少這麼強要下面的人加班。這是爲數不多的緊急狀況，卻奇怪地沒有反對的聲音。
“方姐，我們叫外賣，你走沒？”
“我沒在公司，你們吃吧。”方顏鬆了口氣，還好不是出了問題，“多叫些，反正是公款，不花白不花。”
“得，謹遵太后懿旨。”
“嗯，回頭就給你和格格賜婚。”方顏掛斷電話轉身便看到盛西城看着自己，表情晦澀。
“一個比較緊急的工程。公司加班的同事，問我在沒在公司一起吃飯。”
“別那麼拼了，以後我來。”盛西城擺好筷子，示意過來吃飯。
“嗯，以後就都你自己來了。”方顏呼了口氣，“快嚐嚐我做的蘆筍，你媽媽說這個我做得最好吃了。”
方顏刻意製造些輕鬆的氛圍，最近兩個之間一些有些低氣壓，好在盛西城也配合，兩個人的時候再不提破壞氣氛的事情。
“好吃麼？”
“恩，現在家裡是不是我廚藝最差了？”盛西城夾了一塊蘆筍在她碗裡，開始盛湯。
“恩，如果你要比的話，嫂子說你哥什麼都不會做。”方顏接過來盛好的湯。
“那還是別比了，他真是除了哄老婆養女兒什麼都沒興趣。”大抵是想到薈茹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盛西城不自主地笑起來。
“嘶！”方顏捂嘴。
“咬到嘴了？”盛西城湊過來，湯嘗過的，不燙，大概是又咬着嘴了。“給我看看。”
“又沒人跟你搶，吃這麼快！”盛西城看着血跡斑斑的嘴脣，一臉心疼。大學時候每年期末考完了等她睡夠三個人總要出去吃一頓大餐的，她倒是一次不落地燙嘴咬嘴。
說着就看到捧着的人金豆豆往下掉了。
“誒別哭啊，哭什麼，我不是說你。”盛西城無奈了，卻也心疼，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乖，我沒有說你，是看着你嘴疼。”
“我去洗一下。”也不管身邊的人，徑自起來去洗手間。
看這樣盛西城知道還是有之前的事，心裡還難過。
“我不吃了。”
方顏出來的時候盛西城還沒有察覺，看她眼裡淚光閃閃的樣子自己也吃不下了：“恩，那我收拾下，你先看看電視，家裡有藥箱麼，消個毒。”
“你幹嘛不吃了啊？”
“吃飽了。”盛西城站起來擋住才動了的飯。
“不行，我做了那麼久你一定要吃完。快點我看着你吃。”說罷又坐回來。
“先消毒。”盛西城揉了揉她的頭髮，大抵是工作需要，剪成了短頭髮，摸起來毛茸茸的，不過還是懷念原先觸感柔軟的長髮。
“我不喜歡那個味道怪怪的在嘴裡。”
盛西城見不得她癟嘴，敗下陣來吃飯。
餐桌上的燈光很柔和，從她眼睛裡反射過來的時候卻是明亮明亮的，也不顧及餐桌上油膩，笑眯眯地趴桌子上看自己吃飯。
“然後去洗碗。”看着碗裡最後一點飯扒光，方顏把椅子拖開一些，還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盛西城不知道這是有事還是沒事，或者應該說，那些情緒，她就生生壓下去了。
莫名地就有一種不安。
洗了碗出來她正好背過身打開電視，老土的美食欄目，不過是在熱帶地區，主持人穿得倒真的是很有看點。
“喂，她好看還是我好看？”方顏揪了揪自己腦袋上頭的耳朵。
“她好看。”盛西城覺得安心了些，這個樣子纔是她應該的樣子，瞎鬧騰。
“那我覺得小東比你好看。”
“我要是說你比她好看呢？”
“那我……還是覺得小東比你好看。”
盛西城捏捏她的鼻子倒是被她咬了手掌，掌心溼熱綿軟的感覺好像一直癢到了心裡，盛西城也不管她，正了正她躺在懷裡的姿勢接着看電視。
良久也不見動靜，便動了動腿：“要不我們也去西雙版納玩玩？”
迴應的是無意識地嚶嚀盛西城才發現懷裡的小貓已經睡着了。大概是白天太累了，看樣子應該是做飯之前就已經洗過了澡了，盛西城小心地坐起來抱了懷裡的人去臥室。
她倒是難得有這樣乖巧的樣子，總是風風火火神經大條的。
把手放進被子裡的時候盛西城猶豫了會，輕輕含在嘴裡，還有些洗手液的桂花味道，盛西城笑笑，給她掖好被角纔出來。
“大爺，我保證這已經是最快的了。”秦向東有些無語，這一天天催了多少遍了。
“恩，是我着急了。”盛西城看了看臥室的方向，“小東，我有些等不及了。”
“唉。”秦向東嘆了口氣，“好好對她吧，這些年吃的苦我就不多說了，看她現在你就知道了當時那麼傻一丫頭變成現在這樣獨當幾面。你家，公司，都沒少讓她吃苦頭。話說，這邊我看着，你要關心還不如關心關心她公司那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顯感覺她手下的幾個案子速度奇快。”
“好，那我掛了。”盛西城靠在沙發上，大概是因爲自己態度有些冷清，所以她才放那麼多精力在公司的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