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微微掀起一隻眼皮子,眸內流光宛轉,淡淡道:“溪兒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
“你就這麼篤定?”文林子失笑道:“我怎麼沒發現七哥這麼的瞭解她?”
眸光不自主的往場上的人兒掠去。
墨天微微一笑,狹長的鳳眸微微一眯,並不理會文林子說辭。
在衆人的矚目中,韓云溪讓人搬上來兩張桌子,並排放好,將準備好的宣旨鋪在上面,周圍擺上上好的各種顏料供她選用。
看着韓云溪垂眸沉思,黎茗煙說道:“不是說好比試舞蹈的?這是做什麼?”
只是沒人理會她的疑惑。
韓云溪走向放着筆墨的桌前,看着偌大的宣紙沉思起來,不一會兒,便提筆在宣紙上畫了起來
。
她先是在宣紙上勾勒出一副雛形,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她要畫的什麼。
看臺上的墨辰眼光定定的看着低頭作畫的韓云溪,嘴角不自主的勾起,眸底閃過一絲瀲灩。
按壓下心底的疑惑,看着她筆鋒遊走。
妙音睨了他一眼,低聲一笑,“五王爺似乎很看好韓小姐?要知道這比的可是舞,而不是畫。”
墨辰回眸淡淡一笑,“拭目以待。”
心中對她的舉動不免覺得好奇起來。
韓云溪畫好雛形之後,便放下了筆,往宣紙上灑了一些剛採摘而來的花瓣,偌大的宣紙上登時散發出淡淡的花香。
看着故弄玄虛的韓云溪,黎茗煙不禁出聲道:“韓云溪,你不知道敏公主比試的舞蹈,現在這樣,你到底在做什麼?”
韓云溪睨了她一眼,不理會她的大呼小叫,似笑非笑道:“表小姐且看下去就是。
”
韓云溪看着紙上的花瓣,嘴角輕輕牽動一下,拿出其中一片花瓣,放在脣邊便含着花瓣吹奏起來。
聲音很單調,卻不至於很乏味,就這樣靜靜吹奏半天,就在衆人差不多失去耐心之時,一件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花瓣上飛來三三兩兩的蝴蝶,正在翩翩起舞,越等下去,飛來的蝴蝶愈多,越是讓人不忍眨眼睛,生怕錯過這一奇景。
墨辰睜大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幕,若說他的琴聲能引來百鳥蟲獸外,沒想到韓云溪竟能用一片花瓣就引來蝴蝶。
好看的鳳眸直直的看着韓云溪,想要一探究竟她葫蘆中到底賣的什麼藥。
不單是墨辰,場上所有的人都爲之一動。
“七哥,這是你的王妃做出來的?”文林子顯然不相信,睜大着眼睛看着場上的一切
。
端看蝴蝶在她身邊翩翩起舞,她整個人猶從畫中走出來的美人一樣,灑脫淡然。
墨天眨了下眼睛,長長的墨翅下面隱去了眸中深邃的餘光,他的云溪給他的震撼足以大。
越往下探究,越不能自已。
最讓他們奇怪的事情來了,那些蝴蝶越聚越多,整張宣紙上面已經鋪了厚厚的一層,似乎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只見那些蝴蝶順着韓云溪吹出來的聲音,翅膀往顏料中一蘸,然後又撲棱着翅膀往宣紙上飛去。
頓時宣紙上面落滿各種顏料。
墨辰看着韓云溪,嘴角勾出一朵淡然笑意,手不自主探進袖子中拿出他的洞簫吹奏起來。
突然加入進來的簫聲讓韓云溪轉動身體回眸看去,看着墨辰眼底的淺淺笑意,她的眼睛也微微一眯,算是打聲招呼。
蝴蝶因這簫聲顯得更加歡快起來。
那些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宣紙上落下深深淺淺各不相同的顏色,待到蝴蝶飛走之後,韓云溪停下手中的動作,拿起旁邊的筆繼續揮動起來。
場上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把目光投向正在奮筆疾書的少女身上。
只見她的身上散發出淡然出塵的氣息,一舉手一擡眸無不透着絲絲靈氣在其中,同是出身望族,只是她的庶女身份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她的大家風範。
這樣的人,最適合做大家族中的主母。
就連昭雪公主的心中也油然升起一絲讚歎。
一刻鐘之後,韓云溪停下了手中的筆,側立在一旁,看着上面的宣紙鬆了一口氣,對着昭雪公主淺淺一笑:“請公主笑納。”
昭雪公主壓下心底的狐疑,命人將作品取過來讓她過目,衆人在宣紙上看到上面竟有風姿卓卓的倩影在隨意舞動。
仙姿麗影,人影憧憧,說的大約就是畫上的人
。
任誰都無法跳出這樣的舞姿,任誰都沒有想到竟然能驅動蝴蝶來爲她作畫,更加沒想到,畫上的不是景色,而是聞樂起舞的仙女。
她今日是與慕容敏比試的是舞蹈,誰能說她畫出來的舞不美?
這驚爲天人的舞蹈,也只應畫上纔會有。
不管結果如何,韓云溪都已經贏得在場所有人的掌聲。
昭雪公主將畫遞與看臺上的人,請他們作爲評價,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這樣一副佳作,自然是引得評委們連連稱讚。
待畫作轉到墨辰的手中,他嘴角含笑,眉眼溫潤,手不自主的覆了上去,雖然墨汁未完全乾透,但是這樣的好畫,當真是難得。
看她依舊佇立在桌前的身影,他的心中油然升起一抹失落,這樣的女子爲什麼會被墨天捷足先登?
他突然有些嫉妒他來,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似乎什麼東西都不在他眼裡的人,竟然會對這樣一個女子感到好奇,甚至涌起一抹據爲己有的想法。
當真嚇了他一跳!
墨天絲毫沒有放過墨辰眼底的探究,那隱藏着的意思他豈能不知?
只是,她已經是他的妻,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的嘴角高高翹起,顯然爲自己前日的那一舉動感到非常滿意。
最後一衆人等得出結論,墨辰說道:“韓小姐技藝高超,着實讓我等驚豔,這一局,二位可是不分上下,各有長處。”
聽聞他這樣說,慕容敏嘴角勾了勾,心裡閃現出一抹複雜,單從她引來那麼多蝴蝶來看,她就知道,今日的她無論如何都是敗了。
看着畫作,她臉色變化莫測,複雜的看了眼韓云溪,嘴角勾起一朵意味深長的笑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