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生病
勉強填了肚子,倆人打算找個地方安身,卻不想‘潮’溼的風忽起,天上的星辰也被遮住,要下雨。
在雨點降落之時,倆人終於在城郊尋了處破廟,這裡不歸任何人管,在這裡安身也不會被趕走。
衝進破廟,外面的雨點就落了下來,噼裡啪啦的,打的破廟的房頂砰砰作響。
“幸好咱倆跑得快。”男孩兒拍打着落在身上的雨點,一邊往外看,黑乎乎的,可是卻能看得到那好似從天上倒下來的雨水。只不過眨眼間,地面就形成了水渠。
閻以涼揹着手,這破廟裡黑乎乎,外面同樣伸手不見五指,可是這大雨卻來勢洶洶,她覺得要是這大雨不停,估計這破廟就支撐不住了。
“咱倆怎麼辦?雨下的這麼兇猛,也沒辦法生火。”湊到閻以涼身邊,此時此刻,他自己也沒注意到他很依賴她。
“那就不生火唄,你很冷?”閻以涼掃了他一眼,儘管看不見他的臉,但絕對能感覺到他的不安。到底是個孩子,儘管總說自己是男子漢。
“還好。”男孩兒搖搖頭,他確實覺得很冷。
“這破廟估計也有漏雨,我都聽到聲音了。找個不漏雨的地方,歇着吧,有事情明天再說。”轉身,閻以涼豎着耳朵聽了聽,果然有漏雨的地方,滴滴答答的水聲。
男孩兒跟着她,寸步不離。
‘摸’黑上了高處,泥土乾燥,還有一些破碎的東西散在地上,閻以涼幾腳踢開,之後佔據了這裡。
坐下,男孩兒也坐在她身邊,靠的很近。
稀里嘩啦,外面的雨勢仍舊很急,破廟的房頂也被砸的叮噹作響,順着屋檐落下來的雨水恍若水流一般,嘩啦啦的。
靠着閻以涼,男孩兒越來越近,伸手不見五指,他的確很怕。
閻以涼本想推開他,卻發覺他的呼吸熱熱的,不尋常的那種熱。
“你病了?”擡手,‘摸’上了他的臉,然後滑到額頭上,果然熱熱的。
“只是覺得冷。”男孩兒抓住她的手臂,然後抱住。
“有點發燒,不過沒什麼大事兒,意志力強過病毒,你就痊癒了。”想她以前艱苦訓練時,哪次生病也沒吃‘藥’,堅‘挺’着,也就過來了。
男孩兒不吱聲,但凡閻以涼說的話,他自是聽從。
抱着她的手臂,緊緊地靠着她取暖,她沒拒絕,他也放心了。
雨勢逐漸的減小了些,房頂也不再叮噹的響,看起來這破爛的房頂還能堅持幾許。
閻以涼腰桿‘挺’得直,坐姿端正,左側的手臂被抱住,男孩兒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
他在發熱,很熱的那種,呼吸也有些沉重,似乎每一次呼吸都用很大的力氣。
扭頭,黑乎乎的,閻以涼只能看到他的輪廓,估計他很難受。
“你要堅信自己能戰勝病毒,天亮之後我就想辦法找人送你回家。”他回固中,固中是哪兒她不知道,但必定得送他回去不可。若是就這麼死在這裡,也可惜了。
“你跟我一起回去。”男孩兒並未睡着,閻以涼的話他聽得清楚。同時還是堅持,她要跟他回去才行。
“別管我,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閻以涼搖頭,她纔不會跟他回去。
“別不聽話,我是哥哥,你得聽我的。”男孩兒最後幾個字含糊,愈發的緊緊靠在閻以涼的身上。
閻以涼不可置否,哥哥個鬼!
男孩兒不再說話,而且愈發的‘迷’糊,最後他一下一下的挪到閻以涼的‘腿’上躺着,抱住她的腰取暖。
低頭看着‘腿’上的人,閻以涼眸子微閃,這種境況對於她來說並不是最糟的,但是這小子卻未必能熬得過去。
若是明早他仍不見好轉,她得去城裡找些‘藥’來才行,總不能看着他死過去。
但,身上無錢,找‘藥’很困難。
若是不行,她就動手去偷來一些,儘管許久沒做過這種事兒,但現在屬於緊急情況。
“樑嫣、、、跟我回家。”躺在‘腿’上的男孩兒斷斷續續的囈語,儘管‘迷’‘迷’糊糊,可仍舊惦記着。
閻以涼擡手‘摸’了‘摸’他的臉,依舊很燙,若是不好轉,腦子真可能會燒壞。
用了些力氣,將他搬離自己的‘腿’,他抓着她的衣袖不鬆手,恍若抓着救命稻草一般。
一根一根的掰開他的手指,閻以涼起身跳下去,走至破廟‘門’口,那房檐上嘩啦啦往下流的雨水恍若小河一般。
從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料,去接那流下來的雨水,浸溼,隨後轉身快步走回去。
儘管沒有燈火,但依舊找得到,蹲在男孩兒身邊,閻以涼用溼了的布料擦擦他的臉,最後放在他額頭上。
他很明顯的發出較爲舒服的嘆息,滾燙遇涼爽,怎是一個暢快了得。
蹲在他身邊,閻以涼也無聲的嘆了口氣,現在這個境況,是死是活,似乎只能聽天由命了。
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又成了小孩子,她是怎麼也沒琢磨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不過,無論如何她都會活下去,生命,得來不易。
而這個小子,她會爲他爭取,能不能長命,也要看他的命運了。
時近半夜,大雨才停歇,而男孩兒的高燒卻仍舊持續不退。
閻以涼數次往返浸溼布料,後又扯下一塊布料沾水給他擦拭了身體,他燒的糊塗囈語,卻不停的在重複要閻以涼跟着他回家。
本來無感,但是聽他一遍又一遍的說,閻以涼也不禁幾分感觸,活了這麼久,還從未有人要帶她回家。
天‘色’逐漸轉亮,也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的小臉兒,燒的紅彤彤,像是被煮熟了一樣。
他這個樣子,靠自己估計是完全不會好轉,只能‘弄’些‘藥’來吃。
即便現在身上沒錢,閻以涼也要想些法子去‘弄’‘藥’來。
“你在這兒等着,我去找‘藥’。”站起身,閻以涼決定現在就出去,天‘色’亮了,城裡的‘藥’房醫館估計也開‘門’了。
男孩兒閉着眼睛,卻好像也聽到了她說話,手擡起,在抓着什麼。
看了一眼,閻以涼抓住他‘亂’抓的手,“乖乖等着。”
“樑嫣、、、、”似乎不想讓她走,但是他的眼睛又睜不開。
鬆開他的手,閻以涼跳下去,小小的身影快速離開破廟。
一個時辰後,一行人進入破廟,腳步無聲,如同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