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預兆
“眼光或許沒有進步,但拳頭絕對有進步,需要試試麼?”打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閻以涼冷冷道。
收回手,衛淵幾不可微的搖頭,“總是用拳頭嚇唬我,小時候或許會怕,現在已經不管用了。”看着她的拳頭,不禁想起十五年前,那時她所表現的就非常不一樣,不像個孩,倒像是個慣於殺人的殺手。
以至於後來,他每每想起,便覺得自己差勁。明明是個男人,卻還不如她一個小丫頭勇敢。
“是麼?”挑眉,閻以涼驀地擡腿,一腳踢在他小腿上。
衛淵身一頓,隨後低頭,“向一個沒有對你防備的人突然襲擊,很不光彩。”
“你沒防備,那是你的事兒。襲擊成功,證明我速快,你反應慢。”轉身,她舉步走開,襲擊成功,她心情自然好。
被肖黎從手裡逃走的侮辱,似乎也忘到腦後去了。
幾不可微的搖頭,衛淵慢步跟上。街上的店鋪陸續掌燈,光線幽幽,展現出皇都別樣的繁華。
刑部的人不時的出現在視線當中,在這東城查,似乎也沒有什麼進展,肖黎藏的很深。
“他或許真的有自己的落腳處,這皇都都要被翻覆過去了,仍舊沒有他的影。”他的手伸的長,在大燕的皇都安了自己的窩便於藏身。
“地鼠善打洞,肖黎與地鼠無異。在我固中,曾經就有無數個他的洞,不過如今,已經被填了。”對此,衛淵不覺得奇怪,這麼多年,對對方都有一定的瞭解。
“你在他的封地挖了多少的洞?”他們兩個人半斤八兩,肖黎會做的,衛淵也一定會。
“這麼聰明。”看着她,衛淵笑,春暖花開。
瞥了他一眼,閻以涼無聲的冷哼,“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用腳趾頭就猜得出來。”
“你的腳趾頭還有這種作用,如此稀奇,哪天讓我開開眼。”笑,閻以涼的話着實讓他愉悅。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閻以涼無聲的警告他別過分。總是嬉皮笑臉的,她也就當做看不見了。現在膽敢和她開玩笑,看來她現在的面相越來越慈祥不再懾人了。
東城的查在半夜時結束,沒有任何的收穫,肖黎隱藏的的確很深。
皇都看似都掌握在手中,但是,卻還有空隙被肖黎鑽進去,一切都不是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祁國的使團速很快,於翌日的晌午時分,禮部先行小隊趕回來,稟報皇都的迎接隊伍,使團下午便能抵達皇都。
刑部人員匯聚至使團進城必經的大街上,街上人熙熙攘攘,他們十幾人站在人羣后,四周的氣氛與他們格格不入。
他們匯聚至此,爲的就是一會兒要親眼瞧瞧,那祁國五皇到底是本人還是替身。
昨日他本人出現在皇都,他們找了大半夜也沒找到,一半的人估算他已經逃出皇都了。
所以現在,就是看看到底誰的猜測是對的。
隨着前方人羣的喧譁聲,祁國使團終於進城了。遠遠的,便看到大旗招展,那是屬於肖黎的旗幟,絳紫色的大旗,上面一隻金光閃閃的金雕,陽光下反着光,幾乎能閃瞎所有人的眼。
閻以涼眸光冷厲,盯着那隨風招展的大旗,周身散發着冷氣。此時此刻,她能想到的就是昨日的恥辱,肖黎從手中逃脫,這是偌大的恥辱。
祁國使團隊伍很長,無論是鎧甲覆身的護衛,亦或是那最引人注目的肖黎,都騎於馬上,個個看起來都是功夫好手,絕不是貪享榮華富貴的皇家弟。
“那是本人,還是替身?”其實大家都看不出,只能詢問閻以涼。
雙手負後,閻以涼盯着那騎於馬上走在最前的人,她慢慢的眯起眸,“本人。”
衆人同樣緊鎖眉頭,他昨天真的逃出皇都了。可是,四個城門,皆有人攔截,他到底是怎麼出去的?
肖黎,一身絳紫長袍,同色玉帶,利落無比。長髮由紫金冠束起,完整的露出他的臉。
不同於穿着夜行衣一副宵小的模樣,他現在通身貴氣,說他是皇室中人,無人有異議。
似乎長街之上看着他的姓令他很滿意,他揚眉一笑,潔白的牙齒也露了出來,引得不少圍觀少女的驚呼。
“我就知道,一定有這麼一天,他走在眼前,咱們卻無能爲力。”齊嶽暗暗咬牙,這一天最終還是來了。
“真是礙眼,若是可以,我真想現在就去把他的腦袋揪下來。”柳天兆捏着拳頭,尤其聽到那些無知少女議論紛紛的聲音,他心裡的火氣就更大了。
“看他帶來的勇士,估計會與皇上商議來一場比試。誰心裡不爽,可以早早的向皇上毛遂自薦。”十門的捕頭更關注騎馬走過眼前的勇士,他們個個彪悍,穿着皮革製成的衣服露着肌肉噴張的手臂。
柳天兆哼了哼,“毛遂自薦沒有用,皇上一向挑選得他心意的。”說着,他看了一眼閻以涼,很顯然在說她。
當年,皇上每次宴會或者狩獵都會叫上閻以涼貼身保護,當時柳天兆以爲皇上對她有點別的意思。
但是後來,他直接否決了自己的那個想法,皇上看上的,就是閻以涼的功夫。
這種場面,他必定會再次召閻以涼,爭臉面的事兒,找她才行。
幾十匹駿馬從眼前而過,精緻的馬車進入視線當中。沒有車廂,因爲所有的馬車上都裝着鍍金的箱,多達二十車。
圍觀的姓議論不止,猜測這些是聘禮,祁國五皇要迎娶大燕十公主,必定得拿來厚重的聘禮才行。
大燕又不是破落的小國,不入流的東西也不會看上,祁國這次看起來也很有誠意。
兩匹馬兒拉着一輛車,但看起來不輕鬆,可想那箱裡的東西多有分量。
禮部的官員早就等待迎接,最後引着使團行至驛館安頓,整個皇都仍舊被祁國五皇的到來鬧得不休。
柳天兆的猜測果然準確,在肖黎進入驛館之後,宮裡就傳來了衛天闊的口諭,召刑部十個捕頭好手於明日一早入宮隨駕,其中就有閻以涼。
當下與普通的晚宴不同,國宴之上有他國之人,行差踏錯便是大罪,佟尚書也格外的謹慎,將衛天闊欽點的十個人召集起來,親自囑咐。
“祁國來了一批勇士,想必你們也都聽說了。這祁國五皇爲人狡詐,功夫莫測,他手底下的人也絕對不容小覷。你們幾個一定要當心,明天若有切磋比武,拼出性命來也不能輸。這不只是我們刑部的臉,還是大燕的臉,皇上的臉。皇上欽點你們,對你們懷有無限的信任,決不能讓他失望。”儘管佟尚書個頭不高,但是說起這些話來時也十分有氣魄。
“是。”儘管這種慷慨激昂對他們沒有作用,但仍舊滿眼謹慎。祁國規矩,比武場上無生死。也就是說,在祁國,比武場上經常有死人的事兒發生,他們特別崇尚。
來者是客,估計衛天闊不會駁了祁國的這項規矩,那明日的比試就是生死局了。
聽了一通佟尚書的慷慨激昂,十個人才離開。
若說生死,他們倒是不怕,畢竟這麼多年來,每日都是在刀尖上討生活。
只不過,若是丟臉,他們真丟不起。刑部因爲皇上的看重被擡得很高,只要丟臉,刑部上上下下幾人都得跟着丟。
“衛郡王不是與祁國五皇有深仇大恨麼?今天怎麼一直沒見到。”他這些日一直都在刑部,總是能看見他。今日肖黎來了,他卻不見了蹤影。若說明日有比武,他才應該派人上,正好報仇。
“衛郡王去了驛館,與祁國五皇把酒言歡。”四門捕頭解惑,邊說邊笑,這衛郡王的行事作風真是與衆不同。
聞言,閻以涼幾不可微的挑眉,衛淵居然去驛館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這是故意上門眼紅去了?
沒人知道衛淵到底怎麼想的,不過他這種做法倒是深得刑部一衆急脾氣的認可,肖黎狡詐又如何?沒有衛淵這種上門挑釁來的爽快。
翌日一早,閻以涼準備妥當,出門進宮。
關朔快步的跑出府門追上,“師姐,今天祁國五皇進宮面見皇上,還帶着他祁國的勇士,你們要當心啊。”衛天闊最喜歡看比武,所有人都知道。這種場合,他定然會讓自己的人和祁國的勇士比武。
掃了他一眼,閻以涼徑直向前走,恍若沒聽到。
關朔在原地頓了頓,看着她走遠,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過去十幾天了,她的氣還沒消。
進宮,在宮門口便碰見了衛淵。他從馬車上下來,滿目清冷涼薄,拒人於千里。
一襲月白長袍,質地如水,隨着他行走,泛着流光。
他身後跟隨着嶽山以及另外個護衛,個個都是好手,有備而來。
走進宮門,閻以涼放慢腳步,不過片刻,後面的衛淵便走了上來。
“聽說你昨天去了驛館,挑釁麼?”直視前方,閻以涼冷聲道。
“代皇上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怎麼會是挑釁?”衛淵看了她一眼,俊美的側臉幾分柔和。
“皇上倒是很會看熱鬧。”明知道衛淵和肖黎有仇,還允許他去招待。
“擔心了?他肖黎再囂張,也不敢過明目張膽,昨天他倒是少見的老實。”第一次正面公開的交手,衛淵看起來很輕鬆。
“不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麼,最後反倒得來一個老實。”閻以涼嗤之以鼻,不知道衛淵所謂的老實是什麼程的。反正在閻以涼看來,肖黎的任何舉動都不老實。
“今日你看見他便明白了,確實很老實。”薄脣微揚,衛淵卻是話裡有話。
“我昨天看見了,笑的花枝招展,引得滿街少女議論紛紛。”其實這麼一比較,衛淵的笑嘻嘻倒是順眼了許多。
聞言,衛淵低頭多看了她一眼,“褒義貶義?”她所說的花枝招展,衛淵不知在她這裡是什麼意思。
“你說呢?”擰眉,閻以涼不耐,她何時誇讚過他人。
“難說。”搖搖頭,衛淵笑的意味深長。
“別廢話,我去報道了。”她要去衛天闊那裡報道,今日隨駕,她得一直跟着他。
“小心,肖黎今日帶來的人不可小覷,若是可以,你不必上場。”停下腳步,衛淵忽然低聲道。
轉身,閻以涼看向他,“你腳貓的功夫纔不要上場丟人,既然昨晚肖黎老實,今天該輪到你老實了。”話落,她轉身離開,脊背挺直,無堅不摧。
大朝殿,物羣臣的早朝還在繼續,御前侍衛與皇上欽點的刑部十個捕頭皆齊聚在大朝殿前。
男人的世界當中,閻以涼是其特殊的存在,立於巍峨的大殿之前,恍若這世上最堅硬的牆壁,阻擋一切風雨。
終於,退朝的聲音響起,武官陸續的走出大朝殿,佟尚書特意多看了他們一眼,滿臉的與有榮焉。
今日接待客人,物羣臣也沒有離開皇宮,而是魚貫的朝着銅雀臺而去。
不過片刻,明黃的身影走出來,御前侍衛與刑部捕頭上前隨駕,無須吩咐,各自都般熟悉。
龍袍在身,即便衛天闊看起來瘦削,但是舉手投足間仍舊散着無形的壓迫力。
走出大朝殿所在的長廊,衛天闊忽然開口道:“祁國比武的規矩你們應當都知道,見生死也是常事,你們要小心。”他語氣低沉,聽起來似乎已經做好了自己人會送命的準備。
“是。”齊聲回答,包括大內侍衛在內,皆沉聲聽令。
“閻捕頭,一會兒你隨駕在十公主左右。”衛天闊忽然點名,閻以涼也一詫。
“是。”儘管疑詫,但閻以涼絕對聽令。
刑部捕頭,與宮中女眷有過接觸的也只有閻以涼了。但是,也僅僅是接觸而已,並沒有過深得交情。
十公主,衛天闊的姐妹中較爲出色的,樣貌美麗,性格溫婉,舉手投足,都印證她絕對是個公主,更不是柳城老周王的青瑤郡主能比得了的。
御書房,門口處十公主早早的候在了那裡,隨着衛天闊回來,她也走進了書房。兄妹二人進去,御書房的大門也被從外關上,甚至連衛天闊貼身伺候的公公也沒有進去。
立於長階之上,閻以涼眸光凌厲,與刑部其他九位捕頭站於一列,他們恍若這世上最堅硬的堡壘。
兩刻鐘後,十公主從書房中走了出來,明眸之中有一抹刻意想隱藏起來的憂傷。
閻以涼舉步走至她身邊,黑白分明的眸自她臉上略過,臉上無任何波動。
“閻捕頭,有勞了。”看了一眼閻以涼,十公主輕聲道,她的聲音其溫柔,不是刻意裝飾,而是從骨裡透出來的溫柔。
“十公主客氣了。”幾不可微的點頭,閻以涼聲線無溫,她的英挺與十公主的溫柔形成強烈的對比。
踏着輕輕的步走下長階,閻以涼隨她左右,朝着銅雀臺而去。
宮中迴廊,巧琢天工,但此時,似乎沒人有心思欣賞它們。
十公主慢步走着,卻在接近銅雀臺時停了下來。
閻以涼的視線越過她,看到了人影綽綽的銅雀臺上,一行人格外的顯眼。
肖黎,一身絳紫,在人羣中發着光。他身邊,跟隨着一名妖嬈美麗的紫裙女,收到了所有人的注目。
即便是女人,也不得不承認那紫裙女的容貌實在漂亮,漂亮至。
昨日,閻以涼看着肖黎進城,並未在他身邊看到女人。可今日,這女人是從何而來?
長廊下的花池中,蜿蜒的鵝卵石小上,衛淵從遠處走來。護衛跟隨他,不過卻逐漸停下了腳步,銅雀臺上,他們是不能上去的。
聽到動靜,閻以涼轉眼看過去,衛淵也擡頭,四目相對。
儘管中間相隔數十米,但對方的眼睛看的清晰,衛淵在笑。
閻以涼臉上無波,只是低聲道:“那個女人是誰?”
衛淵單手負後,踏着鵝卵石的小逐漸靠近長廊,“祁國的郡主,肖黎的堂妹。”
閻以涼幾不可微的點頭,旁邊,十公主卻輕輕地搖頭,“早就聽說他私生活糜爛,這個堂妹,真的是堂妹麼?”
衛淵不語,更恍似沒聽到十公主的話。閻以涼看了衛淵一眼,也不再說什麼。身在皇家,擁有非比尋常的榮華富貴,就不能再過多祈求,都是空妄。
更大的動靜傳來,閻以涼與衛淵同時看過去,只見銅雀臺下的宮道上,一行彪形大漢隨着宮人的指點接近銅雀臺。他們擡着鍍金的大箱,個個力氣不凡,擡着那箱更像是拿着玩具一般。
銅雀臺上,物羣臣的視線也被吸引,隨着那一行彪形大漢走上銅雀臺,物羣臣也紛紛的後退給讓,一時間,肖黎的人搶足了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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