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去清河。";吳致寧說着,站了起來,";我會給公子傳話,讓他想辦法盯着滎陽鄭氏。";
華溪煙點了點頭。
吳致寧的腳步剛邁出房間,便又退了回來。
";姐姐!";門外傳來了一個疏朗風清的大喊,興致勃勃。
華溪煙聞言大喜:";瑜兒?";
華溪瑜從外邊大步邁了進來,露出自己的大白牙笑的一臉的春光燦爛。
";怎麼從西南迴來了?百麗退兵了?";華溪煙急忙站起身迎了上去,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看看有沒有受傷。
";沒有,二哥守在那裡,格圖公子也去了,我知道姐姐來了聖天,想念姐姐,就回來了。";華溪瑜嘻嘻笑着,搖着華溪煙的胳膊,將她拉回了桌邊坐着。
華溪煙好笑地給他整了整衣領,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真的長高了,古銅色的皮膚彰顯出健康的色澤,英姿颯爽,少年將軍獨當一面,真的長大了。
華溪煙不由得有些欣慰。吾家有子初長成,當如是。
她看向了華溪瑜身後那個怯怯地少女,微微一笑,和藹問道:";你叫孟琳?";
孟琳怯生生地點點頭:";長公主還記得奴婢。";
她當然記得,這個女子當初是陳郡謝氏的丫鬟,謝氏被抄了家之後,華溪瑜和她救下了一衆下人,這個女子就感恩戴德,一直跟着華溪瑜。
華溪瑜也說過他不需要丫鬟,但是這個女子就是鐵了心的跟着,華溪瑜好說歹說沒法,也就默認了。
對於自己的弟弟身邊的唯一一個丫鬟,華溪煙自然也是記得清的。
這個小丫鬟不光將華溪瑜的生活起居照顧得無微不至,而且她每次看向華溪瑜的時候那種傾慕愛戀的眼神,華溪煙這個局外人可看的清清楚楚。
她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不會因爲身份而說什麼。若是華溪瑜對這個小丫鬟也有心思的話,湊成一段兒姻緣未嘗不可,但是她看自己這弟弟,對於感情之事可是愚鈍得很。
";哦,對了,還有一封姐夫給姐姐的傳信。";華溪瑜將手手的東西遞給華溪煙,";方纔在門口的時候見到了雲氏暗衛。";
華溪煙將信接過信一目三行地看罷,釋然一笑:";致寧不必去了。";
吳致寧有些驚訝:";雲公子做好準備了?";
";大長公主現在怕是已經不在京城了,景熙讓我們安心等着消息便可。";
他就知道,吳致寧笑着點頭,他們想到的,雲祁都會想到。
——
許是因爲時間比較緊,這一次的迎親並沒有如以往那樣,雲揚前去西陵迎娶賀蘭顏,而是西陵派人相送,聖天派人前去交接。
由於雲揚的腿腳不方便,前去交接的正是鄭潛。
西陵的送嫁之人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將軍,除了保障賀蘭顏的安危之外好像並沒有其他什麼任務,一行人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正常。
";公子,這一批人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梓易坐在院子裡的一棵樹上,透過打開的窗戶按着裡邊正在談判的幾人。
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好像一直在談賀蘭顏的採納之禮。
";嗯。";雲祁點點頭,";你好生盯着,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之人的出現。";
";梓菱,你帶人前去劫賀蘭顏,並不需要將人劫來,只需要做做樣子,試試深淺即可。";
雖然梓菱不太清楚自家公子是什麼意思,還是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由於現在的形式很是緊張,所以兩撥人也沒有進行太久的停留,而是在第二天,便各自啓程。
梓菱派人劫賀蘭顏的時候,雲祁在旁邊冷眼看着。
";你可是看出了什麼名堂?";
在雲氏暗衛將鄭潛手下的人斬殺了一半有餘的時候,溫清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看出來了。";雲祁點了點頭。
";梓菡,你去將西陵返程那一批人活捉,記住,活捉!";
";完全活捉嗎?";梓菡謹慎問道。
";是,一個都不能跑!";雲祁說着,語氣已然愈發地嚴肅了起來。
溫清想了想,問道:";可是需要我一併前去?";
";好。切記,萬分小心!";
——
在一路上的戰戰兢兢中,賀蘭顏還是到了上京,儘管中間發生了很多不快,但是鄭潛依舊將她保護得很好。
她先去了西陵行宮,獨自一人在這異國他鄉,不免有些緊張。
她對着雲揚的事蹟聽說了不少,不良於行,下身不舉,性子暴躁,多次喪妻……怎麼看都不良人,但是她卻沒辦法,她有自己的使命。
想到了那個白衣清華的男子,明明是兄弟,怎麼就差了這麼多呢?
她不是沒有見過雲揚,但是卻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也是,她糖糖西陵天之嬌女,自然沒有功夫去注意一個大臣家的庶子。
賀蘭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出神。
";公主,有客來!";宮女進來稟告,對着賀蘭顏笑得意味深長。
賀蘭顏有些蒙,她在這聖天舉目無親,誰會來看她?
";顏姝公主,在下這廂有禮了!";來人進來,對着賀蘭顏便是翩翩一禮。
賀蘭顏愣了,眨眨眼,再眨眨眼,一時間讓對方起身都忘記了。
這個男子……賀蘭顏的臉忍不住紅了起來。
她這一路上遭到的麻煩不少,其中有一次危急的時候便是他前來相救。她看他一身青衣飄然而落,面目溫雅,卻有一身好武藝。
在西陵見到的面容姣好的男子並不少,但是從未有一個讓過她有怦然心動的感覺。雲祁除外。
";公子……";賀蘭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在下之前說過,會來找公主,如何,在下沒有食言而肥吧?";
賀蘭顏的臉愈發的紅了起來,連連搖頭。
";公子可是京城人士?";賀蘭顏睜大了一雙眼睛,有些怯生生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點頭:";我姓李。";
李?賀蘭顏心思一震,她自然知道李這個姓在聖天代表了什麼,無論是隴西李氏亦或是趙郡李氏,都是非富即貴。
見賀蘭顏眼中閃過的萬千思緒,男子笑得愈發地意味深長了起來,上前一步低聲道:";公主可能聽說過在下的名字。";
";我叫仝宣。";
";仝宣將軍!";賀蘭顏掩着紅脣,嬌呼出聲。
聖天的常勝將軍她自然知道。大名鼎鼎年輕輕,光是這個名字便不知讓多少少女心下墮落。
仝宣湊近了賀蘭顏,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雙美目。
淡淡的檀香味傳來,賀蘭顏覺得自己的神智好似都被蠱惑了。她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治之感,眼前只有這個男子魅惑衆生的笑意。
她感到一把摺扇將自己的下巴挑了起來,明明是輕佻的舉動,卻被面前之人做得婉轉風流。她被迫看進去了她面前這人波光瀲灩的眸中,那溫雅清潤的聲音彷彿蔥九天之外傳來,直直撞入了她的心中。
";你喜歡我麼?";
鬼使神差般的,賀蘭顏點點頭。
不知道是從對他的名字如雷貫耳開始,亦或是前些日子他將她救下的時候開始,她真的是喜歡他的。
她眼睜睜地看着他俯下頭,感受到一股溫熱貼上了自己的脣瓣,一顆心彷彿要從胸膛中跳出來。
她傻愣愣地任由他長驅直入,整個人像是沒有了魂魄一般,連思考都不能了。
";將軍……";半晌,她才聽到自己脣中溢出了這麼兩個字。
";噓……";仝宣微微離開,卻並沒有完全離開她的脣,而是輾轉研磨着:";雲揚可以替你們做到的,我也可以。";
賀蘭顏瞪大了眼。
";不相信麼?";仝宣抱住他,在她白生生的耳垂上一咬。
賀蘭顏覺得全身彷彿有一股暖流流過,激盪起了一片顫慄,一瞬間全身疲軟無力,就這麼靠近了仝宣懷中。
她沒有說話,但是她的行爲卻寫的明明白白:相信。
仝宣將頭撣在賀蘭顏發頂,雙手環在她的腰間,趁着她不經意的時候,在她腰間各個穴位揉按着,只肖片刻,賀蘭顏的就被完全激發了出來。
她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兒,但是已然爲時晚矣,雙頰通紅嬌喘吁吁,想要推開仝宣,卻早已力不從心。
";將軍……";含着幾分焦急的嗓音,卻更讓人有蹂躪她的。
";你不是相信我的嗎?";仝宣在她的脖頸上咬了一口,";放心,一切交給我。";
賀蘭顏很想哭,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很想哭。
她一點兒都不懷疑仝宣的話,無論是他的身份,亦或是他背後的隴西李氏,都比雲揚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只要替西陵做好事兒不就可以了麼?不一定非要嫁給雲揚不是?李家同樣是聖天的盟友,不是嗎?
仝宣帶着微微低喘在賀蘭顏身上不斷親吻着,彷彿同樣被激起了。
賀蘭顏自然看不到,自己背對着的方向,窗戶外邊,有一架輪椅,靜靜地停在那裡。
輪椅上的人,就那麼看着他二人相擁,親吻,愈發地深入——
隨後,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仝宣眼波清明,哪裡有半分?
他自然知道雲揚在那裡。
此次寧熙爲什麼要雲揚來娶賀蘭顏,而不是他仝宣?哼~想要整治李家,得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這個西陵公主,他承認,他很需要她!需要她背後的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