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又說傻話了,你哥哥死了十五年,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活了。不過啊,真要有這樣的機會,我一定會換的,是我欠了你們兄妹的,我這條命三十多年前就該死了,苟延殘喘到今日,每每想起來,便後悔不及。從何而起就讓它從何而滅吧。”
“從何而起,就讓它從何而滅……”戀雲重複着孃的話,擦乾眼淚,坐直身子,脣角從新掛上笑顏:“這是什麼?”
“是嫁衣,是爲孃親手爲你縫製的嫁衣,娘就盼着哪一天親眼看着你穿上它,高高興興嫁出去,你可別讓娘死不瞑目啊。”
“娘……”戀雲嘴上撒着嬌,心裡卻一陣難過。
苗月琳滿臉堆笑:“你去陪莊主吧,這針線還差點沒做完,別騷擾我了,讓我早早弄好,免得你用的時候來不及。”她開始把女兒往外攆。
“娘,女兒就想多陪陪你,恐怕以後沒有機會這樣陪着你了。”
“傻丫頭,娘一把老骨頭了,有什麼好陪的,無聊死了,還是去陪你男人吧,娘還想早點抱外孫呢!”
從名玉樓出來,戀雲孤身走在冰雪堡空曠的巷道里,步履沉重。
前面是個岔道,往西可以拐到通往寒洞冰池的山路,向東可以到達宇文太所居客房。她站在岔道口,一陣迷茫。
夜風寒冷侵骨,她不由裹緊身上的衣衫,抱緊雙臂。滿天寒星低垂,彷彿就在手邊,伸手可取。
宇文太的話依然在耳畔盤旋,她再次陷入兩難,儘管他沒有說透,可她已然明白,除了自己以命換命,再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救醒哥哥了。
是救哥哥,還是與太長相廝守?無論做哪種選擇,都會讓她痛不欲生,心如刀割。
起風了,風聲在巷道中迴旋,彷彿千古不散的冤魂在哭泣。風吹動她長長的裙裾,秀髮飛揚,她的心也如這千絲萬縷的長髮一般理不清。
“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