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至此處,戛然而止。
冷闡作聽得正入心,就算被黃虹貶低了真小人他也不在乎,他想知道的是宭步越到底哪裡比他強?黃虹卻突然止了話匣。他疑惑不解的看着黃虹,不明其意。
黃虹喝了口水,深沉的聲音:“我和你說,不是爲了叫你去殺人。”
冷闡作愣了下,怎麼前言不搭後語?
黃虹抿抿脣說:“爲君之道在於志、謀、權、決、學,還有一個仁字!志謀權決學你都有,獨缺一仁!你志向遠大,計謀高超,玩得轉權術,剛斷決絕,江湖之事不論大小不能逃過你的眼睛。但一個仁字,你真的差太多!”
恆山派,不要找定逸師太來取代,定閒師太就是個極厲害的人,想要合併五宭,好好商量便是。
衡山莫大,性情孤傲,但你位高權重,他也不敢不從,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
泰山天門道長,正氣凜然,嫉惡如仇,但脾氣暴躁,性子剛烈,缺乏應變能力。憑你的手段,想必不用我說。”
冷闡作脣角勾笑:“你確定你不算兇惡?此般算計,比自己動手殺人要狠辣的多。不知道還以爲你和他們有仇,故意,借、刀、殺、人!”最後一句,一字一頓,富含深意。
黃虹杯子在桌子上轉了轉,無所謂的笑笑:“反正又不是我自己動手,還望將來若是有人因此尋仇,左盟主別任人千刀萬剮了我纔好。”
“怎會?”冷闡作笑着否認。
黃虹笑了一聲,起身拜別:“那我就去找凌佐了。”這地方,她有點呆不下去了,越來越感覺自己就是那監斬官,一句話,儈子手就行刑了。好恐怖,後背都是涼的!
冷闡作喚住黃虹:“你還沒說宭步越那兩點比我強呢!”
黃虹腳步一頓,聳肩一笑:“就是你沒他奸詐嘍。”
冷闡作流汗,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凜眉又問:“那第二個呢?”
“他有一個好徒弟。”黃虹說話明顯輕快許多,令狐沖耶!將來統一武史的人,叫她怎麼能不興奮?好開心啊!到時候和令狐沖有的朋友做,江湖上她還怕誰?
冷闡作眉頭深蹙:“我的沒有好徒弟嗎?”
黃虹興致高昂的坐了回去,志趣滿滿的對冷闡作說:“他的大弟子令狐沖,生性放蕩不羈,爽朗豁達,豪邁瀟灑,不拘小節。不出一兩年,他會有非一般的際遇,成爲江湖上的成名英雄。如果一切按照歷史正軌發展的話,令狐沖會成爲你替做嫁衣的那個人。”
冷闡作挑目:“你說什麼?”替做嫁衣?他苦心積慮,難道竟會被一個無名小卒所取代?眉頭深皺:“他比他師父宭步越還厲害?”
黃虹捧臉:“現在當然沒有了,但是以後會的。”黃虹沒說,她以前一直叫令狐沖忠心狗的。其實也不是她叫的啦,是蝶兒叫的,蝶兒說:令狐沖這個婊子,宭步越怎麼趕都趕不走他,真是不要臉。宭步越都那樣了,他還跟狗一樣,陰魂不散。於是乎,就有了忠心狗的稱呼。
冷闡作:“……你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黃虹點頭:“是啊!”
冷闡作無語:“那你倒是說說,五宭到底能不能合併,我到底會怎麼走?”
黃虹白眼:“五宭能合併是一定的,還真的就看你怎麼走。你要是慢慢來的話,最終的統領者說不定就是你。你若急功近利,宭步越必取你而代之。然後他在被他的好徒兒取代,最終!”
冷闡作一愣,幾個最有理的老話浮在腦海。慢工出細活,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無數前輩表明,欲速則不達!走得快,會失足。走的慢,總歸能到,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黃虹離去,冷闡作想了很久。
秋風裡,他安靜站在那兒,一動不動。遙望嵩山,目光短淺看不到嵩山邊緣。嵩山西有少室侍立,南有箕山面拱,前有潁水奔流,北望黃河如帶。這是冷闡作心裡知悉的,登上峻極峰看的纔是真切,倚石俯瞰,腳下峰壑開綻,凌嶒參差,大有“一覽衆山小”之氣勢。
呂守曾有詩曰:白雲蓬蓬忽然合,都在虛無縹緲間。
冷闡作心念這首詩,重在一個虛無縹緲。
浮華一世,似有還無的飄渺。如此權利於心,爲了什麼?
他的心境,沉澱了許多。他不在工於心計,不在玩弄權利。五宭合併,勢在必行,但無需急於一時!滴水可穿石,鐵杵會成針。正如黃虹昨日所說,不要覺得時間太慢了,成事要那麼久。數年樹木,百年樹人。如果還覺得時間很長,可以想一想愚公移山,他曾說過一句,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冷闡作想通了很多,心境也放寬了許多。頓時整個人都輕鬆了,舒暢多了。
他卻不知道,黃虹把愚公移山講給凌佐聽得時候,是多麼讓凌佐汗顏。
黃虹離開龍泉峰就到了峻極峰,那是凌佐居住的地方,峻極宮!
凌佐已經起身嘗試着走路了,看到黃虹來,特別高興,又有些擔心。因爲他爹昨日強迫黃虹把北冥神功交出來,他怕黃虹對他心裡有結。
當他問起時,這才知道北冥神功被丘火搶走了。不禁琢磨,丘火隱藏很深啊!
當他問起黃虹的眼睛怎麼腫了,是不是哭了?
黃虹答曰:“是啊!想你想哭的。”
凌佐自知不是,卻也高興黃虹這樣說,至少說的他心裡甜甜的。女人是用甜言蜜語來哄的,男人也同樣是的。兩句好聽的話,哄得他們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兩人索性也是沒事,黃虹就靠着凌佐的背給凌佐講故事。精衛填海啊!后羿射日啊!講后羿射日時,凌佐說:“昨日你勸我爹不要急,凡事慢慢來。說一個愚公移山,你給我講這個故事吧!”
黃虹撓撓嘴角,邪邪一笑:“好啊!不過等會講完我還要給你講兩個故事。”
凌佐應:“好。”
黃虹興高采烈地講愚公移山,並且把其寓意也講了。
說完之後,黃虹眉飛色舞又給凌佐講了葫蘆娃和蛇精的故事,又說了白雪公主和小矮人的故事。
凌佐也是聚精會神的聽,覺得黃虹講的都挺有意思的。直到黃虹把小矮人的故事說完
了,一本正經地問他:“你知道這三個故事其實是一個故事嗎?”
凌佐疑惑不解,左思右想,搖了搖頭,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一點不想幹的故事,怎麼能是一個故事呢?奇怪的望着黃虹,希望能得到一個解釋。
黃虹也不負凌佐所望,清了清嗓子,一臉嚴肅的說:“愚公家門口有座大山,愚公嫌它礙事,帶着子孫,想把山移走。河曲智叟制止他說:不能移,會有大災禍。愚公不聽,認爲只要堅持不懈,就能把山移走。有志者事竟成,終於到了山被徹底移走的這天,愚公眼含熱淚,突然一聲爆響,一條蛇從地底鑽出,大笑:哈哈哈,該死的葫蘆娃,老孃出來啦!!”
凌佐:“……”這都行?
黃虹一開始還能嚴肅的說,說道一條蛇的時候,終於是忍不住笑的前仰後合,笑慘了,好不容易斷斷續續的說完了。
凌佐拍拍黃虹的背:“悠着點,別笑岔氣了。”
故事離譜的凌佐都不想問小矮人和公主呢?他覺得那絕不是他能想象得到的。黃虹又那肯就此放過他呢?一邊笑得抽筋,一邊抓住他的胳膊說:“你還想不想聽下面的?”笑的那叫一個歡樂。
凌佐臉色平淡,他有拒絕的權利嗎?淡淡的“恩”了一聲。
黃虹幾次換氣想要有形象的來說,可是話還沒到嘴邊已經笑的合不攏嘴。幾次如此,凌佐便說:“歇會在說吧!先喝口水。”
一杯水至黃虹面前,黃虹“咕咕”全部喝下,搖了搖頭挺胸直背終是收斂了許多。清了清嗓子,黃虹說:“蛇精被放出來以後,玉帝爲了教育愚公,沒有直接收妖而是給了愚公一顆種子。種下以後,長出七個葫蘆娃,葫蘆娃打敗妖精以後移民到海外,化名爲小矮人,後來遇到了白雪公主,白雪公主的後媽找到這裡給啦白雪公主一個毒蘋果,白雪公主咬掉一口,剩下的被喬布斯拿走了。
從此天下太平,山挪走了,愚公家的地也多了,所以種起了稻子,嫌他的苗長得不夠高,隔壁的老王說問“你爲什麼不把苗拔高一點呢?” 愚公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彎下腰去拔禾苗。忽然,他的臀部傳來一陣劇疼…”說道最後,黃虹又笑了,笑的比之間歡快,而且猥瑣的多。
凌佐向來沒有人說話他插話習慣,所以等黃虹說完了,並且大笑緩緩,他才問黃虹:“喬布斯是誰?爲什麼愚公彎腰會臀部疼呢?”
黃虹忍不住又笑了很久,她怎麼會和凌佐說愚公是被老王那個那個了呢?笑的精疲力竭,黃虹靠在肩膀上,嘴角還是斂不住笑容。其實臉都笑抽筋了好麼?凌佐也不知道她爲什麼笑的那麼歡樂,真的有那麼好笑嗎?他沒感覺出來耶。
“我曾經給你講過我們那時代有個東西叫手機,你還記得嗎?”黃虹下巴擔在凌佐左肩上,右手則搭在凌佐右肩上,看起來顯得親密無間,感情那不是一般的好。
凌佐點頭,她說的話,他都記得,尤其是手機那些東西。不過他聽黃虹說的時候,有一個幻象,那就是很多牛在天上飛。爲什麼?還不是因爲地上有人在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