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你是我的;相濡以沫,共爲脣齒。
宋安陽從李曉玫家回到裴家時,已經過了飯點,天跡間掛着輪皎潔的明月,銀白色的月光,籠罩在城市上空。
城市的夜景,向來不如白天端莊。
裴政宗夫妻,對宋安陽半夜不回家,頗爲擔心,一直等到裴鉞把宋安陽帶回來,才安下心,訓斥了幾句宋安陽大着肚子不回家的行徑後,也覺得疲倦,回屋睡覺。
長輩上了樓,宋安陽這才吐了口氣兒,沒急着上樓,而是往廚房裡走。
“我還沒吃晚飯。”
正準備吃飯,裴鉞就過來,因此宋安陽這會餓得慌。
女人直接往廚房鑽,男人則提步跟在女人身後,望着女人的背影,眸色沉深如海。
“你想吃什麼?”
走了幾步,男人才啓脣問道,大抵是想動手給女人做東西吃。
“魚。”
女人邁着步子往廚房走,嘴裡提了句魚,腦子裡想的是魚之鮮美……
晚上的時間向來過得很快,閤眼睡了覺,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看到天亮,宋安陽忽得下從牀上起身,先是瞅了眼屋裡的時鐘,發現剛到八點。
稍做猶豫的穿上鞋下牀,在屋裡走了幾步。
腦子裡印得最深刻事的,莫過於……她今天要生了!!!
過於緊張,宋安陽就在屋裡徘徊走動,思緒有些混亂,害怕的雙手不停的在打顫兒。
心裡則開始自我寬慰,刨腹產,打了麻藥就不疼,也不需要使勁,睡一覺孩子就出來!
想到這兒,宋安陽摒了口氣兒,她這哪是生孩子!!
雖然刨腹產簡單輕鬆,可此時宋安陽的心中隱隱的想要順產。
腦子裡想得太多,就容易混亂。
腳下的步子越轉越快,心情亦是雜亂不堪。
就在宋安陽不停的在原地打轉兒時,裴越推門,原是想喊女人起牀去生孩子,卻看到女人已經起了。
瞅見女人起牀,男人以爲女人這是不害怕,變得積極,難得覺得她出息了回。
可下一秒,男人心中對女人的誇讚還沒穩,女人就開口提了句:“我想明天再生!”沒有爲什麼,就是還想再拖一天。
男人聽聞女人又是拖一天,濃黑的眉頭微微蹙起,沒急着開口回答女人的話,而是轉身走到衣櫃前,替女人挑了件外套,倏而從容優雅的將外套披到女人身上。
“大家都在等你。”
裴鉞開口提了句,直接攬着女人的肩膀下樓。
之前晚一天,他當是給她多一天時間準備,這會還嚷嚷着明天生,也不瞧瞧自己的身體情況。
男人沒再理會女人想再晚一天生的要求,連攬帶拖的將人送進醫院。
是家有名的婦產私家醫院,專門替人接生分娩。
整個醫院所從事的行業,只有替人接生!
裴家的孩子出生,在這邊簽了保密條約,宋安陽過來,也只看到整裝準備爲她接生的醫生和護士,以及院長的親自迎接。
對宋安陽懷孕分娩的情況,一直是這家醫院的醫師進行跟進,因此刨腹的時間,以及刨腹前的準備,這邊也已經做好。
宋安陽只需要往病牀上躺着就成。
裴政宗夫妻和院長相熟,到醫院後就進院長辦公室聊幾句。
裴鉞跟着宋安陽,在她刨腹的時候陪着她。
一切準備就緒。
宋安陽躺到病牀上時,覺得有些腳軟,雙手不停的打顫兒,好不容易躺穩了,產科大夫便把產婦的身體分爲兩部分遮擋。
起初宋安陽也覺得沒什麼,就是看了眼還沉沉的立於身邊的男人,小聲的提了句:“要不,你出去等,孩子出生的時候,估計會有些血腥。”
簡單的問題,宋安陽都還知道,聽老一輩的說,女人生孩子有些污穢,不適合讓男人看。
聞言,男人眉頭緊緊蹙着,稍做沉思,面色凝重的握着女人纖瘦的手回答:“沒事兒,我陪着你。”
再血腥的場面裴鉞都見過,此時的情況,是喜悅迎接。
他必需陪着她。
女人聽聞男人的回答,眸色微怔,看了眼男人握着她的手,能感覺到男人手心似乎有細細汗水溢出。
躊躇須臾。
“要不,你把那個拍下來!”
讓她看看,自己是怎麼生孩子的。
“…………”女人讓男人拍,男人先無言回答,但默了片刻後,又開口回了句:“別胡鬧。”
“我們就把孩子從出生開始,一點一滴的記錄下來!”
被男人說胡鬧,女人沒放棄的又表達自己的想法,怔怔的盯着男人冷峻雋美的臉,有些許的期盼。
男人聽聞女人的提醒,眉頭緊緊蹙着,稍做深思,緩緩鬆開女人的手,決定聽取女人的意見,去記錄下。
可女人見男人要放開她的手離開,心裡又有些發慌,忙不跌的將男人的手握緊,焦急的開口道:“要不,等他出生後再記錄,生產過程還不要記了!”
話說到這兒,女人抓着男人的手逐漸收緊。
她有些緊張和害怕,還是希望他陪着。
男人見女人不捨得他走,嘴角勾起抹淺笑,寬厚的手掌,將女人的手包裹在手心,決不離開她半步。
這邊宋安陽糾結完,那邊醫生已經準備開始動作。
先是需要打麻醉劑,將產婦的褲子脫掉後,正要注射,宋安陽忽然開口喊了聲:“等一下!”
聞言,衆人的目光,均是望向裴太太。
氣氛瞬間變得詭譎莫測。
“我…我有點內急。”
在婦科大夫把她褲子脫下來的一剎那,宋安陽就感覺肚子裡在翻滾,想上洗手間,非常想上洗手間。
主刀醫生聽裴太太說想上洗手間,眸色微怔,倏而不冷不淡的開口回了句:“呆會我們會幫你接根輸尿管,你放鬆就可以。”
在產科大夫的眼裡,內急什麼,根本不是問題。
尤其是已經躺到手術檯上的產婦,這種時候內急,根是在扯犢子。
主刀醫生沒管宋安陽內急的問題,直接讓人注射麻醉劑,動作麻利準確,沒片刻的功夫,藥力便起到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