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室從裡到外瀰漫着一股怨氣,越往裡越深。
“一代神醫歿於此地,後世有無數人想得到他的史書典籍,不惜冒着生命危險,只可惜……”血鳳解釋。
容傾月嘴角一抽,歿於此?別告訴她這裡是……唉……墓地啊……
誰知道血鳳一本正經:“這裡是墓穴。”
容傾月差點吐出一口血。
欲哭無淚,她好歹也是堂堂神醫堂主,今日居然爲了一本醫學典籍,去盜一個前輩的墓……
突然間殺氣瀰漫!從冰室的側方躥出三支冰箭!
容傾月側身一躲,血鳳淡然一揮翅膀,瞬間融化了三支冰箭。
看來這裡果然機關重重,一切小心爲上。
“吱……”小白跳到她的肩上,小嘴巴對着她的耳朵說着什麼,容傾月眨巴眨巴眼睛:“這兒的機關你都熟,不必擔心?”
三人幾乎是暢通無阻的進了冰室最底端,若是其他人知道容傾月這麼輕鬆的就進來了,會不會氣的活過來?
容傾月看着滿地的屍體,就知道這裡經歷過什麼,走到一半退出是可以的,但是人人都不想放棄這一部典籍,誰都沒有退出,結果……
“主人請隨屬下來。”血鳳低眸:“那本典籍與您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您不必害怕。”
容傾月點點頭走上前,手觸碰到那本書的時候,突然面前的景象變了!
身邊哪裡還有血鳳小白與冰室?這裡是一處類似皇宮的地方!
說是類似,因爲這裡仙氣瀰漫,人間的皇宮根本不可能這樣,但這裡的佈局卻又是人間的皇宮。
容傾月不知道血鳳意欲何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兒的人都好像看不見她似的,她一個人站在人流穿梭不息的花園,居然沒有人發現。
前面地上有一個小小的藍色的鼎,很像現在人們所描述的‘九州鼎’,容傾月上前撿起,左看看右看看,雖然沒看出這到底是做什麼用的,卻也明顯的感覺到強大的靈力。
“皇上,皇后她……”突然身邊有聲音傳來,容傾月好奇的回頭,反正她們看不見自己。
她大大方方的走在那名宮女的身邊,擡頭注視着面前的男子。
雖說是皇上,但卻穿着一襲黑衣,漆黑的瞳孔裡帶着若有若無的煞氣與霸氣,彷彿天地萬物對他來說,都不過渺小如滄海一粟。
黑色的袍角上繡着暗金色的龍紋,面容俊朗無比,輪庫分明的面龐上是一雙深邃無比的藍色眸子。
薄脣輕抿,暗紅色的脣瓣勾出一個無情的角度,聲音悠遠沙啞,卻又有些嗜血:“皇后還在鬧?”
“是,是的……”小宮女戰戰兢兢的回答。
“呵……”被稱之爲皇上的黑衣男子嘲諷一笑,轉身隨手碾碎一朵白花:“隨她去吧。”
容傾月搖頭嘖嘖嘆息,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呀,當了皇帝就可以不管不顧髮妻,嘖嘖……
“你在嘲笑朕?”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危險至極的聲音。
容傾月猛地繃直身子,他……在她身後!
“你能看得見我?”容傾月訕訕回頭,一臉戒備。這兒的人都看不見她,爲什麼唯獨這個男子居然可以……
“可愛的小丫頭。”男子長長的鳳眸眯了眯:“與朕那皇后一般可愛……”
“主人,主人!”突然一道機械的聲音將容傾月猛然拉回現實!
再睜眼,面前是血鳳,小白還有熟悉的冰室。
容傾月頓時回過神,皺眉道:“我這是怎麼了?不過就是碰了碰書……”
“方纔屬下見您閉眼,神情緊張,想必您又回想到了過去,這纔將您喚回現實。主人可是又夢到了那男人?”血鳳的聲音雖然機械,但卻焦急的不行。
容傾月嘴角一抽,她覺得這個世界越來越玄幻了來着:“夢到?”
血鳳的意思,這是她的夢?夢裡是她的過去,那麼夢中的那個男人,是她過於認識的人?
不過……就算這個身體是血鳳要找的主人,但是,她不是呀。
真正的容傾月早就死了,她是一個新的靈魂,所以以前的這些事情,似乎與她並沒有關係呀。
“呃,你……”容傾月見血鳳一臉憤憤不平的模樣,嘴角抽搐着擡手:“我那什麼……”
“不過是一個負心人,主人趁早忘了吧!”血鳳開口道。
容傾月額間落下三條黑線,她完全不記得是咋回事,不過從剛纔的夢境來看,那黑衣男子確實像個負心人啊,還有面前的這隻血鳳和小白,說好的神族呢,爲什麼一點兒神族的霸氣都沒有?
手上冰冰涼涼的,她一低眸,頓時被嚇了一跳,嘩啦一下鬆開手往後一跳:“這玩意怎麼也過來了!”
那藍色的鼎‘哐當’一聲跌落在地上。
血鳳一驚:“九州鼎!”
容傾月猛然擡起頭,看向那個不起眼的藍色小鼎:“這,這是九州鼎?”
這麼小的一破玩意,就是那個傳說中可大可小,至高無上的煉藥鼎?
容傾月依舊覺得不可置信:“可是九州鼎不是失蹤五千多年了嗎,怎麼會在這,何況,我無法感應到它確切的製藥靈力。”
製藥師與每一個煉藥鼎都能做到感應,但容傾月居然不可以感受到九州鼎的。
卻見血鳳擡起翅膀,微微劃下一道紅光,慢慢的將容傾月籠罩在其中。她感到胸口發燙,似乎要融化,炙熱到每一寸肌膚,每一寸骨髓。
但好在這只是一瞬間的事,很快,她就見到血鳳收回了翅膀。
“這是?”
血鳳恭恭敬敬答道,話語中有着傲視天下之勢:“主人是最出色的煉藥師,屬下助您一臂之力。”
容傾月驚訝,再低頭的時候,卻發現,九州鼎居然能與她做到微弱的感應了!
九州鼎在她手中緩緩縮小,最後居然成了吊墜那般大小,形態也有所改變,此時看起來,到真的像是一件飾品。
“……!”容傾月訝異。
“太好了,主人!九州鼎已經認您爲主!”血鳳的眸子一亮,居然恭恭敬敬的跪下:“恭喜主人!”
容傾月看着掌心的九州鼎,微微沉下心,既然她能有這個奇遇,那麼就好好聯繫製藥吧!
血鳳示意她看方纔那本書,容傾月拿起那本書,奇怪的問:“沒有名字?”
一般的書都會有書名,偏偏這本卻沒有,她好奇的翻開了幾頁,皺了皺眉,沒有字?
剛打算回頭問血鳳,指尖卻突然發出金光——書頁上的字竟然一一浮現,封面上有了幾個大字:《雲隱醫典·其一》。
等會,其一?
容傾月抽了抽嘴角,“這書……是不是還有好幾本?”
血鳳恭恭敬敬達到:“回主人,是的,共六本流傳於世,只是屬下只知道這一本的所在,其餘五本屬下未曾找到。主人將它帶回去,配合九州鼎……”
血鳳微微頓了一頓,居然勾起一絲笑意:“屬下等着,主人發揮出九州鼎最大功力!”
容傾月被血鳳的豪言壯語嚇了一跳,收好九州鼎後,她翻開那本書看了看,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她放下書。
然後擡眸注視書後面端坐着的人,或許不能說是人——
一名華服男子被寒冰冰封,早已沒了呼吸,面容俊雅,帶着微笑,手做着翻書的動作,彷彿是死於一瞬間,動作還擺到一半,完完全全沒有經歷痛楚便沒了呼吸。
“這位就是,這本書的主人?”容傾月疑惑道,她本以爲能寫出如此驚世醫典之人,必然是白髮蒼蒼的老者,卻沒想到這麼年輕。
“是的,他便雲隱仙醫。”血鳳答。
容傾月一驚,她在雲修離哪兒的書裡看到過這個名字,雲隱仙醫是聖境之人,死去已經千年,衆人尋找很久都沒有找到他的屍身,卻沒想到他居然死在了大陸。
難怪聖境中無法找到他。
“唔……怎麼說也是我的前輩。”容傾月退了兩步,恭恭敬敬的對着雲隱的屍身行禮,卻被血鳳輕輕一擡,翅膀託着她的手。
“血鳳?”容傾月疑惑。
“主人,不必。”血鳳收回火紅的翅膀:“雲隱是您的……”
“轟隆轟隆!”
血鳳的話還沒說完,洞口便傳來了轟炸聲與整齊的腳步聲!
血鳳面色一變,“聖境的摧山軍團!”
摧山軍團?容傾月皺起眉頭,聖境的部隊,那麼是若汐派出的?怎麼……靈獸殺不了她,若汐就動用這樣的招數,寧可派出軍團也要置她於死地?
“主人,屬下可以……”
“不用。”容傾月眯了眯眸子:“走吧,去會會那個什麼摧山軍團!”
“師兄!摧山軍團,你居然派出摧山軍團?!”若汐卸下僞裝,急切而焦躁:“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是不是巴不得世人知道你宸王在聖境有一支以一敵百的部隊?”
最讓她氣憤的不是這個!
而是師兄派出摧山,不是爲了別的,居然是爲了去找那個賤丫頭!
把自己多年的心血與實力,就這樣暴露了,居然只是爲了找一個名不經傳的賤丫頭!
“三師妹,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雲修離淡淡一瞥,雖然調出摧山和找容傾月讓他耗費了太多力量,他現在虛弱至極,但是卻依舊具有威懾力。
若汐渾身一顫,大師兄哪裡會有這麼可怕的眼神?
那個賤丫頭,居然真的能改變如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