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傾月渾身都是泥,一臉無辜和受傷,四肢耷拉的垂下,大眼睛裡冒着委屈的泡泡。
如珏輕笑:“君後,奴婢給你洗澡吧!”
容傾月轉了轉腦袋,無力的點頭:“哦……”
如珏和如珀抱着耷拉着腦袋的小白狼起身,而一轉身,嚇了一大跳:“君上!”
君上!容傾月嚇了一下,那泥潭裡滾過的狼突然嗷嗚一聲,跳下如珏的臂彎,以衝刺的速度直撲向那人!
如珏和如珀對望一眼,君上寵君後當真是……這麼快就來了,比然是聽說她委屈了。
容傾月飛奔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了,她愣了愣,然後磨磨蹭蹭的不肯走過去。
雲修離蹙眉:“過來。”
“嗷嗚……”特委屈的聲音響起,小白狼腦袋和尾巴無力的低垂,一副精神不振,隨時會倒下的樣子。
雲修離上前一步,小白狼就退後一步。
這回雲修離都覺得非常的莫名其妙……這丫頭是怎麼了,不就是被別人欺負了?莫非她是覺得,那些欺負她的人,曾經是他的宮女,所以不開心了?
想到此,雲修離勾出一絲淺淺的笑。
而容傾月鬱悶啊,她好醜啊嗚嗚嗚,本來就不漂亮,現在更醜了嗚嗚嗚。
她這麼醜的樣子讓阿離看到可怎麼行啊!!啊不,他已經看到了,她這麼醜的樣子,要是讓阿離近距離看到這可怎麼行啊!
於是容傾月選擇嗷嗚一聲往外跑,她要自己洗澡!
雲修離這才明白她心中所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會兒那隻白狼,突然抿脣笑了笑,還……真是有點醜。
可是醜也不能說,她會炸毛的,炸毛可就不好玩了。
其實……這樣看看,還是別有一番……韻味。
於是他輕輕招手,溫柔道:“傾月,別調皮,過來。”
“嗷嗚,你先出去,我要洗澡!”她原地打轉,死活不肯過去,嚶嚶嚶爲什麼總是在阿離面前出醜。
“如珏如珀都已經被我打發走了,你找誰給你洗澡?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丑,那你還想找誰給你洗澡?”他淡淡道,語氣裡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他一說完,容傾月就懵了。
她知道自己丑……知道自己丑……自己丑……!
這三個字在她腦中無限迴音……沃日!
麻蛋!雲修離怎麼可以直接說出來,多傷她的狼心啊!嗚嗚嗚狼爸!有人欺負女兒啦!
而此刻的狼爸,正在威嚴而危險的,看着方纔那幾名女人。
此刻的房間內,容傾月踩着尾巴轉圈圈,一副炸毛的樣子,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亂撞:“你說我醜!”
“無妨。”雲修離無奈,只好上前抱住她:“你再醜的模樣,我都看過了。”
這句話本來是一句安慰的話,然而聽到容傾月耳朵裡,那完全就是火上澆油。
“你說我醜!你說我什麼時候醜!”瞬間炸毛!
雲修離沉默。
容傾月心裡咯噔了一下。
丫的!他這麼認真的想這件事情是做什麼!自己真的很醜麼,她明明是萌萌噠的小白狼,嗷嗚
嗚嗚~
雲修離悄無聲息的垂下眼睛,看着她在自己懷裡賣萌,將毛上的泥蹭在他的前襟上,然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似的繼續乖巧的趴着。
“你看着我做什麼,我長得好看咩?”
“呵,去洗澡。”單手一扔,直接把容傾月扔進如珏和如珀準備好的浴桶。
被水嗆了一鼻子,短小的四肢開始撲騰,“你殺狼啊!”
又猛地被一隻大手拎起,雲修離看着她委屈的模樣,突然綻開一個笑容:“好了不逗你了,來說是你是怎麼被欺負了,本君替你報仇。”
容傾月那個怨念啊:“還不是你!啊!你長得這麼妖孽做什麼!啊!氣死我了!”
長得美怪我咯。
雲修離:好,怪我。
他微微眯起眼睛,手上的動作越發輕柔起來,白狼舒服的哼哼了兩聲。
“不如,我把臉遮起來,只讓你看到?”雲修離提議。
“切~”某人哼哧:“沒用!她們都知道你長什麼樣子了!”
而且容傾月覺得,大家喜歡雲修離,根本就不是因爲他的長相,而是因爲他的內在,那種無人能及的氣勢,那種清冷的氣質。
不過有人喜歡阿離,那就說明她的眼光好啊。
其實只要不讓她遇到煩心事,有人喜歡阿離,只要阿離不喜歡她們,那是一樣沒用的。
想到這裡,某隻白狼使勁兒的往雲修離的掌心蹭蹭:“嗷嗚,繼續洗!”
大掌帶着溫熱的水輕輕拂過她的身子,容傾月舒服的直哼哼,她一雙綠油油的大眼睛轉來轉去:“我覺得只有我能享受你的服侍,是不是啊!”
這不是廢話麼。
雲修離無語,誰說女人在愛情方面是卑微的,誰說女人在愛情方面沒有虛榮心?
她想要就要,她喜歡的誰也搶不走,他很樂意在愛情這一方面,成爲她的私有物。
“嗯,只有你。”
容傾月樂了,雖然她知道只有自己,但是聽他說出來那感覺就是不一樣啊,所以她開心的在水裡撲騰,眼中放光:“那,那你也下來陪我一起洗!”
“…”雲修離微微垂下眸子。
這丫頭,變不回人形了,就這麼囂張了?
容傾月見雲修離把她扔在水裡轉身走了,頓時急了,撲騰的着水一臉委屈:“啊啊啊你幹嘛呢,你要拋下我走了!”
“…”無奈回身:“換水!”
容傾月低頭看着已經變髒的水,默默咬着爪子,哦……是該換水!
然而云修離卻沒有換水,又返回了一趟,直接把她拎走,扔到了溫泉裡!
最終,白狼舒服的窩在某人的懷裡划水玩。
時不時有意無意的靠上後面那人的胸膛,嘶,好硬,好有彈性,嘿嘿。
雲修離靠着溫泉池壁閉目養神,胸膛一陣一陣的疼癢他自然有感覺,但卻什麼都不說,隨她鬧了。
容傾月瞪着大眼睛,阿離最近很累麼?
她輕輕靠上去,四爪張開,扒在他的胸膛上不肯下來,舌尖舔了舔他。
“嗯?”雲修離緩緩睜開眸子。
“你很困嗎?”容
傾月眸中有些歉意,如果阿離真的很困,那自己還鬧着要和他玩,豈不是太不懂事了。
雲修離被她的小心思弄呆了,他搖頭:“不累,閉目養神而已,泡溫泉的時候都有這個習慣。”
容傾月哦了一聲,她好像也想起來了,以前在宸王府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
雲修離看着她:“傾月,你知道不知道你的這具狼身,是什麼來頭?”
“啊?”容傾月猛地一個激靈:“我的這個狼身?”她的狼身能有什麼來頭?不就是知秋堡撿回來的一隻死掉的狼?
雲修離搖頭:“我們之前都沒有仔細想過,知秋堡的狼,居然能活下來,可是知秋堡除了這匹狼,便沒有動物了。”
這回輪到容傾月沉默了。
如果這麼一想……那確實是這樣沒錯。在雲流城被冰封的時候,這匹狼在知秋堡活了下來,而且他們撿到它的時候,它只是奄奄一息,雖然快死了,但是卻沒有完全死透。
還有狼爸……它走了一年,走到了承天崖。
不說動物,就說是一個人吧,走一年能不能到承天崖?不問路的情況下能不能找到承天崖都是個大問題。
“月兒,你自己不知道。”雲修離抱着她低聲道:“你在開心的時候,眼睛會轉紅色。”
容傾月一愣:“比如現在?”
雲修離搖頭:“只是偶爾,你家狼爹有時候瞳孔也會成了紅色,它雖然從來不提身世,但是我瞭解到,只有狼王血統,眼眸纔會變紅。”
狼王血統……?
容傾月驚呆了一瞬間,瞪大眼睛:“感情,我這個狼身的身份,還是狼族的小公舉啊?”
一想到這裡,容傾月突然有些難過:“那這麼說,狼爸是狼王,他是不是……遲早要走的啊?”
雲修離見她難過,但還是實話實說:“不出意外,會的。”
畢竟他是狼王,就算不會回去統治它的狼羣了,那也不會長時間留在這個束縛的宮裡吧。
容傾月沉默下去,水打溼她的白毛,肥肥的身子一下子癱軟了。
“早些告訴你,讓你有個心理準備。”雲修離撫摸着她的後背。
“嗷嗚……”她沉默,然後爬上岸,冷風吹得它一抖,忙用戰氣烘乾自己的毛髮,一轉眼,又是人見人愛的小白狼了。
她低着頭,見雲修離上來了都不擡頭,只是用委屈的聲音說:“我不想狼爸走,夜夜也很喜歡它。”
雲修離目光微閃,容傾月繼續抽噎道:“不過,如果它真的要走,那就走吧。若是有志向,當然不能束縛在這一方宮牆。”
雲修離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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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那隻大白狼!”
“它要做什麼?!我們沒……我們沒得罪它啊!”
“嗷嗚——”大白狼仰天長嘯,目光兇狠至極,呈攻擊狀態,虎視眈眈的看着面前的幾名宮女。
“不會是……剛剛那隻小白狼告狀了吧!”一名宮女瑟瑟發抖。
“別亂說!我們又沒把那隻白狼怎麼樣!那白狼還不是好好的!”
“對,不是我們,不是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