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攤牌慕容煜的怨恨

95.攤牌,慕容煜的怨恨 無憂中文網

送走了沐清漪一行,那位天牢的官員樂顛顛的進了之前沐清漪所在的房間,打算叫人將朱氏重新給押回天牢最裡面去。

一進門,便看到朱氏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有一剎那他幾乎以爲地上是一個死人了。走上前去纔看到朱氏並沒有死,就連眼睛都還睜着,只是她的雙手以一種詭異的角度下垂着,就彷彿兩條胳膊上半邊都是包着皮肉的擺設一般,軟趴趴的掛着手臂搭在身上。

不由的嚇出了一身冷汗,身在天牢這樣的地方他自然也見過不少窮兇極惡的人,也見過各式各樣的酷刑和傷。眼前這個朱氏,絕對是被人弄碎了上半截的胳膊。是弄碎了而不是弄折了或者是弄斷了,這絕對是神仙也治不了的傷。

顛了顛剛剛收到的銀票,不由得呲了呲牙一笑。反正過幾天朱氏就該上斷頭臺了,誰還在乎她胳膊是不是好的?至於明澤公主想要做什麼事,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天牢獄卒的頭子能夠過問的不是麼?

“來人啊,將她帶回去。”

“是。”兩個獄卒進來,拉起朱氏往門外走去。朱氏根本無力掙扎,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嘴裡只是不停的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聲音,還伴隨着血跡慢慢從口中流出。

她…不會是被人吧舌頭給割了吧?

望着被人帶走的孫氏,男人冒出一個有些古怪的想法。

離開天牢,沐清漪就直接去了輕安閣,順便叫無心去傳話給某人。剛剛吩咐完馮止水暗中去查查九陽散魂草的事情,容九公子就興沖沖的到了。

“清清,你想本公子了麼?”

沐清漪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九公子,我有正事。”容瑾不滿的笑聲嘟噥,“清清小氣。”

沐清漪只當沒聽見,問道:“九公子,你可聽說過九陽散魂草?”容瑾眨了下眼睛,沉吟了半晌方纔道:“這個麼…好像聽說過…不過,沒什麼印象。清清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沐清漪淡淡的看着他,容瑾哈哈的乾笑一聲,撐着下巴道:“想起來了,清清剛去了天牢是不是?難不成跟平王中的毒有關?”看着沐清漪秀眉微蹙的模樣,容瑾有些驚訝的道:“慕容熙的毒,不會真的跟九陽散魂草有關吧?”

“你真的知道?”沐清漪問道。

容九公子傲然的輕哼,“本公子上知天文下曉地理,有什麼事不知道的?”

“九陽散魂草。”沐清漪道。

容瑾冷哼一聲道:“誰說本公子不知道。這個九陽散魂草麼…只是一些用毒的人取得名字。這個東西…叫做九陽幻蘭。”

沐清漪挑眉,無論是九陽散魂草還是九陽幻蘭對她來說都是完全陌生的東西。容瑾道:“這東西並不是中原的物種。而是生長在極南的炎熱之地。據說在那個國家有一個地方,生長着成片成片的這樣的幻蘭,花開的時候碧色清雅,有不少外地人覺得好看都紛紛帶回去。而最後這些人都無緣無故的死於美妙的幻覺之中。那個地方,即使是本地人也是望而卻步的禁區。”

“姑母生前,還有表哥並沒有產生過幻覺。”沐清漪指出。

容瑾不爽的噴氣,“這是自然,九陽幻蘭的香味濃郁,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而且一不小心連種植的人自己也會中招。當初將它帶回中原的人想了個法子,將它種植在寒玉製成的花盆裡面,放在極寒之地以雪山雪水澆灌。最後才長成了現在的九陽散魂草。其實,藥性比起原本的九陽幻蘭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原來如此。”沐清漪垂首沉吟着,“可有解藥?”

容瑾眨了眨眼睛,輕咳了一聲摸摸下巴道:“這個麼…真沒有。無論是九陽散魂草還是九陽幻蘭都是非常罕見的東西,誰會專門爲了這玩意兒研究解藥?尋常的大夫,連見都沒見過。”

能夠讓朱氏如此有信心,還能夠連華國宮中的太醫都素手無策,沐清漪也明白不可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就得到解藥。容瑾能夠知道這麼多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話說,華國這地方無論是九陽散魂草還是九陽幻蘭都不太適合生存,朱氏哪兒來的這東西?”容瑾有些好奇的問道。對於九陽散魂草來說,華國顯然還不夠冷,而對於九陽幻蘭來說,華國又還不夠熱。

沐清漪一皺眉,同樣對朱氏的身份也起了懷疑。一個尋常不算顯赫的人家出身的女兒,會有朱氏這樣高明的醫術麼?如果朱氏的醫術真的有她自己誇耀的那樣好的話?還有那九陽散魂草,她是怎麼把這種東西帶進宮的,或者說…她是從哪兒得到這樣的東西的?

“如今這世上,還有什麼人有九陽散魂草?”沐清漪凝眉問道。

容瑾有些抱歉的搖了搖頭,他雖然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但是對於這種天下少見的毒草的下落卻是沒有關注過的。不過…“我雖然不知道到底誰又這個東西,但是既然這玩意兒還沒有絕跡的話,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藥王谷。”九陽散魂草,也就是原本的九陽幻蘭並不適合在中原的土地上身上。當年帶着它回來的人帶來的並不少,但是卻依然很快就消失了。偶爾聽說有出現一兩株都是嬌貴的很。跟它原生地那種滿山遍野恍如野草一般的模樣大相徑庭。

“藥王谷?”沐清漪皺眉。容瑾挑眉笑道:“清清連天下五大高手都知道,居然不知道藥王谷麼?藥王谷在江湖上可是很有名的。”

沐清漪甩給他一個有些猙獰的假笑,“小女不及九公子見多識廣博學多聞。”即使是五大高手之類的傳聞,也是當初太史衡當成笑話講給她聽得。而她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也不會對這些有什麼興趣。至於藥王谷,如果真的很有名的話,太史衡大概是反而沒有興趣講了。

看到她生氣,容瑾連忙賠笑道:“藥王谷相傳自千年前的醫聖杜宇。藥王谷的弟子世世代代研習醫術,也懸壺濟世。所以無論在江湖中還是在百姓中間的聲譽都非常好。不過,藥王谷有規矩,不得參與天下大事,不得皇室交往過密,不得成爲皇室太醫。所以,在朝堂上反而不見其名。當今天下,醫術最高明的大夫,十個裡最少有七個都是出自藥王谷的。”

沐清漪想了想道:“這麼說…藥王谷的大夫說不定有辦法救治表哥?”

容瑾聳聳肩道:“有可能,不過…京城很少會有藥王谷的人出現,就算有你也找不到他們呢。藥王谷的弟子武功一般,但是他們大都精通毒術和易容之術。另外,如果知道慕容熙的身份,有的人也未必願意爲他解毒。還有…慕容熙的毒,我估計一般的藥王谷弟子也解不了,藥王谷主說不定還有幾分機會。”看了看那沐清漪沉思的容顏,容瑾笑道:“清清想要讓慕容熙去藥王谷麼?藥王谷在西越喲。本公子知道藥王谷的位置喲。”

“九公子不會還想說,你認識藥王谷主吧?”沐清漪淡淡笑道。

容九公子頓時有些泄氣,“本公子也不認識藥王谷主,誰稀罕認識他?”

對於惱羞成怒的九公子,清漪厚道的不去跟他計較。微微輕嘆了口氣道:“無論有什麼打算,都得將京城的這些事情處理完了才能去。對了,這個朱氏有沒有可能是藥王谷的人?”

“這怎麼可能?”容瑾皺眉道:“藥王谷的規矩很嚴的,一般人與皇室結交都不行,想朱氏這樣不但嫁入皇室還參與到奪嫡之中,甚至謀害皇后和皇子的,早就被丟去喂毒蟲了。”

“但是朱氏告訴我醫術比她好的人全天下不超過十個。鑑於她會養育九陽散魂草,我覺得可以相信她的話。”

容瑾託着下巴低眉苦思,有些好奇的道:“你就沒有問問她麼?”

沐清漪嘆息道:“有些事情,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的,很明顯,對於朱氏來說,這件事就是。”這麼重要的事情她怎麼可能不問?但是卻沒有結果,即使拿慕容煜威脅她朱氏都死咬着不肯開口。沐清漪不得不懷疑,就算她在朱氏面前一刀一刀的將慕容煜給砍了,朱氏也寧願抱着她兒子一起死也不會給她答案。

搖搖頭,沐清漪道:“算了,總算還有時間。至少現在已經有了線索了。”不得不慶幸,這並不是什麼急發的毒。至少一年半載內表哥應該不會因什麼問題,那時候他們應該早就已經將京城的事情都解決了。

寧王府裡

管家和幾個下人焦急的圍在牀邊,看着太醫爲牀上的人把脈。等到太醫站起身來,管家方纔焦急的問道:“太醫,寧王…不,七皇子怎麼樣了?”

雖然慕容安躺在牀上什麼事兒也沒幹卻倒黴的被朱氏和慕容煜連累也失去了王爺的爵位,但是他到底還是皇子,太醫院自然也不能不派人來守着。

今天一早,慕容安突然有些快要醒來的跡象,管家連忙讓人去進了太醫過來。但是慕容安卻並沒有醒來,相反的還開始不停的抽搐起來,臉上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暗青死氣,不由得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太醫嘆了口氣,搖搖頭道:“老夫醫術不精,實在是不知道七皇子這是怎麼了?只怕是……。”

管家問道連忙道:“只怕什麼?”太醫道:“只怕是不太好了。管家還是儘快通知陛下和六皇子…早作準備吧。”太醫這話若是說得直白一點就是,慕容安已經沒救了,可以開始準備喪事了。

“這…怎麼會……。”

太醫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七弟!”正說話間,慕容煜快步走了進來。因爲慕容煜如今被禁足在府中,根本不能隨意出門。所以,雖然從早上開始慕容安就有些不對勁了,但是等到慕容煜到了的時候卻已經是午後了。而派進宮去稟告的人帶回來的消息,華皇對慕容安的事情沒有絲毫的表示,只是讓太醫院看着辦。顯然是對這個兒子沒有絲毫在乎的意思。

“七弟怎麼樣了?”衝進來,看了一眼牀上依然不省人事的慕容安,慕容煜眼神裡有些失望。雖然這個弟弟也做不了什麼事情,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多一個人也是多一點助力。

太醫又將剛剛的話跟慕容煜說了一遍,慕容煜心中一沉,臉色更冷,“無能爲力?!你是太醫,你告訴本王你無能爲力?若是七弟出了什麼事本王要你的狗命!”

太醫苦着臉不敢答話,七皇子早就已經被太醫院差不多所有的大夫都判了死刑,只是早死晚死而已。這怎麼能怪得了他?

似乎看出了太醫神色間的含義,慕容煜冷哼一聲走到慕容安的牀邊,看着躺在牀上氣色沉黯灰敗的慕容安,這個模樣,無論是誰只怕都不會覺得慕容安還有就。

“之前都是好好地,怎麼會突然這樣?”慕容煜問道。

管家苦着臉道:“屬下也是不知,今早進來服侍七殿下的人一進來就看到殿下渾身抽搐,連忙請了太醫來。”雖然太醫利用銀針刺穴止住了他的抽出,但是隻看他雖然昏睡着卻還在不時抽搐的臉上的肌肉,便知道這樣的平靜只是表象而已。

慕容煜眯了眯眼,突然目光再牀邊不願的一處地方定住了,沉聲問道:“那是什麼?”

察覺到慕容煜聲音中的緊繃,太醫和管家都齊齊的朝着慕容煜看的方向望去。距離慕容安的牀不遠的地方,擺着一個半人高的木幾,上面放着一盆長得鬱鬱蔥蔥的蘭花。雖然現在已經過了開花的季節,但是隻適合那碧綠襲人的葉子就讓人看了覺得格外的舒服。讓這滿是藥味陰沉沉的房間裡也多了幾分生機。

“這是…新搬來的花草?怎麼了?”管家有些不確定的道。他也不能確定這盆花兒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七皇子的房間裡的,但是似乎又一直都在這裡,王爺這麼緊張做什麼?難不成七皇子現在的狀況與這個有關?想到這裡,管家也不由得警惕起來了。

太醫走上前去,仔細觀察了這盆狀似蘭葉的植物,還湊近了聞了聞。搖頭道:“這…應該是某種蘭花吧。雖然已經過了開花的季節還有香氣的蘭花比較少見,不過也不是沒有。這個香味,應該不會對七皇子造成什麼影響。”雖然有一種淡淡的幽香,讓人爲了卻直覺的精神爲之一震,絲毫沒有不適的感覺。而且這味道其實是很淡的,七皇子牀頭的地方根本聞不到。

“滾出去!”慕容煜咬牙道。

太醫一愣,反應過來看到慕容煜猙獰的神色,連忙飛快的退了出去。

“王爺……”管家擔憂的看着慕容煜。慕容煜快步上前,一揮手將木几上的花盆掃到到地上頓時支離破碎。

“慕容熙!”這盆話,正是幾年前他設法送到慕容熙的府上的那一盆。當然他並沒有讓慕容熙知道這盆話跟他有關係,一直以來慕容熙對此都毫不懷疑而且頗爲喜愛。沒想到,現在居然會看到這盆花出現在慕容安的房間裡。

“王…王爺,您是說…平王……”管家也是嚇了一跳,雖然自從慕容安出事之後寧王府內外就有些鬆散,但是他也絕沒想到平王府的人居然能無聲無息的將一盆花送進寧王的房間裡,而且甚至不知道擺了多久了都沒有人知道。若是平王府的人不是想要擺一盆花而是想要寧王的命……暗暗到了個寒戰,管家有些驚恐的望着慕容煜。

慕容煜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花,又回頭看了看牀上的人。平王府這個時候將這個東西送到這裡來,明顯是對他的警告和挑釁。

定了定神,慕容煜吩咐道:“把這個收拾了扔出去。讓人好好照顧七弟吧。”

管家遲疑了一下,問道:“那…寧王殿下該怎麼辦?”

慕容煜閉了閉眼睛,苦笑道:“現在這個時候,還能怎麼辦?聽天由命罷。”

除了寧王府,慕容煜有些茫然的看着等候在寧王府外面的幾個宮中侍衛。這些人是陪着他一起來寧王府的,但是他們卻不是來保護他的安全的,而是來看守着他確定他來探望了七弟之後就會回恭王府的人。

什麼時候…就到了這樣的地步了?他素來長袖善舞,溫文和善的外表也給了無數人好感,讓自己在衆皇子中也算是人緣最好的一個。但是現在她才知道,這一切對於高高在上的父皇來說什麼都不算。因爲只要他一動念,他苦心孤詣這麼多年來算計的一切便都付諸流水了。

淡淡的掃了一眼跟在身後的侍衛,慕容煜漫步朝着恭王府的方向而去。絲毫不理會沿途的人們看到他時臉上各異的神色。

“六弟。”一聲溫和的聲音傳入腦海中,慕容煜有微微一怔擡起頭來向上望去,原來他已經走到了輕安閣的樓下。二樓上開着的窗戶邊上,慕容熙正站在窗口含笑看着自己。

“二哥。”慕容煜垂眸,掩去眼中翻騰的情緒,恭敬的道。

慕容熙點點頭,道:“六弟上來坐坐?”

慕容煜猶豫了一下,道:“恭敬不如從命。”跟着慕容煜幾個侍衛有些擔心的皺眉,他們奉命一定要護送恭王回府,不能讓他在外面到處走動。但是平王殿下的話他們也不能夠忽略。這幾日陛下似乎對平王殿下的態度有些鬆動,原本不聞不問這幾日卻一直往平王府裡送東西。

慕容熙顯然是明白幾個侍衛的擔心,含笑道:“你們放心便是,一會兒本王親自送六弟回府。陛下若是怪罪下來,本王一力承擔。”

“不敢,六皇子請。”領頭的侍衛恭恭敬敬的道。以平王殿下和六皇子的關係,中不可能跟他合謀什麼的。

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偷偷朝他瞄過來的行人,慕容煜有些難堪的輕哼了一聲拂袖走進了輕安閣裡。

慕容熙並沒有坐在廂房裡,此時樓上的人雖然並不多,但是看到慕容煜上來卻都不由得愣了一愣。慕容煜臉上的神色更加陰冷起來,徑自走到慕容熙跟前,望着慕容熙平靜的容顏大量許久,沉聲道:“二哥等在這裡,就是爲了羞辱我?真是費心了。”

慕容熙平靜的望着他,淡淡一笑道:“六弟,你想得太多了。我一直覺得咱們應該談談,難道你不這麼認爲麼?”

慕容煜冷笑一聲,神色有些陰鬱的看着慕容熙。慕容熙垂眸,淡淡的嘆息了一聲道:“這些年…我雖然猜到了不少的事情,卻還是沒想到,六弟…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加狠心。”

慕容煜冷哼一聲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平王殿下若是想要批判本王,就免了。難道平王以爲自己是磊落君子,這世人就都如同你一般了。”

慕容熙並不動怒,淡笑道:“原來你也承認我還算光明磊落?如此說來,我這做二哥的應當沒有什麼對不起你了。”

慕容煜咬牙不語,慕容熙確實是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無論是作爲一個太子儲君對臣下還是作爲一個兄長對弟弟,慕容熙都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如果說他唯一對不起他的,大約就是他天生就生的比他尊貴,比他更得勢,他擋在了他最想要的那個位置上。

慕容煜也知道,他的所作所爲無論從那個角度來看都絕對算得上是忘恩負義,禽獸不如了。但是他不會後悔,如果他不那麼做,他永遠都是那個跟在太子身後不起眼的皇子,王爺。他永遠都是依靠着顧家的勢力才能在朝中站穩腳跟的弱勢皇子。他不願意這樣,即使風光的日子只有這短短的幾年,他也絕不會後悔。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慕容煜咬牙道。即使是心中承認自己所爲非人,也不代表慕容煜喜歡別人將他做過的事情翻出來一遍一遍的說給他聽。

慕容熙看着他,面容平和的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既然我曾經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以後…若是有什麼事,你也只得自己包涵了。”

慕容煜警惕的盯着他沉聲道:“你還想幹什麼?母妃已經被你害的快死了,七弟也快要不行了,你還想如何?”

“六弟。”慕容熙溫聲道:“我母后,已經死了。外祖父,也死了。顧家的人,都死了。”人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生死大仇,是永遠也解不開的。除非,有一方的人死了。

慕容煜一怔,咬牙道:“所以平王殿下是來告訴我,你想要我的命麼?好啊,本王等着你拿來。”有些高傲的擡起頭來,免禮維持着自己的驕傲,慕容煜絲毫不肯認輸的盯着慕容熙。

慕容熙點點頭,道:“如此甚好。六弟,保重。”

這一面之後,他們便再也不是兄弟。曾經那所謂的血緣終究是束縛不了奔騰的仇恨。從此,便是生死大敵,不死不休。

慕容熙起身道:“走吧,本王親自送六弟回府。”

慕容煜只當這是慕容熙對自己的羞辱,哼了一聲冷着臉先一步下樓去了。

兩人漫步而行,回到恭王府的一幕讓京城的許多人們都在心中暗暗稱奇。這幾日來,恭王府和朱氏對先皇后和平王的所作所爲早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一向在京城百姓心中形象尚可的慕容煜的名聲這一次也敗壞到了無法想象的程度。人們也只能將這一幕歸咎爲平王殿下的心性平和,寬宏大量了。

站在恭王府門外,慕容熙含笑看着慕容煜淡笑道:“六弟,保重。”

慕容煜皺了皺眉,總覺得慕容熙這話不像是祝福。當然,除非慕容熙瘋了否則也絕不可能去祝福他。只是慕容熙的話總是讓他感覺到其中蘊藏着不爲人知的深意,這讓他感到非常的不安和煩躁。

“多謝二哥,不送。”慕容煜乾巴巴的道。

回到府裡,王府的總管立刻迎了上來低聲稟告道:“王爺,娘娘出事了。”

慕容煜臉色一凝,快步朝書房走去。

慕容煜雖然被華皇下令禁足,但是到底還沒有到圈禁的地步。何況,即使真是圈禁還有人能對外通信了,恭王府如今的勢力雖然成了一盤散沙,卻也還是有一些能用的。而被打入天牢的朱氏自然是他們重點關注的地方。

書房裡,慕容煜坐在書案後面看着手中剛剛收到的消息,沉聲道:“明澤公主…她好大的膽子!爲什麼沒有人攔着她?”

慕容煜確實沒想到沐清漪居然會那麼大的膽子,跑去天牢見了母妃不止,還讓人打斷了母妃的雙臂,斷了她的舌頭。沐清漪一定是從母妃那裡問出了什麼,或者說母妃知道了什麼秘密,或者沐清漪不會這樣做。慕容煜絕不相信她只是單純的爲了泄憤。何況…母妃跟沐清漪能有多大的仇?

總管臉色也有些蒼白,沉聲道:“天牢裡的人被明澤公主買通了,咱們在天牢裡的人身份地位太低,根本就管不了什麼用處。只能送些娘娘的消息出來。”現如今,身份稍微重要一點的誰不是巴巴的去投靠別的皇子王爺了?能留到現在的大多數都是一些沒什麼大用的,還有花錢財打點出來的關係罷了。

慕容煜想了想,沉聲道:“派個人去天牢看看母妃。”

總管猶豫了一下,道:“王爺,只怕是不行。娘娘被關在天牢最裡面。想要潛入根本不可能,現在咱們的人也進不了天牢。天牢那邊不讓任何人探視。”

“不讓任何人?!”慕容煜冷笑道:“那沐清漪是怎麼進去的?!”

總管低聲道:“聽說…明澤公主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去向娘娘問話的。”不管這是不是真的,至少是一個拿得出手的理由。只可惜以皇后的性格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得到皇后的幫助的。至於太后和皇帝,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慕容煜閉了閉眼,沉澱下腦海中紛亂的思緒。腦海中卻突兀的出現了慕容熙那張風淡雲輕的臉,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慕容熙的那句保重是什麼意思。顯然慕容熙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或者說…明澤公主和慕容熙的關係並不如他們表現出來的那麼疏遠平凡。

“好一個沐清漪!”他居然被這個女人騙了這麼久!或許從一開始,沐清漪和慕容熙就在算計着恭王府和母妃。

“王爺,現在……”總管擔憂的問道。因爲恭王府如今的處境,再加上府中本身就沒有當家主母,整個恭王府內的人們也是人心惶惶。如今有出了這樣的事,似乎所有的壞事都同時找上了恭王府一般,總管當真有些擔心王爺會撐不下去。

慕容煜定了定神,冷笑一聲道:“想要本王死,沒這麼容易!既然你們要趕盡殺絕,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

“啓稟王爺,寧王府來人了!”門外的侍衛匆匆前來稟告。

“什麼事!”慕容煜不耐煩的道。

門外的侍衛猶豫了一下,方纔道:“啓稟王爺…剛剛寧王府來人稟告,七皇子…薨逝了。”

雖然早就已經知道了慕容安不久於人世,但是在這個當頭還是讓慕容煜的舊仇新怨立刻糾結到了一起,所有的怒火的衝向了慕容熙和沐清漪二人。

“慕容熙!好手段,真是我的好二哥,真是…好厲害的太子殿下!”慕容煜咬牙切齒。

“王爺…。”

慕容煜端坐在書案後面,提筆疾書。不一會兒一封短信寫好了之後放入了信封裡密封。慕容煜將信遞給總管道:“送出去,送給端王。”

“是,王爺你……”總管問道,看着慕容煜的臉色實在是有些不好看。

慕容煜冷笑一聲,道:“七弟死了,難道本王還能躲着不出去見人麼?他們不是想要看本王狼狽的模樣麼?本王倒是讓他們看看,最後輸的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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