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下卷 229.黃雀在後,城門開
私自動用軍糧,無論在什麼時候都算得上是大罪。趙子玉也沒有等來華皇的問罪,他等到的是慕容恪。慕容恪在聽說了趙子玉私自用軍糧賑濟城中百姓的時候幾乎算得上是欣喜若狂。即使是他也玩玩沒有想到趙子玉居然會在這種時候犯下這樣幼稚的過錯。而他正瞅着抓不到趙子玉的把柄呢。
一收到消息,慕容恪連通知華皇一聲都免了。直接就帶着人上安西郡王府問罪娶了。
趙子玉雖然沒想到慕容恪來得這麼快,卻也不算意外。畢竟紙是保不住火的,在現在這個無論怎麼做都是錯的時候,他也只是只求心安而已。
“趙子玉,你好大的膽子!”怒氣衝衝的衝入安西郡王府的大廳,慕容恪盯着趙子玉沉聲道。
趙子玉平靜地道:“臣參見陛下,不知陛下前來所謂何事?”
慕容恪冷笑道:“你還知道朕的身份?趙子玉,你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一些,居然敢違抗皇命私自調用軍糧!”趙子玉垂眸,默然不語。
見他不說話,慕容恪臉上的神色更加激動起來,盯着趙子玉冷冷笑道:“朕知道了,你是眼看着華國不成了,想要快些將城裡的糧草消耗乾淨了,好率衆投降是不是?你趙大將軍名滿天下,無論降了哪一國都照樣是手握重兵錦衣玉食。是麼?”
趙子玉沉聲道:“確實是微臣調用了軍糧賑濟百姓,陛下若是覺得臣做錯了,便請下旨責罰,微臣無話可說。”
慕容恪盯着趙子玉俊挺沉靜的容顏,眼神陰鬱,“責罰?安西郡王可是父皇的心腹寵臣,朕哪兒敢責罰你?但是現在…交出你的兵權,隨朕進宮見駕去吧。”
趙子玉眼眸微動,擡眼看向慕容恪道:“兵權?太上皇下旨何人接掌兵權,旨意何在?”
“放肆!”慕容恪臉色一沉,勃然大怒,“朕的話就是旨意,你敢抗旨不尊?”
趙子玉定定地望着慕容恪,沉默不言。慕容恪被他這樣彷彿波瀾不驚的眼神望着,一時間竟有些不自在起來,彷彿自己的心思都被他看透了一般。心中不由得更加厭惡起趙子玉來了,厲聲道:“將兵符教出來罷!還是說,你想抗旨……”
許久,趙子玉終於長長地嘆了口氣,沉聲道:“陛下…好自爲之。”很快,從袖中取出一塊似鐵非鐵的令牌放在跟前的桌上。慕容恪自然認得那就是能夠調動華國大軍的虎符。不由大喜,上前一步將虎符握在手中,揮手道:“來人,將趙子玉押下!”
“是!陛下!”跟着慕容恪一起前來的侍衛立刻將趙子玉團團圍住,趙子玉原本就沒有要動手的意思,自然是任由他們圍住了自己。慕容恪手中緊緊地握着虎符,只覺得心跳的飛快。這塊小小的牌子,代表了整個皇城幾十萬大軍的指揮權。而從此刻開始,這些全部都歸自己所有了,即使是父皇……
“慢着!”慕容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衆人回身便看到慕容恪快步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在場的衆人,目光淡淡的落在了慕容恪手中的虎符上,淡淡道:“大哥,你要做什麼?”
慕容恪微微皺眉,有些不悅地道:“四弟,你來這裡做什麼?”
慕容協挑眉,笑道:“這也是臣弟想要問大哥的呢。大哥讓人圍着安西郡王是想要做什麼?”慕容恪輕哼一聲道:“趙子玉私自動用軍糧,意圖投靠西越,朕繳了他的兵權,正要帶他去見父皇。”
慕容協沉默的望着慕容恪,只怕慕容恪想要帶趙子玉去將父皇是假,想要兵權纔是真的。一時間,慕容協只覺得分外好笑,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了,就算掌握了兵權又能如何?困獸在這小小的華國都城裡當兩三個月的皇帝麼?
“大哥。”慕容協沉聲道:“安西郡王也是爲了城中的百姓心懷不忍。民以食爲天,若是讓城中幾十萬百姓隔着肚子,只怕到時候城還沒破百姓就先反了。所以,安西郡王所做的,也並不是錯。”
慕容恪冷笑道:“這話你怎麼不去跟父皇說?”
慕容協沉默,他們都知道,到了這個時候父皇早已經聽不進去任何的話了。
慕容恪盯着慕容協,沉聲道:“四弟,你別忘了,現在朕纔是皇帝。你想要管朕的事情?”
慕容協怔了怔,終於長嘆了口氣看向趙子玉歉然道:“安西郡王,抱歉。”然後搖了搖頭看着慕容恪道:“大哥…這兩年,弟弟都有些不認識你了。”
說完,也不再看慕容恪彷彿怔住的神情,慕容協直接轉身出門去了。慕容恪怔怔地望着空蕩蕩的門口,臉上的神情一片空洞。
城中幽靜的小院裡,魏無忌一臉悠然的坐在院子裡的大樹下獨自一個人弈棋自娛自樂。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有些閒閒的問道:“趙子玉被慕容恪給抓了,你真的不去救他麼?”
上面的大樹上,夏修竹神色淡然的倚坐在樹幹上,道:“他暫時還不會有危險的。”
“那可不一定。慕容恪對趙子玉可沒什麼好想法。說不定一抓住他就直接宰了呢。”魏無忌懶洋洋地道。
“慕容恪不是傻子也不是瘋子,留着子玉對他來說好處比壞處多。到了萬不得已,還可以因他來跟西越談判,鑑於魏公子之前已經表現除了西越對子玉的重視。”夏修竹語氣平靜的道。
魏無忌不由得在心中讚歎,雖說夏修竹不懂謀略算計?這分明是扮豬吃老虎,表面上看着一臉忠厚,實際上心中什麼都懂嘛。聳了聳肩,魏無忌道:“反正趙子玉是你的師弟,既然做師兄的人都不擔心,咱們這些外人自然也不用擔心了。不過,現在兵符在慕容恪手裡,這幾天慕容恪都沒有跟我聯絡,看來是準備投靠北漢了。”
說到這個,魏公子不由得有些埋怨起容九公子了。都是他太招人恨了,害得他和北漢的人一樣去招降,人家考都不用考慮就直接選擇了北漢。
“就算有兵符又能如何?他能直接下令開城投降麼?”
魏無忌沉吟着,“說不準,爲了以防萬一…雲月封和太史衡已經去準備去了。本公子…也要去準備一下,趙子玉就交給你了,可別一個不小心把他弄死了。”胸有成竹的在棋盤上落下一子,魏公子滿意的看了看大獲全勝的棋局,起身向外面走去。
夏修竹沉默了片刻,身影一閃飛身離開了小院。
皇宮裡,華皇在聽到慕容恪抓了趙子玉的第一時間便大發雷霆,命人急招慕容恪進宮。慕容恪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進宮的。自己的父皇的脾氣自己瞭解,慕容恪心裡清楚得很,如果他這個時候進宮去,說不定父皇一怒之下真的能殺了他。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慕容恪自然也不再猶豫,飛快的命人找來了蕭廷。
蕭廷來到福王府,看到慕容恪手中把玩着的虎符,臉上的笑容頓時更加親切起來。拱手笑道:“恭喜陛下。”
慕容恪的心情並不好,冷冷道:“有什麼可恭喜的。”恭喜他叛國投敵麼?
蕭廷並不在意他的冷漠,笑道:“既然陛下已經拿到虎符,咱們就立刻行事吧,若是被華皇發現了…只怕你我都要命喪京城了。不知道安西郡王現在如何了?陛下是否已經殺了他?”
趙子玉確實是個人才,但是這世上人才多得很。只有肯歸順自己的纔是人才,不肯歸順的那是敵人。蕭廷很清楚,趙子玉絕對不可能歸順北漢的,那麼自然是早些殺了他以絕後患,“不知道安西郡王的屍體在哪裡?”
“你問這個做什麼?”慕容恪眯眼道。
蕭廷笑道:“自然是確定一下他是否真的死了。另外…我們還需要帶着他的人頭去陛下跟前領賞啊。”
慕容恪淡然道:“等到你們的北漢皇兌現了承諾,朕自然會將趙子玉交給他。”
“這…”蕭廷眯眼,有些不悅的望着慕容恪道:“陛下,這跟我們之前說的並不一樣。”
慕容恪道:“但是,現在你也只能聽朕的不是麼?趙子玉在哪裡只有朕才知道,只要城破之後北漢皇兌現承諾,朕自然會將趙子玉交給你們。否則…他恐怕會活着出現在西越大軍的陣前。”
蕭廷沉默了良久,雖然對於慕容恪的出爾反爾深感不悅,但是慕容恪說得沒錯,現在他也只能聽他的。不說他現在還需要慕容恪手裡的虎符。就算北漢再強勢,至少在城還沒有破之前,慕容恪想要殺了他這個北漢的細作也是易如反掌的。嘆了口氣,蕭廷點頭道:“好,希望陛下到時候言而有信。”
慕容恪輕哼一聲道:“這是自然!”
“那麼,現在陛下可以讓守軍開啓城門,房我軍入城了?”蕭廷問道。
慕容恪點頭道:“自然。走吧,去北門。”
兩人除了書房的門,還沒來得及出院子就被人團團包圍起來。一個宮中侍衛模樣的男子上前道:“陛下,太上皇有旨,請陛下立刻釋放安西郡王,然後隨屬下進宮見駕。”
慕容恪垂眸,淡淡道:“朕現在有事要做,你們讓開。轉告父皇,朕稍後再進宮去向他請安。”
那侍衛爲難的皺了皺眉道:“陛下恕罪,太上皇請陛下立刻進宮。還有…這位。”看了一眼蕭廷,雖然蕭廷長得並不像是北漢人的細作。但是能做細作的自然也不會有明顯的北漢人的特點。而且太上皇的命令是,無論陛下跟誰在一起都要一併帶入宮中。所以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細作也不重要了。
蕭廷心中有些懊惱,卻並不如何慌張。只是沒有想到華皇的人竟然來得這麼快。顯然慕容恪對華國皇城的掌控依然很差。收起心中對慕容恪淡淡的鄙視,蕭廷上前一步淡然道:“實在是很抱歉,在下現在只怕不能跟隨各位進宮去晉見陛下。在場的各位…不如也一起留下吧?”
聽到蕭廷的話,衆侍衛心中不由得一凜,紛紛拔出刀劍來齊齊對着慕容恪和蕭廷。
蕭廷冷笑一聲,擡手輕輕一擊掌,一羣穿着普通百姓服飾的人不知從哪兒涌了出來,片刻間便將整個院子都圍了起來。領頭的侍衛臉色難看起來,“陛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蕭廷傲然笑道:“這還不明白麼?你們的皇帝陛下已經答應歸順北漢了。華國城破已經是註定之事,你們這些人難不成來想要負隅頑抗?”
所有的侍衛目光都齊刷刷的望向站在院中的慕容恪,從來都只聽說有主動勾結外邦的權貴王爺重臣,還真沒誰聽說過有要主動勾結敵人開城投降的皇帝。
慕容恪被衆人的目光看得臉上火辣辣地作痛,有些惱怒地道:“放肆!朕纔是皇帝,還不退下!”看着衆人猶豫的模樣,蕭廷笑吟吟地道:“各位這是何必?宮裡那位是太上皇,眼前這一位纔是華國的現任皇帝。各位要效忠也該選對了對象纔會。更何況,各位就算自己不要命了,難道也不顧念家人的性命了?無論如何…這區區一座孤城,又能守多久?對了…你們的安西郡王趙子玉,這會兒…只怕已經人頭落地了。”
所有人驚愕地看向慕容恪,慕容恪臉色陰沉,輕哼一聲道:“趙子玉私自動用軍需,論罪難道不該斬麼?他若不是想要儘快耗盡城中的存糧,又爲何要動用軍需賑濟城裡的流民?”
院子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不少侍衛臉上都帶着一絲猶豫之色。蕭廷說得沒錯,他們自然是願意效忠君王的,但是他們自己,他們的妻兒老小也是要活命的。誰都看得出來,如今的情勢無論是誰守城,最後都城都是免不了要破的,既然如此,爲何不給自己留下一條活路?
將衆人動搖的神色收入眼底,蕭廷滿意的一笑道:“現在…不知道各位作何選擇?”
“微臣…願意效忠陛下。”人羣裡,一個侍衛有些猶豫的道。
有了一個人做表率,後面的人倒戈的自然就更快了。更何況,周圍的房頂上,院牆上還有那麼多的北漢人虎視眈眈。
“臣等,願效忠陛下!”
領頭的侍衛看了看左右的同僚,直到大勢已去只得嘆息了一聲,也跟着跪了下來。
蕭廷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華國大內侍衛,脣邊勾起一絲嘲弄的笑容。華皇果真是老糊塗了,所以纔會倒行逆施弄得人心盡失。就連本該最親近最忠心的大內侍衛居然也如此容易的就動搖了。這在北漢皇宮中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啪!啪!啪!
正在蕭廷鬆了口氣的時候,院子裡突然響起清脆的擊掌聲。循着聲音猛地擡頭望去,卻發現不知何時一身紫衣手持黑色鐵骨折扇的俊雅男子正懶洋洋的坐在房頂的屋脊上笑看着他們了。
“魏無忌!”慕容恪驚呼道。
蕭廷同樣也很震驚,他並沒有見過魏無忌,但是隻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他就明白了,這個人必定就是魏無忌。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蕭廷拱手笑道:“在下蕭廷,見過魏公子。不知魏公子這個時候在這裡是要做什麼?”
雖然面上帶笑,但是蕭廷心中卻對同樣笑如春風的魏無忌提防到了頂點。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諸國之中還有誰不知道魏無忌跟西越皇室關係密切。這個時候魏無忌出現在這裡,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來幹什麼的了。
魏無忌笑吟吟的擡起手,伸出一根手指笑道:“第一,勞煩華皇將趙子玉交出來。第二,本公子知道華皇是準備帶人去打開都城的北門,所以也就勞煩兩位將東西南三門也一塊兒打開。”
蕭廷臉色微變,勉強笑道:“在下不明白魏公子的意思,什麼打開城門?”
魏無忌輕哼一聲,道:“蕭公子辯才無礙確實讓本公子佩服不已啊。本公子苦口婆心的勸了華皇陛下這麼久,也不見他有什麼表示。結果蕭公子以來就談成了,本公子深感羞愧。”
口胡!你哪裡有勸那麼久?你只是來隨意的通知了幾句好不好?!
“如果在下不答應會怎麼樣?”顯然,魏無忌早就已經掌握了他在京城的活動情況。蕭廷也明白沒什麼可遮掩的了,直截了當的問道。
魏無忌笑道:“第一,本公子殺了你們再去開城門。第二,就算你們開了城門,後面跟着一百萬西越大軍,哥舒竣敢攻城麼?”
蕭廷臉色頓時更加難看起來了。如果北漢和西越先打起來了,到時候華國的守軍趁機從城裡殺出,最後倒黴的人到底是誰還真不一定呢。
看着蕭廷變色,魏無忌滿意的笑道:“這就是了嘛,城門大家一起開,後面的事情各憑本事難道不好麼?另外,本公子提醒你們一句,若是在這裡耽擱的太久了,這虎符還管不管用,可真說不準了。”
華皇發現來抓慕容恪的人久久不會,肯定會立刻想到應變之策。到時候守城的大軍還認不認虎符真的不好說啊。
蕭廷也知道不能耽誤,咬牙道:“行!先開北門。”
魏無忌悠然反對,“不行,先開西門。”
眼看又要僵持起來了,魏無忌神色森然的盯着下面的衆人道:“看來,蕭公子還是更喜歡本公子見你們殺光了再取虎符的提議。”武力確實不是萬能的,但是有的時候,絕對強勢的武力卻能夠顛覆整個局勢,比如說現在。
蕭廷臉色變幻不定,好一會兒終於咬牙道:“好,希望魏公子言而有信!”
“這是自然。”魏無忌淡然道。
魏無忌的動作自然是非常的快,有虎符開路在京城裡可說是如入無人之境。一行人很快就到達了西門,正好碰上華皇派來的官員傳旨,說是慕容恪圖謀不軌,虎符暫時禁用。魏無忌毫不猶豫的直接出手宰了華皇派來的使者,大搖大擺的登上了城樓。
手中虎符一現,沉聲道:“開城門。”
在場的守城的將士都是一愣。誰也不是傻子,突然一個陌生男子拿着虎符來要開城門,安西郡王下落不明,誰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看着衆人驚疑不定的眼神,魏無忌冷笑一聲,隨手將虎符拋給了跟在後面上來的慕容恪笑道:“華皇陛下,你來說吧。”慕容恪冷漠的掃了魏無忌一眼,沉聲道:“開城!”
“陛下…爲什麼?!”有將領不服,咬牙道。他們早已經做好了誓死守城的準備,現在又突然叫開城投降,怎麼能讓人心服口服。
慕容恪冷聲道:“趙子玉將城中的糧食全部都賑濟城裡的流民了,不開城你們又能守幾天?”其實趙子玉並沒有將全部的糧食都賑濟流民,至少城中的糧食再堅持一個月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慕容恪自然不會這麼說。
“什麼?!這……”聞言,所有的守軍都紛紛議論起來。
城樓下,西越大軍陣前容瑾神色愉悅的坐在馬背上望着前方高聳的城樓。身邊一左一右馬背上坐着的是沐清漪和南宮絕,南宮絕感嘆道:“看來魏公子的事情辦成了。”
容瑾輕哼,“他也只有這一點用處了。”
“陛下!”沐清漪警告的沉聲道。魏無忌可不是西越朝堂的人,肯出手幫他們是看在循王和梅貴妃的情面上,不是讓容瑾當成理所當然的使喚的。容瑾其實也不是不明白,不過是習慣性的嘴壞罷了。聽了沐清漪的話,抹了抹下巴也不再詆譭魏無忌了。
不一會兒,魏無忌的身影悠然的出現在城樓上。朝着大軍陣前的容瑾挑眉一笑,揮了揮手。容瑾冷哼一聲沉聲道:“傳令下去,城門一打開立刻衝進去。讓他們注意…城裡的華國大軍未必會真的投降,不可掉以輕心。”
以華皇的尿性,就算是不小心被人算計了開了城門,說不定還會下令誓死抵抗呢。到時候說不定真的就要發生巷戰了,但是隻要能夠過了這彷彿堅不可摧的城牆,其他的代價西越大軍都能夠付得起了。
擡眼看了一眼眼前高聳的城樓,容瑾俊美的容顏上露出一絲冷笑,“堅不可破?也不過如此!”
前方,城樓下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容瑾眼睛微亮,厲聲道:“進城!”
戰鼓聲起,西越大軍齊應一聲呼嘯着衝入了這種聳立八百年的古老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