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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第一年的恩科考試雖然中間小有波折,但是最終總算也是比較完美的落下了帷幕。經過殿試之後,最後容瑾親自點出了文武兩科的前三命分別爲狀元、榜樣、探花。
原本在殿試之前便大出風頭,偶爾又是會試一甲第四名的雲月封得了個榜樣。其實以雲月封殿試的時候的表現和趁機,即使是成爲新科狀元也當之無愧。只是不知道因何原因,最後狀元之位被一個出自書香名門的剛過而立的考生奪得。而探花則是一位同樣年少有爲的青年公子。如此一來,文科前三名的狀元榜眼探花的年紀竟都不算大了。只是,雲月封的身份雖然沒有人再提出什麼意義,但是夾在兩個出身清貴的書香門第的嫡出公子中間,卻顯得格外的顯眼。
而武榜的考生年紀大都比文科的年輕得多,同樣的前三名年紀都不過三十左右。倒是比起文探花的俊雅斯文,霍元方這個武探花竟是顯得粗獷豪邁,讓人不忍直視探花這二字。只得在心中慶幸幸好這探花前面還有一個武字,不然傳到別國,西越的顏面往那哪兒擱啊。要知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歷來這文武探花都是以容貌出衆著稱的。
於是瓊林宴上,清一色年輕的新晉官員們很是除了一番風頭,在加上同樣年輕的皇帝和丞相,更是讓一干老臣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暗歎自己老了。
瓊林宴之後,容瑾便正是授予了新晉的官員們職位。別的人都是比照這往年的例子,只是略往上擡了一些。只有三個人生生成了例外。武探花霍元方,做了京畿守備軍中的校尉。須知,京畿守備軍雖然不如羽林軍是陛下心腹中的心腹,但是卻也不差多少。更重要的是,京畿守備大軍的人數和戰力其實遠比羽林軍更強一些。而如今京畿守備軍因爲前統領被沐相給砍了,如今是由沐相身邊的夏修竹暫代的。誰都知道,夏修竹並非西越將領,陛下也併爲授予正式的官職,也就是說,事實上京畿守備統領一直一直是從缺的。如今一個霍元方補了上去,在許多人眼中霍元方這算的上是一步登天了。
另一個自然是容泱。容泱雖然沒能考上一甲的名次,但是卻也在二甲之列,賜進士出身。容瑾卻十分大方的直接將兵部侍郎的位置給了他。雖然兵部有左右侍郎,以後如果短期內兵部尚書的位置就算空出來也不可能輪到容泱,但是二甲出身就能封爲正三品的實權兵部侍郎,絕對是空前絕後的。只是再看看容泱的身份,大多數人也就默然了。
最後一個便是雲月封。雲月封身爲新科榜樣,案例所就算不如狀元榜樣和容泱,至少也該在翰林院有個從五品或者正六品的官職。卻不想被沐清漪一道指令扔到了奉天府做主簿。主簿這樣的小吏,若是在地方郡縣,也就是個從九品的芝麻官。而即使奉天府是直屬於皇帝的,奉天府主簿也不過是個正八品的小官。這簡直就是比起一般的二甲的進士還遠遠不如了。
一時間,原本風頭大盛名聲鵲起的雲月封竟成了滿朝上下的一個笑話。從古至今,誰聽說過堂堂的新科榜眼做主簿的?
雲月封卻是個能忍的,就連同屆的林璟玉等人爲他報不平,也沒見他多說什麼。只是沉默的去奉天府衙門向步玉堂報道,然後就悄然無聲的做一個奉天府衙門裡默默無聞的主簿。京城裡每天大事小情多不勝數,自然也沒有人有興趣天天揪着一個明顯就是被陛下和沐相放逐了的主簿過日子,很快人們就去巴結新晉的新人門了,也徹底的將雲月封這個人拋到了腦後。等到林璟玉被放出去做了地方官,平時就連來看雲月封的人也沒有了。
“玉堂,看來你這奉天府尹做的倒是越來越順手了?”奉天府後衙,沐清漪含笑喝着茶,一邊打量着書房內的佈置。
步玉堂的能力無論是沐清漪還是容瑾都是十分滿意的。更重要的是,步玉堂治理地方的能力明顯高於他在朝堂上明爭暗鬥的能力。就是奉天府這樣天子腳下的地方,剛剛上任不過數月也被他治理的遠比前幾任的府尹要好得多。容瑾和沐清漪都猶豫再歷練一些時候,就見他放出去治理地方。雖然步玉堂年紀不大,但是他本身有做過彭州太守的經歷又有做奉天府尹的資歷,就算是成爲一方封疆大吏也不算勉強。
這樣的人才,若是埋沒在朝堂的紛爭之中反倒是糟蹋了。
步玉堂淡笑道:“還要多謝沐相送來的人才,卻是讓下官這些日子輕鬆了不少。”
沐清漪挑眉道:“看來你對雲月封的印象不錯。”
步玉堂笑道:“沐相此來,不也是爲了他麼?”向步玉堂這樣的人,算得上是容瑾和沐清漪的心腹了,說話自然遠比一般的朝中大臣要隨意的多。沐清漪也不在意,含笑點點頭道:“我確實是打算來瞧瞧他,不過…還不夠,讓他在你這裡再待一段時間吧。”
步玉堂微微蹙眉,道:“下官看,雲月封這人能力出衆,爲人也堅毅不屈,手段也是不凡,沐相爲何…看不上他?”在步玉堂看來,雲月封除了家世以外可說是這一屆最優秀的官員了。但是待遇卻是…步玉堂心裡清楚,無論沐清漪還是容瑾都不是以出身看人的人,如此冷待雲月封,自然是有其他原因了。
沐清漪把玩着手中的摺扇,淡淡道:“步玉堂此人確實是有才。就算沒有我當日替他解圍,或許會生出一些波折但是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那…。”
“我不信玉堂沒有發現,雲月封性格堅毅果然不錯,善於隱忍心志堅定,卻也十分的記仇,可說是睚眥必報。”沐清漪嘆息道。
步玉堂挑眉,“這樣的人,朝堂上也不少。當真不記仇的,只怕還沒有呢。”
沐清漪搖頭笑道:“記仇不是壞事,當日我問他如何處置賈敬,他半分也不肯爲他求情,固然是因爲他確實是記仇想要置賈敬與死敵,但是也說明此人還算是光明磊落。只是……”
步玉堂恍然大悟,“下官明白了,沐相是擔心他太過順利,將來得罪的人太多無法收場,想要磨磨他的心性。沐相苦心,下官佩服。”
沐清漪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雲月封因爲身份,自小便過的極爲不易,心性難免有些偏激。這樣的人入朝爲官,將來若不是受夠了教訓運氣好強行改變性情,將來很可能成爲一代權臣。便是受夠了教訓,運氣不好落個不得善終。這些日子,就有勞玉堂照看他一些了。”
步玉堂鄭重的點頭道:“沐相放心便是。只是…下官沒想到,沐相竟如此看重此人。”若是一般的人,心性稍有偏差只怕就直接棄之不用了。畢竟,一朝丞相哪兒有那個功夫天天管着臣子的心性問題。這天下想要爲皇家所用的人多得很,棄了一個自有一百個涌上來。沐清漪肯如此費心,看來是打算將來大用雲月封了。
沐清漪嘆了口氣道:“才華橫溢,自己也肯上進,雖然小有瑕疵到底是瑕不掩瑜。”說到此處,沐清漪便拋開了這個話題,道:“這些日子,慕容恪和北漢恆王以及沐雲容有什麼動靜?”沐清漪親自前來奉天府自然不可能專程只是爲了一個雲月封。
步玉堂恭敬的稟告道:“恆王和沐雲容押在奉天府大牢裡,開始還鬧騰了幾天,現在看上去倒是安分守己了許多。至於福王…搬到新的府邸之後就一直閉門不出,沐相,可是有什麼問題?”
沐清漪搖搖頭道:“不,福王也不是傻子,如今竟然被華皇羈押在西越爲質,想必不會有什麼輕舉妄動。不過,最近北漢和華國似乎有些不安分,福王哪裡的守衛你要看緊一些。倒了適當的時候,若是他想要逃走……”
“格殺勿論?”
沐清漪含笑道:“放他走。”
“這…。”步玉堂有些驚訝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沐清漪淡笑道:“放他走,但是要不着痕跡,最少是讓他相信確實是他自己運氣好才能順利逃走的。順便給他留點傷痕也無妨。”
雖然不知道沐清漪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步玉堂卻依然恭敬的點頭道:“下官明白了。”
沐清漪滿意的站起身道:“我還有些事,先回去。你不必送。”
步玉堂起身恭送了沐清漪離開,方纔重新做了下來,嘆了口氣道:“出來吧,現在你當明白沐相的苦心了?”
書房裡間,慢慢走出一個人來。不是雲月封是誰?
“多謝步大人一片苦心,下官明白了。”雲月封恭恭敬敬的朝着步玉堂拱手一揖,沉聲道。
步玉堂擺手道:“不必,你才智卓著,身爲新科榜樣卻被安排做了一個小小的主簿,心中有怨氣也是理所當然的是。只是你也當想想沐相的苦心,之前沐相不說本官也不曾想過,之前出了那樣的事情誠然是賈敬的錯,但是在百官和新科同年的心中你未嘗不會落下一個小肚雞腸的印象。到時候,你就算進入官場也一樣有人排擠你。還不如在我這奉天府待着自在一些。再說那賈敬當衆給你難看,讓你在全天下學子面前擡不起頭來。你可知道沐相剛剛受封丞相的時候,有多少人罵她?罵的比那賈書生難聽的也不是沒有,她若是跟你一樣的想法,現在朝堂上的官員都該死絕了。”
雲月封默默地看着步玉堂,並不說話。步玉堂有些氣惱的嘆了口氣,道:“本官問你,若是你入朝爲官,那些官員也跟着賈書生一樣罵你,你當如何?要知道,朝中大半官員出身清貴,賈書生罵你是因爲他嫉妒,那些官員若罵你,就是因爲他們真的看不起你。到時候,你除了忍着還能如何?本官知道你有手段,但是你若是想要將罵你的人全部都弄死,憑你的能耐沒有三十年功夫是做不到的。那朝中的官員,你以爲他們都是傻子?你若是得罪的人多了,以後誰跟跟你一道?只怕稍微有點什麼事,第一個落井下石的就是他們,你這樣的性子,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雲月封沉默了半晌,皺眉道:“步大人…是在勸下官大度寬和還是勸下官與人爲善背後捅刀子?”
步玉堂沒好氣的道:“本官是說不用將那些流言蜚語看得太重,文人沒有幾個不嘴碎的,等到你位高權重的那一天,那些所謂的污言穢語,不過是跳樑小醜的笑話罷了。在朝爲官,最重要的是一個正字,爲了一己私仇與人爲惡,只會落得下成。”
雲月封若有所思,“下官明白了,多謝大人指點。”
看着雲月封那模樣,步大人心中有些暴躁了:老子總覺得說錯了什麼,把這傢伙教的更歪了!
許多年後,當雲月封成爲刑部尚書,號稱鐵面判官,外號冷血閻羅,名聲幾乎可止小兒夜哭的時候,步大人才深深的後悔起今天的一時多嘴。因爲據云尚書私下透露,他的爲官之道都是步大人教導的。正是因爲步大人當初的教導讓他茅塞頓開,從此從一個區區的八品主簿平步青雲直上。於是,滿朝官員們無不驚恐的盯着斯文俊朗風采不簡當年的步大人。三言兩語,能將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讀書人教成一個活閻羅。這步大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真應了那句老話“小白臉兒,黑心眼兒”!
當然,此時的步玉堂還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這麼多的糟心事情。所以他只是一臉語重心長的望着雲月封,苦心思索着還有什麼話能勸勸他。既然沐相將這人交給自己,自己總要略進一份心力吧。
雲月封卻沒有心思再聽步玉堂的勸告,挑眉問道:“步大人,方纔沐相所言的福王之事,大人有何看法?”
步玉堂挑眉道:“剛剛沐相的話你也聽到了,你說說看?”
雲月封皺眉道:“以下官之見,只怕是北漢和華國即將結盟對我西越十分的不利。沐相放回慕容恪自然是爲了破壞北漢和華國結盟的。或許...當初陛下執意羈押福王,本身也就是一步暗棋,正是爲了今天。
步玉堂望着雲月封嘆了口氣,“沐相說的當真不錯,你果真是個人才。只是...這世上有許多事情,只能說不能做,有的事情只能做不能說。還有的事情,不能聽更不能懂。雲月封,太聰明也不是好事。”
雲月封一愣,良久方纔道:“多謝步大人指點。”
沐清漪回到宮中,容瑾正坐在書案握着一本書漫不經心的翻着。看到她進來方纔嘆氣頭挑眉道:“清清,那個雲月封有必要那麼看重麼?還要親自跑一趟奉天府?”沐清漪揚眉笑道:“難道我是專程爲了雲月封過去的麼?”
容瑾聳肩道:“知道,還有正事麼。看起來…哥舒竣是不想給咱們時間消停一些日子了。能讓他這麼看得起,本公子真是十分榮幸。”
“哥舒竣?又怎麼了?”沐清漪不解。
容瑾取過跟前桌上的一本摺子遞過去道:“剛送到的。哥舒竣在西越邊境上頻頻調動兵馬,邊城的守將不放心報上來了。還有,哥舒竣剛剛加封了華國的明和公主爲和妃派了使者去華國,看上去是打算跟華國結盟了。哥舒竣這麼着急對付本公子,倒是讓本公子深感榮幸。”雖然說着榮幸,但是容瑾俊美的容顏上卻沒有半分感到榮幸的意思,反倒是帶着淡淡的譏誚。
沐清漪接過了摺子看了看,淡笑道:“你剛剛繼位不久,若是可以趁着這個時候聯合華國打壓西越自然是個好機會,哥舒竣有什麼理由不用?西越華國北漢三國,三足鼎立互相牽制已經有百年之久,如今看起來確實是一個打破僵局的好就會。哥舒竣繼位已經將近十年,等不及了也是理所當然的。”
容瑾眯眼,話語中帶着淡淡的殺氣,“如此也好,本公子,也等不及了。”
沐清漪蹙眉,輕嘆一聲道:“雖是如此,但是咱們此時只怕還不宜與北漢兵戎相見。北漢本就兵強馬壯,若是我們與北漢打起來了,即便不與華國結盟,華國也必然會趁火打劫聯合北漢對付西越的。”
這個道理,容瑾自然不會不知道。輕哼一聲道:“哥舒竣以爲北漢就是風平浪靜麼?別忘了北漢以北便是塞外蠻族,更有西域衆多小國虎視眈眈。若真是亂起來了,只怕哥舒竣也要手忙腳亂一陣子。”
“你心中有事便好。”沐清漪點頭微笑道。
容瑾笑道:“本公子心中自然有數,只是要辛苦清清了。”
沐清漪凝視着他,“你想要…親自領兵出征?”
容瑾微微點頭,“一旦真的打起來了,我勢必要領兵出征的。南宮絕年事已高,與其讓他領兵萬一出了什麼事軍心大亂,還不如…留守京城,穩定軍心。”南宮絕爲西越南征北戰一輩子,是西越百姓心目中當之無愧的軍神。但是人們都容易忽略一件事,軍神也是會老的。如果南宮絕在戰場上出了什麼事,西越絕對不是隻是失去了一個主帥那麼簡單,那對西越的將士,甚至是百姓的士氣都是一個毀滅性的的打擊。
沐清漪沉吟了片刻,點頭道:“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辦。”其實登基這幾個月,容瑾一直有意無意的加重羣臣心目中她這個丞相的權威,沐清漪就隱約預感到了將要到來的事情。天下將亂,戰事本就是無可避免的。而容瑾身爲西越的皇帝,親自御駕親征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容瑾含笑摟着沐清漪笑道:“出征的事情也不過是咱們現在私下說說,還八竿子打不着呢。何況,本公子武功蓋世,怎麼樣也不能在戰場上傷着了,只要清清平安無事,本公子怎麼樣都不會有事的。知道麼?”
知道他想要寬慰自己,沐清漪也順從的微笑起來道:“既然是連影子都還沒有的事情,現在拿出來說。九公子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上戰場了麼?”容瑾輕哼道:“那是,清清好好看着,本公子不僅武功蓋世,足智多謀,就是橫掃天下也是易如反掌。那個什麼當世名將...不過是本公子沒上過戰場罷了,等本公子上了戰場也絕不會比他差!”
沐清漪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原本還有的幾分悵然之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半個月後,奉天府步玉堂啓奏,福王慕容恪從京城的質子府邸中逃走。容瑾勃然大怒,命人沿途追殺,卻依然被慕容恪討回了華國。
轉眼便是十月初,華皇發國書邀請西越北漢兩國明年二月初華國會盟,商議天下大事。同時參加整個中原十二年方有一次的羣龍會。收到國書,容瑾便召集了朝中重臣到御書房議事。
“如今北漢對我西越虎視眈眈,華國與北漢也是一丘之貉,陛下怎麼能親自前往華國?”聽完了容瑾的話,南宮絕毫不猶豫的便道。不說容瑾會不會遇到危險的事情,就說萬一在會盟期間北漢突然發動戰事,容瑾卻不在西越也是一件大麻煩。
容瑄皺眉道:“但是,如果不去參加羣龍會豈不是顯得我們西越心虛?”自中原三國鼎立之事形成,數百年來一直堅持着每十二年三國首領會面一次,共同商議三國之前的各種事務。上一次是在北漢舉行的,華皇和先帝都親自前去了的。如果這一次,他們不去就顯得他們西越怕了華國一般。
衆人默然,國家與國家相交。氣勢和臉面是最重要的,無論如何也是丟不得的。但是他們剛剛纔扣押了華國和北漢的王爺,這次的羣龍會很可能會出現北漢和華國共同聯手打壓華國的場面。但是他們若是不去,便是向北漢和華國示弱了。
沐清漪秀眉微蹙,卻沒有開口說話。容瑄看在眼中,猶豫了一下問道:“沐相可有什麼想法?”
沐清漪沉聲道:“陛下留在西越以備不時之需,本相代替陛下前往華國。”
“不行!”容瑾劍眉一皺,斷然拒絕。沐清漪挑眉,淡淡笑道:“雖然歷來羣龍會大都是由皇帝親自前往,但是如果陛下當真抽不出身來,由丞相代替前往的例子也不是沒有。”容瑾不滿的瞪着她道:“你沒有說那些代替前往的丞相最後都怎麼樣了!”確實有這樣的例子,一共也不過才三個,其中兩個死在半道上,一個回國之後被自己的皇帝給砍了。
沐清漪悠然淺笑,“我不是那些人。”
“總之,朕不同意!此事不用再意!”容瑾斷然拒絕。沐清漪掃了容瑄一眼容瑄會意連忙起身帶着衆人告退。
御書房裡只剩下沐清漪和容瑾兩人,沐清漪方纔嘆了口氣,輕聲道:“如若今天的西越丞相不是我,你也不同意麼?”容瑾沉默,如果現在的丞相不是清清,他當然沒有意見。但是清清怎麼能跟那些普通的臣子相比?就算是有絲毫的損傷也會讓他心疼至死。更何況,清清如今可謂是華皇的眼中釘肉中刺,去了華國的危險更是尋常大臣的數倍。
“清清,聽話好麼?這次聽我的。”容瑾將她攬入懷中,低聲道。
沐清漪輕聲嘆息,擡眼認真的望着容瑾道:“容瑾,我是你的妻子。而且,是西越的丞相。陛下無法做到的事情,就必須由丞相去做,這是我的責任。”
“但是......”
沐清漪挑眉,“難道你想要我留在西越?你我都知道,哥舒竣很可能趁這個機會發起戰事,萬一到時候打起來了,你指望我領兵出征麼?我不但不會打仗,連馬都騎不好。”容瑾沉默,沐清漪握着他的手,柔聲道:“若是我只想要平安寧靜的生活,嫁給你之後就會安安分分的做西越皇后。安居後宮榮華富貴享用不盡。我既然選擇了繼續做西越的大丞相,不僅是因爲我想要幫你,容瑾,我也有我自己的野心和理想。我是一個女子,但是我依然希望我是一個稱職的丞相,而不是一個被你雖是護在身邊的花瓶。這一點...說起來還是咱們剛剛認識的時候你更讓我覺得舒服一些。那時候你絕不會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這半年來,沐清漪身爲女相能有如今的權威,跟容瑾的暗中相助是絕對分不開的。
容九公子終於也有些無奈的苦笑,那時候他當然不會這麼緊張,因爲那時候他和清清還遠沒有現在這般的親密。說白了,不過是個覺得有趣的合作者罷了,但是現在,她是他最重要的人啊。容瑾幾乎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了清清,他還能幹什麼。
“清清覺得我約束了你麼?”容瑾有些黯然的道。
沐清漪擡頭在他眉間落下一吻道:“你沒有束縛你的妻子,但是,你對你的丞相太小心了。容瑾,當初我說過,既然你執意要搶西越的皇位,那麼就要負起身爲帝王的責任,不僅是你身爲帝王的責任,我也有我身爲丞相的責任。丞相...可以是帝王的輔佐着,也可以是對手,但是,我想還從來沒有一個丞相是帝王的拖累吧?我也不想這樣。”
“那你不要做丞相了。”
“陛下想要罷黜臣的官職麼?”沐清漪笑盈盈的道。容瑾很想點頭,清清什麼都不用做,留在他身邊他會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但是他卻不能,站在朝堂上的清清,即使沒有華服美飾,一襲白衣也依然有着傾倒衆生的風采。這樣的清清纔是最美麗的,他不能剝奪她的這份風采和光芒。
“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麼?”沐清漪挑眉問道。
容瑾嘆了口氣,無言的搖了搖頭。
沐清漪愉快的點頭笑道:“既然如此,就這麼定了?”
容瑾緊緊地摟住她,雙臂勒的她腰間隱隱有些發疼。沐清漪卻什麼都沒說,只是柔順的靠在他懷中安撫着他的不安,“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丞相出使別國不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麼?到時候我會想你的。”
“本公子現在就開始想清清了。”容瑾沉聲道。一邊親暱的親吻着她清麗的容顏,容瑾一邊若有所思:如果有了寶寶,清清總不會還要堅持去華國吧?
沐清漪纔不管容瑾在琢磨什麼,她既然決定的事情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阻攔的。何況,這也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不是麼?他們並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夫妻,既然一個身爲一國之君,一個身爲一朝丞相,很多事情確實不是可以隨心所欲的。另外,她也很好奇,哥舒竣和華皇究竟想要打什麼算盤。
低頭看了一眼容瑾無意思的輕撫着自己腹部的手,沐清漪有些無奈的在心中嘆了口氣。心中猶豫着要不要告訴他,當初大哥認爲女子最好是十八歲以後再考慮生孩子的事情,所以...這一兩年,她是不太可能會懷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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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嘛~其實清清對雲月封不錯,不是說雲月封這人不好,而是他現在這個個性不適合在官場上混。如果沒有清清的話,他以後要麼死在官場上要麼八成要混成個心狠手拉的大壞蛋。這兩種當然都不是清清想看到的,所以才…不過很可惜,江山易改秉性難移,雲公子依然會越來越歪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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