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卷 18.親疏有別
18。親疏有別
恭王妃舉辦的宴會並不在恭王府裡，而是在恭王府的另一處在京城的別院中。明面上的理由是別院景緻更美麗，也更侍候宴會，但是沐清漪卻明白，那不過是因爲慕容煜的防備心裡太重罷了。宴會當天必定是各路人馬混雜，其中有慕容煜的朋友但是同樣也有他的敵人，慕容煜一直都是個十分謹慎的人。因此恭王府這些年來也很好舉辦什麼聚會。如此一來，不僅防備了外人，還給了華皇一個慕容煜不愛結交大臣的良好映象。
肅誠侯府的馬車到達別院門口的時候不算早也不算晚，肅誠侯府雖然算不上京城最頂級的權貴之家，但是到底也是侯爵，而且沐長明還是手握重兵之人，自然有不少人上前來獻殷勤。而這些人卻都是衝着沐雲容去的，倒是讓一起下車的沐清漪和沐羽菲姐妹倆顯出一份處境尷尬的模樣。
對此，沐清漪自然不在意，而沐羽菲姐妹倆雖然有些不高興卻也顯然是早已經習慣了。以往跟着沐雲容出門，她們總是做陪襯的那個。但是那又如何？如果不跟着沐雲容，她們連出門來參加這些宴會的資格都沒有。
近了別院，沐老夫人先帶着四人去拜見恭王妃。恭王妃穿着一身王妃正裝，端坐在大廳的首座上，比起平時更多了幾分端莊雍容之意。見沐老夫人行禮，連忙含笑道：“都是一家人，老夫人不必如此多禮。請坐便是。”
見王妃如此禮遇，沐老夫人也覺得十分有面子，滿是皺紋的臉上也堆滿了笑容，“禮不可廢，老身多謝王妃。”說起來，恭王妃說都是一家人倒也不算客套話。恭王妃的生母平南郡王妃是沐長明嫡親的表姐，恭王妃的外祖母正是沐老夫人的親妹妹。
“雲容也來了，快過來給本妃瞧瞧。好些日子不見，怎麼瘦了？”恭王妃含笑看着站在沐老夫人身邊的沐雲容招手道。沐雲容有些得意的瞥了沐清漪一眼，走上前去道：“表姐，雲容也好想你呢。”
恭王妃笑道：“想我怎麼不來王府看看我？”
“我哪兒出得來啊。”沐雲容低聲抱怨道。
沐雲容先後被沐長明罰跪又罰禁足的事情恭王妃怎麼會不知道，擡起頭淡淡的看了沐清漪一眼道：“四小姐也來了，四小姐可有好些年沒在京城裡走動了。到家都眼生了吧？”同樣是表姐妹，一個叫雲容一個叫四小姐，這之間的親疏在場的人不用想都能明白過來。恭王妃顯然是不喜歡沐清漪這個侯府嫡女的。
沐清漪淡然一笑道：“見過王妃。”
放眼看了一眼在座的衆人，基本上沐清漪都是認識的。京城這塊地方，特別是最頂尖的這一羣人其實來來回回也都是這麼一些人罷了。
“這是四小姐？”坐在恭王妃下首的一個貴婦有些吃驚的打量着沐清漪笑道：“真是女大十八變，這沐家的姑娘可真是水靈的很。四小姐這模樣，可當真稱得上京城第一美人了。”
沐清漪垂眸，淺笑道：“福王妃過獎了，清漪蒲柳之質，哪兒當得起第一美人的稱號。”這貴婦正是當今華皇長子福王慕容恪的王妃。慕容恪是華皇長子，只可惜生母身份卑微若不然太子被廢之後不立嫡就立長，也該輪到他做太子了。
“咦？四小姐還記得本妃？”福王妃有些驚訝得道。沐清漪這幾年基本上閉門不出，其實福王妃對沐清漪也沒什麼映象。若是沐清漪見過她的話也應該是小時候了，倒是沒想到沐清漪竟然一口就叫出了她的身份。沐清漪微笑道：“王妃風儀，清漪少時也曾見過數次，豈敢或望。”
“好姑娘，本妃真是喜歡極了。來…你就跟本妃坐着吧。”福王身爲長子卻不受華皇重視，福王妃在這些妯娌之間自然也就低了一頭。特別是本身就有郡主封號的恭王妃面前，更是每每被恭王妃強壓一頭。這會兒自然對沐清漪十分有好感。
“多謝王妃，清漪不敢。”沐清漪連忙拒絕。
“既然大嫂喜歡，四小姐便陪大嫂說說話吧。”座上，恭王妃開口道。雖然她不怎麼將福王妃看在眼裡，但是福王妃到底是衆王妃的大嫂，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另外，不知道爲什麼，從第一眼看到沐清漪時，恭王妃就覺得不喜歡她，也就樂得將她打發去跟福王妃坐了。對此，恭王妃心中也很是奇怪，少年時也是經常見沐清漪的，但是並沒有什麼厭惡的感覺，現在卻彷彿看到沐清漪就十分不舒服。最後恭王妃只能將這歸咎與沐清漪的眼睛和顧雲歌太過相似了。
“清漪遵命，謝福王妃擡愛。”沐清漪微微一福，輕聲謝道。她如今的身份地位，跟這些皇子妃面對面較勁純屬給自己找不自在。不管福王妃打的是什麼主意，在恭王妃已經明白的表現出對她不喜的時候，還邀她共坐，至少也算是替她解了圍了。
沐清漪走到福王妃身側下首的位置坐了下來，神色恬淡平靜。彷彿剛剛恭王妃對她的態度對她沒有絲毫影響一般。在場的貴婦們都不由在心中暗暗讚歎，不愧是肅誠侯府嫡出的小姐，比起沐雲容那還沒有成寧王妃就張狂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模樣，真是甩出去幾條街了。如果沒有當年顧家的那檔子事，眼前的少女也當是整個京城的大家閨秀們羨慕的女子，別說是王妃，便是太子妃的身份也當得起了。只可惜，命該如此誰也奈何不得。
福王妃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鎮定從容的沐清漪不由一笑，低聲道：“不用緊張，二弟妹身子不適今兒沒有來。便託我照看你一些罷了。”
沐清漪有些驚訝，福王妃所說的二弟妹自然是從前的太子妃如今的平王妃，她的表嫂。但是表哥跟沐家是沒有什麼關係的，這些年也從來沒有關照過沐清漪。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託福王妃照顧她？而且，福王跟表哥的關係有好到這個地步麼？
轉念一想，沐清漪又有些明白了。福王是皇長子，表哥是皇嫡子，將來無論哪一個皇子上位，對他們都會十分提防上至是想要剷除的。但是表哥被廢了，基本上沒有復立的希望，而福王的生母身份又太低，也沒有爭位的希望。這兩個皇子在朝中的地位可說是最尷尬的了，兩家有些同病相憐之感也是難免的。
見她想明白了，福王妃也是一笑。這沐家的四小姐倒真不像外人說的那樣平庸無能，也難怪一向不管事的平王要託人照顧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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