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癲狂如魔

151.癲狂如魔

幽靜的房間裡,最後進來的魏無忌反手關上了房門。原本厚重的暗金色簾幕已經被拉起,那中年男子就站在一張寬大的軟榻前面,含笑看着容瑾。

“瑾兒,這麼生氣是要做什麼?”中年男子含笑問道。

“容、璋!”這中年男子,正是西越帝的三皇子,循王容璋。

魏無忌嘆了口氣,走過來擡手按下容瑾手中的修羅刀。容瑾冷然的擡手格開了魏無忌的手,刀尖依然定定的指着容璋,“你…想殺清清?你想死麼?”

“你想殺我?”容璋的神色有些古怪起來,俊雅的容顏上閃過一絲與外表不相稱的扭曲。

容瑾冷冷的看着他,並不答話。容璋定定的望着他冷峻的容顏有些怔忡,低聲輕喃道:“你…跟你娘長得真像…。”

容瑾毫不留情的擡刀撥開他想要伸過來的手道:“我沒見過她,你不用跟我套交情。敢傷害清清,本公子就要他死。”

容璋卻並不介意他冷酷的語氣和神色,含笑搖頭道:“不,你不會殺我的。真是個傻孩子……”

容瑾臉上閃過一絲譏諷的笑意,不再說話直接擡刀就朝着容璋砍了過去。

“容瑾!”魏無忌臉色一變,他本就是放着容瑾可能會突然出手,因此一看到容瑾動作便立刻擋在了容璋的跟前,舉起摺扇架住了容瑾的刀。容瑾冷哼一聲,揮刀橫斬毫不留情的再一次砍向容璋,魏無忌回身空手抓向容瑾的修羅刀,雖然刀被抓住了,但是魏無忌的手上卻是一片血紅。

“無忌。”容璋皺了皺眉,看着魏無忌鮮血直流的手。

容瑾神色陰冷的看着他,“現在你總該知道,我是不是下得了手了吧。”

容璋似乎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這孩子脾氣真壞。”

“不許用這種口氣跟本王說話!”容瑾煩躁的怒斥道。容璋卻沒有理他,而是拉着魏無忌到一邊去上藥。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手有多重要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若是傷的重了魏無忌的武功雖然不至於全廢卻也至少要折損兩三成。但是對於一個絕頂高手來說,就是一絲一毫也可能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境界。

容瑾冷漠的盯着上藥的兩個人,等到魏無忌包紮好了傷口容璋方纔回過神來看着容瑾,柔聲道:“因爲我要殺顧流雲,你就要殺我?”

“任何想要殺清清的人,本王都要殺。”容瑾冷漠的道。

容璋嘆息着搖頭,道:“傻孩子,本王是爲了你好。”

容瑾冷笑,顯然是根本不信容璋的話。一個從小到達就當他是路人的人,突然要殺他心愛的女子卻美其名曰是爲了他好?他不會信,也不需要這種好。

容璋漫步走回軟榻上坐下,似乎完全不擔心容瑾越過了魏無忌再砍他一刀。皺着眉輕輕咳嗽了兩聲,容璋看着他道:“你想要皇位什麼?”

“是有如何?”容瑾傲然道。

容璋笑道:“我可以幫你。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跟無忌的關係,就應該也知道,如果我幫你的話…你可以得到多少東西。”

容瑾挑眉,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天上也絕不會掉下餡餅來。果然,只見容璋淡淡笑道:“離開顧流雲,我會替你安排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做王妃。到時候…有了我的支持,再除掉容瑄和容琰,這皇位便是你的了。”

容瑾垂眸,許久脣邊才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安排的真是不錯…到時候,本王登基繼位了,你在暗中操縱朝堂,就算父皇不見皇位傳給你,你一樣可以江山在握是不是?”

容璋搖頭,微笑道:“你以爲我對皇位和西越的江山和敢興趣麼?乖孩子,情之一字害人不淺,我也是爲了你好。已經快要二十了,還沒有王妃,也沒有子嗣。就算真的佔了先機,朝臣們也絕不會同意一個無妻無子的皇子繼位的。只要你讓我殺了顧流雲,所有你想要的一切都會擺到你面前。你……”

房間裡,黑影一閃,容瑾已經到了容璋的跟前。冰涼的修羅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敢傷清清一根汗毛,本王將你碎屍萬段。”容瑾沉聲咬牙道。

容璋清清擡手,撥開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望着容瑾柔聲道:“你不會殺我的。瑾兒,你明白的是不是?我…纔是你的父王。這些年,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問我這個問題麼?”

容瑾眼瞳飛快的收縮了一下,一抹淡淡的猩紅在眼底慢慢的綻開。許久,才聽到容瑾的聲音彷彿有些艱難的從那冰冷卻鮮紅欲滴的薄脣裡吐出,“父王?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瑾兒?”容璋微微皺眉,似乎察覺了有什麼不對。卻聽到容瑾冷漠的笑聲,“父王?本公子從小便會自己一個人長大的,自己學權謀,自己學武功,自己學…殺人,你覺得、本公子很需要父王這種東西?老頭子就很討厭了,你還敢來煩本公子,找死!”

血色完全的瀰漫了整個眼底,容瑾一把掐住容璋的脖子。容璋雖然這些年身體欠佳,但是早年卻也是文武雙修的。反應過來飛快的擡手戳向容瑾掐住自己的手臂上的穴道。趁着容瑾鬆手之極立刻飛身往另一邊退去。同時,看到不對的魏無忌也欺身上前,襲向容瑾的背心。

聽到背後的響動,容瑾立刻放棄了容璋,轉身跟魏無忌打了起來。很快,魏無忌便發現了容瑾每一招打出竟然都比平時看起來更厲害了兩三分,但是幸好似乎沒有了往日的刁鑽陰險,只是直來直去彷彿憑着直覺在跟魏無忌動手。但是魏無忌知道,即使如此,他只怕也難以制服現在的容瑾。

“容瑾,你胡鬧什麼?”一邊招架着容瑾的攻勢,魏無忌厲聲吼道。

容瑾卻彷彿不覺,手中修羅刀幻起一片血色的光芒,“死去!魏無忌,你也去死!”

“你還認得我?”魏無忌也看到了容瑾充血的雙眼,那模樣分明就是已經失去了神智。只得對旁邊的容璋道:“義父,你先走。我攔不住他。”

“別傷了他。”容璋沉聲道。

容瑾似乎對容璋的聲音更加敏感一些,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刻放棄了魏無忌轉身撲了過去,“想殺清清,你去死吧。”

魏無忌嚇得臉色一白,飛快的撲了過去總算敢在容瑾的刀到之前擋在了容璋的前面,修羅刀在他背心上劃了一道口子。卻不知道這樣的血腥味更加刺激了容瑾,魏無忌一把推開容璋,回身繼續攔住容瑾。

“清清…都去死……”房間裡本就不算寬大,不過轉眼間整個房間就被毀成了一片廢墟,兩人很快就移到了房外的院子裡。只見容瑾狀如瘋魔,想要上前來幫忙的侍衛無一不是不出一合便倒在了他的刀下。不過幸好,只要人倒了他也不計較到底死沒死,並不會在低頭去補刀,而是繼續去砍下一個人。

片刻間,院子裡就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這樣濃厚的血腥味也讓容瑾本就充血的眼眸變得彷彿是染了血一般的血紅色,看不到半點原本屬於人應該有的情形。

“清清……”被這麼多人擋住去路,容瑾感到煩躁極了,他只憑着本能提刀便砍。只要將所有的人都殺光了…就能找到清清了。

魏無忌眉梢微微一挑,再一次插入衆人之間,攔下了想要想要離開的容瑾。容瑾這個時候全部理智,若是出去也遇到人就殺,明天的樂子就大了。

“快,派人去找顧流雲過來!”一邊攔下沐清漪,魏無忌一臉側首向旁邊的人吩咐道。連這種時候都還能記得沐清漪,應該總是會有些效果的吧?

容璋站在一個角落裡,溫雅的容顏陰沉發白。聽了魏無忌的話,朝着旁邊的人點了點頭,旁邊的侍衛連忙飛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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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漪大半夜被人叫醒原本十分不悅,但是聽到容瑾出事的消息卻也下了一跳。但是她剛剛被人刺殺過,顧府裡無論是誰也絕不會同意她一個人跟着個身份不明的人出去的。最後只得由夏修竹和無心陪同一起去。

等到一行人回到那座神秘的小院的時候,還未進門就聞到裡面傳出來的血腥味。夏修竹皺了皺眉將沐清漪擋在身後,“公子,千萬小心。”

沐清漪沉默的點點頭,心中隱隱已經猜測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果然,一推開院門,一道冷厲的紅芒就撲面而來。夏修竹輕哼一聲,擡手一揮擋開了迎面而來的刀氣,但是衣袖卻依然被削去了一角。不過容瑾並沒有關注他們,因爲他正壓着魏無忌使勁打。往日裡風度翩翩,氣度尊貴的魏公子此時卻是一副前所未有的狼狽模樣。

身上的一副上被劃出了好幾道破痕,有的地方已經流血了,所幸並不是致命傷。就連頭髮都有些凌亂,俊美的容顏上,下巴處也有一道烏青,看上去像是用拳頭打得。

看到夏修竹,魏無忌頓時喜出望外,“夏兄,快來幫忙。”

夏修竹皺着眉看了看,他也看出了容瑾的模樣不太正常。側首看向旁邊的沐清漪,沐清漪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動手吧,先制服他再說。”

夏修竹無聲的點點頭,凌空一躍,一掌拍向容瑾的後背。有了夏修竹的幫忙,魏無忌的壓力頓時大減,飛身退到沐清漪身邊想要喘口氣。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沐清漪盯着院中打鬥的兩人,皺眉問道。魏無忌苦笑道:“我也想知道我們到底做了什麼。”

就算義父所說的話刺激到了容瑾,這反映也未免太激烈了一些,還是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魏無忌皺眉沉思着。

“你還想看到什麼時候?!”另一邊,夏修竹的聲音冷冷的傳來,顯然是對魏無忌說的。現在這院中人確實是不少,但是夠資格跟容瑾動手的卻只有夏修竹和魏無忌了。但是原本三個人武功都是半斤八兩,夏修竹想要獨自一個人制服容瑾根本就不可能,拼盡全力只會是兩敗俱傷或者一死一傷。所以,即使魏無忌已經受傷了,卻也不得不繼續。

兩個同級別的絕頂高手聯手,總算勉強將容瑾給制住了。

夏修竹皺了皺眉,側首對旁邊的沐清漪道:“堅持不了多久。”失去理智的容瑾力氣變得奇大無比,最重要的是他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疲憊一般。按理說之前已經跟魏無忌打了那麼久了就算沒受傷應該也消耗了不少體力了,但是居然還是要兩人聯手也用了不少時間才勉強將人制服。

“滾!清清…清清…”被人壓制住動彈不得,容瑾不由得更加暴躁起來。夏修竹和魏無忌卻更加不敢鬆手,只能死死的壓住容瑾,因爲他們都很清楚,這一次如果再讓容瑾掙脫了,完全被激起暴戾血性的容瑾真的有可能會血洗京城了。

“瑾兒……”容璋臉色蒼白,終於忍不住衝了出來。卻不想容瑾竟然還記得他的聲音,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刻又爆發起來,“滾!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魏無忌無奈,之前被容瑾砍傷的手痛得他直皺眉,但是他卻連動也不能動只能用雙手緊緊地扣住容瑾的重穴讓他無法動彈。

“容瑾。”沐清漪快步越過跟前的容璋,走到了容瑾跟前。

“容瑾,你聽得見我說話麼?”擡手輕輕拂過他頰邊散亂的髮絲,沐清漪柔聲道。

“公子…”夏修竹微微皺眉,容瑾這個模樣實在是有些危險,沐清漪手無縛雞之力若是不小心傷到那真的是非死即傷。

沐清漪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嘆了口氣,從容瑾腰間的暗袋裡找出她送的那塊寒玉放到容瑾的手裡。容瑾反射性的緊緊的抓在手中,冰涼的寒意讓他的癲狂的動作頓了一下,血紅的眼眸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的人。

沐清漪朝夏修竹和魏無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帶容瑾離開這裡。這滿園的血腥氣息只會讓容瑾的情況變得更加糟糕。魏無忌看了一眼容璋,容璋垂眸嘆了口氣,揮揮手示意魏無忌將人帶走。

魏無忌與夏修竹一人一邊,挾持住容瑾轉身進了身後的房間。這裡自然不是三皇子的循王府,房間裡自有密道可以讓他們通往想去的地方。

“這位……”沐清漪望着跟前神色陰鬱完全不同於上一次在街上見到的循王某樣的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方纔道:“今天的事情…豫王府改日再向閣下討教,先行告辭。”

容璋冷冷的盯着沐清漪道:“你的膽子倒是不小。”

沐清漪不以爲意,有了今晚的事情她自然也猜到了不少事情。只是現在容瑾的情況不明,她也無心計較這些,只是淡然一笑,拱手道:“告辭。”

無心擋在沐清漪跟前,戒備的看了一眼容璋才一手拉起沐清漪飛身掠出牆外。身後,容璋神色莫名的望着蒼茫的夜空默然出神。

回到豫王府,容瑾果然已經被夏修竹和魏無忌給帶回來了。靜心苑平日裡本就人少,有了天闕城護衛的守護更不用擔心驚到什麼人了。沐清漪推門進去,就看到容瑾被人用一條細細的鏈子捆着,那鏈子雖然不過手指粗細,容瑾卻怎麼也掙不斷。捆綁的人顯然是擔心他磨傷了自己,還不忘在鏈子上纏了一圈厚厚的布。

看到容瑾被放在地上,沐清漪皺了皺眉。旁邊的椅子裡,魏無忌一身狼狽的外在裡面連動都不想動一下,顯然是累得不輕。看到沐清漪的神色,無奈的笑道:“不是我們想把他扔在地上,尋常的椅子和牀可經不起他折騰。”旁邊地上已經成爲一堆木料的椅子就是證據。上好的檀木椅子人一放進去就立刻散架了。

魏無忌一邊慢條斯理的爲自己再一次裂開的手包紮,一邊道:“這是極北之地挖掘出來的金石鍛造的鏈子,以人的力量是絕對掙不斷的。無論是尋常人還是蓋世高手。而且這鏈子本身也帶有寒意,應該能讓他快一點清醒過來。”

“治標不治本,恐怕還要另想辦法。不然只會越來越嚴重。”夏修竹肅然的看着沐清漪沉聲道。無論是用寒玉清心寧神,還是用寒鐵強行清醒,都是治標的法子。如果不解決容瑾本身的問題的話,早晚有一天他要癲狂致死。

“說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魏無忌皺眉道。這麼多年,他竟然不知道容瑾又這個毛病。一直都只是聽說容瑾的身體虛弱,但是真正身體虛弱的人是絕對不會有容瑾那樣的武功的。同樣的,真正身體虛弱的人,就算髮狂也決不會有容瑾那麼大的殺傷力。

沐清漪有些黯然的搖了搖頭。

“唔……”地上,容瑾再一次開始掙扎起來。魏無忌皺眉道:“連點穴都沒有用麼?”

沐清漪嘆了口氣,對兩人道:“你們去休息吧,我看着他就行了。”

夏修竹皺眉,不贊同的道:“不行,這太危險了。”

沐清漪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何況,魏公子不是說了麼,這個鏈子他掙不開的。”

“唔…清清……。”容瑾痛苦的呻吟着。此時他的腦海裡一片混亂,更是隻有漫天的血腥。心中有一股極爲暴戾的感覺叫囂着要他將眼前所有人都殺光。但是被寒鐵鏈子束縛着,耳邊又還傳來一個極爲熟悉的輕柔嗓音,又讓他覺得十分舒服,彷彿就這樣永遠的睡過去都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一般。於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鬧得他的腦子都要炸開了一般,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呼喚一個名字,“清清…清清,疼……”

沐清漪連忙俯身在他身邊跪坐下來,柔聲道:“哪兒疼?”

“頭…頭疼…殺!我把他們都殺了…。清清……”沐清漪微涼的手指輕輕觸碰到他的額頭,輕柔的按壓着,柔聲道:“沒事了,很快就不疼了。別怕……”

看着地上漸漸平靜下來的人,魏無忌和夏修竹對視一眼,魏無忌嘆了口氣低聲道:“走吧,應該沒咱們什麼事了。”夏修竹回頭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摟着容瑾的頭溫柔的低聲說話的白衣少年,無聲的跟着魏無忌走了出去。

容瑾一醒來便聞到房間裡淡淡的梅香,深吸了一口心情不由得愉悅起來。是清清調製的幽寒香。其實清清調製的幽寒香與當年梅妃留下的並不是完全一樣的,至少容瑾就能清楚的分辨出這其中的差別,但是容瑾卻覺得自己更喜歡清清的。

呃?動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人用什麼鐵鏈子捆着。即使是絕世高手被這樣捆着一晚上動彈不得也絕對不會舒服的。渾身上下都痠痛不已,背後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痛。容瑾原本慵懶的眼神一凜,昨晚的一幕幕瞬間用上了心痛。依然有些充血的眼眸顏色漸漸的又開始加深。

一隻微涼的手輕輕掩住了他的眼眸,“不要忽視亂想,容瑾,控制好你自己。”

“清清?”容瑾低聲道。

“嗯。”手清清拿開,眼前出現的是沐清漪微帶倦意的容顏。只是穿着一襲素色的衣衫,髮絲半垂,眼底帶着淡淡的暗青色,顯然是一晚上都沒有休息,“還有哪兒不舒服麼?”

容瑾搖搖頭,“清清…昨晚嚇着你了?”依然帶着淡紅的眼眸露出一絲絲緊張。他記得所有的事情,昨晚發作的似乎也格外的厲害。其實在此之前清清根本沒有真正見過他發作的時候的模樣。上一次雖然也很嚇人但是他提前將自己關進了石室鎖了起來,破壞力自然是有限的。

沐清漪淡笑道:“我倒是沒嚇着,你卻把別人給嚇得不輕。魏公子他們現在還在外面等着呢。我去叫他進來將這鏈子解開。”

容瑾臉色微沉,“魏無忌……”

“昨晚多虧了魏公子,不然……”沐清漪輕聲嘆息道,“知道你不喜歡他,但是現在別發脾氣。昨晚雖然沒被你嚇着,但是你一直這樣下去也是不行的。知道麼。”

自己的身體容瑾怎麼會不知道?就是因爲知道的越清楚他就越討厭這些人!

但是容瑾從來都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他也不可能永遠都不見魏無忌。只得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魏無忌便走了進來,昨晚的大都還是在他俊臉上留下了痕跡,下巴下面一大塊暗青色的痕跡讓他原本俊雅的容顏變得有幾分好笑,手上還纏着紗布,笑眯眯的看着容瑾挑眉道:“喲?醒了?”

容瑾淡淡的看着他並不說話。魏無忌也不在意,上前來解去了容瑾身上的鎖鏈。不想容瑾耿耿能動擡手就朝着魏無忌的臉上一拳打了過去。魏無忌驚呼一聲連忙後退,幸好容瑾每次發作之後都有些渾身無力,這一拳纔沒有揍到魏無忌的臉上。魏無忌昨天在容瑾跟前吃了不小的虧,這會兒有些驚魂未定,“容瑾,有你這麼忘恩負義的麼?”

容瑾靠在沐清漪身上,挑釁的揚了揚眉:本公子就是忘恩負義,你怎樣?

魏公子頓時氣結。他能怎樣?沒好氣的對沐清漪道:“對這麼個混蛋這麼好,你就不怕他哪天翻臉無情?”

沐清漪淺笑道:“不會,容瑾對我很好。”

容瑾聽了這話,心情頓時大悅。靠着沐清漪的肩頭蹭了蹭,滿意的躺了回去。這一天一夜,真費力的其實是他,發作的時候自然沒感覺,但是一旦醒過來就彷彿發作的時候的力大無比是將後面的時間的體力精力給提前抽掉了一般。

看着這兩個人,魏無忌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出去。

閉目休息了一會兒,容瑾精神好些了睜開眼睛纔看到沐清漪依然坐在牀邊看着他。清麗的眼眸裡卻帶着淡淡的擔憂和倦意。

“清清,上來休息一會兒。”容瑾往裡面讓了讓,將另一半的位置讓出來給她。沐清漪搖搖頭道:“不用了,待會兒我回房休息便好。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容瑾搖搖頭,除了渾身無力以外,他覺得舒服極了。拉着沐清漪的手握在手心裡,容瑾半閉着眼睛問道:“他沒有爲難你吧?”

“他?”沐清漪一怔,很快便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循王容璋。淺笑道:“沒有,怎麼了?”

容瑾道:“以後不要跟他單獨呆在一起,他要將你也要先告訴我一聲。”沐清漪沉默的片刻,低聲問道:“之前派刺客來殺我的人就是他麼?”

雖然這在外人看來實在是一個不太好理解的事情,但是如果換一個角度看的話卻也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握着她的手微微一僵,沐清漪彷彿沒有感覺到一般,含笑以另一隻手覆上他握着自己的手的手背,柔聲道:“不是跟蹤魏無忌麼,怎麼打起來了?”之前每次發作之前容瑾都會將自己縮入石室,可見這個病發作至少還是有一個大概的週期和前兆的。但是這一次卻突然在那裡發作了,只怕是什麼事情刺激了他。

容瑾睜開微紅的眼眸望着她,沐清漪淺笑道:“還有什麼不可以跟我說麼?”

“……他說他纔是我父王。”良久,容瑾方纔開口,有些咬牙切齒的道。雖然他對宮裡的那個老頭子確實是十分討厭,但是卻也還沒有再換一個爹的打算。

或者說,容瑾的年紀和經歷早已經過了渴望有一個父親疼愛自己的時候了。或許在他七八歲之前也曾經盼望過那個偶爾會悄悄到梅園祭奠的溫文男子纔是自己的父親,但是那也只是七八歲之前的事情。現在容璋突然告訴他這件事,能夠得到的只有容九公子的憤怒。

對此,沐清漪曾經私下也有過不少猜測。但是因爲循王和西越帝對容瑾的態度太過詭異而一直迷惑不解。如果容瑾真的是容璋的兒子,那麼容璋這二十年來的不聞不問要怎麼解釋,而西越帝如今對容瑾的寵溺又要怎麼解釋?但是如果容瑾是西越帝的兒子,容璋又爲什麼會說這樣的話,容瑾八歲之前又爲什麼會被扔在梅園無關過問?

“你相信他麼?”沐清漪低頭問道。

容瑾冷笑道:“相不相信有什麼區別麼?難道他敢跑到老頭子跟前當着所有人的面說這話?本王不需要什麼父王還是父皇,他跟老頭子都是一樣的,清清不要相信他。”

沐清漪淺笑道:“我當然不會相信。”要知道,那位現在可還想要殺她呢。相信一個想要殺她的人,她又不是活膩味了。

容瑾捏着沐清漪細緻秀美的玉手,皺眉道:“本公子可真討厭他們。幸好清清不是身在皇家的,顧家很好。”所以,昨晚他說要殺掉容璋,雖然有神志不清的原因在裡面,但是至少也有一半是真的。

沐清漪微笑着摸摸他的額頭,笑道:“討厭的話不理他們就是了。”顧家確實是很好,如果不是那場從天而降的災難,身在顧家的顧雲歌當擁有這世上所有女子最羨慕的一切。慈愛的祖父,儒雅的父親,溫柔的母親,還有個聰明俊美的哥哥…。輕輕嘆了口氣,沐清漪笑道:“容瑾這樣也很好。”

容瑾愉悅的笑了起來,半閉着眼睛低聲輕喃道:“我纔不要什麼父親呢,本公子沒有父親也長大了。老頭子…嗯,老頭子和他都不是好東西,本公子只要清清,只要清清跟我一起……”沐清漪聽着他七拉八扯的說了一堆有的沒有的東西,其中十句倒有六七句都是在說她的,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小,慢慢的沉睡了睡夢中。

沐清漪低頭看着兩人我在一起的手淺淺一笑。其實無論是多麼聰明的女人,許多時候都是很傻的。所求的不過是一個完全將自己放在心中的男子罷了。容瑾是第一個如此對她的男子,沐清漪想起了自己曾經對容瑾說的話。

“如果我不能愛上你,今生必然也不會再愛別人。”

不能…怎麼會不能呢?看着睡夢中的男子難得恬靜的睡顏,沐清漪的心中突然變得一邊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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