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靖容你也別客氣,快點吃罷。這頓飯本來便是爲你送行的。”
範易見靖容面色不太好,趕忙上前打圓場。
靖容撕了塊肉,吃了幾口,便沒了興趣,隨口問道,“韓慕呢?”
“韓慕?額,他說他有事,先不來了。”範易有些迷惑的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他有什麼事?回武者行會了?”靖容不禁問道。
範易搖頭,“誰知道啊。反正聽說你要來,他就走了。靖容,你們吵架了?”
靖容沉思片刻,依然沒有想出所以然來,只好回道,“我也不知道。我先去找師父,回來再說。”
兩人點頭,靖容轉身往抱福塔而去。
奉藥正在塔內擺弄他那些瓶瓶罐罐,聽到靖容求見,便讓她進來,奉藥這些日子模樣未變,依然還是那副長鬚長眉,滿面榮光的樣子,見到靖容平安歸來,他笑得眼睛眯着條縫,“靖容,你的藥技可有提升了?近來如何,身體覺得怎樣,那丹藥你可服食過了?”
靖容點頭,回道,“師父,靖容不覺得身體有異,那些藥一粒也沒吃。只是我去了趟安錄宗,發現那裡的藥與師父您這裡的一點不一樣,這是爲什麼呢?還有師父,弟子去搭配給父親的解毒藥劑得心應手,可爲什麼在安錄宗卻配不出一副解毒的藥呢?這究竟是爲什麼?”
奉藥沒想到她會有這般想法,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天下的藥物本是一家,你因爲不熟練,纔會這般。但是因你起點高,所以對於名錄宗那一些普通低階的藥品和煉丹之物,並不熟識倒也屬正常。”
奉藥捋着鬍鬚,低頭擺弄藥丹。
“師父,你可知道師祖他老人家在哪裡?”
聽聞靖容如此一問,奉藥端着藥丹的手驀的一滯,剎那間便恢復原相,不在意地道,“你找那老頭兒甚?他不開化,你們這些小娃,肯定是不會喜歡他的!”
“師父您不知道,血羽閣找上弟子,是師祖路過,弟子才得以逃脫一命。弟子是來謝謝師祖的。”
靖容走上前,接過奉藥手中的丹丸,在旁邊的碗中浸了一下,泡騰一番,然後將之扔到旁邊擺着的那碗硃砂之中,滾了一滾,才又放到面前乾淨的小碗中,看到那丹丸被硃砂浸透,變成了紅丹,且顏色融合均勻,靖容輕輕一笑。
奉藥見她動作熟練,神情淡雅,不禁捋着鬍鬚笑了,“原來你在回去的這段時間,偷偷學藝了呀。”
靖容搖頭,仰着頭望着奉藥,柔柔道,“師父,弟子在外面的時候時刻都會想到師父您。雖然弟子是入了玄冰學院門下,可弟子認爲,自己實在是入了師父您的門下。弟子覺得,有您這樣的師父,是終生的幸事!”
“小女娃娃,又說好聽的胡弄你師父了吧!”奉藥伸指點着她,一邊搖頭感嘆。
靖容湛眸輕眸,漾出一波笑,對道,“還是給師父看樣好東西吧。”
“唔,你不找你師祖了?”奉藥見她把手上的戒子拿下來,不禁問道。
靖容搖頭,望着奉藥,淡笑,“有師父一人足矣,師祖他老人家忙,就不去打擾了。”
她將戒子朝半空中一扔,淡赤色的玄氣甫地將之附上,剎那間整個戒子散發着奪目的光華,一層層的藥丹藥山藥草整齊序列地擺放在眼前,猶如一副神往清新的山水畫。
靖容衝着其中架子上的一顆藥草一指,那藥草跟有靈性一般,枝蔓一扭,歡快地奔到靖容的手心裡。
“師父,您看這些藥草,有沒有您能用得上的?”
靖容還特意把孃親給的一些放在瓶中的丹藥拿出來,遞到奉藥面前。
奉藥樂呵呵地也都接過來,畢竟靖容是安錄宗主的女兒,她手中的藥,可是代表着安錄宗。雖然那個宗門並不大,但裡面的煉藥技藝亦是一絕。奉藥樂得吸收外門的經驗爲己所用。
不過——
“靖容,你可將師父予你的藥丸給安錄宗主看了?”
聽奉藥這樣問,靖容眼珠一轉,皮笑道,“師父說哪裡話。只有把孃親的東西給師父看,卻沒有把師父的東西給孃親看的道理。切,靖容纔不會做那種事咧。”
這話哄得奉藥極其高興,撫着鬍鬚更加笑顏迭出。他就知道,找子車昶去救靖容這個小女娃娃,他的算計並沒有錯。這個徒兒,他收得值!
見奉藥高興,靖容趁機又湊近幾分,笑眯眯的說道,“師父啊,弟子就快要到黑暗森林中去了。你看孃親送了我如此多的東西,師父是不是也該表示下心意呀!”
“嗬,你這丫頭原來是問我要‘心意’的呀!”
奉藥臉上卻沒有怒容,目光依然很溫煦。只不過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把最後一粒藥丸煉製好後,他扭頭似乎漫不經意地問道,“你的玄階似乎又提升了?”
剛纔看到一股淡赤色的玄氣,奉藥內心微微震驚,這時候才問出來。
靖容苦惱地撇撇嘴,“還不穩定。有時候還會突然從赤階降到黃階。去黑暗森林好生磨鍊一下,也許就好了。”
若非是這玄階不穩,靖容也不會被那血羽閣的鳳公子給這般對付,反而被欺壓到腳底下。
“那你怎不知師父給你的那瓶藥丸?”奉藥納悶地問道。
“師父不是說等到靖容病情發作的時候再吃嗎?難道那藥丸不是治療我走火入魔之症纔要吃的嗎?”靖容埋怨地問道。
“那是大補還丹!什麼入魔之症。即使不入魔也能吃!你提階如此之快,一時磨練也跟不上,不拿藥丹養着,這赤階如何能夠持久維護下去?我給你的那些藥丹,每日服一次,看看情況怎麼樣?”
奉藥說着,把最後一粒丹藥放回原地,轉而把盛着所有丹藥的瓶子給靖容,“靖容,這一些便是給你去黑暗森林的東西。到時候若是玄階抵不上,那便服一顆試試,看能提升功力。”
靖容接過藥來,不禁多看了一眼,發現這藥果真與自己上一次師父給的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