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林面上浮出縷縷懷疑之色,而北寒燁然的面上飛快地掠過一絲懊悔,眨眼間化作一片冷厲。
靖容直直地望着傅林,眼中帶着少許的期待之意。她只希望,不論什麼時候,傅林都不要對她失去信心,對他的女兒失去信心。
她記得自已從奴隸市場回到傅府後曾經提過奴隸市場之事,但卻沒有細說,傅林並非凡輩,他應該能猜到更多東西,他不該只沉浸在別人製造的傷痛之中,因爲那不真實。
不過片刻後,傅林上前,伸出手,出乎意料地,砰地聲打落靖容手中的白骨,他目光堅決,冷毅地看向冷王,聲音恭敬卻帶着不容置疑,“王爺殿下,院長說得沒錯。相信王爺也該記得,我女兒傅靖容曾經被王爺您以外出觀獸爲名,帶出去,便再未回來。她之後落到練獸人手中,成爲一頭卑賤的人獸,再恢復恢復意識之後歸來,因爲自覺得配不上王爺您,便拒絕了與您的婚事。”
“所以,現在這具普普通通的白骨,怎麼可能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又怎麼可能輕易死去?王爺,您未免想太多了吧!”
傅林說到這,聲音中帶着一絲氣憤又附道,“況且我女兒傅靖容,早已經解除與王爺您的婚事了,從此兩不相欠!所以還請王爺您,不要再關於我女兒的任何事,以免誤導大衆!”
當初北寒燁然帶走傅靖容,把她給弄丟失後,半名解釋都沒有,就這樣回了他自已的王府逍遙。
傅林好幾次去要說法,都被趕出來,加之那時候,他傷勢極重,又被二弟阻路,是以沒要着說法,便在這種時候迎來了靖容的歸來。
若是不提當初,傅林對面前的冷王怪責還少一些。
如今一提起練獸人,一提起人獸,傅林心頭的怒氣翻滾,對冷王的怨怪統統潮水般涌上來,形色也不如之前那般尊敬了。
北寒燁然震怒地額頭直冒青筋。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非但靖容的身份沒能被證明,反而他落得個薄情負心郎的名聲!
北寒燁然目光冷辣,朝着靖容噬去,陰惻惻地自鼻間哼了一聲,玩味問道,“靖容,你如何知道傅靖容成爲人獸的,莫非你們以前見過面?這種事情,相信傅靖容不可能對你這個區區外人講吧?”
靖容聽到這般反問一時間語滯,額頭有些冒汗,嘴巴乾巴巴地咂莫想說什麼,可是發覺無論自已說什麼,都好像漏洞百出。
這下子連慕勒院長,都不由地朝靖容看來,帶着疑惑之色,衆目之下,靖容有一種無處容身之感。
“宴試之會,時辰已經過了吧……”
正在這個時候,從上首的位置突然傳來一道冰澈的清越男音,他吐出一連串字眼,徑自起身,帶動着四下的氣流都跟着變涼了。
他先一步朝臺階下走來,目光炯炯地落在靖容身上,也只是一剎那,瞬間便移了開去,他當先朝外走去,這樣舍下一屋子人,門口只有他飄落着的衣影,留下他身上清清淡淡的不知名的藥香之息。
司徒引這般一走,那白髮白眉老者亦起身,循着司徒引的路線,很快朝外走去。
剩餘的幾大長者,看了一眼慕勒院長,都道,“此類小事,便私下解決,誤了宴試之時辰,可就不太好了。畢竟帝尊難得來一趟,走吧。”
這話一出,剛纔那些拽着靖容,想要尋究根底的衆人,都齊齊地轉移開去。惟有北寒燁然,目光帶着深冷的恨意,死死地盯了一眼靖容,心中暗暗篤定,那什麼帝尊,一定是暗中與傅靖容有揪纏。
“傅家主,請吧。”
靖容大步來到慕勒院長面前,代替院長的位子,朝傅林伸出了友誼之手。
傅林觸到她的手,感覺到溫溫柔軟的樣子,很舒服,很像自已的女兒。他走了下神,很快回轉過來,隨着靖容朝外行去。
殿場中很快走淨了人,獨留北寒燁然駐在原地,暗暗發恨。
“殿下?”護衛前來問尋了一聲。
北寒燁然扭頭,冰寒地盯了他一眼,沉聲問道,“傅奐美如何了?她的魔獸可恢復過來了?”
那護衛點點頭,露出一絲焦灼之色,“可是火麒麟看起來依然很弱,傅奐美真的能夠打敗傅靖容嗎?”
北寒燁然聞言冷笑一聲,“她當然能。你沒看剛纔傅靖容那是什麼顏色的玄氣,只不過是區區綠色,很中等的階,傅奐美卻已經晉及到了赤級地境之階,對付傅靖容綽綽有餘!”
“可是——”
護衛想要再次解釋,火麒麟被傅靖容弄傷的事情,可是北寒燁然已經懶得再聽下去了,他伸出手揮了揮,不耐煩地說道,“宴試之會開始了,隨我前去吧!”
宗右只好不敢再說什麼,低下頭去,隨着冷王一同步出了大殿。
與玄冰學院之內的廣場不同,玄冰學院之外那大片建築物之中,恰好有一處露天的建築廣場,有一個足球場面積那樣大,擺放着巨大的石凳,供人們坐息觀看。
在觀望角最重要的那一處,能夠看到有一排漆金的王座般的位置,那裡已經早坐滿了人,定晴看去,卻是大月國的主要皇親貴族皆到場了。
爲首那最顯要位置上,則是大月國的皇帝。
只看到面目潤白,已近中年,看起來精神濟濟。
身邊的傅林顯然也已經看到了皇帝駕臨,於是緊兩步奔上前,前去叩拜。
靖容看到皇帝笑眯眯地讓傅林平身,並且賜了座,正坐到下首的位置。
“過來。”
正當靖容等人去尋找自已的位置時,卻突然聽見一道清越般的聲音,她猛地一回頭,看到韓慕他們並沒所覺的樣子,靖容奇怪,耳朵間就聽到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就好像是附在自已耳邊說話一樣。
她一下扭頭,恰好對上不遠處司徒引灼灼告來的目光。
見到她看過來,司徒引衝她揮揮手,要她走近。
靖容看到離着大月國皇族不遠的位置,有一處極好的直臺,在那裡擺放着玄冰學院長老以及院長的位置,司徒引應該去坐在那邊的,可是他卻站在了人羣之外,彷彿事不關己地淡淡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