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微擡,她的脣語淡淡:“你們倆,趁早給我收拾收拾,明天之前滾蛋!”
“如果,在明天之後我還能再雅碧看見你們的身影的話,呵呵……”擡眸,她輕笑,“後果自負!”
聞言,女人跟另外一個侮辱過封蜜的女人,更是臉色慘白。恐怕此刻不用撲粉,她們的臉也能白如紙了。
許是所有人都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劇情,原本還有人抱着看戲的姿態,看幾個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結果,劇情居然反轉結束的如此之快。
簡直是……觀光了所有過程的人,看封蜜的眼神,都帶着一抹饒有趣味。
而在這之中,沒有人發現暗座裡清冽男子手中的高腳杯倒在了波斯地毯上。
“封小姐,”一個男人從沙發上起身,主動上前與封蜜問好,“久仰大名,第一次見面,你好,我是徐子卿!”
男聲徐徐,充滿質感的磁性嗓音,含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滄桑。
封蜜擡眸,幽幽的光影中,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擁有一頭及肩的黑髮,中分,露出那光滑飽滿的額頭,五官極爲普通,幾乎是處於丟入人羣中便再也尋不到身影的那種。
他的穿着很是隨意,特意做舊的上衣搭卡其色長褲,卻是渾身上下都洋溢着風流卓越的風姿。
與霍行衍在一起的人,又豈會是一般人。
封蜜雖然好奇他知道她,可是面上卻不會表露一二,他的適時開口,正好給了她一個臺階下。
於是,眯起了細細的眼兒,封蜜禮貌的迴應,“你好,我是封蜜,徐先生的名字很是耳熟啊,莫非,我在哪裡曾見過你?”這句話,並非刻意討好調侃。
徐子卿……封蜜在心中默默唸着這個熟悉的名兒,腦海裡自動閃過一個在發佈會上毒舌與記者嗆聲的身影,然後,她才似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
“哈哈!”被封蜜逗樂,徐子卿不顧形象的捧腹大笑,餘光掃過身側沙發不遠處隱忍不發的男人,徐子卿的笑聲更是大聲,最後居然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淚痕。
淡色的眉彎微蹙,封蜜黑白分明的眸裡漾着無辜之色,“徐子卿,徐大導演,難道,我有說錯?”
對於這個戚果果一直掛在口中的國際知名大導演,封蜜自然早有耳聞,想起戚果果形容的那句‘徐子卿是導演裡最年輕最帥最有氣質的男人’,封蜜曾經不以爲然,這廂一見,終於開始認同戚果果的話語。
徐子卿的長相的確不出衆,可是偏偏他就是屬於第一眼看過去很舒服然後越看越順眼的人。
“原來蜜蜜居然認識我?”關係一拉近,徐子卿便開始用親暱的稱呼喚封蜜。
蹙眉,對於從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口中聽見這個名兒,封蜜還是有些稍感不適。
“徐大導演如此有名,又怎麼會不認識。”封蜜輕輕巧巧的說道。
不卑不亢,不驕不躁,傲氣有餘,進退得體……徐子卿輕笑,眼裡躺着讚賞的笑意。若初初單從照片上看見她,認爲如此稚嫩的她不足以讓那人傾心,那麼這一刻,徐子卿不由感嘆某人的眼光只好。
女孩稚嫩的面孔沒有完全長開,卻已能窺見日後的風情,更遑論此刻的女孩,已經豔光逼人,足以吸引人關注。看這裡其他人的表情就知道了。
“來,這邊坐!”
一個包廂,七八個公子哥,個個懷中摟着美女,在那獨享快樂,偏生只有徐子卿孑然一人。
“謝謝!”既然有人找臺階給她下,封蜜自然不傻。
想到剛纔那一刻,那人卻依然沒有站出來幫她,不免有些心寒怨怒。他不理她,她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更何況,美人在懷,樂不思蜀。
徐子卿的一番刻意示好,讓包廂內其餘公子哥們紛紛眼下側目。
畢竟徐子卿可算是趙家的人,對於那個在A市幾乎可以說算是一手遮天的家族,不會有人不識。
是以,其餘公子哥們原本看封蜜那戲謔的目光便紛紛淡了下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便收了回去,一個兩個上前與封蜜問好,而封蜜也一個個迴應了過去。
這些人中,有些是與徐子卿相識的,有些則是朋友帶過來。
一番問好示意,封蜜心中暗暗吃驚,因爲這裡面居然還有B市八大家族之首的大公子,只是她的面上依然不動聲色。
而那兩個出言侮辱封蜜的公主,更是縮在一角戰戰兢兢,臉色慘白的像是電影裡走出來的女鬼,若是適才她們還抱了一番僥倖心理,那麼這下再見到這言笑晏晏的場面時,則是徹底心生了絕望。
接過徐子卿遞過來的高腳杯,封蜜側眸,那兩個女人居然還沒走。頓時眉眼微蹙,紅脣緊抿。
順着封蜜的視線望過去,徐子卿也是頓生不滿,“你們兩個,怎麼還不出去,難道需要請你們出去不成?”他一向不對女人發怒,除了,那個該死的女人之外!
“許少……”那其中一個公主都快哭了,期期艾艾的回頭朝着沙發旁的其中一個男人說道。
名曰‘許少’的男人只是濃眉微擰,而後只揮揮手,讓她趕緊滾。
想到出了這扇包廂門,便意味着被雅碧掃地出門,那兩人面上頓時恐慌。
來到封蜜的面前,就給直直跪倒了下去。
眼前一花,再度擡眸時,她的眼前已然跪上了那兩個女人。
那哭訴聲隨着豆大的淚滴滾滾而落,伴隨着臉上花掉的妝容簌簌而落,“對不起,封小姐,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請你大發慈悲原諒我們吧,我們姐妹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一臉的慘相,封蜜扣在高腳杯上的指尖一頓,嫩脣微抿,研判的目光落在底下依然繼續哭訴的兩人身上。
“封小姐,您就原諒我們姐妹一次吧。我們不能被趕出雅碧,我跟我姐姐都只是初中學歷,被趕出這裡後我們真的會餓死的……”
她們一個扮相是大學生,一個扮相是護士。
底下就是柔軟的波斯地毯,眼見那一個頭又一個頭的磕下去,這會是梨花帶雨的純潔小白兔,適才卻是出口諷刺言語囂張的包廂公主,簡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區別。
脣角一翹,捏着高腳杯,封蜜輕抿了一口紅酒,濃郁的酒香從口中溢出,伴着諷刺,“夠了!底下是地毯,你們的道歉並沒有任何誠意!”
都說人生如戲,這演技真的不要太好。
聞聲,底下還在下跪磕頭的兩個女人一僵,心裡更是涌起無邊的慌亂。
“套用一句話,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那麼需要警察幹什麼呢?”冷眼睨着底下那兩個女人,封蜜心下暗呲,她可不是慈善家。
“封小姐……”
“出去吧,若是現在你們乖乖從這裡滾出去,那麼我可以大發慈悲的考慮不將你們趕出B市,不然,呵呵,說實在,我的手段連我都感到害怕呢。”
見她軟硬不吃,底下那兩個女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一抹恨意攜帶眼中。
“我說,對兩個弱女子如此心狠,會不會太惡毒了一點!”
一道懶洋洋的邪魅男聲,突然在空氣裡響起。
像是那突然劃破靜靄的閃電,在那兩個公主心上涌起一道光亮,封蜜側眸,微眯着眼兒細細看去。
沙發暗座裡,男子雌雄難辨的中性面孔,在靡靡燈色下若隱若現,他的脣角噙着一抹譏誚。封蜜傾身看去,便對上那人邪魅又無情的眼神。
徐子卿剛想說話,卻被封蜜阻止。
“盛二少若想憐香惜玉,那也並無不可,只是,我怕盛二少精力有限,難以承受呢,呵呵……”
有幸在盛家宴會上見過一面,封蜜的記性還算不錯。
一串銀鈴般的冷笑聲從紅脣間吐出,這話語裡的內涵人人都懂,只是鑑於那是盛家二少,沒人敢出言調侃。
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如此冷嘲熱諷,盛允澈一把推開懷裡的女人,雌雄難辨的面孔上,一抹慍怒夾雜在他的輕笑聲裡,“呵,看來封小姐在情事上面,很是精通呢!”
話落,他便感覺到身側冷嗖嗖的視線不住灌來,盛允澈選擇了自動忽略,他倒是要好好會會這個讓好友傾心的女人。
“豈敢豈敢!比起盛二少的花邊新聞,誰敢與您爭鋒呢!”想要跟她鬥,她也不是紙捏的。
“哦,那也就是說封小姐的確有過那麼幾段,我倒是好奇有誰能看上——他的話語一頓,眼神更是意味不明,“封小姐這樣的!”
紅脣一翹,這是封蜜發怒的表現,“那又如何?即使像盛二少這樣的,不也有那麼多女人喜歡麼?”
咬牙,盛允澈抑制住怒氣,“我這樣的?我倒是好奇封小姐這樣的……畢竟”剩下的話,不言而喻。
這兩人一來一往相互過招損人不帶髒字,簡直是讓衆人捏了一把汗。
一個是徐子卿認識的,一個是盛允澈,誰也不敢勸。
聞言,封蜜倒是安靜了下來,仔仔細細的想了一會兒。
她垂着眸,就那樣安靜的坐在那裡,無害且與世無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