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當初她與喬司延分手的一半原因,也是因爲劉心瑜。
這個疑惑在某一天的夜裡,被解開。
她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來自劉心瑜的電話。
她在通話裡囂張的告訴她,她知道她與喬司延在一起,所以便纏上了喬司延,要求喬司延甩掉她。
她就是有目的性的接近喬司延,看到喬司延與她分手,她簡直快樂的不得了。
劉心瑜說,凡是她喜歡的她在意的,她都要統統破壞掉,包括喬司延……因爲,這能讓她感覺到痛苦。
那一段時間,簡直是她的地獄,好在,一切都過去了。該忘的,她都會選擇忘記。
只不過,似乎這會劉心瑜與喬司延之間,卻並非如此。
“……”聲落,劉心瑜的面色瞬間刷白了下來,如同那老式斑駁的石灰牆面一般,白的幾乎徹底。
她的眼神有些閃爍,腳下幾乎踉蹌着往後退了一大步。
只是,目光在觸及喬司延那厭惡的神色時,不由再度奔上前來,抓住了喬司延的毛衣袖口,“司延,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不是……”她拼命的搖着頭,眼淚橫飛,從眼角甩落出去。
喬司延卻懶得再理她,將毛衣袖口從她的手中掙脫出來,順便冷嘲着剔了她一眼,“劉心瑜,我一直沒有跟你坦誠布公的講,只是爲了我們各自的面子,所以,不要讓我將話說的更難聽。到時候,恐怕不僅僅只是如此了!”
一句話,半是威脅,半是嘲諷。
封蜜半坐在病牀上,在劉心瑜與喬司延對峙時,她已然起身。
不是不尊重這兩位,若是可以離開,她寧可不存在於這裡,偏偏她還無處可去,見證了最爲尷尬的一幕。
明眸冷睨着兩人之間如戲劇般的對話,封蜜卻是心下暗嘲。
那頭,喬司延與劉心瑜雙雙對視,喬司延表現的如此高高在上,漫不經心滿不在乎,而劉心瑜那般痛楚的表情,卻不像是做戲,而像是已在戲中。
她在發現,喬司延對待所有他不愛已經不在乎的女人,都能如此無情的時刻,身爲局外人,她自然看出劉心瑜對待喬司延,已然不是抱着當初報復的心思,而像是,已然愛上了喬司延。
默默,她忽而想起了當初她詛咒劉心瑜的那一句,‘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也許某一天,一語成讖。
“都是她,都是封蜜對不對!?”
忽而,劉心瑜那尖銳嫉妒的嗓音,在空氣裡響起,封蜜不由蹙了眉。
“都是因爲封蜜,都是因爲她,因爲你愛上她了,所以你纔會這樣對我,對不對!”
擡眸,劉心瑜那美豔的鳳眸正死死的盯着她,若是她的雙眸能噴火,封蜜猜想她已然被燒個乾乾淨淨。
只是,她明明是個旁觀者,什麼都沒做,這火突然就燒到她的身上來了,簡直是,莫名其妙!
無語的向上翻了個白眼,封蜜表現的很無奈,“劉心瑜,你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抓不住他的心,你應該找找你自己的問題,跟別人有什麼關係?”
出奇的,劉心瑜沒有反駁,她只是倔強的咬住脣瓣,盯着喬司延臉上的表情。
那孤注一擲而好強的表情,封蜜曾多次在劉心瑜面上見過,似乎是在小時候,在同齡人當中,她永遠如此。
正因爲如此,後面發生那件事後,她纔會表現得如此失態,幾乎是鑽入了牛角尖。
醫務室內,安靜無聲。
封蜜低眸,扣着殘破的指甲,這一幕,本就與她無關。
心下卻有些好奇,猜想喬司延會如何應答。
雙手插在褲兜裡,喬司延悠閒的站在原地,俊朗的面容浸潤在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裡。薄脣輕啓,少年乾淨磁性的嗓音,娓娓動聽,“是又如何?”
那樣輕輕淺淺的一句話,從他口裡道出,不夾雜任何分量。
落在其餘兩個人的耳中,則是猶如驚天霹靂。
自然,劉心瑜是妒忌成災,而封蜜則是被驚的差點從病牀上掉下來。
“喬司延,你腦子進水了麼!”封蜜半坐在病牀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那猶如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的男人。
其實,她更想說,喬司延,你之前害過我還不夠,現在還準備陷害我麼?
聞聲,桃花眸內閃過茫然,喬司延看向後者,語氣頗爲認真,“我說的是實話!”
越描越黑,封蜜總算領悟了這句話的含義!
“封、蜜!”有陰測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封蜜回頭,正巧觸及劉心瑜那咬牙切齒的神色。
頓時有些憤怒,指着醫務室門口怒吼出聲道:“媽的,都給老子滾出去!”
這TM到底都什麼事兒啊!她被劉心瑜陷害還不夠,還要成爲兩人中間的炮灰,簡直是作死!
日光落幕,晚霞漸染至天邊。
霍行衍開車行至嘉英門口時,封蜜早已翹首以盼的站在門口處。
待遠遠見到霍行衍黑色的邁巴赫車身,不待車身停穩,她已然急匆匆的去開車門。
待霍行衍停穩車身,推開車門下來的那一刻,跺跺腳,封蜜已然哭訴出聲,“你怎麼纔來啊,人家都等你好久了!”撅着脣瓣,封蜜表示很不滿。
擡手看了下腕錶,霍行衍有些疑惑,“二十分鐘以內,我下班才趕過來的!”說着便來拉車門。
聞聲,封蜜陰測測的瞪了霍行衍一眼,大有我說的話你還有反駁之理的意思。
“好好好,算我錯,我應該早點趕過來的!”舉手,霍行衍失笑之下只能投降。
“這還差不多!”憤恨的瞪了後者一眼,封蜜翹翹嘴巴,最後佯裝心不甘情不願的上了車。
二十分鐘以前,霍行衍接到了封蜜的電話。
話筒那端,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直嚷嚷着肚子疼,被人欺負了。
激的霍行衍腦門一熱,差點提着刀子過來了。
結果她最後居然輕描淡寫的來了一句,她來那個了。
曾在友人的耳濡目染下,知道經期的女人不好惹,脾氣大而且莫名其妙。
霍行衍在封蜜的身上,成功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深切含義。
天色漸暗,夜深,牆面上的時鐘跳至八點。
臥室裡,一片暈暗,沒有開燈,只餘落地窗外那月夜,深沉如墨,隔着遠處燈火。
中央大牀上,一團凸起拱在被窩裡頭,偶爾還跟着聳幾下。
室內的溫度暖和適中,幾乎溫暖如春,可饒是如此,封蜜依然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準確來說,應該是腹部的墜痛。下午看過醫生,吃了藥,卻依然不見好處。
雙手捂住腹部處,封蜜的身軀在被窩裡抖抖擻擻的。
有腳步聲在室內響起,繼而,頭頂上響起一道聲音,“小乖,乖乖的先去把飯吃了好麼?”看着被窩裡那凸起的一團,霍行衍的眉宇幾乎快折斷。
“……不要,”被窩裡傳出封蜜嗚咽的聲音,隱隱夾雜着哭聲。
“乖,不吃飯不行——”
霍行衍扯開她眼前的雪被,封蜜本就沒有多少力氣,一來一去,雪被下的那小小一團,已然出現在後者的眼裡。
封蜜跟個蝦子一般蜷縮成一團,白皙俏麗的面孔上,淚水沾滿了臉頰,一汪黑白分明的眼眸正水汪汪的看着霍行衍,大有哭出來的趨勢。
“怎麼,怎麼了這是?”
見到封蜜這幅模樣,霍行衍頓時着急了,胡亂的伸手去摸她的臉頰,目光中含着疼惜,“是不是很疼?”他聽說過女人來那個會很疼,但是卻沒想過會疼到這個地步,所以適才通話裡她說肚子疼,他也沒放到心裡去。
“……”
封蜜不說話,只扁着紅嘟嘟的嘴脣凝着他,那副可憐巴巴的緊的模樣,讓霍行衍頓時心下焦急不已。
“我去請醫生!”幾乎是快速起身,霍行衍便準備去打電話。
“別——”手臂被拉住,他回眸,是封蜜楚楚可憐的目光,“沒有用,下午吃過藥了!”
似乎是那陣疼痛又跟着一陣陣的起來,封蜜的嬌軀輕微的抽搐了下,貝齒不由咬住了下脣,默默的隱忍着這股痛楚。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霍行衍總算冷靜下來,可看見封蜜這般,他也不好受。
“……”封蜜不說話,她的全身心都集中到腹部處去了。
她不回答,霍行衍也算明白了一二,這應該是有些日子了。
束手無策,饒是霍行衍平時英明果斷,在商場上殺伐決斷,對於女人的生理期這回事,只能用這四個字形容。
可看見封蜜捂着腹部滿頭大汗的模樣,他的心下也是十分不好受。
坐在牀邊,他探出手去,小心翼翼的探尋道:“小乖,我給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封蜜還沒做聲,他已然伸出手去,兀自揉向了她的小肚子。
他的手勁很大,對比他的脾氣來說,可算半點也不溫柔。
雖說他刻意放輕了力道,可封蜜也依然沒感受到溫柔,反而是因爲他胡亂的揉着他的肚子,那痛楚更加強烈了。
頓時哭訴着拍開他的手,“霍行衍,你別給我鬧行不行,我是真的疼!”
因爲沒有刻意忍耐,熱淚都跟着滾滾而出,她的小鼻子抽噎抽噎着,那模樣比之之前還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