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醫院的時候,戰北城便健步如飛一般的把人抱了進去,醫生也匆忙的推着人進了手術室,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
而這時候,蘇沐哲也滿臉焦急忐忑的衝了上來,差點沒有跟進手術室裡,嘴裡不停的喊着小雪,額頭上已經驚出了一層冷汗,冰冷的氣息淡下去了幾分,周身便染上了一些慘淡的蒼涼,被那厚厚的手術門隔在了外面。
戰北城深深的吸了口氣,低下頭,看着沾滿了鮮血的雙手,還有衣服沾有的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跡,眉宇間不禁拂過了一道擔憂,希望她沒事就好,不然,又不知道他的那隻小飯桶怎麼樣的自責難過了。擔心的偏過頭望了望靠着手術門的牆邊蹲下去的蘇沐哲,戰北城眸光微微暗了下去,沉思了一下,然後才大步的走了過去。
“她不會有事,過去坐着等吧,這時候冷靜比什麼都重要,相信醫生。”
低沉而冷靜的聲音傳了過來,蹲在牆邊的蘇沐哲緩緩的擡起頭,就看到了戰北城那一身橄欖綠,漆黑而深邃的眼眸,冷冽沉靜的俊臉,隱約之間帶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不可否認,這纔是人中之龍,連他都覺得一股不可壓制的氣勢朝自己拂了過來。
在戰北城那深沉銳利的眸光中,蘇沐哲也緩緩的站了起來,一身冷漠的朝不遠處的長椅移了去,有些神色恍惚的坐了下去。戰北城眼神一轉,也沒有說什麼,轉身朝長椅的另一頭坐了去,於是,兩個大男人,同樣的優秀,同樣的光彩照人,就這樣同在一張長椅上坐了下來,蘇沐哲一頭,戰北城一頭。
“你不應該邀請星兒過來,不然悲劇也不會發生。”戰北城可不知道什麼叫委婉,直接開口。
蘇沐哲頓了頓,一時也回答不上來,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對星兒念念不忘,要我告訴你,星兒現在是我戰北城的夫人,你已經永遠沒有機會了,就算再多見上幾次面,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我想你是聰明人,應該也不會去做一些徒勞的無用功。”戰北城不客氣的直接切中要點,他本來也不想多事,直接讓小飯桶自己掂量着解決,無非就是想給她多一點空間,畢竟是藏在她心裡的事情,他也不好過分的去幹涉,可是現在,明顯已經超出可以承受的範圍。
“從你決定放手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有擁有她的資格,感情可不像你們商人之間的商戰,可以討價還價,它是槍支裡的子彈,一旦發射出去,就再也回不來,星兒昨晚還讓我一起過來,找你聊聊,讓我開導你,我不是什麼輔導員或者心理學家,開導的活我不會,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上,我其實很看不起你,你是一個輸不起的人。”見到蘇沐哲沒有回答,戰北城又繼續了,說老實話,他都有些覺得自己是發瘋了纔會跟這個男人瞎扯淡,可是罪魁禍首就是那隻小飯桶,說要斷了什麼所有的念想。
戰北城的話就好像千金大錘一般狠狠的壓在蘇沐哲的心上,讓他絲毫動彈不得,眼神卻也沉鬱了下來。
“你這是在嘲笑我嗎?”蘇沐哲冷冷的開口。
“我從來不會去嘲笑別人。”戰北城老實的開口,這種事情,其實沒有好嘲笑的,走錯了一步,可以原諒,結果再壞也只能自己承受,誰不曾經年少?最容易犯錯的,其實也是感情,選對了幸福,選錯了傷心,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我不想在你面前否認,我確實已經愛上了星夜,但是我沒有想過要從你身邊搶走她,誠如她所說,她遇上了你,纔是幸福的,她早就愛上你了,我再怎麼樣,也不能讓她回頭了。”蘇沐哲嘆了口氣,語氣裡充滿了無盡的悲涼,雖然不想承認,但這畢竟是事實。
“她跟你說的?”戰北城忽然冷下聲音,這個小飯桶又再一次去跟別人表白,卻從來不跟他本人表白,看他回去怎麼收拾她!想着,戰北城沒由來的一肚子火!而且還是跟他算不上情敵的情敵說!
蘇沐哲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冷漠,“她跟你算是兩情相悅了,她說她現在愛你,將來也愛你。”
蘇沐哲不知道怎麼的,就這樣坐着,跟這個男人,這般交談着,心裡竟然顯得很平靜,也很淡然了。
“我們早就兩情相悅了!”聽到蘇沐哲這話,戰北城心裡不禁美了一把,他的女人果然就是爭氣,就這樣大方的在前情人面前承認愛他,沒有比這事情更讓他心裡美滋滋的了!
“回頭,你也找一個吧,聽說外國妞也不錯,混血人挺漂亮,你不差一定能遇上一個,我們不能娶外國媳婦。”戰北城難得幽默了一把,反正星夜現在已經徹底的淪陷在他的懷裡,他也沒有什麼必要對這個男人心存荊芥的,他要過好了,他跟星兒就更加美滿,單憑這一點,他倒也不介意給他上上課,洗洗腦。
“我不喜歡外國的女人,我喜歡星夜那樣的女人。”聽了戰北城的話,蘇沐哲竟然也微笑了起來,配合的搭腔了。
“你沒機會了。”戰北城想也沒想就開口。
“凡事都說不準,我不認爲我比你的魅力差。”蘇沐哲難得爲自己辯解。
“你以爲星兒會是那麼膚淺的人嗎?她現在還是我孩子的媽!”戰北城又想到了一個可以讓他知難而退的理由。
“我不介意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養着……”
“你這是想吃拳頭嗎!”男人陰冷的威脅聲傳了過來……
雙方就這樣僵持着,但空氣裡卻沒有所謂的濃郁的火藥味,直到一個米色黑格子的身影急衝衝的朝這邊跑了過來。
‘咚咚咚!’乾淨的地板上傳來了一陣有節奏而急促的腳步聲。
戰北城下意識的擡頭一看,就看到自己家的小飯桶正滿臉憂愁的朝手術室跑了過來,原本潔淨的衣服上也跟他一樣,染紅了血跡,料想着,那個叫小雪的女人也是流了不少的血。
“怎麼樣?小雪怎麼樣了!”星夜還是有些驚魂未定,都忘記了自己肚子裡的寶寶,不要命似的朝這邊跑着,看得戰北城沒由得又是一陣皺眉頭,一陣嘆氣,火速起身迎了上去。
“沒事,還在搶救中,你給我小心一點,別把我的孩子給驚了。”說着,便一手攬過了星夜,橫身抱起,很快就按着她在長椅上坐了下來。
“那情況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會不會有危險?流了好多血……她是替我擋的刀,我……”星夜急切的拉着戰北城的那隻大手,星眸怎麼也壓制不了眼底的驚慌與憂愁。
“你怎麼也染了這麼多血?”一股血腥味又瀰漫了過來,星夜低下頭,才發現戰北城那衣服上還沾着溼潤潤的血跡,“怎麼辦?她要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能原諒我自己。”
惴惴不安的放開了戰北城,星夜微微收緊了雙手,睜着那雙幽深的眼眸,盯着緊閉的手術室的門。
“小雪的事情不關你的事,星夜。”蘇沐哲終於也沉聲開口。
“怎麼會跟我沒有關係!溫沁雅本來就是針對我的,是小雪救了我!我真是沒有想到溫沁雅竟然還不死心,都已經一無所有了,還不惜把自己命都給賠上了,可是,我真的沒有從她手裡搶走任何的東西,我原本以爲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星夜忽然有些悲傷了起來。
“你太低估人心了,星兒!冷靜一點,她不會有事。”
“你要我怎麼冷靜!要不是她,躺在裡面的人應該就是我!”星夜有些急躁的推開了戰北城,一股火的想要站起來,眼裡閃爍着一絲火花,充滿了不滿的悲涼。
戰北城嘆了口氣,頓時也沒有再開口,伸手抱住了星夜的肩頭,讓她輕輕的靠着自己的腰,星夜心裡又是一陣陣的難受,索性也就抱着戰北城那健碩的腰,有些脆弱的偏着頭,靠了上去。
‘咔!’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蘇沐哲見狀,立馬就衝了上去,有些激動的揪着那名醫生。
“怎麼樣!小雪怎麼樣了?”蘇沐哲焦急的開口問道。
那名醫生有些艱難的拉開了蘇沐哲,望着都是一臉的沉重的幾人,嘆了口氣,“病人失血過多,情況很危急,現在急需O型血,你們這裡有誰適合的嗎?”
“我是!我是O型的!你輸我的吧!”星夜一聽,立馬就抓着救命稻草一樣的抓住了醫生的胳膊,滿是希翼的望着醫生。
“我也是O型的,你輸我的!”蘇沐哲也緊緊的揪住了那名醫生。
“好!跟我……”
“醫生!我讓你輸我的!”星夜急忙拉住了醫生。
“醫生我們進去!”蘇沐哲冷然開口。
“不要……不然我會不安的,你就輸我的吧。”星夜似乎鐵了心了。
“這……”那名醫生有些爲難了,猶豫的眼神就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
“夠了!星兒!你胡鬧什麼!你這身體怎麼能獻血?還要顧全肚子裡的寶寶!”戰北城低吼了一聲,頗有氣勢的聲音將那名醫生都嚇了一跳,一把拉過了星夜,二話不說直接又將她按回了長椅裡,然後轉身對那名醫生道,“我也是O型的,她流了多少都由我補回來,走吧!”
“請跟我來!”那名醫生也不再猶豫,人命關天的事情,於是很快就引戰北城走了進去。
“北城!”星夜有些慌張的掙扎了一下。
戰北城緩緩的回過頭,深深的望了冷清楓一眼,低啞沉穩的嗓音帶着絲絲柔和的安慰,“不會有事,在這裡等我出來,不要給我亂跑,聽話。”
淡淡的溫和,令星夜那顆起伏的心安定了不少,吸了口氣,才欣然點了點頭。
“給我看着她!”臨走進手術室的時候,戰北城忽然又落下這麼一句,精銳的眼神是望向蘇沐哲的,語畢,人也消失在手術室的門內。
望着戰北城消失在門內的身影,星夜那纖瘦的身子也漸漸的虛軟了下去,頓時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心裡的那股無力感緩緩的蔓延開了……
但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輕輕地把腳一收,坐進了椅子裡,纖細的手臂緩緩的環住了雙膝,清亮的眼眸也微微染上了一道隱忍的朦朧,精神都有些恍惚了,連蘇沐哲叫她,她也沒有聽見……
後來,星夜就這麼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之中感覺有人抱着自己走了好遠好遠,熟悉而清新的味道讓她覺得很安心,所以,她也就索性一直就那麼閉着眼睛,不想睜開了,空蕩的走道里,傳來了一陣鏗鏘的腳步聲,濃郁的安全感襲來,她的意識也漸漸的模糊了起來,緊接着,最後的一絲堅持,也沉寂了下去,她的世界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睡得迷糊之際,恍惚之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星夜有些吃力的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沉重的雙眼,迷離的眼神幽幽的望了天花板良久,感覺到眼前的景物莫名的熟悉,掙扎了一下,才清醒了過來,原來已經回到家裡了,下意識的偏過頭,往落地窗那邊望了去,才發現天依然黑得跟潑了濃墨似的,虛弱的撐着身子,緩緩地爬了起來,才發現臥室裡其實就是她一個人,但臥室的門是虛掩着的,房裡的也沒有開燈,暗暗的,門邊那一束淡淡的光線,是來自於客廳灑落進來的微光,室內真是安靜極了。
她怎麼回來了?蘇沐雪怎麼樣了?他又怎麼樣了?流那麼多的血,要是……
想到這裡,星夜就掙扎下了牀,穿上擺在牀下的厚厚的棉拖,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悄悄拉開門,清涼的視線淡淡的往客廳內一掃,很快就發現了坐在沙發裡的那個高大偉岸的身影,她低着頭,尋思了一番,然後才提着步子,輕輕的走了過去,沒有驚動坐在沙發裡的男人。
慢慢地靠近了,之後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味,星夜微微蹙着眉頭,朝沙發裡的男子望了過去,只見他嘴裡正叼着一支菸,不鹹不淡的抽着,銳利如覓食的禿鷹般的眼眸正專注地盯着自己那受傷的手。
深深的刀痕還微微溢着血絲,就那麼橫在掌心中間,像是要割斷了整個手掌一樣,整個已經是血肉模糊,有些血跡已經乾枯了,就沾在那長滿了厚厚的老繭的手指上,此刻的他,正面色不改的用那隻沒有受傷的左手,很不方便的沾了些清水清洗着傷口,桌子上還放着一些消毒水,藥粉,還有一些繃帶,盛着清水的那個盆子裡已經染紅了血,然而男人硬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淡淡的煙氣微微起伏着,專注的男人明顯沒有發現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妻子,依然沉穩淡定的搓着掌心那已經乾枯的血跡,一用力過猛,剛剛停止流血的傷口,又開始裂開了,觸目驚心的血痕又開始泛出了紅紅的血絲,男人的臉色有些蒼白,眉宇間藏着一絲疲憊卻沒有削弱其中的一絲威嚴,俊臉上也依然保持着那份淡定從容不迫的沉穩,彷彿在處理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而這一幅景象,看得星夜又是一陣心疼,又是一陣心酸的,疼惜的滋味就像海草一樣瘋狂的朝胸口瘋長着,頓時難受得有一種就要窒息的感覺,星夜自以爲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容易落淚的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每每面對他的時候,她就發現,其實她的眼淚很軟很軟,軟得隨時都有可能滴落下來,她似乎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她知道,她的現在一切的喜怒哀樂,都深深的被一個人影響着,這個人總是那麼容易讓她熱淚盈眶,有感動的,喜悅的,也有心痛的,就好像現在一樣……
正在低頭處理傷口的戰北城,忽然感覺到一陣淡淡的幽香從鼻下緩緩的流淌而過,然後,一道米白色的身影從自己眼前一閃而過,接着,他的那隻受傷的大手就被一雙柔軟無骨般的微涼的小手握住了,他詫異的擡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妻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清醒了過來,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星夜就已經開始利索的撈起盆裡的毛巾,輕輕地擰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傷口。
“你怎麼起來了?”戰北城很快就將嘴裡的半根香菸取了出來,一手熄滅在桌上的菸缸裡。
星夜並沒有馬上答話,默不作聲的清理乾淨傷口,然後就拿起消毒水又小心翼翼的清洗了一遍,那些傷口周邊的肉都被刺激的有些發白了,一定是很疼的,星夜隱忍着眼裡一直都在打轉着的晶瑩,努力地控制住它不要掉下來,好深的傷痕,他一定是用盡了力氣去握住了它,都那麼久了,也不知道在醫院讓人給包紮,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忍過來的,而星夜給他清洗的時候,他甚至抖都沒有抖一下,真不知道該稱讚他的勇敢,還是心疼他的隱忍。
“爲什麼不在醫院包紮好再回來?”她努力的控制住她那顫抖的聲音,但是,那微微的哽咽聲,卻出賣了她,眼淚在眼眶裡轉了一下又一下,她不敢擡起頭,怕又把自己的脆弱跟疼惜給泄露出去了,到時候,他又有理由笑話她了。
但戰北城又是何等警惕睿智的人,單單憑她那聲音就可以猜出,這小女人又在泛酸了,終於也是長長的嘆了口氣,低柔的嗓音裡滿滿的是,無邊的寵溺與欣慰,“丫頭在哭嗎?”
星夜本來還能控制着的,但是被他這麼一句溫柔的刺激,哪裡還能抑制得住,兩顆金豆子‘啪啪’的兩下,就落在了戰北城那受傷的掌心裡,一股灼熱的疼痛感也微微的往戰北城的心頭縈繞了去,一個鋼鐵般堅硬的心就柔軟得跟那美麗的起伏的波浪一般。
大爪就緩緩的伸了過去,憐愛的摸了摸星夜那有些蓬亂的小腦袋,感性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哄着,“乖,不要哭……一點小傷不算什麼,別瞎心疼。”
說着,大手下滑,大拇指一伸,輕輕地替星夜將眼角殘餘的淚光拭去,卻不料,某隻小飯桶的眼淚掉得更兇了。
“別哭了,都要發洪水了,注意胎教,別讓我們的寶寶看了笑話!”戰北城無奈的攬過了星夜,輕輕地將她擁在懷裡,安慰着,“我沒事,水漫金山寺了,星兒……”
她最近很愛哭,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他得想辦法止住她。
星夜也沒有哭出聲來,就是趴在他的胸膛裡,默默的掉着眼淚,把戰北城胸口的衣襟都沾溼了一大片。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娶了這麼愛哭的媳婦,北城同志以後還有得伺候了,你要這麼哭着,哥也跟着心疼呢……命苦啊……”戰北城皺着眉頭喃喃自語着。
‘噗!’本來哭得正傷心着的星夜忽然就聽到戰北城這麼一句,頓了一下,然後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而戰北城的眉頭卻是越皺越深了,低柔的嗓音又響起了,“這可要命了,又哭又笑的,都不正常了,被北城同志給感動壞了嗎?你沒事吧?我的小飯桶?”
星夜頓時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乾脆一把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抹了一把臉,將鼻涕啊淚花啊都蹭他身上去了,擡着那婆娑的淚眼,透過那依稀朦朧的昏暗,瞪了他一眼,素手一握,粉拳就往他肩頭揍了一記,低喝的清涼聲傳來,“你真討厭!”
一向感覺良好的戰北城直接將她的低斥當成讚美頌,臉上那道深沉嚴肅不在,倒是換上了一分寵溺的平和,“嗯,我討厭,你可愛,所以你才愛我……”
“真是噁心,我說不過你,不跟你說了,把你的爪子張開,我要給你上藥。”星夜擡手抹了一把殘餘的淚花,沒有忘記他那受傷的爪子。
戰北城點了點頭,乖乖的把掌心張開,看着星夜上藥的同時,繼續噁心的感慨着,“這老賀說得沒錯,有媳婦就是好,有媳婦了家裡的米不容易長蟲,有媳婦了,受傷了還有人幫你包紮傷口,還心疼你……嘶!小心點,不知道我會疼是不是?”
“我讓你繼續噁心……”星夜冷冷的瞥了一臉享受的男人一記,又輕輕的捏了一把,“別看你平時挺正派的,其實私底下還是一個噁心又肉麻的人。”
“我這不是給你講甜言蜜語嗎?你之前不就嫌棄我沒給你說嗎?”戰北城那俊臉一板,又恢復了那冷峻的深沉。
“哼……”星夜冷喝了一聲,才懶得理他。
鬧也鬧夠了,戰北城倒也收斂起來,“行了,快點給我那繃帶綁上,去喝杯水,奶奶回戰宅了,廚房裡煮了雞湯,是爺爺跟外公特地去山上打回來的,不膩,你去給我喝幾碗下去,算了,你還是先去桌櫃那裡拿些葉酸過來,我去給你盛過來。”
星夜沒有說話,倒是麻利的給戰北城上好了繃帶,然後很聽話的去找葉酸了……
這次,星夜倒是胃口挺好的,可能是心情好了吧,從戰北城嘴裡知道了蘇沐雪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她的心情一下子也就放鬆了,兩碗雞湯下去,頓時也飽了,在戰北城的催促之下,又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然後才窩在戰北城懷裡舒舒服服的睡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星夜不再上班了,頭幾日就是跑醫院看蘇沐雪去了,看着她也恢復的不錯,她也就放心了,其實吧,戰北城果然還是掐到了點子上了,給蘇沐雪輸了血,這樣子,星夜的負罪感纔沒有那樣的強烈,想當初,戰北城就是因爲這個,才願意給蘇沐雪獻血的,他就是不願意看到,她那個自責而悲傷的樣子,還好,這一招有些用處。
今天又是難得週末,星夜預約檢查的日子,一大早戰北城就將她從被窩裡挖了起來,親自給她找好衣服督促她用完早餐之後,夫妻倆就開始往醫院裡趕了。
醫院裡當然還是很多人的,但是還好,星夜預約得早,一去就可以進去了。
這一次終於可以做B超了,也就是說,夫妻倆終於可以看到自己的孩子了。
B超室內,戰北城寸步不離的跟在星夜的身邊,那個戴眼鏡的主任就把探頭放在星夜的腹部,接着,她把視線往顯示屏的方向望了去,星夜微微一怔,頓時也扭過頭,而戰北城見狀,也跟着星夜扭過頭,順着星夜的視線,往顯示屏上掃了過去。
“啊!戰首長!戰夫人!”還沒等星夜跟戰北城看清楚,戴眼鏡的主任驚呼了一聲,差點沒把星夜嚇了一跳,以爲出了什麼問題,正想要開口詢問,戴眼鏡的婦產科主任那驚呼聲又繼續了,帶着濃郁的狂喜與不敢置信!
“你們,你們,戰首長,戰夫人!這太神奇了!戰夫人,您懷的是三胞胎啊!”
……
------題外話------
三胞胎…有木有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