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燕姝將兩塊極品紫眼睛賣給了妘泆泊,妘泆泊在錢財上一向大方,對燕姝就更不用說了,直接給出了堪比拍賣的高價,六十萬兩。
燕姝雖然性子冷淡,可並非不通人情世故,六十萬兩入手,她自是要散散財,請凌四和妘泆泊二人吃個飯的。
等三人在碧水幽泉吃過晚飯,回到平陽城驛站的時候,已然是明月高懸,月上柳梢了。
入了驛站,走了好一會兒,眼見妘泆泊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凌四不由冷哼出聲,“我記得你這尊玉佛的房間,不在這邊吧。”
妘泆泊笑若蘭芝桂月,“凌將軍的房間應該也不在這邊纔對。”
凌四擡了擡下巴,“爺吃多了,想消消食,不行啊。”
妘泆泊轉了轉佛珠,“那真是巧了,今日小王也多用了一些,想要散散步,享受一下清幽的月色。”
凌四眉梢一挑,剛要出言諷刺,就見燕姝住了腳步,回身站定道,“我到了,凌將軍,妘世子,你們二位慢慢消食,享受月色,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完這話,燕姝微微頜首,乾淨利落的轉身,轉眼便進了西面的一處廂房,關了房門。
凌四:“……”
妘泆泊:“……”
燕姝都沒影兒了,凌四自然懶得晃悠了,當即擡腳,準備離開。
只是,還不等他邁開步子,妘泆泊便搶先開了口,“凌將軍,還請留步。”
凌四語帶不耐,“咋的,有事兒?”
妘泆泊輕笑道,“凌將軍剛剛不是想要消消食兒,既然如此,不妨跟小王走上幾步。”
凌四直接大步流星的刷刷走了三步,“走完了,爺要回去睡覺了,你這尊玉佛自己慢慢走吧。”
妘泆泊嘴角抽了抽,直接上前兩步,擋住了凌四的去路,脣角的笑意微斂,“看來凌將軍剛剛說想要消食,不過託詞,與其說你想要消食,不如說只是想多跟燕大夫走段路,小王說的可對?”
凌四冷笑,一口白牙,寒光燦燦,“明知故問,你不也是。”
此話原是反問,由這位爺說來,卻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妘泆泊眸光一滯,轉而問道,“還有今日之事,那白雲飛貪得無厭,凌將軍出手教訓,自是沒什麼,不過,凌將軍不覺得自己的情緒過於激動了嗎?”
凌四冷嗤一聲,似嘲似諷,“沒覺得,爺倒是覺得妘世子跟往常不大一樣,你這尊玉佛面上瞧着風光霽月,實則旁人打生打死,你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今兒也不知道吹的什麼妖風,居然自己站出來了,還真是稀罕。”
“……”
明明有千百句話可以反駁,妘泆泊卻莫名有些束手束腳,他捻動佛珠的頻率不自覺加快了幾分,意味深長道,“凌將軍難道不覺得自己對燕大夫……過於看重了嗎?”
凌四聞言,直接擺出了王之蔑視,各種鄙夷,“你不也是嗎,別以爲爺不知道你這尊玉佛咋想的。”
妘泆泊蹙眉,“凌將軍何意?”
“你這尊玉佛不就是看上燕書那小子,想翹老子的牆角嗎,老子告訴你,不可能!”
凌四面上的鎢鐵面具寒光湛湛,泛起了令人心驚的肅殺,他拍了拍胸膛,一字一句的沉冷道,“他是老子軍營裡的軍醫,老子的人,你們妘家想招攬能人,上別處踅摸去,別想擱這兒打爺的主意,這話,爺只說一次,妘世子要是執意伸爪子,就別怪老子不念這麼多年的相識一場的情分了。”
這位爺毫不掩飾自己的警告之意,說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只留下妘泆泊,站在涼颼颼的夜風中,各種凌亂。
感情他說了半天,根本是在雞同鴨講!
這幾日,他見凌四一直追着燕姝跑,那態度跟原來顯而易見的不同,再加上今天他的表現,妘泆泊還以爲這尊滾刀肉識破了燕姝的身份,生出了什麼念想。
現在看來,這廝根本不知道燕姝的身份。
不知道爲什麼,確認了這個事實,妘泆泊莫名鬆了口氣,心下無端有些慶幸:還好剛剛兩人的腦回路沒在一個頻率上……
軍隊在驛站休整了一天,翌日便重新出發了,因爲距離不算遠,傍晚時分便抵達了採石鎮。
採石鎮跟其他的村莊小鎮不同,整個鎮子被一個圈子一分爲二,內圈是翡翠礦區,外圈是村鎮百姓的住地。
跟其他村鎮相比,採石鎮十分富足,村鎮內樓閣處處,雖比不得富貴人家的深宅大院,但比起其他村鎮的大瓦房,可是強上了不知道多少倍,旁的不說,這採石鎮專門爲運石軍隊安排的驛站,比起平陽城來,也是不遑多讓了。
凌四等人入住之後,天色已然晚了。
不過不管多晚,照理說,採石鎮的鎮長也該過來拜見,不湊巧的是,這人正好下了礦區,直到翌日正午,這位採石鎮鎮長,纔算是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