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這樣的事?!”
對於天大地大老婆最大的凌四爺來說,媳婦不讓上牀,無異於山崩地裂的災難,絕對是值得引起警醒的!
於是乎,凌四爺也顧不得趕人了,直接拉着椅子,往魏宸那邊挪了一大截,大馬金刀的落座,“你具體說說,你媳婦什麼時候有孕的,什麼時候把你趕出去的,你說她煩你,她怎麼煩你了?”
魏宸怔了怔,怎麼也沒想到這位爺居然對這個感興趣,還問的這般詳細。
也是憋的太難受了,魏宸也顧不得膽怯了,竹筒倒豆子一般,長吁短嘆的開了口,“大概一個月前知道的,黛蓉這段時間壓力很大,得知自己有孕之後,她特別高興,我也十分歡喜,可慢慢的,我就發現黛蓉變了。”
魏宸似是陷入了回憶,脣角甚至染上了甜蜜的笑意,“黛蓉以前脾氣可好了,以前我們兩個在一塊兒吟詩作詞,相對作畫……”
可惜,他回憶的畫卷還沒展開,就被凌四爺強勢斬斷了,“說重點!”
魏宸一個激靈,也不敢逼逼沒用的廢話了,趕忙進入了主題,“自從有了寶寶,黛蓉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肚子上,每天就想着怎麼吃,怎麼喝,怎麼調理身體,剩下的時間則是放在了給孩子做衣服上,從春天到冬天,孩子還沒出來呢,一年四季的衣服先有了,以前她只關心我喜歡吃什麼,只給我做衣服的!”
“爺看你就是被慣得!”
聽說魏宸能收到自家媳婦做的衣服,凌四爺生出了幾分小小的羨慕嫉妒恨,但更多的還是嗤之以鼻,作爲爺們,怎麼能讓媳婦操這份兒心呢!
凌四爺眼角眉梢全都是鄙夷,嘴上卻是追問道,“還有呢?”
魏宸不敢反駁,面色哀怨道,“黛蓉的脾氣也越來越……不那麼溫柔了,她每天都不怎麼跟我說話了,大部分時間都抱着自己的肚子說話,我覺得自己一點分量都沒有了。”
凌四爺點了點頭,直接給出了結論,“嗯,這麼看來,你的感覺沒錯。”
魏宸只覺被當胸一刀,扎的鮮血淋漓,滿眼都是男人何苦爲難男人的控訴。
凌四爺卻是理都沒理他,白牙森森道,“接着說,別停。”
魏宸一個哆嗦,自是不敢耽誤,只能認命的揉了揉胸口,醞釀了一番,才面色微紅的開了口,“前些日子,我不過是睡前想……想抱着她親近親近,也沒想幹啥,結果就被黛蓉趕下牀了,還說等過了三個月,再讓我回去,可三個月以後,黛蓉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我……我還能回得去嗎?”
凌四爺摸了摸下巴,眼底染上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似感似嘆道,“費勁啊。”
魏宸聞言,面色更衰,哭喪着臉道,“我也這麼覺得,戰王殿下,你說我要是去通房那裡待兩個晚上,黛蓉會回心轉意嗎?”
凌四爺登時瞪了瞪眼珠子,“你還有通房?”
這位爺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垃圾玩意兒,像是他做了什麼罪大惡極天理不容之事一般,搞得魏宸頭皮發麻,不自覺吞了吞口水,“有……有啊。”
有通房怎麼了?
這個大家都有啊,也不是隻有他一個,更何況,他光有通房,連個侍妾都沒有。
這個歲數還沒有通房的人男子,根本不存在吧!
不對!
也不是不存在,他怎麼忘了,他面前就有一個神人!
人家不光是沒有侍妾,通房,以前都沒讓女人近過身!
凌四爺也沒有理會他的心裡路程,狠狠的拍了拍桌面兒,居高臨下的冷睨道,“聽爺一句勸,趕緊把人弄出去,這種念頭給爺掐死了,你媳婦給你生崽,你還往別人被窩裡扎,你還算是個人嗎!”
魏宸聽得各種心塞。
他怎麼就不是人了,他是比不了您這位爺,可他連母妃前些日子賞賜的侍妾都拒絕了,一心一意的對待自己媳婦,他怎麼就不是人了?
您以爲人人都跟您一樣呢!
他這樣的已經是楷模了好嗎!
魏宸委委屈屈道,“我也不是想去通房那兒,我就是想讓黛蓉對我重視一點,跟以前一樣就成。”
殊不知,凌四爺聽了這話,眼底怒意更勝,裡面赤焰熊熊,幾乎要將魏宸燒成人幹,“娘希匹的!你媳婦都懷孕了,脾氣肯定會有點變化,作爲爺們,最重要的是什麼,包容,包容懂嗎!”
聽到凌四爺說出包容二字。
魏宸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心裡像是數萬只羊駝狂奔而過,每隻都叫囂着自己的名字:草泥馬!
整個盛京城誰不知道,戰王殿下心眼比針尖還小,睚眥必報,見人就懟,不爽就動手,甚至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對方,就這樣還跟他說什麼,包容?!
您也好意思!
似是察覺到了魏宸心思,凌四爺冷冷一笑,眼角血龍盤飛,“你那什麼眼神兒,老子告訴你,你剛剛那個法子,是最傻叉的做法,對於自家人來說,尤其是媳婦,有的事兒一旦做了,哪怕是假的,也會在別人的心裡劃一刀,事兒過去了,疤痕也留下了,你想你媳婦給你生着崽,心上還多一碗口大的疤嗎?”
魏宸也覺得凌四爺這話說的在理,不住的搖頭,可憐兮兮道,“戰王殿下,那我該咋辦呢?”
凌四爺嫌棄的甩了兩個眼刀,“你腦袋讓驢踢了嗎!這種時候,當然是體貼體貼再體貼,包容包容再包容了,想媳婦所想,事事搶在前面,讓媳婦能夠時時刻刻保持好心情,順便注意到你的存在,注意到你的付出,讓她發自內心的感動,這樣她的注意力自然就轉回到你身上了,明白了嗎?”
魏宸越聽越覺得是那麼回事,眼珠子越來越亮,宛若醍醐灌頂一般,瞬間生出了不少想法和思路,忍不住脫口而出道,“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小弟受教了!受教了!”
接下來,魏宸就一些具體的想法跟凌四爺進行了討論。
於是乎,等穆顏姝和林黛蓉姐妹聚會結束,離開姝顏小築的時候,就見凌四爺和魏宸已經等在外面了,氣氛竟是出人意料的和諧。
那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夫子跟學生一般,兩人不但在交談,似乎還在一問一答。
不過,眼見穆顏姝和林黛蓉出來了,凌四二人不約而同的停止了談話,一邊一個,站到了自家媳婦身邊。
林黛蓉驚訝於今天的魏宸居然這般上道,還知道扶着自己了,這份體貼令她舒心不已,不由笑了笑。
魏宸已經好些天沒得到自家媳婦的好臉了,乍見這個笑容,真心是受寵若驚,愈發將某位爺剛剛的話,放在了心上。
很快,林黛蓉跟穆顏姝告別離開。
看着馬車漸行漸遠,穆顏姝驀地開了口,“黛蓉有孕了。”
凌四頓了頓,這才咧了咧脣角,“爺知道。”
穆顏姝微微側目,脣角染了沁人的柔軟,“阿霄呢?想不想要一個寶寶?”
凌四本能的僵了僵,隨即擺了擺手,“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用這麼着急,真的!”
感受到自家男人的緊張,穆顏姝想到了剛剛林黛蓉的話:這個世界上口是心非的不單單是女人,有時候,男人比女人彆扭多了。
想到這一點,穆顏姝認認真真的確認道,“所以,你是不想嗎?”
被這樣一雙認真的眼眸盯着,凌四爺還真說不出不想的話來,破天荒的委婉道,“這事兒晚點也沒關係,生孩子那活計危險啊,爺真心捨不得,這不是……這不是怕你辛苦嗎!”
這位爺什麼時候委婉過啊!
想來自家男人也是想的,穆顏姝當即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凌四爺小心翼翼道,“真明白了?”
穆顏姝拉了拉他的手,“放心。”
凌四爺還以爲穆顏姝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不由鬆了口氣。
別看他剛剛指導人挺溜,可想到以後自家媳婦會將更多的關心分給另一個人,他這心裡就撓心撓肝的不舒服。
更何況,他現在還沒完全住進自家媳婦心裡邊去呢,這要是再來個人,還有他落腳的地兒嗎!
寶寶可以日後再要,自己的位置必須要打牢!
沒錯,就是這樣!
凌四爺這邊算盤打得響,完全不知道,一個美麗的誤會就此誕生!
轉眼,年關將近,這已經是穆顏姝在這個世界的第二個新年了。
因爲後宮空虛,今年乾帝並沒有在宮內設宴,而是免除了一切舊例,讓大臣集體放假回家,各過各的。
沒人想大過年的,還跟自己上司擠在一塊兒,穆冠卿這一旨意,自是盡得人心。
殊不知,他還真不是爲了收攏人心,而是爲了騰出更多的時間,去戰王府小住。
沒錯,就是去戰王府小住!
誰讓凌四沒事兒總跟着顏姐來宮裡膈應他呢,現在終於輪到自己了。
什麼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這就是了!
對於穆冠卿的到來,凌四爺自然是一百八十個不答應,可架不住穆冠卿賣慘,如今的皇宮大院,除了穆冠卿和宮人,就沒多少人了,簡直冷清到了極點。
穆冠卿拿這個出來說事兒,一臉可憐相,穆顏姝自然而然就答應了。
穆顏姝答應了,凌四爺能反對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這還不算,除了穆冠卿,年三十那天沈威武和喬景生也來了,這兩人算是長輩,又都在盛京城,來就來了,問題是,喬千億也跟着喬景生來了。
好在喬千億表現的十分上道兒,暫時沒有招致凌四爺和穆冠卿的炮火。
後邊幾天,可就真是炮火不斷了。
從年初二開始,妘泆泊和林秋實不斷登門,一桌四個男人圍在一塊兒,真心是沒個消停時候。
眼見這幾人精力過剩,穆顏姝乾脆拿出了她在奇巧閣打造的一副麻將牌,拿來給這幾人消磨時間。
說來,她會做這麼一副麻將牌,真心不是想彰顯穿越者的智慧,純粹就是因爲習慣。
沒錯,就是習慣。
穆顏姝雖然冷情,上輩子卻有崢哥,二孃還有錦爺幾位至交好友,二孃對麻將牌頗爲鍾愛,於是乎,每到過年,她們四人都會圍坐在一塊兒打麻將。
去年她身在相府,沒那個心情,今年就不一樣了。
凌四早就見過這副麻將牌,妘泆泊是奇巧閣的閣主,亦是如此,不過,他們也是到了今日,才明白規則,總的來說,大家還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的。
大家都是第一次玩這個玩意,開始的時候,自然是有些磕絆。
可天才這玩意,真心不能用常理度之,很快的,幾人便進入了狀態。
凌四爺過目不忘,心思細密,妘泆泊記性也不差,步步爲營,穆冠卿心思縝密,舉一反三,一時間,三人戰了個難捨難分,不相上下,唯有林秋實,被虐的不要不要的,心裡暗暗慶幸:幸好不玩錢的,不然碰見這三變態,他的底褲都要被輸沒了! Www☢ттκa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