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下
大結局下
“還好。”蘇雲隨口道。
“怎麼,不開心?”然方也喝了口啤酒,一邊吃東西,一邊問。
“……。”蘇雲沒說話,她沒有興趣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剖析自己的心事,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是一個莫測高深的敵人。
她和迷路不一樣,迷路如果不想說話,有一千個方法去不着痕跡地轉移話題,蘇雲如果不想說話,她只會沉默閉嘴,不想說就是不想說,跟個蚌殼似的。
然方似乎對於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抗拒與冷淡毫無所覺,她不想說,他就不問,只是笑笑,一邊吃東西一邊欣賞音樂。
“深圳是個好地方,蛇口這裡最早開發,以前還有招商局,在地內地發的工資還是用港幣發……。”不一會,然方一邊吃,一邊忽然開口,幾乎有滔滔不絕之勢開始介紹深圳發展史。
蘇雲有些詫異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然方今天是有毛病麼?
然大少爺這樣權重位高的八旗太子爺,怎麼有興趣在這裡對着一個完全不搭理他的女人廢話,簡直完全顛覆她之前對然方之前優雅、冷酷、剋制、無情、毒辣、野心勃勃的印象。
但不得不說,即使是這樣,然方的吃相、用餐姿勢甚至說話不急不緩低沉的音調都顯示出了他良好的修養,看着都頗爲賞心悅目。
像一個博學多才的人正在跟生意合作伙伴介紹自己的生活環境或者對某地的瞭解。
問題是,蘇雲所不能瞭解的是自己對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甚至敵人,他有必要那麼——自來熟麼?
似乎看出了蘇雲的詫異,然方對着她笑笑:“你不喜歡說話,我只是喜歡說話解壓而已,所以我很少這麼聒噪,你就當遇上一個心情不好的陌生人,聽他廢話吧,至少他的聲音還不錯。”
蘇雲有點無語,這個男人還真夠自戀的。
怪胎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她暗自聳聳肩,沒有說話,但還有點不由自主地側耳聽起然方說話來。
不得不承認,然方的學識非常的淵博,並且聲音極爲好聽而富有磁性,不輸給電視臺任何一個主持人。
如果這個男人不是那麼野心勃勃而毒辣,以他的容貌、學歷、休養、背景而言,或者真是一個完美的男人。
可惜人無完人,就像柳隊一樣,她曾經覺得柳隊是一隻笑面虎,是一個最壞的教官,但他藏在冰冷訓練手段下面對每一個隊員的體貼瞭解和細緻愛護,卻讓她漸漸覺得柳隊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教官。
及至後來她參與到他和迷路的感情生活裡面,她曾經很羨慕迷路擁有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和,直到後來發生的那一件改變了所有人人生的案子。
她才驚覺原來自己是如此單純的人,將所有的一切都看得太簡單。
連柳隊那樣的男人也有不爲人知的陰暗與殘酷,那是屬於男人天生的一種本性,將情愛可以拋之於情愛之後,即使再追悔莫及,也不能挽回已經造成的傷害。
再加上那次事件後,自己已經徹底對男人和失望,失望到不能忍受有男人觸碰自己,曾經把一個無意間和自己開玩笑拍了自己肩膀一把的男同事給摔飛了出去,所以導致所有的男同事都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苟言笑的怪物。
雖然後來柳隊和迷路之間的事情讓她也略微對男人的印象有所好轉,但面對然方這樣比柳隊更不擇手段,陰暗毒辣如響尾蛇或者草原狼一樣的男人,她還是敬而遠之的。
然方從深圳的開發講到深圳的歷任市長的小道趣事,再到深圳的各大景點,一輪講了個遍,足足一個多鐘頭沒有停嘴,還能源源不斷地把食物送進胃裡。
以至於徹底顛覆了蘇雲的印象後,在他停下來喝水的時候,也是蘇雲無聊地喝了第十杯啤酒後終於忍不住嘆息:“然少,你怎麼不去當體育解說員或者電視購物頻道的導購呢?”
然方看着她淡淡一笑:“我年輕的時候曾經考進過美國探索頻道以及國家地理雜誌,想要做一個優秀的解說員或者探險家,但後來我父親不同意,說話就成了我解壓的方式。”
蘇雲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探險家,記者?真看不出來。”
不知爲什麼,這一刻然方的語氣有一點觸動她,他是一個意志堅定的男人,並且有着狂熱的抱負和理想,如果當初他想要成爲探險家或者國家地理雜誌的記者,她覺得他一定能夠做到最好,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放棄了自己最初的夢想,這一刻,即使他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來,但她還是覺得然方看起來有一種奇異的孤寂和疲憊的味道,。
“難道你覺得我是天生的權勢狂熱愛好者麼,蘇雲?”然方微微一笑,看向她。
蘇雲眸光一閃,警惕地看向然方。
“很好奇我怎麼認出你這位迷路身邊沒怎麼露面的得力助手?”然方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劍眉,隨手也拿起一個杯子輕品了一口裡面的啤酒:“我原來也是沒有發現的,但你明顯是認識我的,並且有敵意,我還想不出在深圳我有這樣的敵人,那麼你必定是迷路那邊的人,她身邊年輕漂亮又被倚重的女助手並不多,蘇雲,是我唯一想到的答案。”
蘇雲看了他半晌,忽然道:“你邏輯思維是很強,但那又怎麼樣,沒錯,我就是迷路的助理,盛世地產a項目組負責人蘇雲,好了,我走了。”
說罷,她立刻起身,她本來就沒有必要在這裡和然方廢話那麼多,只管走就是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經搭錯線了,纔在這裡和他聊天聊了那麼久。
想想,自己應該沒有在和他說話的時候泄漏出一些不應該泄漏的信息,但既然這個危險的男人已經認出了自己,自己還是早點離開會比較好。
但她纔剛剛站起來,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人一把拉住了,她一凝眉,正要低頭甩開他的手,然方卻忽然擡頭對她無奈地苦笑道:“起碼看在我很誠實還請你吃飯的份上,送我回酒店,我們沒有什麼殺父之仇之類的不共戴天的仇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