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就這麼倒黴,吃了這麼個啞巴虧,風墨意在房間踱來踱去,始終沒有任何思緒。
但要說最精彩的反應還是這國相府,各懷鬼胎在這裡被體現得淋漓盡致。老夫人剛接到唐晚盈失蹤的消息本是有些惋惜,畢竟是她準備扶持的孫女,後來見風墨白的表現,倒有一絲慶幸,在心裡暗自祈禱風墨白將人帶回來,這國相府也就有望了。
結果沒幾日,就連風墨白也是掉崖身亡,還是因爲她國相府的女兒,老皇帝雖然還未有旨意,但這國相府到底是要沒落了。
和老夫人想法一致的唐宗侯,也是日日苦惱不已,想方設法去結交其他大臣,都被拒之門外,老皇帝對太子的看重,這全京城,無人不知。
這下國相府怕是真的要沒落了啊。唐宗侯每每想起那不爭氣的唐晚盈給國相府帶來了如此大的災難,就恨不得沒有生過她。
唐宗侯想着投靠風墨意着實不靠譜,眼下清妃得勢,倒不如趁着還未有大臣意識過來,先下手爲強,巴着這小皇子說不定還能免了這牽連太子的罪責,想着也是開始找法子和清妃聯繫。
當然像唐晚惜和楊氏這兩對本來就恨唐晚盈入骨的母女,聽說唐晚盈身死的消息,就差拍手叫好了。兩人本是唐晚盈的親生母親和親妹妹,卻看不出半點傷心的樣子,也是叫人感嘆不已。
只有陳氏,只是一個淡利的婦人,心思簡單,沒什麼心計,對這國相府的生死存亡,無力插手,也不想管,但唯獨對唐晚盈的死訊傷感不已,似乎對她總有這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想到那個像自己親生女兒般貼心的女子,陳氏就不覺紅了眼眶。
惡醫谷裡。
唐晚盈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風墨白就這樣一直坐在牀邊守着她,看着她緊皺的眉頭漸漸舒緩,臉上的神情也逐漸平和,心裡也不覺隨着高興。
自唐晚盈失蹤以來,風墨白就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整日整夜的找線索,好不容易找到她的下落,又掉落到這惡醫谷,唐晚盈受傷,他更是沒有心思休息。
這下看到她恬靜的睡容,倒是感到有些疲累。看着看着就撐着腦袋在牀邊睡了過去。唐晚盈醒來時一轉頭就看到在旁邊熟睡的風墨白。眉頭深深皺起,眼睛下呈現黑青色,明明是個翩翩公子,現在卻看得有幾分狼狽。
這人是誰?爲什麼對我這般關切?我又究竟是誰?昨天他叫我晚盈,晚盈,那是我的名字嗎?一連串的問題在唐晚盈的腦海裡打轉,而她也不自覺的朝風墨白靠近,細細打量起來。
看着風墨白凌亂的髮絲,竟還伸手去幫他捋到耳後,爲什麼看到他心就有些揪痛,好像抱住他?疑惑的眼神在風墨白身上打轉,或許是唐晚盈的眼神太過於炙熱,風墨白在她灼熱的視線下轉醒。
一睜眼,眼前就是唐晚盈那消瘦的小臉,眼睛裡卻滿是疑惑,大眼睛眨巴眨巴,看上去還有幾分可愛,這樣的她,他也是沒有見過呢。有些事情忘了,其實也沒什麼不好,這樣她就可以好好的做自己的相府小姐,不被捲入這險惡的皇權鬥爭中。
“你,可好些了?”唐晚盈睡着的時候還不覺得,她現在醒了,風墨白的關切倒顯得有幾分不自然,氣氛略有一點尷尬。
唐晚盈雖不認識眼前的男子,但也知道他是這關心她,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惡醫老爺爺的接骨術果然神奇,現在傷口都不怎麼疼了,只是可能暫時還下不了地。”
“那就好。”風墨白見唐晚盈一切都好,自是發自內心的歡喜,也跟着揚起燦爛的笑,那樣子看起來竟有幾分傻傻的,這樣的風墨白在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唐晚盈能看到了。
“那個…我…有個事情想問你。”唐晚盈見風墨白如此歡喜,本不想破壞這氣氛,但心裡還是疑惑得不行,忍不住開了口。
風墨白自是知曉唐晚盈想問的是什麼,當即摸摸唐晚盈的頭,嘴角噙着笑:“我們自然是好朋友啊,前幾日 你失蹤了,可把我着急壞了,現在你沒事就好。”
真的…只是…朋友嗎?唐晚盈的心裡不知道爲什麼有些失落,心裡有個地方似乎有些隱隱作痛。
唐晚盈還沒反應過來,耳邊又傳來風墨白溫柔的聲音:“你呀,以後可要小心些,這次着實兇險,待你傷好了,我就帶你回京可好。”
接着風墨白又大致的將他所知道的關於唐晚盈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關於二人的感情線,他刻意的一筆帶過,只恰好的保持在朋友的界限。
原來她竟是國相府家的二小姐,就是之前救了風墨白一命,才得以結識了這當今的太子殿下,看着眼前憔悴的風墨白,唐晚盈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風墨白乃是齊國最尊貴的太子,如今卻因爲她掉落懸崖,困在這惡醫谷,即便是作爲朋友,她又怎能不感動?她那所謂的親人,都沒人管過她的死活,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看着唐晚盈突然就這般傷感,風墨白也手足無措起來,慌張的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這都過去了。”
唐晚盈感性的撲進風墨白的懷裡,哭得一抽一抽的:“墨白,謝謝你。”
風墨白看着這樣的唐晚盈也是無奈的笑笑,這丫頭,怎麼失憶了,反倒變得這麼感性起來,以後在那豺狼虎豹的國相府,可怎麼對抗,想着又忍不住擔憂起來,看着唐晚盈發起楞來。
唐晚盈以爲風墨白是不習慣她這般親暱,也從風墨白懷裡出來,尷尬的撓撓頭,朝着風墨白笑笑:“那個…不好意思,我就是太…”
懷裡的溫暖消失了,風墨白心裡涌上一股失落,但也知道是自己把二人的關係定格在朋友,自是不應當有太過親密的舉動,也能理解唐晚盈的尷尬。
“晚盈既已經醒了,我這就去叫惡醫來看看。”風墨白巧妙的轉移話題緩解了尷尬,說罷就起身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