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墨白最近這幾日面臨的糾結已經達到前面二十年的全部,這次,他倒真是有些迷茫了!
還是待唐晚盈醒過來再說吧。
惡醫也是個爽快的人,答應了風墨白就唐晚盈,就利落的開始準備手術,如果上麻沸散會影響整個接骨術的效用,惡醫只好趁唐晚盈昏迷感覺動手,不然她可忍不了這疼痛。
風墨白一個外人,像接骨術這般秘術,哪能讓他看見,因此還未見到唐晚盈一面的他就被惡醫趕到了茅屋外,風墨白也不是個不明事理之人,自是願意配合惡醫,便一直站在外面等候,緊握的有些顫抖的手也透露出了他此時的緊張與焦急。
惡醫行事風格奇怪,但對待醫術他還是非常嚴謹的,只見他拿起刮骨刀,在火上輕烤了幾下,就開始切刮唐晚盈腳踝傷口處的爛肉。
唐晚盈本來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卻還是被這刮骨的疼得叫出聲來,“唔,疼,好疼。”
惡醫的額頭上也冒出了密密的細汗,唐晚盈醒了,自是不能安穩的讓他繼續手術,腳踝疼得她本能收腳,惡醫一個不留神就又在傷處添了新傷。
茅屋外的風墨白本就緊張的一直凝神關注着裡面的動靜,唐晚盈的呻 吟聲讓他一個箭步就往裡屋衝去,理智還是讓他站在了門外小聲詢問:“前輩,她這是?”
惡醫本就被唐晚盈的傷處搞得頭疼不已,又被風墨白打擾,有些慍怒,又看着唐晚盈疼的皺眉的樣子,還是淡淡的開口:“你進來吧,這丫頭怕是要醒了。”
風墨白聽到唐晚盈就要醒來的消息自是高興不已,當即小聲推門而入,也正在此事,唐晚盈的手指微動,睫翼輕輕顫動,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還未看到風墨白,一睜眼就見惡醫拿着刮骨刀,聯想起腦海裡閃過的劇烈疼痛,手一撐就準備起身。
接骨術才進行到一半,剛纔也只是除去了周邊的腐肉,剩下的步驟纔是最關鍵的,也是最爲痛苦的,惡醫自是不會讓她起身,連忙上前阻止。
這時風墨白也看到了醒來的唐晚盈,欣喜之餘,也是出言阻止了唐晚盈接下來的動作,“先別起身,前輩正在爲你治療腳傷。”
聽到風墨白的話,唐晚盈就轉過頭來打量他,兩人就這樣直愣愣的對視着,風墨白眼裡滿是關切,唐晚盈卻滿眼疑惑。
咦,眼前這人是誰,爲何這般關切於我?我們認識嗎?這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這麼痛,腳踝,心口。
唐晚盈想着想着就用手捂住心口,臉色顯得越發蒼白,腳踝處也是血流不止,惡醫趕緊上前,簡單描述了他遇到她的整個過程。
或許感覺都是相互的,就如同惡醫第一面就打心底喜歡唐晚盈一般,唐晚盈見到惡醫的第一眼也覺得這惡醫很和藹,不是壞人。要是知道唐晚盈的想法,可能在她之前的人都會哭吧,這老頭哪裡和藹了,明明就很惡趣味好不好。
唐晚盈雖然不認識惡醫,倒還是相信他的,又乖乖的躺了回去。至於風墨白正處於凌亂中,剛剛唐晚盈明明和他對視了那麼久,爲何沒有給他個隻言片語,那眼神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樣?
“晚盈,你…”唐晚盈剛躺下就聽見風墨白這欲言又止的一句話,晚盈?誰是晚盈?當下更覺得疑惑,但想到自己劇痛的腳踝,還是忍不住出言:“這位公子,惡醫老爺爺要給我診治了,可否請你先行出去?”
先行出去?!她竟然讓我先行出去,這是怎麼回事,爲何她像是完全不認識我的樣子。風墨白如五雷轟頂一般的呆滯在原地。
惡醫是何許人也,當即猜測出唐晚盈可能失憶了,既然她沒有排斥他,這接骨術還得進行下去,這傷也等不了了。
“你還是先出去吧,老夫自會爲這丫頭醫治,你且放心。”惡醫心裡還是有一絲同情這風墨白的,辛辛苦苦找來這裡,還立下兩年之約,唐晚盈竟然失憶了,語氣不免也溫和了些。
風墨白被惡醫的話從呆愣中喚醒,雖心中還是疑惑不已,還是默默的退出屋子,畢竟治好唐晚盈的傷要緊。
“丫頭,準備好了嗎?接下來就要接骨了。”惡醫面上也帶了幾分凝重的神色,唐晚盈見狀也知曉接下來但還是疼痛定不是常人能忍的,但從剛剛惡醫的話裡,她也得知不接骨,以後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她咬着脣朝着惡醫點頭。接到唐晚盈的示意,惡醫開始了接骨術的第二關,在傷口處塗上他秘製的生骨劑,惡醫在唐晚盈的兩腳傷口處均勻抹上生骨劑之後,心裡也在打鼓。
之前只在動物身上試過,也不知這用在活人身上效果如何?緊張的眼神裡也隱隱有一絲興奮,看着唐晚盈的腳,期待不已。
“唔唔唔。”唐晚盈咬住了嘴脣,痛得呻 吟起來,但面上確實堅毅異常的神情,生骨劑已然開始發生效用,光看她越來越發白的臉色,就知道這疼痛不是常人能忍的。
唐晚盈看起來畢竟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先是身受重傷硬撐過來,這又咬着牙忍受這接骨的劇痛,就是惡醫這年過花甲的老頭,也不見得有這毅力,想到這裡,惡醫竟不自覺的對唐晚盈生出幾分憐惜之意。
風墨白在門外一直聽着裡面的動靜,她一直是那般堅毅的女子,這是多劇烈的疼痛,才讓她這般壓抑,心,在胸腔裡絞痛,疼得窒息。
生骨劑,不愧是惡醫研發了的神藥,效用自然是極好的,唐晚盈的腳踝處的骨頭緩慢的生長,竟然真的接上了,唐晚盈咬着脣,又疼暈了過去,這神奇的一幕只有惡醫見證了。
惡醫激動的手都顫抖起來,他終於成功了,就靠這接骨術,他也定當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神醫,人嘛,老雖老矣,但到底還是有幾分進取心的。
靜靜等待唐晚盈腳踝處的骨頭徹底接好,惡醫就取了針包裡的針線,將傷口兩邊的皮肉 縫合起來,待傷口癒合後,塗上他秘製的生肌膏,連個疤痕都不會留。
此時的唐晚盈更像是惡醫雕刻的藝術品,看着由重傷只剩一口氣到現在只需靜等傷口癒合的唐晚盈,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