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盈掀開她身邊車廂上的小窗簾,看了一眼外面飛快越過的樹木,這才轉頭看向易杏:“燕國,接下來我們去燕國。”
她的聲音裡掩不住有幾分激動,易杏卻是慢半拍的突然醒悟過來:“娘娘,是不是太子殿下在燕國?”
唐晚盈難得面上出現了幾分羞澀,可下一瞬就被她極快的掩了下去,因此易杏倒是沒有察覺出來。
“燕皇快要大壽了,我們去祝壽。”唐晚盈咳了一聲,這纔對着正一臉認真的瞧着她的易杏解釋了一句。
“哦!”易杏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唐晚盈卻是有幾分不好意思。
事實上也確實如常林所說,已經不能在天黑之時趕到下一個城鎮了,因此他們路過一個座山腳下時,唐晚盈就讓常林停下了。
這兒的山是比較特別的岩石,在山腳下正好形成了一個傾斜的坡度,這樣一來,正好給唐晚盈他們提供了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
這次啓程,唐晚盈爲了防止行蹤現露,因此她就讓那些侍衛們先行到了下一個城鎮等着他們。
如此一來,就只剩下駕車的常林以及一直跟在唐晚盈身側的易杏了。
夜晚來的很快,所以常林在把馬栓好後,他就匆匆交給唐晚盈一把匕首,然後就去尋木柴了。
在此之間,易杏就從馬車上把自己在驛站準備好的乾糧取了出來,只有幾張冷餅。
遞給唐晚盈的時候,易杏面上有幾分難過,而她的話裡有幾分後悔:“娘娘,我應該備點別的。”
當時,她以爲他們能夠趕到下一個城鎮,所以就沒有準備那麼多,這餅還是驛站和她相處不錯的姐妹硬塞給她的。
面對易杏的沮喪,唐晚盈倒是感覺沒什麼,只接了一個餅,然後就把剩下的那幾個又遞給了易杏:“你也吃。”
坐了一下午的馬車,唐晚盈腰痠背痛,肚子也餓的厲害,料想易杏也比她好不了哪裡去。
“好好,娘娘,這兒還有水。”易杏接過餅就這才似是剛想起一般將自己左手的水囊遞給了唐晚盈。
夜風襲來的時候,天上也掛起了一輪彎彎的新月,有銀白的月光撒下,倒也讓唐晚盈隱約能看到一些周圍攏在黑暗中的景物。
常林回來的時候不僅抱着木柴,還捉住了一隻兔子,於是這晚,唐晚盈只吃了幾口冷餅,又吃了半個兔子腿,這才靠着冰涼的巖壁睡着了。
睡夢中,好像是誰給她蓋了被子,身上一暖和,唐晚盈原本在睡夢中還攏着的眉頭頓時鬆開了。
次日,唐晚盈許是太累了,所以醒的很晚,倒是易杏醒的很早,她見唐晚盈睜開眼睛,然後就忙從遠處跑了過來,關心的詢問:“娘娘,您醒了?”
“嗯。”唐晚盈應了一聲,隨後扭了扭有些痠痛的脖子,見此,易杏忙上前給她揉了揉肩膀。
“娘娘,屬下又烤了一隻兔子,您要不要先用點,然後再趕路。”
常林見唐晚盈醒來,急忙從遠處走過來,行了一禮,旋即就開口。
唐晚盈揉了揉額頭,這才點了點頭,吃過東西后,他們再次啓程。
不知是不是昨晚睡得不舒服,唐晚盈坐在馬車裡也很犯困,如此,直到馬車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然後唐晚盈就猛地把頭磕在了車廂上。
而易杏原本也有些泛困,卻是在這突然撞擊之下突然驚醒,正好看到唐晚盈捂着額頭。
易杏頓時就着急了起來,她忙過去把唐晚盈扶住,然後就連聲詢問:“娘娘,你怎麼樣?讓奴婢看看額頭。”
而唐晚盈卻是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平坦的大道自然不肯定會造成馬車如此晃動。
有也只可能是前面有人阻了道,因此常林纔會突然拉住馬繮繩。
而唐晚盈的心下有些不安,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在馬車再次晃動的時候,常林的聲音也隨之一同進來了:“娘娘,有刺客。”
此話一出,唐晚盈就飛快的掀開了面前的車簾,就見外面果然站了十幾個黑衣人。
而此處前後皆空蕩,並沒有什麼樹林之類可以掩藏的地方,這樣一來,唐晚盈他們想逃走卻是有幾分困難。
那些黑衣人倒也沒有囉嗦,其中領頭的一揮手,其後那些人就飛快搭箭射了過來。
常林當即就抽劍揮了起來,幸好有個馬車作爲遮擋,不然他一人還真擋不住這來勢洶洶的箭雨。
雖然如此,但他們的馬卻是在第一波箭雨落下時就被刺死了,這樣一來,他們逃走的機會又少了一分。
那些黑衣人在箭雨停止後就朝他們拔劍衝了過來,雖然常林極力想要護住馬車,可是終究還是枉然。
馬車很快就被劈開了,在一個黑衣人以爲唐晚盈和易杏是女子而只用三分力道揮劍而來的時候,唐晚盈卻是突然揚手灑出一把粉末。
然後,就在黑衣人以爲是毒藥用衣袖遮面的時候,唐晚盈的另一隻手卻是突然向前狠狠刺去。
伴隨着易杏一聲尖叫聲,隨之那個黑衣人就倒了下來,而唐晚盈的手上只餘下一把染紅了尾部的匕首。
一時間,唐晚盈的耳邊反覆迴響着的只有那個她刺入匕首時的那個噗呲聲,以及抽出匕首時,有溫熱的鮮血滑落到她的手上感覺。
“娘娘,你沒事吧?”易杏在唐晚盈怔愣的時候,就忙過去扶住她的手臂,着急的詢問起來。
剛纔雖然情況緊急,可易杏還是瞧見那劍是向她刺來的,也就是說唐晚盈之所以殺人是爲了她。
想到此,易杏心下一陣感動,可這卻是更加擔心唐晚盈。
“沒事、我沒事。”過了一小會兒,唐晚盈纔回過了神,只對易杏搖了搖頭。
雖然她的心下仍心悸不已,而且袖子裡的手也在微微顫抖,可是唐晚盈的面上卻是半分不顯。
如果她一慌,易杏就更加慌了,那情況也就更加不利於她們。
唐晚盈拉着易杏躲閃着常林偶爾抵擋不住的長劍,心下卻是越來越焦急了。
這些人的武功本就高強,而常林的武功雖然也高,可是他一個卻是要護着兩個女子,怎麼也沒辦法和那些黑衣人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