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寂懷方丈如此激動,唐晚盈卻是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和傳聞中的他真是不一樣啊。
就此,一晚上,唐晚盈都在這和寂懷方丈下棋,原本寂懷方丈以爲唐晚盈的棋藝一般,誰知下到最後,卻是他“大意”之下輸了。
這讓他更是激起了鬥志,因此拉着唐晚盈又一連下了數把,結果無一例外都輸了。
“你這丫頭也不懂讓讓長者。”寂懷苦着臉落下一枚棋子。
而這邊,唐晚盈打了一個哈欠,懶懶的睜着眼眸說了句:“方丈,我已是讓了你三子。”
寂懷方丈聞言,就突然一臉笑意的看向唐晚盈:“你這般厲害,再讓我三子也沒有關係。”
這讓唐晚盈感到一陣無語,一開始寂懷方丈與她下棋極爲隨意,她還以爲是一個了不得的棋中高手,故而步步謹慎,誰知他卻是全無章法,瞎下一通。
偏偏即使這般,寂懷方丈對下棋樂此不疲,還喜歡和人一起下。
再第一盤棋後,唐晚盈就悄悄給他暗中放火,因此,這才一盤棋能下上半個時辰,不然就以寂懷方丈這點水平,唐晚盈只用一刻鐘就能把他贏了。
可是,寂懷方丈卻是以爲自己的棋藝逐漸在進步,更是高興的不得了。
清晨,唐晚盈把棋盤向後推了推,這才揉着額頭緩緩向外看去,就見一夜大雨之後,有水霧彷彿在空氣裡逐漸瀰漫。
當寂懷把窗戶打開後,唐晚盈更是震懾的感受到那種被雨水滋潤之後的泥土氣息。
瞬間,就讓她清醒了一些,而她原本還有些疲倦的心,卻彷彿在一瞬間變好了。
“丫頭,有時間再來法光寺玩,順便陪我下棋,這寺里人的棋藝都太差了,和我下不過半刻鐘。
聽到他那嫌棄的語氣,唐晚盈當即就想笑,可是在寂懷方丈委屈的眼神下,她只能努力把自己翹起來的嘴角壓了下來。
就他這棋藝,唐晚盈覺得是寺裡的人嫌棄他的棋藝太差了,因此,這纔不與他下棋。
“天已大亮,你這丫頭就在寺裡先吃東西吧,我讓人先把院外的人運走。”
寂懷方丈笑着一臉坦蕩,唐晚盈眼裡劃過一抹了然,她只有些感激的看向寂懷方丈:“昨晚謝謝方丈了。”
大雨來臨之時,她正與寂懷方丈下棋,卻也沒有忽略到院外傳來的異動,而寂懷卻是在她有些走神的時候,讓她認真點。
於是,唐晚盈就再沒有多想,只努力把心思都放在了棋盤上。
而那異動只想了片刻,就再無聲響,因此,唐晚盈也就沒有再多想。
而今,她卻是應該能猜出那是來行刺她的人,如此一來,她確實應該好好感謝一下寂懷方丈。
之後,寂懷方丈只拉了拉他身旁的一個銅鈴,然後不一會兒,門外就傳來敲門聲,進來一個小和尚,他手上端着粥飯。
唐晚盈有些詫異的看了看他身旁那個銅鈴,然後又看了一眼這進來送膳的小和尚。
寂懷方丈卻是沒有看唐晚盈,只把桌子上的棋盤移開,然後就讓那小和尚把餐食放到了桌子上。
“快來,丫頭,雖然這清淡的膳食比不得你平時吃的,可是吃慣了山珍,這小粥也是美味的。”
顯然,寂懷方丈是知道唐晚盈身份的,可是他卻並沒有因爲這身份就對唐晚盈另眼相看,只把她當做一個普通的人。
這讓唐晚盈心下不禁對他又多了一份好奇,因爲即便他名氣再大,只要唐晚盈以太子妃的身份壓他,想要治他不敬之罪還是輕而易舉的。
之後,寂懷只讓唐晚盈一個人用膳,而他卻是開門出去了,從窗口看着他離開的身影,唐晚盈心裡明白,他這是要去處理夜裡闖進來的那些人了。
心裡明白了,唐晚盈的眼眸深了一瞬,這才擡眸看着眼前的粥飯兀自沉思着。
用完膳後,正好常林前來敲門,是來詢問唐晚盈是否要立即啓程。
唐晚盈揉着額頭,只覺得身體異常疲憊,回了句“即刻啓程”,便回到了之前給她留着的那間屋子。
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換了衣裳,然後這才朝外走去。
屋外,常林一見唐晚盈出來,就急忙快走幾步,來到唐晚盈身邊,小聲的把昨晚的情況說了一遍。
原來昨晚那些人是因爲在唐晚盈這屋裡沒找到人,所以,這纔去了寂懷方丈的那個竹院。
不過,去的只有不多的幾人,因爲常林在他們闖進來的瞬間就帶人衝了出去,而逃走的黑衣人寥寥無幾。
“辛苦你了!”
唐晚盈轉頭看了一眼常林,這才輕聲的說了句。
而對此,常林卻是受寵若驚,因爲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現在能得到唐晚盈的一聲感謝,瞬間讓他的心裡有些激動。
走的時候,常林看到唐晚盈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然後便有些着急的問了句:“娘娘,您可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而唐晚盈只搖了搖頭,她的面色泛白,眼底也有青黑,這分明是熬夜所致。
因此,平靜下來的常林在心裡也猜出唐晚盈可能是因爲沒有休息好,所以纔看上去沒有精神。
他心裡忽然涌起一股難言的感受,在唐晚盈的身上,他看到一種不同於京中貴女的堅韌。
晃神間,唐晚盈已是開口說話了,常林就已把心思收攏回來,專心聽她說話。
“我記得來的時候,我帶了一副白玉棋盤,是嗎?”
唐晚盈不緊不慢的邊走邊詢問一旁的侍女,在得到侍女準確的回覆時,她這才轉頭對常林吩咐了一句:“等回了城,你讓人把那白玉棋盤給寂懷方丈送去,就說是我送給他的見面禮。”
常林詫異的擡眸看了一眼唐晚盈:“可是皇上賜下的那個洛陽出產的和田白玉棋盤?”
這是皇上賜給東宮的,當時太子見了那棋盤,想都沒想,就直接就讓人送到了唐晚盈的殿中。
聞言,唐晚盈點了點頭:
“寂懷方丈對下棋頗爲喜歡,而這和田白玉棋盤必然會得他的喜歡,再者,我也不甚下棋,留着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