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出發走出沒有一里地,風墨白就開始後悔了,本來以爲留下唐晚盈自己可以放心,沒想到還沒有走出多久,心裡就開始想念她了。不過只要可以保證她的安全,就是暫時承受相思之苦也沒有關係了。
而這個時候,久未見面的父女倆在老奶奶的客房裡拉着手敘舊。
“爹,自從進宮,我就再也沒有回過家,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娘還好嗎?”唐晚盈非常擔心自己的母親。
相國大人笑了笑,“放心吧!你娘好着呢!沒了楊姨太的欺負,她每天都非常高興,心情好了不少,就是很想你!幾次都想要進宮看你,可是都沒什麼機會。這次爹看到你這麼健康,就可以放心了,看起來殿下對你很好。對了,外孫怎麼樣?”
相國大人開始關心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小外孫。
“他很好,皇上賜了個名字叫風皓軒,現在跟皇后娘娘住在一起,等我們回去再領回來。等我們回去,在太子府設宴,請爹孃過來赴宴,到時候讓您好好看看小外孫。”唐晚盈笑眯眯地對相國大人。
“不過現在宮中不太平,而且魏王和地方官員勾結攫財,我們這次出巡就是爲了這件事,而且我們已經得到了與魏王勾結的地方官員名單,打算先把上面的幾個重要的官員打掉,剩下的自然有人收拾。”
說着,唐晚盈拿出了藏在自己身上的名單給相國大人看。
相國大人看了看名單,頓時覺得事情不妙,看着唐晚盈,“如果讓魏王知道這件事,他一定會殺你滅口,搶走這些名單,我們把這裡的證據全部先送回宮中,交到皇上的手上,這樣比較安全。”
唐晚盈仔細地想了想,看了看掛在院子裡的小鴿子,又看了看自己的父親,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麼。
三天之內,皇上便接到了唐晚盈送出來的大量證據和那份名單,皇上仔細看了所有的證據,氣得當場暈了過去,太醫忙活了好幾個時辰才把皇上弄醒。
醒來之後,皇上招了招手,讓大太監去請各位皇子,可是思索了片刻,又把大太監叫了回來,說是暫時不用,要考慮好措辭之後,再在朝堂上好好教訓他們一番。
過了一會兒,寢宮裡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了皇上一個人,四處非常安靜,皇上坐在龍榻上,皺着眉思考着一些事情。
自己自登基到現在少說也有三十多年了,自以爲自己勵精圖治,兢兢業業,應該不至於出什麼事。
自以爲天下太平、國泰民安,卻根本沒有想法,在自己沒有注意到的角落裡還有這麼多人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他們並沒有想到要反抗朝廷自己應該感到慶幸纔是,要不是這次自己因爲徹查官員派風墨白出巡,這件事也許還不會被挖出來。這些百姓也許還會繼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嗎?難道自己真的疏於管理地方太久了嗎?
想着,皇上竟然開始反思起自己的施政了,越想心裡越難過。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外出巡的兒子,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看到相國大人的線報,好像還有人故意要傷害自己的兒子兒媳婦,皇上的心裡漸漸開始不安起來。
因爲這件事,皇上一整夜都沒有睡,直到五更天收拾好衣冠,前去上朝。這次在朝堂上,皇上毫不客氣地教訓了在場的所有官員和自己的幾位皇子。
散朝之後,大家全部都垂頭喪氣,魏王心懷疑慮地回到府中,這纔敢好好考慮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皇上今天這麼生氣,難道是因爲他拿到了什麼證據嗎?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消息,自己也不知道李忠明到底有沒有頂住。
自己放在風墨白身邊的侍衛竟然沒有消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時候,風墨意才發現好像一切都不按自己的安排繼續了。
風墨意不知道的是,他派到風墨白身邊的侍衛,早已在處理李忠明的時候,被揪出來關入府衙的大牢了,自此,他派到風墨白身邊的所有眼線都斷了。
現在事情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風墨意頭一次感覺到自己的這個兄弟是如此的狡詐,如此的可怕。不過也沒辦法,風墨意平生頭一次感到如此無助。
看起來現在只能靠前面幾個地方的手下見機行事了,想着,風墨意又一次寫了一封短信,放出一隻信鴿,希望這次可以得到好消息。
而與此同時,一人一車一僕從的風墨白也已經快要到前面的目的地了,風墨白好像意識到了前面的路可能會很危險,便讓展鵬飛停下了車,進車廂裡來,討論一下下一步的事情。
“鵬飛,我們必須裝扮一下,而且絕對不能讓前面縣城的地方官發現我們。即使風墨意已經給他們發信了,也必須讓他們認不出來。”風墨白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展鵬飛仔細地想了想,眉頭皺了起來,“那麼只有一種人可以裝扮了,我們裝扮成長期住在山上的樵夫,每天住在山上的小木屋裡,白天我們要擔着柴下山來賣,這個時候就可以打探縣城中的消息了。”
“而且我們是外地來做工的苦命人,很容易就可以混入人羣之中,而且也很容易可以和百姓們說上話。可以以我們是外地來的,不懂這邊的風土爲名,問出不少事兒。”展鵬飛小聲地說。
風墨白看了看展鵬飛,“好主意啊!不過我沒有適合做樵夫的衣服啊!”
“沒關係,我可以借給殿下幾件,好衣服和這輛馬車我們就不能要了,調查清楚之後,我們就直接放信鴿,叫娘娘過來處理。尚方寶劍和令箭不是都留下了嗎?”展鵬飛很真誠地說。
風墨白點點頭,對於這個主意,他也非常佩服這個有頭腦,又有勇氣的侍衛。
這個時候,展鵬飛拿出了自己的幾件衣服,“給您!我曾經在外地做過樵夫,這就是那個時候的衣服,不知道您穿着合不合身!”
風墨白試穿了一下,感覺好像不太合身,但是勉強還可以穿,轉頭看着展鵬飛笑了笑。兩個人又商量了一下下面的計劃之後,拋棄了馬車,一人找了一根樹枝拿在手裡當做手杖,朝着前面的縣城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