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樣貌來,那女子確實是一等一的模樣,一般女子少比的,更是比不上的。要說起對比來,也就是陛下與夜離小姐之下吧。”他想據實回話,又怕觸了她的眉頭,乾脆說得漂亮一些。
好在女皇並沒有將心思放在這上面來,而是認認真真聽他講着話,隨即聽見了小太監對紫竹容顏的評價那般高,不僅是詫異道:“當真是這等容顏??”
她倒是有從四面八方聽過這麼些話,可是又覺得那是不可能的吧?畢竟流言永遠是超乎相像的,況且從前她一個小小女奴,自己還真是沒有關注過。
可是衆人都知她不喜紫竹,如若不是當真如此,怎麼會給誇上天的?再瞧他聽了自己的問題不斷點着頭,便是心中茫然起來,指不定還真是一級女子。
她喃喃問道,“既是如此,爲何從前本皇都沒聽說過有這樣一等一的大美人呢?”想來心裡也有答案,以前是什麼身份?現在又是什麼身份?
梳妝打扮一番,稍描精緻動容一些還真是有可能比從前出衆,或是紫竹原先是不叫人重視的,故也沒有多加註意,這纔沒發現她容貌出衆來着。
這跟自己原先想的一般般,相隔了許多啊——她不由感嘆了一陣一陣,上一句話是叫小太監無從回話,他哪裡會知道紫竹的容貌以往是一點風聲都沒有?
倒是老太監,見她陷入了深思,便是以爲她是在等小太監的回話,而後者又遲遲不開口,叫人着急。他尋思了一陣,便是上前去說話道:“陛下,從前一個小小女奴自然不爲人知了。”
這正是她心中所想,或許那紫竹天生帶媚像,只不過是身份擡高了去,才叫人知道的。再說了,夜離是怎樣一等一的大美人?身旁的女奴長得不差,也不算奇怪。
但是這並不是能說服她的地方,這頂多是超乎她的想象罷了,但是美人千千萬,摘取其中一個也不算是難事兒,對於不喜歡的人,她定然是要不斷的找刺了。
她擺了擺手說道:“不過就是面容姣麗罷了,若是本皇要尋人,比她要美得也不是沒有。那行爲舉止呢?叫人看了會不會覺得就是一個粗俗的女人?品性又是如何?”
小太監一聽,立馬是將今日見到紫竹的過程來來回回想了一遍兒,隨後心下也替她覺得感慨。瞧瞧,今日這才第一次見着紫竹,女皇便第一次與自己說話起來。
可見紫竹的運氣有多好,若是今日她的表現叫人覺得糟糕透頂,也會叫自己告知到女皇這裡來。他哪裡會知道,這不是運氣,是紫竹時時刻刻的謹慎小心。
他吞了吞口水纔是說道:“奴、奴在太子府只見了那女子一次,也僅此一次。說起行爲舉止來,確實不符禮數……可是要說品性,還算、還算是可行!”
女皇稍稍不解的看着他,一時間說道:“怎麼說?”
小太監垂着頭老老實實說道:“奴瞧那女子行爲舉止都不算是規矩,想來是殿下沒讓她多學些禮數。但是她好似,還有些許……”
說到這裡,他突然是沒了聲音,不知道是什麼緣故,臉上些許爲難的樣子,誰人知曉,實際上他是不敢說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女皇並不喜歡那個女子。可是說實話,今日對紫竹,他還頗有些好感,如若說她好,女皇生氣了怎麼辦呢?
他摸不清楚,也不知道她突然來問自己,究竟是要聽好話安心,還是想聽壞話以此廢掉紫竹,因此這才一時間遲疑了起來。
可是女皇不知道啊,便是凝眸皺眉不解的看着他。老太監一駭,立馬是一個巴掌打在他的腦袋上道:“你這兔崽子!陛下問話呢,還不好生答來!”小太監嚇了一跳,連忙是拿手護住了腦門。
女皇擡起手來,示意老太監莫要動手,一時間算是猜想出了 他在擔心什麼,這纔是說道:“本皇會親自問你,自然是想知道實情,假象的事兒本皇自己動手就可以了。”
意思就是莫要擔心,不管他說得是什麼話,想動手的話,她有的是辦法,聽到這裡他至少是鬆了口氣來,也算是吃了定心丸,不要牽連自己就是最好的了。
於是他緩緩說道:“那奴在此拜謝陛下了。”
說着,他當真拜了一拜才說道,“實際上奴只瞧見那女子一回,不甚瞭解。如若有哪裡說得不對的地方,還請陛下恕罪。”
見女皇點了點頭,他纔是徹底安定了心思下來,“說起來那女子禮數確實做得不怎麼好的。不過瞧她的模樣,好似是一位親僕的主子,至少對奴是客客氣氣的。”
他據實的說道,“瞧她與殿下的相處方式,十分的小家子氣,那是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都沒有。但是對奴卻又是親熱,不將奴當僕人看,殿下在她面前,也是堆滿了笑意。”
小太監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今日瞧見的紫竹,便是同樣的話說了兩遍,生怕女皇會聽不明白。不過這兩遍下來,以及一些的補充,女皇也是聽的明白了。
紫竹到底是個女奴,見三王子不行禮,反倒不介意小太監的身份,相互行了禮來,這就是不懂禮數的行爲,畢竟,哪裡有主子給下人行禮的?
雖說蘇南的女子,大多數不拘小節,像是夜離也沒有中像原的女子一般說是不能上戰場。但這都是對比中原而言罷了,並不是不墨守成規,只因爲蘇南也有蘇南的規矩。
但是既然在小太監面前並不是高高在上、冷眼旁觀的模樣,可見她的品性心思還算良善,至少不是拿自己當多少尊貴的人,也算有自知之明。
見了會三王子不行禮,兩人還熱熱絡絡的,可見平日裡三王子對她是怎麼樣的寵愛放肆。也見了他們二人的感情確實不是容貌上,而是下了心思當真好的不得了。
她有些許頭疼,卻也是將事情捋了一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