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盈兒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慈寧宮的,整個人失魂落魄地由着挽月輕撫着朝琉璃宮而去,才走到一半司馬景的龍輦便過來了。
“娘娘,是皇上。”挽月的話讓牛盈兒醒了魂,目光朝着司馬景的方向看了過去,脣顫了顫,想說皇上來晚了,可說不出口。她在太后宮中受的委屈,受的驚嚇和害怕,卻無法指責司馬景,也無法怪司馬景。
司馬景下了龍輦見着牛盈兒這副模樣不由問道:“盈兒,怎麼了?”司馬景心裡有些擔心,不知道牛盈兒在太后的宮中遇到了什麼事了,他聽聞牛盈兒去了太后宮裡,便趕了過來了,可好像來遲了。
牛盈兒朝着司馬景輕搖了搖頭,鬆開了挽月行了個禮,“臣妾見過皇上,謝皇上關心,臣妾無事。”牛盈兒說完,又衝了司馬景強笑一下。
“笑不出來就別笑了。”司馬景握着牛盈兒的手,感覺那手掌心傳來的溫度,不由憐惜着:“走,朕送你回宮。”
“這是龍輦。”牛盈兒有些猶豫,再不清醒看到龍輦的時候也得清醒了,皇帝的龍輦可不是誰都有這個榮幸做的。
“無妨”司馬景拉着牛盈兒的手把牛盈兒帶上了龍輦,對着李承喜道:“走吧。”
宮人擡着龍輦離去,挽月忙跟了上來。
而很快牛盈兒與司馬景同坐龍輦的消息也第一時間傳遍了後宮,讓不少后妃羨慕嫉妒恨着,帕子都不知道撕了多少了。
“太后,五公主還哭着。”成嬤嬤道。
“那就讓她哭着。”太后不耐煩地擺擺手,在聽到牛盈兒半路遇上了司馬景,還同乘了龍輦回了琉璃宮,太后心情差到了極點。
成嬤嬤嘆息一聲,問着太后,“太后,若是惠修儀真的,嗯,您打算對五公主~。”成嬤嬤有些說不下去了,她跟了太后多年了,早已經無視着這些小生命,甚至手上都不知道染了多少這樣生命的血了。
成嬤嬤也覺得自己的心是冷的,她與太后一樣的心狠手辣,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一想到五公主的命將要結束在自己的手裡,突然有些不忍心了起來。
“怎麼,心軟了。”太后看向了成嬤嬤。
“五公主很讓人疼惜。”成嬤嬤只得道。
太后點了點頭,“哀家也不捨得,就看惠修儀怎麼選擇了。”這話的意思就是,若牛盈兒不識趣,她也不會留着五公主了。
“可五公主畢竟在慈寧宮中,若是出了什麼事,對慈寧宮也不好。”成嬤嬤猶豫道。
“哀家是看你老了,以前你可不會說這樣的話,事情既然要做,自然要做乾淨一些,你以爲哀家就會讓惠修儀好過,若是五公主有個意外,那也是五公主命不好,有了這樣的生母和母族。”太后的聲音依舊森冷着,眼裡可沒有多少的溫度和感情。
成嬤嬤再沒吭聲,只是落在五公主身上的目光帶着憐憫,真是可惜了,希望惠修儀能想開一些好,別做出讓太后不容手事情,不然她就是再憐惜着五公主也只能送五公主上路了。
“皇上,嗚嗚~”回到了琉璃宮,牛盈兒忍不住地撲到了司馬景的懷裡哭了起來,想着五公主的哭聲,想着太后的威脅,心中難過的很。
“怎麼了,太后跟你說了什麼?”司馬景把牛盈兒從懷裡拉出來,坐到了榻上問道。
牛盈兒吸了吸鼻子,用帕子拭了淚才道:“說了思遠與呂家的親事。”
“太后威脅你了。”司馬景嘴上問着,心裡已經瞭然了。
“皇上,五公主在太后那裡,臣妾擔心着,臣妾求您把五公主帶回來吧。”牛盈兒忙跪在了司馬景的面前,她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從太后的宮中帶回五公主,畢竟太后是五公主的親祖母,不說五公主,就是當初太后要抱走大公主,皇后也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如今牛盈兒只有求着司馬景了,她真怕太后會對五公主不利,只要一想到五公主在慈寧宮中受委屈,牛盈兒的心就揪成一團,無法呼吸了。
“朕向你保證,五公主不會有事。”司馬景輕拍着牛盈兒的手,安慰道,“太后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牛盈兒點了點頭,司馬景既然說了,她相信司馬景。
“別想太多,此事朕自有主張着。”司馬景道。
“臣妾相信皇上。”牛盈兒把頭靠近司馬景的懷裡,以前她怕司馬景的寵愛給自己帶來麻煩,可又怕自己失寵,所以一直低調着。可現在牛盈兒不這麼想了,她對權利有了渴望,她不想一直無助下去,司馬景是護着她,可也有護不到的時候,像今日的情況太后要真在慈寧宮中給她安一頂罪名,滅了她,她也只能一死百了。
“好好休息,朕去慈寧宮看看瓏兒。”司馬景拍拍牛盈兒的手,站了起來。
牛盈兒忙點頭,心中鬆了口氣,司馬景能現在過去最好不過的了,她離開後就一直擔心着五公主的情況。
慈寧宮中,太后見了司馬景過來,臉色可臭了,“怎麼,聽到惠修儀訴了委屈,這就找上哀家了。”
“朕來看看瓏兒。”司馬景也沒有多說什麼。
“睡了”太后道,言下之意就沒打算讓司馬景見五公主。
“那是朕的公主。”司馬景看向了太后。
太后心中不悅,對着成嬤嬤道,“把五公主抱過來。”說完纔看着司馬景,說着,“那是哀家的親孫女,哀家護都來不及,能把她怎麼樣,誰要傷害了五公主,哀家絕饒不了她。”
“朕沒說太后把五公主怎麼樣,只是想見見五公主。”司馬景沒去深究着太后話裡的真假,因爲根本沒有必要。
五公主再出現的時候,鼻子眼睛雖然哭的紅紅的,但並沒有什麼事,司馬景也鬆了口氣,朝着五公主露出個微笑來,“瓏兒,到父皇身邊來。”
“父皇”五公主吸了吸鼻子,看了太后一眼,小聲地叫了一聲。
“乖瓏兒”司馬景伸手把五公主抱在了懷裡,看着軟萌萌的女兒,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太后看了只覺得膩歪,嘴上道:“哀家也一把年紀了,想要個孫女伴在膝下,含孫弄樂,你們就見不得哀家的好。哀家真死了算了,不然繼續留在宮中,只會礙了眼,你們是恨不得哀家死了才甘心。”
“太后”成嬤嬤和一干宮人全跪到了地上,被太后的話給嚇到了。
“太后怎麼會死,休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太后定長命百歲的。”畢竟這禍害遺千年,這話司馬景忍了忍終是沒有說出口。
“哀家就留了五公主,你們一個兩個的就覺得哀家要對五公主不利了,要害死五公主了,這不剮了哀家的心嗎,哀家死了算了。”太后這會變的有些尋死溺活了起來,平時她不鬧,可一鬧起來,讓司馬景也頭疼着,又不能對着太后說,那你去死吧。
身爲人子,司馬景對太后是很不耐煩,可不孝的事情,司馬景也做不出來。
“沒人會懷疑太后,朕一直是不孝子,所以會死在太后之前的,讓太后白髮人送黑髮人,所以太后放心,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司馬景的話一落,太后也住了嘴,成嬤嬤這些早就撲到了地上冷汗淋淋了,這對天家的母子太嚇人了,動不動就把死掛在嘴邊。
“好好的說這些做什麼。”太后不悅道,但終沒有再提這些事。
“五公主住這裡到底不適,孩子還小,離開生母的身邊不好,朕今日就送五公主回不說五公主回琉璃宮。”司馬景輕撫着五公主柔軟的髮絲說道。
太后登時瞪了過來了,“皇上要抱走五公主也可以,若是牛狀元娶了玉琳,哀家不攔,不然五公主出了慈寧宮的門,哀家就撞死在宮門口。”
“不可能”司馬景也強硬道:“太后可知道牛思遠已經定了親了?”
“皇上這是騙哀家呢,哀家年紀大了,這麼好瞞騙。”太后嗤笑着。
“朕並不騙太后,牛思遠的資料在朕的手中,比母后手中的那份還詳細。”司馬景說道,便把牛思遠的情況告訴太后,“牛思遠在十年前去了陶山學藝,與顧大學士的孫女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都受教於陶山居士。陶山居士並未收牛思遠爲弟子,但卻有個條件,讓牛思遠娶顧大學士的孫女,才教導牛思遠,不然太后覺得牛思遠一個寒門子弟,有這本事高中狀元。”
太后沉默,陶山這一段,她還真沒有查到,卻不知道,就是因爲司馬景之前爲了保護牛思遠封鎖了消息,所以大家都查不到牛思遠是從陶山出來的。
“朕還知道,牛思遠昨日被請去了顧家,與顧尚書徹夜相談。陶山居士及牛思遠的父母也將要進京定下牛思遠與顧姑娘的婚事,所以呂玉琳還是另找吧。”司馬景勸着太后,並不希望太后執着於牛思遠,也不想因爲這事又跟太后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