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銀莊,看着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牛盈兒深吸了口氣,不愧是金池國數一數二的大錢莊,果然夠霸氣。
第一次進到這樣的地方,牛盈兒還是有幾分的不習慣,她也是找了藉口要取錢,管事才同意她出門的。望着外面守着她的兩個士兵,牛盈兒掏出身上的碎銀塞到他們的手裡,“兩位大哥,你們稍等一會,我爹說他有存錢到金山銀莊,我到京城來取就可以了。”
“那你快些,遲了回去無法交差。”一位士兵道。
牛盈兒點了點頭,“很快,麻煩兩位大哥稍等。”說完,牛盈兒便邁步進了錢莊,就見有一位穿着錢莊服飾的年輕男子迎了上來,“這位姑娘是來辦什麼事的。”
“小哥,我是來找畢陶的,請問他在錢莊嗎。”牛盈兒儘量讓自己鎮定一些。
男子一頓,看了牛盈兒一眼,“你要見大管事,可有信物。”
牛盈兒忙把玉佩遞上,“小哥,麻煩你把此玉交給畢陶,我姓牛,和司景認識。”
不一會,男子離去,很快便過來請牛盈兒過去了。
讓牛盈兒訝異的是,這叫畢陶的人如此的年輕,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估記跟司景差不多年紀。
“請問您可是畢陶公子。”牛盈兒在男郭離去後,對着主位上的人問道。
畢陶公子點了點頭,有趣地問道:“牛姑娘是哪裡人,此玉在什麼時候得到的。”
“我是江寧縣,牛家村的人,六年前遇了司景公子,他把此玉交給我,若我有困難可以到京城金山銀莊找畢陶。”牛盈兒並沒有說她救司景的事。
“哦,那姑娘可遇上了什麼困難。”畢陶目光看了牛盈兒一眼,又掃到了玉佩上面。
“我繼母有位外甥女在宮中爲嬪,姓賀,賀嬪如今有孕,繼母和賀家以我弟弟威脅,讓我進宮照顧賀嬪,我也不知道畢陶公子和司景公子能不能幫我,我不想進宮。”
牛盈兒一說完,畢陶公子便笑道:“這自然能幫,不過姑娘的事,我可做不了主,我還得跟司景說說呢。”
“那謝謝你們,如果可以,我不介意假死換個身份,當然如果你們太爲難就算了。”牛盈兒心裡也不瞭解畢陶公子和司景公子身後的勢力,不過畢陶公子既然是金山銀莊的老闆,那應該是個有能耐的人,只是真的能幫她嗎。
“牛姑娘,安心進宮吧,你會沒事的。”畢陶公子神秘道,他的話讓牛盈兒眼睛一亮,這就表示說在宮中,他們有人。
牛盈兒一下就放心了,衝着畢陶公子笑了笑,便告辭離去。
金池國一共有十二個州,州之下就是城,城之下便是縣,縣之下便是村。一州之長便是刺史,一城之長是知府,一縣之長便是縣令。
牛盈兒所在的江寧縣便是屬於冀州廣寧城之下的,而賀嬪的祖父便是冀州刺史,冀州送來三十二位應選宮女的姑娘,這還是在冀州層層選上來的,別的州也送的不少。如今各州采女彙集京城,在宮外還要進行最後一輪的採選,才能入宮。
而牛盈兒無意外地通過了採選。這個時候她很慶幸,早一步把玉佩交給了畢陶公子,不然現在什麼也不會剩下。採選非常的嚴格,她身上除了一身的衣服,值錢一點的都被太監嬤嬤那些給搜走了。
牛盈兒一通過採選的人立在宮門前,目光呆愣,內心非常的震憾。怪不得這麼多的人願意來應選宮女,這巍巍宏偉的建築是那麼的讓人敬畏和景仰,讓人的心中深藏的野獸彷彿要掙脫出來一般。
進了宮,她們還是采女,得經過訓練之後,才正式成爲宮女。牛盈兒開始了她每天苦苦的訓練生活,宮中的規矩非常之多,行禮下跪走資儀態甚至面部的表情、說話的語氣聲調都得學。
牛盈兒就見到有的女子學的不耐煩,頂撞了嬤嬤,便當場被杖斃。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她們的面前悽慘地死去,那些太監嬤嬤,目光眨都不眨一下,就讓人把屍體拖去亂葬崗丟了。
那一刻,采女們都震憾了,第一次深刻的認識到,宮中人命的不值錢,便是死了,連個草蓆裹屍都沒有。
接二連三的死了人,這之後再也沒人敢偷懶了,再苦也要咬牙訓練。
“劉公公,你怎麼來了。”這個時候來了一個太監,負責看牛盈兒她們的太監管事涎笑着臉迎了上去。
“賀嬪身邊缺了人侍候,我來挑幾個宮女。”這劉公公姿態高昂,一副很傲慢的樣子。
“劉公公看上哪個儘管帶走。”管事太監立馬道。
“名冊給我。”
“是是”管事太監討好地把手中的名冊交給了劉公公。
那是誰,態度好傲慢,采女們看着在她們眼前趾氣高昂的管事太監下一秒在劉公公這裡低聲下氣的樣子,不由好奇問道。
訓練她們的嬤嬤平靜地說道,“那是賀嬪身邊的劉公公,賀嬪如今可是懷了龍種呢,你們誰進了賀嬪的宮中就有福了。”
牛盈兒心中一咯噔,賀嬪,來的盡然這樣的快。牛盈兒就見着管事太監朝着她這裡指了指,便見着管事太監道:“二十三號、三十一號上前來。”
隊伍中,牛盈兒和林青月走了出來,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牛盈兒便見着林青月的目光中有掩視不住的欣喜。
其它的采女羨慕地看着牛盈兒和林青月,畢竟她們也不一定留在宮中的,有可能會被分到宗室王府,或者被賜出宮去。
“你們跟咱家走。”劉公公看了一眼牛盈兒和林青月,便轉身離開。
管事太監對着牛盈兒和林青月催道:“還不快跟上去。”
牛盈兒和林青月這纔跟上去,牛盈兒心情是恍惚的,畢陶公子讓她放心進宮,可現在那邊卻沒有什麼反應,難道她真的要給賀嬪當宮女嗎。
牛盈兒閉了閉眼,內心有些失望,原來人是靠不住的,她把太多的希望放在了畢陶公子的身上,所以如今是大大的失落衝襲而來。
皇極殿中,司馬景正批完奏摺,放下筆後,雙手揉了揉太陽穴。
一位手拿扶塵的太監走了進來,尖細着嗓音道:“皇上,畢陶公子在宮外求見。”
“他怎麼來了,讓他進來吧。”司馬景站了起來,走到一邊坐下。
不一會,畢陶公子便被太監迎進來了。
司馬景皺着眉頭,“可是錢莊有什麼事。”
畢陶公子懶懶地坐在椅子上,不滿道:“沒事我就不能來找你啊,我爲你賣命多年容易嘛,雖然你現在是皇帝了,可就不能給我一個好態度嘛,阿景人家好想你。”
畢陶公子的一番作態,讓司馬景雞皮疙瘩起,當下吼道:“別給朕來這套。”
嘿嘿,見司馬景被他噁心到了,畢陶公子偷樂了起來,才正經道:“前些天,有位牛姑娘拿着玉佩來錢莊找我,喏,玉佩在你,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司馬景接了過來,點了點頭,“是朕的,那小女孩來找你了。”
“什麼小女孩,人家可是大姑娘了。”畢陶公子無語地看着司馬景,“你不會是給錯人了吧。”
司馬景這纔想起來,幾年前的事情,人家小女孩也該長成大姑娘了。
“是朕給她的,她對朕有救命之恩,現在她人呢。”司馬景關心道。
“你這麼關心做什麼,我也對你有救命之恩,沒見你對我這麼熱情,白瞎了我一片赤誠之心。”畢陶公子一副怨婦的苦相看着司馬景,眼神帶着強烈的控訴。
司馬景:……想抓起了身旁一卷書直接砸過去,畢陶公子慌忙一接,拍拍胸口道:“總是對我這麼狠。”
“不說就給朕滾出去。”司馬景不是不想對畢陶好臉色,而是這人老不正經的,司馬景最煩他這德性,明明就不好男色,卻一副小琯的樣,每每看到畢陶公子這番,司馬景就想狠狠在畢陶的臉上踩幾腳解氣。
“好啦,我說啦,還是這麼沒耐性。她被繼母陷害,如今進宮當宮女呢,反正在你宮裡,你看着辦吧。人家可是跟我說了,不想進宮的,這是她的資料,你看我對你多忠誠吧,這些都隨便給你查來了。”畢陶公子說着,從袖中拿着一卷資料遞上來。
司馬景不悅,“前幾天的事情,你現在纔來找朕。”
“我這不是需要時間查她的底嘛,你現在可是皇帝,不清楚底細,我哪會在你們面前說。”畢陶一臉委屈道,其實他是故意的,誰讓皇帝大人老是剝削他。
“趕緊滾了,不然我會忍不住給你賜兩個小琯過去。”司馬景一說完,畢陶話也不多說,趕緊閃人了。
司馬景細細地看着牛盈兒的資料,想出宮還不容易,當年若不是這小女孩救了他,他早死了。越看司馬景越皺眉,這小女孩倒有些坎坷,放下資料衝着外面道:“李承喜給朕滾進來。”
“皇上,奴婢在。”
“着人去宜採軒把叫牛盈兒的采女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