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婕妤走吧。”成嬤嬤那邊催道,顯然因着剛剛的事情對傅貴妃幾個不滿着,個個都裝着病,人家惠婕妤身上的傷都還沒有說話呢。
牛盈兒回身又抱着三公主,把三公主交給了挽月,纔跟着成嬤嬤離去。
“皇上就在裡面,惠婕妤進去吧。”成嬤嬤複雜地看了一眼牛盈兒,萬沒有想到最後是牛盈兒站了出來。
“謝成嬤嬤。”牛盈兒朝着成嬤嬤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朝着封閉的院子走去。
“惠婕妤,怎麼是你來了。”李承喜見到牛盈兒的時候,愣了一下。
“妾放心不下皇上。”牛盈兒一臉擔心道,“皇上怎麼樣了,帶我去看看吧。”
“哦哦,你跟奴婢來。”李承喜反應慢半怕道,自從宮女還有麗婕妤和呂貴人一個個病逝後,他也在猜着下一個會是誰進來,李承喜覺得應該是傅貴妃來的,可萬沒有想到是惠婕妤。
李承喜一想到司馬景的情況就直抹淚着,“惠婕妤,皇上一直未醒來過,奴婢擔心啊。”
牛盈兒第一次看到無助的李承喜,這才發現,李承喜憔悴了許多,若頭髮都白了好些。
“皇上是真龍天子,有龍神保佑,不會有事的,李公公放心吧。”牛盈兒安慰着李承喜。
李承喜也點了點頭,“皇上不會有事的,奴婢相信皇上。”
牛盈兒跟着李承喜進了司馬景的房間,一股濃郁混雜的味道撲面而來來,是惡臭。牛盈兒當下皺着眉頭了,“怎麼不開開窗,這味道太重了,對皇上不好。”
不說司馬景一個病人了,就是她這一聞都難受,司馬景的病能好起來纔怪。
“奴婢也覺得這味道不好,可太醫說皇上不能吹風。”李承喜道。
牛盈兒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太醫,也不知道現在是哪些太醫侍候着司馬景,所以問道:“是哪幾個太醫在照顧皇上。”
“胡太醫、陳太醫和高太醫。”
這三個太醫,牛盈兒都不認識,她認識的安太醫並沒有來,而且太醫院判也沒有來。
牛盈兒走進了司馬景的身邊,看着面色青灰的司馬景,心中大受震動,司馬景的狀態非常的糟糕,可以用面如死灰來形容。
牛盈兒顫顫着手,掀開了司馬景的衣服,看着那身上的傷口已經腐爛惡臭了,牛盈兒的心都顫抖了,這麼慘。
“李公公,去請幾個太醫過來。”牛盈兒紅着眼,有些憤怒的預兆。
很快三個太醫便過來了,牛盈兒很想質問出口,卻還是忍住了,朝着幾個太醫施了一禮才道:“我剛進來爲皇上侍疾,幾位太醫可否跟我說說皇上的情況。”
“說了惠婕妤也不知道。”胡太醫說道,明顯沒有怎麼把牛盈兒放在眼裡。
牛盈兒皺着眉頭,看向了另外兩個太醫,而另外兩個太醫都沉默不出聲。
“那幾位太醫可以跟我解釋一下,爲何皇上的傷口都已經腐爛惡臭了,卻沒人清理,你們就是這麼照顧皇上的。李公公,太醫們沒有注意到,可你常陪在皇上的身邊,你也不去注意嗎。”牛盈兒實在生氣的很,看着幾個太醫不上心的樣子,她口氣也衝着了。
“惠婕妤,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臣幾個對皇上是盡心盡力,如今皇上危在旦夕,臣同樣也緊張着。皇上的病情惡化的很嚴重,臣等都束手無策,還請惠婕妤求太后再派神醫來相助。”胡太醫說道,明顯沒怎麼把牛盈兒放在眼裡。
看着胡太醫傲慢的樣子,牛盈兒氣的不打一處來,“若請到神醫來,還要你們做什麼,就連一個傷口,你們都處理不好,你們這般損傷着皇上的龍體,良心問一問,但一聽着皇上給的奉祿就過的去嗎。”
“李公公,惠婕妤實在太中傷我等~”胡太醫的鬍子抖了抖,朝着李承喜道。
“李公公,你看着皇上的龍體這般受損,你不心疼嗎。”牛盈兒反問着李承喜。她很生氣,這幾個太醫明顯在放棄着司馬景,醫術不好是一回事,盡不盡心是另外一回事。窗戶不開就算了,可司馬景身上的腐*竟然沒有清理,只是繼續敷着藥,能好纔怪。
牛盈兒把司馬景的衣服全部掀開來,讓腐肉和惡臭之感暴露在大家的目光之下,對着幾個太醫道:“我說的可有錯,之前你們也許盡心盡力,但現在你們疏忽了,是不是覺得皇上沒得救了,你們就放棄了。”
牛盈兒一說完,李承喜臉色也凝重了,目光不滿地看着幾個太醫,“咱家是被你們矇騙了,若是治不好皇上,咱家第一個不放過你們。”
“李公公,冤枉啊。”幾個太醫朝着李承喜喊了起來。
李承喜纔不管這麼多,當即對着空氣道:“兩位暗衛,去把胡太醫和陳太醫和高太醫的家人給咱家扣起來,若是皇上不好,全都給皇上陪葬去。”
李承喜也怒了,萬沒有想到幾個太醫在他的眼皮底下是這樣照顧着司馬景的,之前因爲司馬景的病所以倚重着幾位太醫,李承喜對他們是客氣有禮的,但現在想到幾個太醫居然這麼不盡責盡職,李承喜也晉出了手段了。
幾個太醫敢怒不敢言,對牛盈兒是惱怒的,這個時候卻沒有辦法。
他們自然也想把皇上給醫好,可現在皇上明顯不行了,他們的醫術水平也有限,還能如何。
“你們把窗戶給封死了,空氣不流通,皇上沒病也吸出病來了。”牛盈兒對着幾位太醫道。
胡太醫怕李承喜,卻不怕牛盈兒,當即嗤笑道:“惠婕妤一副很懂的樣子,那惠婕妤來醫治皇上吧。”
“既然如此你們不這麼認爲,那你們都陪着皇上在這裡住吧,吃住都在這裡,一邊照顧着皇上,一邊與皇上共患難,直到皇上醒來爲止。”牛盈兒發下了話。
幾個太醫都僵住了,他們進來都難以忍受了,讓他們在這裡跟司馬景住着,那不比死還難受。
“臣等並不是病人。”胡太醫開了口。
“但你們是太醫不是嗎,醫治皇上就是你們的本份。”牛盈兒也不想和太醫這樣的爭鋒相對,可這幾個太醫的態度把她氣着了。
“臣等都聽惠婕妤的。”胡太醫幾個真怕到時候李承喜把他們扣在這裡面,雖然皇上病倒了,但李承喜是皇上身邊的第一大太監,又侍候了皇上這麼多年,要治他們很容易。
這暗衛的事情,太醫們也見過的,所以並不會認爲李承喜跟他們說假的,這個時候也不敢再大意了,自己不保就算了,若是家人不保,他們誰都不願意看到。
“那第一件事就把窗戶打開了,把這些味道都去掉,讓皇上呼吸到外面的空氣。第二件事,你們把皇上身上的腐肉給清理了,給皇上重新上藥。第三件事,給皇上熬藥服下,我服侍皇上服用。”
牛盈兒一條條說下來,又看向了李承喜道:“李公公,給皇上準備新的被子和牀墊,皇上用過的東西全都要用開水燙洗過,就是太醫們的用的醫具也必須用開水燙過。”
太醫們雖不悅,卻也沒有再反駁,李承喜這個時候已經對牛盈兒另眼相看了,彷彿找到了主心骨,反正太醫們之前已經束手無策了,現在牛盈兒說什麼,李承喜都照做着。
牛盈兒鬆了口氣,幸好她來了,雖不能保證就一定救治的了司馬景,但一定不會比這樣的情況更糟的。
“惠婕妤是不是也學過醫。”陳太醫朝着牛盈兒問道。
“學過皮毛,並不比幾位太醫的醫術精湛,之前因着擔心皇上,對幾位太醫說了重話,還請幾位太醫別往心裡去。”牛盈兒這會放緩了語氣。
幾位太醫還能怎麼樣,當下都表示不介意,牛盈兒笑笑道:“只要皇上好了,我們纔好,若是皇上有個意外,幾位太醫覺得太后會放過我們嗎。”
這個時候李承喜並不在屋裡,去給司馬景準備東西了,牛盈兒便趁機跟幾位太醫說話。
幾位太醫也點了點頭,他們如何想不到這些,可是都已經無力救治了,他們心裡也放棄了,現在依然不抱希望,也只能把皇上死馬當活馬醫了。
一星期之後,司馬景的情況有了好轉,牛盈兒和李承喜都大喜,就是幾位太醫也都看到了希望了,就是胡太醫都不得不承認道:“還是惠婕妤的法子有用一些。”
牛盈兒也看到了希望了,她每天悉心地照顧着司馬景,有時候會給司馬景的身體按摩着,從不假手其它人,甚至司馬景身上的傷口,也是她親自處理的。
“皇上,你快好起來,妾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大公主和二公主還有三公主都很想皇上呢,妾進來給皇上侍疾,三公主還想陪着妾進來照顧皇上呢。現在也不知道三公主在外如何了,看不到皇上和妾,會不會哭,平時三公主挺大膽的,可也是個愛哭鼻子的。”
牛盈兒每天跟着司馬景嘮叨着,自言自語地說着話,彷彿也成了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