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李氏笑眯眯的,反正見到孫兒,她就很開心了,又已經在京中了,遲早能再見孫女,她也不急這一時了。
陳迎春則有幾分的失望,沒有想到進了京,想見女兒還是不容易。這次回來參加長子的婚禮,可她不能在京中久待,也不知道離京之前能不能見到女兒了。
楊氏和牛二嬸也是盼着能進宮見一見的,現在聽了牛思遠這麼一說,也是有些失望。
今日心情最不好的便是楊氏了,一想到有個高門媳婦要進來,她心情便很不好,日後在這個家還有什麼地位。然楊氏卻忘了,這房子是牛思遠的,顧雪翎進門,還真輪不到她做主了。
顧家這裡,顧雪翎接了旨後,很是開心,心中安定了下來。顧雪蘭知道後,自然是在繡樓裡大吵大鬧的,可她正在禁足期間,也沒人敢放她出來。顧大夫人就是心疼女兒,也沒有辦法,雖然大女兒在宮中做貴人,可卻並不得寵,顧家藉此靠上惠修儀也不錯。
若是牛盈兒生有皇子,顧家人要聯姻,也許會猶豫一下。畢竟如今高位后妃都有皇子,以後奪嫡很難說誰會勝誰會負,而牛盈兒根本就沒有勝算可言。
可牛盈兒沒有皇子,有幾位公主,顧家就不擔心了,公主扯上奪嫡之事畢竟是少的,且不論哪個皇子上位也不可能爲難公主,當皇帝的度量太小,也會受人餘柄。
顧家人聰明的一點就是站在司馬景這一邊做保皇黨,局勢還不明,皇子們還小,這個時候站隊,以後風險更大,顧家能立足於京中多年,靠的也是這一點。
司馬景今日頒了幾道聖旨下來,兩道給了牛思遠,一道則是顧府的,還有兩道給了林家和呂家。
想比牛家和顧家的開心,林家和呂家則是如驚雷炸開了,呂玉琳是哭的要死要活的,林七爺更是鬧着要上吊。
“皇上怎麼會下這樣的旨。”承恩公皺了眉頭,林家是傅家的姻親,呂玉琳嫁過去根本就沒什麼用,更不說嫁的還是林七爺了。
“父親,還是跟宮中打聽一下吧。”呂承豐出聲道,這個時候猜測再多也沒有用,其實呂玉琳嫁去哪裡,對呂承豐來說真不在乎。不過呂玉琳終於有聖旨出嫁了,呂承豐還是鬆了口氣,雖然她還不是世子,可心裡覺得這個承恩公府以後由他來當家,自然不願意養着呂玉琳這麼一個廢人,還是個驕縱的嫡小姐。
“哎,玉琳總算嫁出去也好。”承恩公說道,心裡也是鬆了口氣的,對這個嫡女,承恩公一直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畢竟這也是皇貴妃的嫡親妹妹,承恩公再偏心庶出的,卻也重視着皇貴妃的。
承恩公夫人這裡一聽到呂玉琳嫁的是林七爺,錯愕了一下,才道:“那林七爺什麼德行,居然要娶我的女兒,宮中怎麼會下這樣的聖旨,快給娘娘遞話,問問怎麼回事。”
林家這裡接到聖旨,那震驚一點也不比呂家少,甚至一聽到小兒子將要娶的人是呂玉琳,林太夫人兩眼一番,直接暈倒了。
躺在牀上養傷的林七爺也是鬧着要上吊,不想活了,整個林家頓時雞飛狗跳了起來。林氏的義安侯府離孃家近一些,所以聽聞了消息也及時地趕了回來,“母親,你沒事吧。”
林太夫人這會幽幽醒來,看見林氏便哭了起來,“這是做的什麼孽啊,小七真是命苦,居然要娶那沒人要的呂胖子。”
林氏的臉色也很難看,“一定是呂家,那個呂玉琳嫁不出去,便塞給林家。”
“是啊,兒媳聽說那呂五小姐最愛美男子,收集了不少美男的畫像呢,七弟長相最林家最出衆的,肯定因爲這樣被呂五小姐看中了。”林家的長媳也出聲道。
次媳也開了口,“那呂五小姐都二十六歲了,再不嫁,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呂家這是吃定了林家了。”
“呂家欺人太甚了。”林太夫人的臉色很難看,心裡不由後悔怎麼就沒有早點給小兒子定下親事,現在聖旨賜婚可不容退的。
不可呂家和林家反應如何,聖旨賜婚,大家面上都得和和氣氣的商量着婚事,不然就是不把聖旨放在眼裡了。呂家還好,畢竟呂玉琳一把年紀了,雖然是給林七爺做繼室,但呂玉琳的條件想再找更好的也難,呂家人很容易便接受了。
可林家這裡是憋屈的很,有苦說不出,林七爺再尋死溺活,到底也沒敢真死了。
由於呂家和林家的親事太讓人矚目了,被傳的滿大街都是,所以牛思遠和顧雪翎的親事倒沒有什麼人關注着,直接不被忽略了。
呂五小姐的名聲本來就不好,而林七爺更是許多人憎恨又懼怕的惡霸,這下好了,兩人湊到了一塊去,許多人拍手稱慶着。
惡人自有惡人磨,大家都可以遇見林七爺以後悽慘的日子了,呂氏女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強悍的,沒辦法誰家呂家勢大呢,現在更是有個太后和皇貴妃在後宮,更不說皇帝還是呂氏女所出的,呂氏女底氣十足,在夫家的腰板挺的直直的,下巴也擡的高高的。
許多女子都以成爲呂氏女爲榮,呂氏女是驕傲的,在夫人受氣的呂氏女是極少的,甚至微乎其微,所以大家對呂玉琳嫁給林七爺是非常樂見的。
宮中這邊,上到太后,下到宮人們,知道了呂家和林家的婚事反應都不一。
皇后是笑了,太后的反應倒還算平靜,可皇貴妃和傅貴妃就不那麼淡定了,皇上這是又在亂點鴛鴦譜了。
牛盈兒聽聞親人已經進京了,心裡很高興,牛思遠和顧雪翎的賜婚聖旨也下了,她安心了不少,剩下的就看他們怎麼準備婚事。
接完聖旨後,顧家和牛家兩家人也到了陶山居士的宅院裡商量着牛思遠和顧雪翎的婚事了,考慮到楊氏的原因,牛永才還請了王接福與陳迎春一起,陳迎春這會倒是感激着牛永才,王接福則是受寵若驚了,萬沒有想到牛思遠的婚事他還能參與。
楊氏恨恨地瞪了陳迎春一眼,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對着陳迎春道:“別忘了,你已經另嫁了,思遠是我的兒子。”
陳迎春笑了,“我另嫁還不是你所爲,現在你是牛永才的繼妻這是不變的事實,但思遠是從我的肚子裡爬出來的。你虧待了我兒這麼多年,要是安份一些,以前的事情我倒不計較了,但若不安份,楊氏,以前的事情,我會連本帶利的給你算回來。”
楊氏一怔,萬沒有想到陳迎春也有氣勢逼人的時候,以前瞧不上陳迎春,可如今卻不能否認陳迎春已經不同往日了,楊氏鬱結於心。
“可我現在是牛家的人,而你是王家的人。”楊氏不甘示弱道,並不想在陳迎春的面前輸了氣勢了。
“牛永才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受制於楊家的人了,楊氏,你如今還有什麼優勢,縣令千金已經不是你的優勢了。而你要才無才,要貌無貌,要德更是無德,也沒有生兒子,又不年輕了,你若是不安份,牛永纔沒了你,照樣多的是年輕女子願意嫁過來。還有這個院子是惠修儀娘娘賜給思遠的大婚之禮,你住得,我照樣住得,日後這個院子也是等兒媳婦進門做主。”言下之意就是楊氏休想當牛思遠的家。
陳迎春本來不想說這些的,可看楊氏還一副看不清形式的樣子,又怕楊氏給京中的這一雙兒女添麻煩,便敲打了楊氏一番。她不是以前弱小的陳迎春,如今出息的是她的兒子,她更不用怕楊氏,只要楊氏安份,以前的事情她也不去計較了,可若楊氏給她一雙兒女惹麻煩,她也絕不會讓楊氏好過。
楊氏被陳迎春狠狠打擊了一番,卻無力反駁,因爲陳迎春說的是事實。可她到底是不甘心的,握了握拳頭,楊氏再沒有跟陳迎春爭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只要她謀算得當,誰知道後面會不會反過來。
再說後宮和官場上瞬息萬辯,日後牛盈兒和陳迎春也不一定能繼續得意下去,而只要她的女兒嫁的好,焉何沒有翻身的希望。
倒不是楊氏這麼快就看清了形式,是進京之前,縣令夫人苦口婆心地勸她忍着,不要爲了一時之氣毀了未來。
牛二嬸遠遠就看到楊氏和陳迎春在那裡談話了,雖然沒有聽到聲音,可也知道楊氏和陳迎春的談話肯定不會是和氣的,說不定正在交鋒着,看着楊氏很快戰敗下來,牛二嬸撇了撇嘴,還以爲楊氏多厲害,沒想到就是個紙老虎,一戳就破了,枉她以前那麼費力地討好楊氏,卻是個沒用的。
“老爺,你看。”牛二嬸見了牛永新過來,悄聲地指着楊氏和陳迎春,朝着牛永新眨眼道。
牛永新看了一眼,板着臉朝着牛二嬸警告道,“關你什麼事,錢氏,我告訴你,進京給我安份一些,若是給娘娘和思遠添麻煩,不用我說,娘直接開口讓你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