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是下午三點鐘才讓霍薇舞開車來的同順醫院。
原本吃完午餐就想過來的,可溫巖一直黏着她,不肯睡午覺,也不肯讓她走。
無奈,她只能在家哄着兒子,三點多,玩累到了溫巖終於睡下了,她這才得以離開,趕緊讓霍薇舞開車前往同順醫院。
車在住院部樓前停穩,姜暖剛下車,就見住院部入戶大廳的保安和護士都在忙亂的爭執着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
姜暖看着爭得不可開交的護士和保安,微微皺眉詢問了聲。
“聽說病房裡的病人失蹤了。”
旁邊一個看熱鬧的家屬搖搖頭說:
“這同順醫院在濱城可是貴族醫院,出了名的管理嚴格,現在居然發生病患不見,而且查無音訊,也真是奇怪了。”
“病患失蹤?”
姜暖聽了這話,腦海裡本能的想到了今天上午在鷺湖臻園門口見到的程芸兒。
可程芸兒十一點就離開了鷺湖山莊啊?
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半多了,距離她見到程芸兒,已經四個半小時了。
她以爲程芸兒離開鷺湖,應該就返回同順醫院了,可誰知道——
就在姜暖疑惑的時候,左怡然從電梯裡出來,姜暖即刻迎了上去。
“二嬸,出什麼事了?”
姜暖趕緊關心的問。
“顧暖,你過來了?”
左怡然看到她,緊繃的神情稍微放鬆了那麼一點點,這才道:
“程芸兒失蹤了,下午兩點,護士去病房給她測血壓才發現的,真是不讓人省心。”
姜暖跟蔡惜蓉說了她現在改姓姜了,估計是蔡惜蓉忘記跟左怡然說,或者左怡然叫習慣了,所以依然叫的她顧暖。
果然是程芸兒失蹤,也不知道她離開醫院要去哪裡。
“我上午在臻園門口見到程芸兒了.......”
姜暖趕緊把自己上午見到程芸兒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下。
“什麼?”
左怡然大吃一驚:
“上午十一點?那她現在還沒回來啊?她會去哪裡?”
姜暖還沒來得急回答,就聽到身後傳來生氣的震怒聲:
“這都什麼破醫院,病患失蹤幾個小時了居然都不知道?”
姜暖不用擡頭都知道,這是朱建設的聲音,想必他也是接到電話才急急忙忙趕過來的吧?
“朱總,我們已經在全院尋找了。”
保安隊長跟在朱建設的身後,正小心翼翼的解釋着。
“尋找有什麼用?沒聽剛剛這位小姐說,她上午在臻園門口見到芸兒嗎?”
朱建設惱羞成怒的對那保安隊長吼着:
“一個病患從醫院走失,你們這些人是吃乾飯的?”
這話別說那保安隊長聽了不高興,就左怡然聽了也非常的不高興。
“朱總,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呢?”
左怡然當即就冷下臉來看着朱建設道:
“我們醫院是以救死扶傷爲主要原則,並不是專門看管病患的地方,如果一個病患誠心要走,我們也沒辦法,畢竟我們這是醫院,不是監獄。”
朱建設聽了左怡然的話當即愈加的不悅:
“左醫生,有你這樣推卸責任的嗎?你明知道芸兒的病情,她現在這樣的情況,走出去能好嗎?你們這的護士呢?護工呢?保安呢?爲什麼全部都不負責的?”
“我們的護士,護工和保安一直都在盡職盡責,”
左怡然毫不退縮的道:
“可她誠心要走,而且還騙了護工,這能怪誰呢?要怪,也只能怪護工不夠聰明是吧?”
“騙護工?她爲什麼要騙護工?”
朱建設顯然不相信左怡然的話:
“她在醫院住得好好的,沒事騙護工做什麼?”
“我哪裡知道她騙護工做什麼?”
左怡然當即也火了:
“剛顧暖不說了嗎,她上午十一點還到鷺湖臻園去了,誰知道她想要做什麼?”
朱建設被左怡然一慫,當即也說不上話來了,即刻把目光轉向了左怡然身邊的姜暖。
“顧小姐,你說上午在臻園門口看到了芸兒,當時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朱建設看着顧暖,咄咄逼人的問。
程芸兒跟她說的很多,可當時姜暖大腦裡一片空白,所以她記住的極少。
想到程芸兒說的那些話,姜暖的臉色在瞬間變爲蒼白,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
“程小姐告訴我,她說——他去了,然後——她詛咒我跟我的孩子......”
姜暖沒再說下去,程芸兒的那些話,實在是不值得她去回憶。
“那你又跟她說了些什麼?”
朱建設再次追問着。
“我當時......我當時整個人都懵了,完全反應不過來,所以.......我什麼都沒跟程小姐說。”
姜暖看着朱建設,蒼白着臉色道:
“當然,你可以不相信,無所謂,反正我也沒要求你相信。”
朱建設聽了姜暖的話微微一怔,這一次倒沒有再兇巴巴的,半晌才又問了句。
“那她......有沒有想不開?”
“想不開?”
姜暖微微皺眉,略微沉思了下才道:
“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當時她的情緒非常激動,有些失控,也有些厭世的感覺。”
“厭世?”
朱建設驚呼出聲:
“那她離開時有沒有說她要去哪裡?”
姜暖搖頭:
“她是乘坐出租車離開的,沒有跟我說什麼,我以爲她回醫院了呢。”
“你該不會是對她......”
朱建設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姜暖。
姜暖只覺得朱建設這人莫名其妙:
“她都那樣了,值得我去動手?我腦筋短路了?”
“......”姜暖一句話,直接把朱建設給質問得話都回答不上來。
而姜暖也沒心情繼續跟朱建設再說話,轉身朝電梯方向走去,她沒忘記自己來這的目的。
左怡然已經在跟保安隊長打招呼,讓他不要在醫院搜索了,趕緊報警,讓警察全城尋找。
上得樓來,聞人俊林的套房裡,只有蔡惜蓉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那看書,而聞人俊林的病牀空空如也。
見姜暖進來,蔡惜蓉趕緊把手裡的書塞進牀頭櫃的抽屜裡,然後擡手抹了下眼睛的淚水纔回過頭來。
“爸還在重症監護室嗎?”
姜暖走過去低聲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