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聞人臻如此震怒,顧暖不由得怔了一下。
衝冠一怒爲紅顏,說的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景吧?
只是,他的這個紅顏是誰?
是她,亦或是記者嘴裡的袁安琪?
聞人臻好似一丁點都不擔心得罪這些記者,氣勢高漲,完全是和這些記者勢不兩立的架勢。
倒是這些個記者,被他一呵斥,當即面面相覷,也有些人甚至悄悄的收起了自己的相機和話筒。
聞人臻剛剛的話,還是斥責得他們啞口無言。
“以後,我們夫妻的事情不需要你們來操心,再讓我知道你們如此操心,我聞人臻就不會像今天這般客氣!”
丟下這句話,轉身拉開車門,護着顧暖先上了車,然後快步繞過車頭去上車。
而那些記者,在怔住的瞬間,已經被醫院的保安給攔在了外邊,也就沒機會圍上來了。
上車後,聞人臻並沒有即刻啓動車離開,而是將顧暖上下檢查了一遍,發現她沒事,緊繃着的俊臉這才稍稍微緩和下來,然後啓動車離去。
顧暖坐在副駕駛座位上,望着窗外灰濛濛的天空,霧霾籠罩着整個城市,能見度很差,視線也看不遠。
顧暖深吸一口氣,半響才扭頭看着陰沉着一張臉開車的聞人臻,微微閉了下眼睛又睜開,這纔開的口。
“聞人,你能先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淡然平靜,可心裡卻翻滾着滔天的情緒。
聞人臻的前未婚妻?之前爲何沒聽聞人臻提起過?
還有,他什麼時候跟他前未婚妻約會了?居然還被記者給拍到了?
雖然聞人臻呵斥記者只是幾張照片,可同時也說明,如果他沒跟前未婚妻約會,也就不會有幾張照片了。
聞人臻慢慢的把車靠邊停下來,轉過頭來,看着副駕駛座位上的她。
“我五年前曾經有過一女朋友叫袁安琪,當時也到談婚論嫁了,甚至都已經敲定了訂婚的日期,可在訂婚的前一天,她卻不知去向了,於是,訂婚也就不了了之。”
聞人臻看着顧暖,用平淡的語氣對她講述着自己的過去,就好像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
“前幾天,我跟魏鄴城去尚樂坊吃飯,恰好遇到她也在尚樂坊,當時也就說了幾句話,沒想到被狗仔拍到了,於是便登報了。”
“爲什麼不跟我說?”
顧暖皺眉,聞人臻跟前未婚妻鬧出緋聞,她這個正牌妻子卻不知道。
“因爲是一件極小的事情,當時魏鄴城也在,我覺得沒有說的必要,”
聞人臻伸手過去,把她的手攥緊在手心裡,眼睛看着她的眼睛。
“過去的已經成爲過去,現在的我,是顧暖的丈夫,我跟你要相親相愛的過一輩子!”
“是嗎?”
顧暖嘴角含着一絲苦笑,星眸一滯,默默的把頭扭向一邊。
“顧暖,你不相信我?”
聞人臻皺眉,他沒想到顧暖僅僅因爲記者幾句話就跟他生氣。
“應該是——你不相信我纔對!”
顧暖深吸一口氣,把頭扭過來,淡淡的道:
“開車吧,奶奶跟媽還在家等我們吃飯呢。”
“生氣了?”
見她不搭理自己,聞人臻小心翼翼的探身過去,用手把她的頭扳正過來問。
想來也是,剛剛那些記者的問題,已經將一頂出軌男的帽子給他戴上了。
按報紙和雜誌上的照片推,他和前女友見面,而且他還拉着袁安琪出了尚樂坊的門,甚至把袁安琪拉上了車,那他和袁安琪也的確還在藕斷絲連着。
爲何偏偏就登了那幾張報紙?爲何後來他袁安琪扔在路上的照片就沒有登?
那樣的照片,他就是有十張嘴都說不清。
這不得不說,對付他的人這一步棋走得很高,聞人臻現在想起來也都不得不承認,對方這一下的確是抓住了要害。
他讓顧暖在醫院住三天院,就怕她知道了這件事情會生氣會難受。
可誰知道,報紙雜誌和網絡上的緋聞都壓下去了,偏偏今兒個接她出院,又被那些吃飽了沒事幹的記者給捅出來了。
“老婆,我認錯我認罰,我以爲這就是一件小事,所以沒打算讓你知道,可......”
“暖暖,你原諒我好嗎?這一次真的是我糊塗了,早知道我就不跟她說話了,我跟你保證,我沒碰她一根汗毛。”
他最終還是誠摯的道歉,這件事的確是他錯了,而他最擔心的就是顧暖生氣,他不要她生氣,不要她難受,他只想要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過日子。
顧暖默默的坐在那裡,一聲不吭的看着前方,並沒有理會他的道歉。
這一下聞人臻着急起來了,拉過她的手,把她那纖長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再把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穿插進去,然後成了十指緊扣。
擡眸,看着依然沉着臉的顧暖,忍不住就喃喃的道:
“你明明說了相信我的,看看,現在外邊的陌生人說幾句話,你就相信他們不相信我了,顧暖,你這是要自己打臉麼?”
顧暖的手指被他的手指控制着,慢慢的扭過偷來,盯着他那張看上去好似非常委屈的臉。
“你說一下,我什麼時候自己打臉了?嗯?”
他哪裡還敢吱聲?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已經理虧得不能辯解了。
顧暖一直注視着他,半響,見他不吱聲了,這才深深的嘆息一聲。
擡起另外一隻手,在他的頭上狠狠的敲了下他的額頭。
“行了,你的歉意我收到了,可是誠意呢?”
她這聲音剛落下,聞人臻即刻擡起頭來,她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就用手扣住她的後腦,薄脣在她的粉脣上重重的吻了下。
這就是他的誠意?
顧暖用手擦了下嘴角,狠狠的瞪他一眼,而聞人臻笑了下,又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這才放開她。
“你是不是認爲,我是天下最好哄的女人?”
顧暖氣呼呼的問。
“我很無辜好嗎?”
聞人臻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望着她。
“以後,我保證看見她就走,只要她在的場合,我一定不呆過三分鐘,這樣總可以了吧?”
“誒,算了吧。”
顧暖這才說:“我跟江浩軒也不至於鬧到這個地步,什麼看見就走,只要你跟她不再續前緣就可以了。”
“我跟她哪裡有什麼前緣可續?”
聞人臻笑着說:
“一個棄我而去的女人,你覺得我聞人臻就那麼賤,她回來我還要去找她?”
“那可不一定。”
顧暖笑着道:
“這世上的男人不都是喜歡踢鐵板嗎?越是得不到的才越想要征服不是嗎?”
“嗯,我不想踢鐵板,我只想踩地毯,”
聞人臻笑着道:
“踢鐵板,把腳踢傷了自己痛,還是踩地毯好,舒舒服服的多好。”
顧暖:“.......”
聞人臻又緩緩的啓動車,一場家庭風波,在他的道歉和解釋下就此止住,顧暖也並沒有因爲記者的幾句話就跟他無理取鬧。
回到四合院,王明慧和蔡惜蓉早已經準備好了午餐,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午餐,大家討論的是過年的事情,誰也沒有提聞人臻跟袁安琪之間的緋聞。
在家休息了兩天,二月四號,農曆臘月二十九,聞人臻帶她去醫院拆了線,傷口也結疤了。
只不過旁邊的頭髮又剃掉一小片,看上去格外的醜陋。
“我看我就最適合剃光頭了。”
顧暖用手摸着被剃掉頭髮的一塊,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有些懊惱的說。
聞人臻趕緊給她戴上帽子,然後安慰着她道:
“好在是冬天,你這頭髮應該兩三個月就長出來了,到夏天就好了。”
“哦,還要那麼久啊。”
顧暖嘆息,她真就不適合開車呢。
“嗯,已經給霍薇舞打電話了,她過完春節就過來,以後你一個人不要開車了。”
聞人臻叮囑着:
“在她沒來的這段時間,你一個人也不要開車出門,什麼設計訂單也不要接了,總之,就在我身邊乖乖的。”
在他身邊乖乖的,她又不是他的寵物。
顧暖白他一眼,懶得理他,何況這一次的車禍,真的跟天氣太過惡劣有關,又不是誰故意要陷害她要撞她。
不過,聞人臻有一句話說對了,那就是她不適合開車。
所以,顧暖也決定,從今以後,堅決不自己開車了,實在沒人開車,她寧可打出租車都行。
從醫院出來,剛到停車場,聞人臻的手機就響了。
“我爸打過來的。”
聞人臻掏出手機來看了下,然後不動聲色的按下接聽鍵。
顧暖聽不到聞人俊林在電話裡說了什麼,她就聽到聞人臻說了兩句:
“嗯,行,她沒事了,知道了,好的。”
顧暖猜測聞人俊林在電話裡詢問了她受傷的事情,至於別的,她就猜不到了。
“我爸讓我們去他家吃飯。”
聞人臻掛了電話纔對顧暖說。
去他家?
顧暖稍微愣神一下反應過來,這個他家,應該是指聞人俊林和簡逸雲的家。
只是,明天不才大年三十麼?怎麼今兒個就過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