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聞人臻幾乎咬着牙應了聲,臉色瞬間冰冷黑沉:
“我倒要看看,他這幾年混出了什麼名堂來。”
李明軒遞過來一個髮套:
“戴上吧,蔡四看見你光頭了,沒準還以爲你又出什麼事了呢?”
聞人臻看着李明軒遞過來的髮套微微皺眉,還真跟他之前的有些像,看來明軒給他找髮套也花了點功夫吧。
他原本不想戴的,既然剃光了,就光着唄,大男人戴什麼髮套,反正光頭的他又不是不能見人?
可李明軒提到了蔡四,他想了想,還是把髮套戴在頭上,又恢復了剃光頭之前的樣子。
......
顧暖從浴室出來,聞人臻早已經走了,她到窗戶邊向下張望,庭院裡,他那輛邁巴赫已經不在了。
她暗自鬆了口氣,剛剛在浴室的緊張感好似一下子消失了,接憧而來的,卻是莫名其妙的失落。
一個人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半響後,她看向旁邊空出的一片,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這一週,她是不是已經習慣了聞人臻溫暖的懷抱?
......
顧暖翻來覆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等她醒來,卻發覺一條有力的手臂正橫在她的腰間。
輕輕的轉頭過來,一光頭美男子正緊挨着她睡得正香,而他的臉上還帶着淺淺的笑容。
她當即愣住,他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怎麼都不知道?
汗噠噠,她這粗心大意的,男人都上牀了居然還稀裡糊塗的?
一定是在自己家裡睡覺,連起碼的警惕心都沒有了。
還有,他回來怎麼一點聲響都沒有?
他出門時可是沒洗澡的,可他這會兒身上穿着睡衣,隱隱約約還有沐浴露的香味,應該回家後洗了澡的。
難道她睡得那麼沉,浴室有嘩嘩的水聲都聽不見了?
她搖搖頭,輕輕的去拿那條橫在腰間的手臂,想要躡手躡腳的下牀去。
只是,手臂拿不開,她越拿,人家就箍得越緊,她忍不住輕聲的喊:
“喂。”
“時間還早,再陪我睡會兒,”
他眼睛都沒睜開,悶悶的開口,另外一隻手伸過來,穿過她的脖頸,乾脆把她摟進了懷裡。
“.......”他動作如此精準,這是睡着了呢,還是睡着了呢?
側臉看着他略帶倦容的臉色,都不知道昨晚忙到幾點回來的,反正起牀也沒什麼事,既然他要睡,那就再陪着他睡會兒唄。
這樣想着,她放棄了掙扎,朝他懷裡靠了靠,枕着他的臂彎,又輕輕的合上眼睛,兩顆光頭靠在一起,緩緩的沉入夢鄉。
.......
上午十一點,維多利亞酒店三樓宴會廳。
整個宴會廳燈火輝煌,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人聲喧鬧,連和悅的音樂聲都成了現場人們的背景。
江家和顧家在濱城也都算是小有名氣的豪門,尤其是江氏,這幾年發展迅猛,已經躍升爲濱城頂級豪門之列了。
江家少主的結婚宴,自然是商界名流和影視界明星聯絡感情以及證明身份的聚會。
據說因爲婚事確定得倉促,江家和顧家發出的請柬數目非常的有限,而是經過過濾了又過濾篩選了又篩選,所以賓客的數目也並不多,控制在兩百人之內。
而維也納酒店宴會廳今天被整個江氏全部包了下來,上午十點,新郎和新娘就已經在門口迎賓了。
維多利亞酒店門外,卻擁擠了大批的媒體記者,江浩軒是江氏少主,顧玲是顧家小姐,又是娛樂圈的新星,這倆人的婚事,自然牽動着娛樂記者的心。
而江氏給賓客準備了大型的簽到處,從維多利亞酒店大門口外到入口簽到處,鋪了大約五十米的紅毯,供賓客走紅毯,拍照,媒體記者採訪等。
有媒體記者感嘆:
“雖然江顧聯姻時間有些倉促,顧家已經岌岌可危,可江氏依然還是好大的手筆,整個維多利亞的中西宴會廳都包下來了,聽說樓上還包了整整兩層樓的客房呢。”
“之前不是有什麼俞顧聯姻麼?當時俞家還準備了遊輪訂婚呢,手筆更大,不過最終卻成了笑話,顧小姐當場逃婚了。”
有人在旁邊不懷好意的補刀。
“聽小道消息說,那一次的顧小姐不是今天跟江浩軒結婚的顧小姐,據說顧遠航還有個大女兒來着。”
“是嗎?貌似之前沒聽人說啊?”
“估計是吧?江浩軒跟顧玲這戀愛都談幾年了,不可能顧玲還去跟俞力深訂婚什麼的吧?”
“哦,那倒是有可能呢。”
.......
新娘房裡,站了一個多小時的顧玲正着喝水,江薇就興沖沖的跑進來了。
江薇穿着粉藍色的貼身禮服裙,臉上興奮得跟什麼似的,她來到顧玲身邊,喜悅的彙報着:“聽說聞人臻要來參加你們的婚禮。”
“聞人臻?”
顧玲稍微想了一下,看向江薇:
“就是奶奶生日時你接來的那位聞先生麼?”
“什麼聞先生?人家那是複姓,聞人先生,”
江薇笑着白了顧玲一眼。
顧玲的臉當即有些掛不住,忍不住就埋怨着道:
“我那天聽你稱呼人家聞先生,就以爲姓聞呢,你當時爲何不稱呼人家爲聞人先生?”
“我當時沒打聽清楚,”
江薇的臉當即就尷尬起來,
“之前奶奶也不知道她同學家的情況,最近跟她同學,也就是聞人臻的奶奶通了兩次電話,這才知道人家原來是複姓聞人,而且盛宏就是聞人家族開的。”
“盛宏?”
顧玲當即怔了一下,眉頭微微皺了下:
“你說的是那個首富家的盛宏集團嗎?”
“對啊,就是盛宏集團啊,”
江薇興奮的眼珠子都在發亮了:
“盛宏集團的董事長聞人俊林就是聞人臻的父親啊。”
“聞人俊林是聞人臻的父親?”
顧玲將信將疑的看着江薇:
“可我聽說,聞人俊林的兒子叫什麼......聞人良來着?”
“那是聞人二少,大少是聞人臻,”
江薇興奮的星眸都是流光溢彩:
“聞人臻來參加奶奶生日那次,其實他奶奶就有意和我們江家聯姻,這一次,我一定要抓緊機會。”
顧玲看着江薇興奮的樣子,心裡不由得冷哼了聲,她想就憑江薇這樣的氣質,即使長得有幾分漂亮,估計也入不了聞人臻的眼吧?
不過,如果江薇真和聞人臻走到一起去了,那豈不是嫁得比她還要好?
江家在濱城雖然算豪門,可和首富家比起來,依然還是相差甚遠啊?
只是,那聞人臻真的是盛宏董事長聞人俊林的兒子麼?
她對江薇打聽到的這個消息持懷疑態度。
........
顧暖和聞人臻起遲牀就十點多了,顧暖換上了昨天在巴黎春天新買的淺粉色禮服裙。
穿禮服裙要化妝,她自己沒什麼化妝技術,聞人臻便又帶她去高檔美容院洗了個臉,然後讓美容師幫忙給畫了個近乎素顏的果妝。
車開到維多利亞酒店時已經是十一點三十分了,維多利亞酒店停滿了車,聞人臻在門口保安的指揮下,把他這輛霸氣的邁巴赫停進預留的車位。
顧暖剛要下車,卻被聞人臻給叫住了。
“顧暖,等等!”
顧暖回過頭來,望着聞人臻,卻只見他從包裡掏出一個簡樸的首飾盒子來,打開,裡面是一對素環。
“這是我奶奶當年爲我準備的戒指,我知道你是珠寶設計師,我們的婚戒以後由你設計,但是今天,既然我們以夫妻身份示人,我還是希望我們的手指上能戴上婚戒,雖然,只是一對素環,希望你不要嫌棄。”
聞人臻這話說得非常的真誠,而素環也沒什麼需要設計的,不就一個圓圓的圈?
嫌棄?她怎麼會?
即使讓她準備婚戒,她也只會準備素環,不會給戒指上增添那些累贅的珠寶鑽石。
“好,”
顧暖點頭,把手指伸過去,臉上帶着笑:
“那你幫我戴上吧。”
聞人臻點頭,拉過她的手,擡起她的無名指,卻沒有立即給她戴戒指,而是深深的凝視着她。
顧暖有些疑惑,望着聞人臻,正欲開口,就聽到他出聲了:
“我聞人臻願意娶顧暖作爲我的妻子,並將她視爲我生命中唯一的伴侶和愛人,從今以後,無論困境亦或是逆境,富裕亦或是貧窮,健康亦或是疾病,我都將毫無保留得愛她,尊重她,保護她,疼惜她,對她忠實,直到生命停止的那一刻。”
顧暖抿着脣,嘴角微微上翹,滿是盈盈笑意的眸底卻隱隱有淚光,盪漾着感激幸福的水波。
她任由聞人臻牽着自己的左手,聲音有些哽咽的開口。
“我顧暖願意嫁給聞人臻爲妻,並且一輩子珍惜他,愛護他,陪伴他,對他忠誠,視他爲我生命中唯一的伴侶和愛人,以後無論困境逆境,我都將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直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天。”
聞人臻一手執起她左手無名指,一手拿起這枚古老樸實的戒指,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套上了她的無名指。
顧暖則拿起另外一枚大一號的戒指,輕輕的拉過他的左手,擡起他的無名指,小心翼翼的把這枚素環給他套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