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一會兒,電話被接起。
電話那頭是傭人的聲音:“您好。”
林默默深吸了一口氣:“王嫂,是我,我是默默。”
那邊足足靜了半分鐘,王嫂才道:“你是二小姐?!”
“是的,王嫂,是我。”林默默鼓起勇氣:“我回來了。”
然後,是電話被啪的一聲擱在旁邊的聲音,緊接着,是王嫂快步走到別的房間的聲音:“夫人、夫人,二小姐來電話了!”
“什麼?!”林默默聽到那頭自己母親吳文靜的聲音:“你聽到是默默的聲音?”
王嫂道:“是啊是啊,打的座機。”
約莫等了半分鐘,電話那頭吳文靜帶着不確定的試探:“你真的是默默?”
“媽……”林默默拿着手機的手一顫,眼淚掉了下來:“是我。”
“默默,你在哪裡啊,我們找了你兩年多,你在哪裡,我們都在等你回家……”吳文靜也哭了。
林默默更是泣不成聲:“媽,對不起,我沒事了,我明天回家好嗎?你別生我的氣……我回了家再解釋給你聽……還有爸爸和哥哥,我……”
“不,默默,只要你回來,媽就不生氣!”吳文靜擦着眼淚:“你能告訴媽媽現在你在哪裡嗎?”
林默默有些害怕,季銘川伸手從身後將她抱住,她覺得安心了些,於是道:“我之前一直在國外,剛剛回來,媽,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帶他回來給你看,好不好?”
“好、好!”吳文靜生怕再嚇着林默默,她就不回來了,於是連連答應:“默默,別擔心,你爸爸那邊我會勸他的,而且這兩年他也很想你,只要看到你回來,他就高興了。那明天我們一早就在家裡等你,好不好?”
“好,我明天上午回家,媽,我也想你們了!”
掛掉電話,林默默情緒還有些起伏。季銘川陪着她,幫她擦掉眼淚,看她心情好了些,便牽她下樓去外面的花園玩。
剛剛走出花園,就看到季仲滔和奧利奧在草地上玩球。因爲草地乾淨又鬆軟,所以也不怕奧利奧摔着,一老一少玩得不亦樂乎。
季銘川轉頭對林默默道:“默默你看,我爸那麼兇的一個人,跟孩子都玩得這麼好,明天你回家,你爸看了也肯定會喜歡奧利奧的!”
卻不料,季仲滔耳朵格外的好,他轉頭怒瞪了季銘川一眼:“我哪裡兇了?!”
呃……季銘川趕忙拉着林默默跑路。
當天中午,季銘川和林默默吃了午飯,抱上奧利奧,便坐飛機返回A市。季仲滔雖然十分捨不得才抱了兩天的孫子,但是一來集團總部的事情走不開,二來,楊雨岑父親那邊他也得交代一下,所以,只能等忙完一切再去A市看孫子了。
下午,季銘川和林默默回到了季銘川的公寓。因爲季銘川提前就讓自己的助理去給奧利奧找保姆了,所以,二人到家後不久,助理就帶着一名保姆過來了。
保姆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姓齊,也是A市本地人,季銘川便收拾了一下客房,給保姆住。同時,又打電話定了兒童牀和一些必需品。
安頓好一切,季銘川拉着林默默走出了房間,然後,神秘兮兮道:“默默,記得我給你說過,你取消和蘇孟彥婚禮,我就送你一份禮物吧?”
林默默點了點頭,好奇道:“禮物在外面?”
季銘川衝她眨了眨眼,然後,拿出一把門鑰匙,打開了隔壁房間的門。笑道:“女主人,快去接收禮物吧!”
林默默好奇,難道買了套房子送她?
只是,當她推開房門的時候,不禁呆住了。這哪裡是一套普通的公寓,這分明就是一個專門打造的音樂舞臺好麼!
整個房間都專門安了厚厚的隔音牆,防止吵到鄰居。而房間裡,是一整套的音響設備。
不僅僅如此,就連燈光也是專門爲了舞臺而設計的,現代的時尚簡約加重金屬質感,讓人想象,如果拿着麥克,在房間裡唱歌是什麼樣的效果。
季銘川走到音響設備旁邊,頗有些遺憾道:“可惜這些都是三年前最新款的,現在該更新換代了!”
林默默再也壓抑不住感動,撲到季銘川懷中:“銘川,我不知道你竟然三年前就爲我準備了這麼多,如果我當時能夠勇敢一點,我們就不會錯過這麼久了……”
季銘川低頭吻了吻她,笑着看她:“那你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林默默連忙點頭:“喜歡,很喜歡!”說着,主動去親吻季銘川的脣。
季銘川馬上反吻住了她,許久在她的耳畔低聲道:“是不是昨晚還沒有滿足,要不然我們在這裡再來一次?正好你是這裡的女主人,一會兒我躺倒任你爲所欲爲!”
林默默耳根一燙,瞪了季銘川一眼。
季銘川也知道她現在還懷孕,不能太頻繁,於是,又吻了她兩下,便放開了她,道:“默默,要不要試試音樂?”
林默默點頭。
於是,季銘川接通電源,打開屏幕,再將燈光調爲了舞臺燈光,把話筒遞給了林默默。
林默默在選歌的屏幕上選擇了季銘川最喜歡的歌。
燈光夢幻唯美,靜靜地落在林默默的身上,她坐在屏幕旁的吧檯前啓脣唱道:
“難忘我隔着門扉聽你的聲音,猶如雨點輕輕打在我的心底。我聽着聽着,就獨自在心中譜成了曲。”
“我甚至能夠想象你說話的樣子,清清冷冷,卻讓我無端着了迷。”
她的聲音乾淨澄澈,在只有兩個人的房間裡,更是帶着一種空靈。
季銘川望着她,時光又不經意回到第一次在包廂門外聽到她歌聲時候的感覺。那道聲音就好像一股沁入心間的清泉,突然就讓他的整個世界都安寧了下來。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那麼認真而虔誠地去聽一首歌,還會因爲一首歌而喜歡上一個人。
只是,當初他弄錯了對象,還一直執着地想要讓秦姿再唱一遍給他聽。而之後,他再次偶遇林默默,依舊被她的歌聲吸引,還話多地勸她不要放棄夢想。
之後,他誤會她,生氣之餘,更是替她感到痛心。那時候,從未對女孩子兇過的他,對她卻那麼失態,恐怕因爲她在他的心裡和別人不同吧?
直到後來,他終於發現了真相,知道了她纔是當初他第一次聽見唱歌的女孩,那時候他的心裡竟然是濃濃的喜悅,終於,他喜歡的人,也是最初心動的對象。
林默默靜靜地唱:“暗戀就像一首低婉纏綿的歌曲,唱歌的卻只有我自己。”
“喜歡你,其實早就喜歡你,偷偷地喜歡你,就這樣慢慢成爲了我心中永恆不變的主題曲……”
或許一開始,是她主動先喜歡他,可是到了後面,她也漸漸走進了他的世界,他從喜歡她唱歌,到喜歡她這個人,到了現在,她也成了他心中永恆不變的主題曲。
林默默看着臺下靜靜坐着凝望着自己的季銘川,恍惚裡,又與當初望海雲都中的他的影子重合。
一直都是這樣,她在臺上唱着,他靜靜地聽着。他看她的目光澄澈而溫暖,讓她有種找到知音人的感覺。
她記起他第一次對她說話,那個時候,她因爲家裡反對她唱歌,所以借酒消愁,在望海雲都喝得醉了,告訴自己,那是她最後一次拿起麥克風了。
他卻對她說:“萬事沒有絕對,你也不要看表面。而且,如果是我,我不會介意自己的妻子登臺演出。你既然喜歡唱歌,就不要放棄夢想。你的歌聲真的很打動人心,我相信,也一定能打動你將來的另一半,接受並支持你的夢想。”
那時候,不管是他還是她,都沒有想過,他口中的另一半,就是他自己。
林默默想到這裡,心裡有感動,也有深深的感觸。他們之間經歷波折,甚至兩度生死,終於走到了現在,還有了兩個寶寶。
似乎命運對你多麼磨難,在挺過那段磨難不放棄之後,回饋給你的就有多豐厚。
她的眼淚怔怔地掉落下來,不過是幸福的淚。
季銘川從沙發上起身,來到林默默面前,憐惜地爲她拭去臉上的淚水:“默默,記得我說過吧,你的另一半,一定會支持你的夢想。”
他將她攬進懷中,認真道:“所以等你把寶寶生下來後,不論你想要唱歌還是什麼,我都支持你。甚至想要組建樂隊,我和兩個寶寶也會是你樂隊的忠實粉絲,相信我。”
她的夢想,原來真的實現了!不僅僅是音樂,還有支持自己唱歌的家人,她的眼淚不住的流下,趴在季銘川肩上哭得稀里嘩啦。
“好了,乖,別哭了!”季銘川拍了拍林默默的肩,得意道:“其實你老公我爲了將來不拖你的後腿,這三年也有練習唱歌,要不要我班門弄斧一把,給你聽聽?”
林默默破涕爲笑:“好啊!”
季銘川正色道:“先說了,只能喝彩,不能喝倒彩!”
說罷,點了一首歌,拿着話筒也開始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