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照片威脅？”顏子沫的聲音還帶着些許朦朧：“哪有什麼照片威脅啊，我困死了……”
季銘川無奈：“好吧好吧，你先睡覺，晚上沒事吧，我請你吃晚飯？”
“唔，好。”顏子沫不滿：“約人家吃飯也不看時間，才七點就打電話來吵人，下午下班你去公司接我吧。”
“好，乖了，繼續睡吧。”季銘川掛了電話，衝林默默笑笑：“看來只有晚上吃飯的時候再問她了。”
兩人收拾了起牀，季銘川想起林默默衣服鞋子都沒有，於是問了她的尺碼，打電話讓助理等商場開門了幫買一套送過來。
林默默雖然還有些腰痠，不過還是做了兩份西式早餐，兩人吃完，還有些早，季銘川拉開窗簾，就看到了整個世界一片瑩白。
“默默，過來看雪。”季銘川招呼林默默來到陽臺。陽臺上有個小圓桌，圓桌旁放了兩個椅子，兩人在椅子上坐下。因爲陽臺的窗戶緊閉着，所以倒是不冷。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那裡？”季銘川終於還是道出了疑問。
“昨天……”林默默的心縮了縮：“是我去了蘇孟彥家，然後……”
季銘川看向她略微蒼白的臉色，蹙眉道：“他欺負你？”
“不是。”林默默鼓起勇氣說了出來：“其實因爲一些生意關係，我們雙方家裡都希望我們能夠早日結婚，而且我和他認識時間也不短了，也訂婚了，有的事情似乎是水到渠成的。可是我昨天在他家，他要和我……我、我終於還是接受不了，所以就在他要開始的時候，我推開他跑了。”
林默默的睫毛垂着，身上也有些發抖：“我本來以爲忍忍就過去的，但是我實在忍不了，我覺得牽手都不太舒服，別的我更無法接受，實在是太難受了，我……”
季銘川心底一顫，他突然伸臂將林默默圈在懷裡，將頭埋在她的發間道：“實在接受不了就不要接受了，不要勉強自己。”
林默默往季銘川懷裡縮了縮：“可是我一會兒回去怎麼辦，我手機還在他家，所以家裡人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找不到我了。我回去該怎麼對他們解釋……還有，我和你這樣，我也覺得對不起蘇孟彥，雖然我不喜歡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我，但是他對我很和氣溫柔，也沒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默默，如果真接受不了他，就把婚約推掉吧。”季銘川好像下定決心般道：“坦白的說，我現在的確不能給你什麼保證。我對你的感覺，生理上的多於心理上的。但是，我確實是有點喜歡你，只是這樣的喜歡還不足以支撐整個婚姻，所以不敢給你任何承諾。
或許有可能隨着相處，我會越來越喜歡你，也可能隨着時間過去，現在的一點喜歡也會消失不見。所以，我現在只能作爲朋友的立場建議你，不要太顧及家人怎麼看，華夏國際實力已經很雄厚了，不至於淪落到賣女兒這樣的境地，所以別讓你不喜歡的婚姻束縛你一輩子的幸福。”
林默默擡頭看着他，他的表情認真，就好像她第一次在望海雲都見到他時候的樣子。那時候他鼓勵她堅持夢想，現在他鼓勵她不要委屈自己的幸福。他平時看起來就像個隨便的花花公子一樣，但是卻從不欺騙她的感情。到了現在，也沒有因爲他和秦姿分手而故意利用她療傷。
這就是她喜歡的他啊，她喜歡他的坦白，喜歡他抱着她時候的溫暖，甚至他訓她時候的嚴厲她都喜歡。她果然是沒辦法接受別人的，那麼，要不要向家裡坦白，頂着壓力把賭氣來的那個婚約取消了？
“默默，你看，有人在那裡堆雪娃娃。”季銘川指向前方小區的花園處。
“好久沒堆過了呢！”林默默感嘆。
季銘川順口道：“等你衣服送來了，我陪你去堆。”
“你不上班？”林默默道：“我是不是耽誤你上班了？”
季銘川瀟灑道：“沒事，在公司裡我就是皇帝，今天被美人拖住沒法上朝，確實情有可原！”
林默默被他逗笑了，只覺得心中煩惱的事瞬間都拋到了腦後，她不禁接口道：“那你後宮有多少美人？”
季銘川故意板着手指頭數了數，故作苦惱：“唉，兩個手指數不過來怎麼辦？”
林默默作勢揚着拳頭要打他。
季銘川卻握了她的拳頭，笑道：“就你一個，滿意了？”
雖然知道他愛開玩笑，不過她的心跳還是因爲這樣一句話而漏掉了一拍。林默默許久才平復了亂蹦的心緒，正要開口，卻聽季銘川說道——
“默默，如果三年後，你沒有和別人結婚，我也沒有對象，要不我們就結婚吧。”
林默默渾身一震，她斷然沒有想到，季銘川會將他的婚姻和她之間連上一條時間線。
季銘川想了想，補充道：“在此之前，我們都順其自然，你不用將這個約定放在心上，也可以和別人談戀愛或者結婚。我只是說，如果三年後我們都單着，而且還看互相都順眼，看到別人出雙入對又羨慕嫉妒，那麼我們爲什麼不湊成一對？”
林默默眼底有些溼，許久，點了點頭：“好。”
他雖然對她還不夠在意也不夠喜歡，不過一切都在慢慢變好，她還是有希望的，不是麼？
顏子沫早上十分不情願地從被窩裡起來，看到外面厚厚的積雪，就直接用軟件約了車去上班。
下午五點半，季銘川就已經到了顏氏大堂。大堂前臺自然是認得他的，見到他，滿面笑容道：“季先生是來找顏總的吧，我帶您上去！”
顏子沫剛剛收拾好東西，突然感覺到辦公室裡氣氛不對，一轉頭，就看到季銘川斜倚在外面辦公區的廊柱上，笑得一臉燦爛。
周圍同事有不少都見過他，熱情地衝他招呼。
顏子沫撇了撇嘴，將包放在他的手上：“真像一隻騷包的花孔雀！”
“就算是孔雀，也是孔雀堆裡最帥的那一隻！”季銘川提着顏子沫的包走在前面，見電梯到了，殷勤地躬身做了個請的動作：“女皇大人請進！”
半小時後，二人在一家新開的法式餐廳裡坐下。季銘川點了一些顏子沫愛吃的菜，然後嚴肅道：“子沫，我早上給你打電話說的事，是認真的。”
顏子沫被他突如其來的表情弄得呼吸一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季銘川道：“記得我之前叫你假扮女友刺激秦姿，後來碰到林默默了吧？那天我被人下藥和林默默發生了關係，我之前一直都以爲是林默默做的，後來才知道不是。”
顏子沫點頭：“我記得這件事啊，那既然不是林默默下的藥，那是誰做的？”
“所以我過來問你了。”季銘川蹙眉道：“當時有人跟蹤了我們的車，然後，還趁機拍了照片。我回憶了一下，那天你和林默默穿的裙子顏色都是一樣的，而拍照的時候我擋住了她，所以根本看不到她的臉，所以把照片拿來誣陷是你也沒問題，因爲可能之前我倆在咖啡廳假扮情侶的時候就已經被拍了。”
顏子沫的心緊了起來：“那後來呢，你有沒有收到過類似的要挾？”
季銘川搖頭：“我和林默默都沒有收到，所以我才找的你。你仔細回憶一下，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還有，那天在咖啡廳，你有沒有見過什麼熟人？”
顏子沫搖了搖頭：“沒人用來威脅過我什麼，而且那天我沒有太注意，沒看到熟人。”
季銘川想了想：“那洛亦辰呢，會不會有人把照片給他了？他給你提沒提過這件事？”
顏子沫臉色一白，如果照片被洛亦辰看到……但是她仔細回想了下，他好像從來沒提過這件事呀。
季銘川又道：“那他那段時間對你的態度有沒有劇烈轉變過？”
顏子沫有些沮喪：“他對我一直都是忽冷忽熱的，變臉跟變天一樣，我怎麼知道？！”
季銘川沉默了一會兒，始終還是覺得事情不那麼簡單。見菜都端上來了，他於是招呼顏子沫道：“先吃吧，等我好好想想這件事的始末，你也仔細回憶下有沒有什麼遺漏。”
看到顏子沫有些困惑的樣子，他不禁嘆道：“你也是個笨蛋！”
顏子沫不和他生氣：“喂，你說什麼‘也’，那還有個是誰？”
季銘川恨鐵不成鋼道：“林默默啊，這笨蛋明明不是她做的，卻偏要賭氣說是她。要不然，當時我就找人去查，還能知道是誰在背後下套。”
顏子沫眼底涌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所以，你和林默默在一起了？”
“沒有，就是昨晚……”
季銘川的話被顏子沫打斷：“昨晚？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事，哼哼！”
季銘川笑着承認。
顏子沫挑眉：“你喜歡上她啦？”
“有點好感啦，但還到不了男婚女嫁的程度。”季銘川一副你懂得的表情：“你知道的，孤男寡女在一起，很容易乾柴烈火的……”
“去！”顏子沫衝他兇道：“你們男的都不是好東西，明明不喜歡還把人家吊着！”
季銘川不禁嘲笑她：“怎麼跟怨婦一樣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