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家的這個年因爲簡逸雲和蔡惜蓉爭吵起來的緣故過得並不開心。
吃完年夜飯,簡逸雲和聞人良原本還想留在這守歲,可王明慧說她年齡大了,今年的守歲就免了,讓簡逸雲和聞人良也早點回去,不用在這守歲了。
簡逸雲心裡非常不爽,可今天下午和蔡惜蓉爭吵讓聞人俊林很生氣,最終也不能再死皮賴臉的留下來。
“俊林,啊良要去陪吳月婷看焰火,我喝了點酒,頭有些痛,害怕開車出事,要不你送我回去吧。”
簡逸雲起身時,又用含情脈脈的眼神望着聞人俊林,
聞人俊林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對聞人良吩咐着:
“你先開車送你媽回去,然後再去接吳小姐吧。反正現在時間還早。”
聞人良看看時間,還真是早,才晚上六點半,他送了簡逸雲回去再去接吳月婷還真是來得急。
父親都這樣吩咐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便點點頭,用手扶了假裝醉酒的簡逸雲走了出去。
“要不,我們也去看焰火?”
聞人臻對顧暖說。
“哪裡有啊?”顧暖詫異的看向聞人臻:
“現在不是明令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麼?
聞人臻笑:
“當然是明令禁止,但是在中華世紀壇那,卻是國家放的,專門給大家看的。”
“去看什麼焰火,我這有兩張春晚的門票,你們去中央電視臺看春晚吧。”
聞人俊林把兩張門票拿出來遞給他們倆:
“八點纔開始,還有一個多鍾,現在過去時間還綽綽有餘。”
“爸,我對春晚沒什麼興趣,還是你自己去吧。”
聞人臻並沒有接那兩張門票。
“我兩張門票,一個人去做什麼呢?”
聞人俊林白了聞人臻一眼:
“你帶顧暖去,現場感受一下春晚的氣氛。”
“爸,我真的不喜歡看春晚啊。”
聞人臻一臉無奈的看向聞人俊林,他只想帶顧暖去看焰火呢。
“顧暖,你喜不喜歡看春晚?”
聞人俊林把目光投向了兒媳婦。
“我小時候每年都陪着奶奶看,”
顧暖如實的回答:
“出國前,每年大年三十也都是看春晚守歲。”
顧暖知道聞人臻不想去看春晚,可是她不能撒謊。
何況,今晚,蔡惜蓉肯定不願意陪聞人俊林去看春晚,而聞人俊林估計也想陪在蔡惜蓉身邊。
她不清楚聞人俊林和蔡惜蓉之間的感情糾葛,可她看得出來,聞人俊林心裡,依然還是愛着蔡惜蓉的。
否則,今天就不會因爲蔡惜蓉的腳背受傷,當即就甩簡逸雲兩個巴掌,畢竟簡逸雲現在纔是他聞人俊林的正牌妻子。
“既然顧暖喜歡看春晚,那臻子你趕緊拿着門票帶着顧暖去,人家想要一張門票鑽破頭都鑽不到,你有門票還嫌棄?”
聞人俊林說完這話,把兩張春晚的門票硬塞到了聞人臻的手裡。
看着手裡突然多出來的兩張門票,聞人臻有些哭笑不得,這不是強迫他去春晚現場看春晚嗎?
“既然爸給了票,那就走吧。”
顧暖拉了下聞人臻的手,示意他趕緊走了,不要總在這裡僵着。
“顧暖,你真要去現場看春晚?”
聞人臻把車開出四合院後才扭頭問副駕駛座位的顧暖。
顧暖笑,知道他不想去,
“我也不是說真要去看春晚,我只不過是不想讓你爸一直僵着,這樣吧,如果你真不想進去看,那我們就去央視大門外,看有沒有人找票,如果有人照片,就把票送給他們。”
聞人臻笑着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不是不喜歡看春晚,主要是春晚時間太長,整整四個鍾,去現場看還不如在家裡看,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大家一邊吃着零食,聊着天,熱熱鬧鬧的看春晚守歲,豈不是更好?”
顧暖聽他這樣一說,倒也覺得有道理,去春晚現場,前後左右都是不認識的人,乾乾的坐在那還不如在家呢。
開車來到央視門口,還真有人在找票,一個是四十歲左右的阿姨和一個四十多歲的叔叔,他們都在問誰有門票,想要買門票。
顧暖拿着兩張門票走上前去,分別遞給這倆人,他們倆驚喜不已,趕緊問多少錢,即刻就要掏出錢包來付錢給她。
顧暖趕緊說不要錢,這門票是送給他們的,希望能圓了他們現場看春晚的夢,也希望他們能看得開心,過得愉快!
這對中年夫妻驚喜不已,連連道謝,而顧暖則朝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倆趕緊進去看春晚。
“真要去看焰火?”
顧暖上了聞人臻的車問。
“難道你不想去?”
聞人臻詫異的看向她:
“一年一度的焰火盛會,真的很美,今晚很多人去中華世紀壇看焰火的。”
“我知道煙花很美。”
顧暖扭頭看向窗外,燈火通明的央視塔已經在身後了,她不由得感嘆了聲。
“煙花再美,可終歸也是太過短暫,恍如流星一般,曇花一現就消失了,怎麼都不留不住。”
聞人臻聽了她的話微微一怔,然後笑着點頭:
“嗯,說得也是,那就不去湊熱鬧了,反正世紀壇看焰火的人也多。”
顧暖聽了他的話笑:
“看煙花爲何非要趕到世紀壇去呢?煙花都在天空中綻放,我們只要把車停在空曠的地方,找個沒高樓擋住的地方,就能看到空中的煙花了啊。”
“成啊,那等一下,我們倆就坐在車頂上看煙花吧。”
聞人臻倒是覺得她的提議挺好的,於是高興的說:
“我知道有個地方,距離世紀壇只有五百米左右,但是視線特別好,我們坐在車頂上就可以看到煙花了。”
顧暖點頭,她並不是不喜歡看煙花,她只是不想跟一羣人一起看煙花,她想要的是跟他在一起,倆人安靜的看煙花。
聞人臻真把車停在了他所說的地方,距離世紀壇直線距離也就五六百米,卻能很好的看到世紀壇上空的綻放的煙花。
“真要坐到車頂上啊?”
顧暖下車來,笑着問聞人臻。
“那你想坐那裡?”
聞人臻用手指了下不遠處的世紀壇說:
“坐在車裡的話,視野有限,也看不到最美的煙花。”
“那不是有天窗?”
顧暖笑着說:
“站在車裡也能看見。”
“站着腳累。”
聞人臻說話間已經趴上了車頂,然後把手伸給了她:
“來,我拉你上來!”
顧暖稍微遲疑一下,把手伸過去,他抓住她的手,半跪在車頂上用力。
她我着她的手,一點一點的向上爬着,車身太滑,她以爲爬不上去。
然而他的力氣很大,在她的腳踩到車門鎖手柄時,直接用力把她給拉了上去。
倆人並排坐在車頂上,她的頭靠着他的肩膀,晚風吹拂着她滾燙的臉頰,視野在瞬間豁然開朗。
他們的旁邊,有高聳入雲的高樓大廈,而大廈上應該有人,立於這城市之巔,或者說是立於這繁華都市之巔。
而她和聞人臻,就坐在一輛車頂上,卻是立於這城市之中,或者說是立於這繁華的都市之中。
天地之間,有着無數的瓊樓玉宇,而不遠處的中央電視塔,此時正燈火輝煌!
她的目光從電視塔上撤回來,再看向世紀壇時,這才發現世紀壇也是一片燈火輝煌,華然璀璨,恍如燈火下的明珠一般,正熠熠生輝,散發着流光溢彩!
晚風吹着他們的衣裳,微微有風沙刮進眼裡,可她此時卻不捨得戴上眼鏡,任由風沙吹拂着臉龐。
明知道焰火馬上就要來了,可她依然有些緊張,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聞人臻的衣角。
“既然是放焰火,爲何不等到零點再放呢?現在時間都還早。”
聞人臻笑着道:
“是啊,估計是覺得零點時分,大家都在家裡看着春晚守歲,那時候來現場看焰火的人不多吧。”
貌似,也是這麼個道理!
幾分鐘後,世紀壇的上空傳來‘砰’的一聲,一朵碩大無比的七彩花朵在夜幕中譁然綻放,越開越大,越開越亮,幾乎照亮了整個北京城的夜空。
美得不可思議,美得讓人窒息!
幾秒鐘後,空中接連又想起幾聲‘砰’的聲響,更大更年璀璨的花朵點燃夜空,炫目得恍如熔爐裡的鐵熔漿打在生冷的牆壁上,濺起無數金光四射的火花,割裂整個夜空。
即使隔着五六百米,依然能聽到無數人的驚呼聲,世紀壇周圍數公里的人流幾乎瞬間停止涌動,大家都在擡頭仰望着煙花盛放的天空。
煙花一朵接一朵的在夜幕中綻放,將整個夜空點燃得恍如白晝一般,紅橙黃綠青藍紫,五顏六色的花朵夾着金色銀色的弧光散漫開去,恍如羣芳吐豔的大花園瞬間搬到了黑色的夜幕上空。
又恍如百年難遇的瀑布流星雨,一顆一顆的在夜空中劃出瀲灩迷離的弧度,劃破黑色的夜空,迅速的朝着更深更遠的地方飛去。
顧暖一動不動的坐在勞斯萊斯的車頂上,仰着頭,望着天空一朵又一朵盛開的煙花,而她的臉被煙花映襯得光彩明亮。
無數的煙花恍如流星一樣,盛放與凋零都只是一瞬間,她就那樣一眨不眨的凝望着,看着煙花綻放瞬間的燦爛,再看着瞬間後的急速凋零。
多想留住,卻留不住!
風華絕代的美,傾國傾城的貌!原來也都只是一瞬間!
盛開,絢爛,綻放,炫目,璀璨,凋落.......
能留住的是什麼?
她只顧凝望着那璀璨奪目的美景,卻渾然不知,身邊的他正一眨不眨的凝望着她。
他用手攬住她的腰,讓她靠自己更緊,坐得更穩。
“美嗎?”他在她耳邊低聲的問。
她扭過頭來,被煙花映襯得復明復暗的臉上是興奮的神情。
“太美了,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今生從來不曾見過這樣美的景象,簡直太奢侈了!”
他含笑點頭,他此生也沒見過如此美的景,真的很奢侈!